清荷不懂正常,她再聰明也是一個女人。
白名鶴轉身看著曾濤。
曾濤明白這是一次考試,考他能不能得到白名鶴更多的信任,以及更多的重用。
「大人,學生以為。大人本身不足以在廣東與右布政使胡大人一爭高下。所以大人此舉應該是在迷惑廣東官場。其一,何大人本就是廣東揭大人的老師,僅憑這一點。右布政使就不可能坐視不理。其二,廣東並不是鐵板一塊,說穿了還是利益的聯合。大人只要表現的足夠的強勢,自然會有投靠。其三,這件事情真的鬧大了,也是兩位布政使之爭,大人可以置身世外,靜觀也可,參與也可。」
作師爺的,自稱學生很正常,並不是指有師生的關系。
听完曾濤所說,白名鶴微微的點了點頭︰「如果一百分是滿分,你這番回答只能得到五十分,而十分及格。你思考的方向還算不錯,只是本官要告訴你,廣東布政使自本官回到廣東開始,就不再有姓胡的!」
曾濤不懂,白名鶴也沒有再解釋下去。
這里只有樊良知道,這就是白名鶴離開京城的之前,于謙送給他的那份禮物。其實只是一個小小的情報,這位廣東右布政使在京城里有兩個仇人。原本這兩個仇人早兩年就在計劃著報復。
只是突然發生了土木堡之變,所以報仇的事情就退後了。
其實就是曾經在蘇州一條花船上,廣東花流書社與人產生了爭執,倒是沒有動手。卻是不知道怎麼著,讓那條花船給翻了。結果死了幾個人,其有一個就是曹吉祥養,這個仇可是結大了。
曹吉祥不關心當時花船上還有誰,只知道廣東右布政使的兒是花流書社帶隊的。
另一個仇人就是高谷,這位胡大人與高谷的仇可算結得太久了,從兩個人年輕的時候。參加考試的時候就結下了。
高谷當年還是高風亮節的學。
可廣東這位胡大人呢,卻是買到了試題了進士。更可恨的是,胡大人是一甲最後一名,高谷卻是二甲頭一名。這就代表著,胡大人作弊而搶了高谷的位置。這不是一甲二甲的區別,這關系到進翰林院的資格,而且讓高谷失去了有機會得到庶吉士的資格。
這個仇恨。也很大呀。
于謙只是想讓白名鶴,用這個作為的廣東右布政使胡大人談判的資本。
可白名鶴卻把這個,加上自己手上的證據,以及東廠給提供的證據,還有廉州鎮守太監趙弟的反水投靠。白名鶴有信心,這東西送到京城。不用于謙動手,甚至都不用何淵下手,只要遞一把刀出去,就會有人動手。
于謙的情況不會假,既然說過曹吉祥原本已經準備動手,那麼就肯定有所準備了。
自己只需要加一把火,這事情就算是了解了。
曾濤很想問一句為什麼?可白名鶴卻不再理會他。徑直的走入了一個包廂。
這里已經擺下了酒菜,樊良大大咧咧的坐下,品嘗了一口酒之後︰「這個酒有點淡!」
白名鶴沒理會樊良,而是問萬雪兒︰「我準備弄一條街,這街上自然是有各大商會的院,廣州城里合適嗎?」
「合適,只要你讓整個廣東的官員都跪在你面前,就沒有不合適的!」萬雪兒的話很毒。可仔細想一想,卻是非常有道理,只要在廣東無論任何一個地方讓海貿的秘密翻開,那麼就不可能回避廣東布政司,廣東按察司。
大明這個時代,信息流通的很慢。
白名鶴在京城的所作所為,廣東官場還沒有人知道。就是吏部的正式官關于白名鶴成為廉州主薄的那份。估計至少還要十幾天才能到廣東。
從陸路,從京城到廣東很不容易。
白名鶴與暹羅之間的一些貿易,可以瞞住大部分官員。那麼接下來,白名鶴要大干。特干的話。誰也瞞不住,所以無可回避。
「看來,于大人比我白名鶴更狠!」白名鶴感慨了一句。
萬雪兒卻說道︰「那是因為姓胡的不是什麼好東西,你敢為利益動一個好官就知道于大人有多狠了。當初京師保衛戰,一百多個官員的人頭就搬在城頭上,但凡是怯戰、求和、蠱惑遷都的主犯,一個也沒有放過。」
「遷都呀!」白名鶴心說,于謙能同意遷都才是真正見鬼了。
大宋朝遷都了,被人滅了,半壁江山一直到宋亡都沒有收回來。于謙這種人寧可血戰到底,也不會斷送了大明的江山。
「姓胡的……」白名鶴在思考怎麼問了。
「敢殺人嗎?」萬雪兒冷冰冰的問了白名鶴一句,這一句是白名鶴曾經在京城問萬雪兒的話,此時卻換成了萬雪兒問白名鶴。
白名鶴沒有回答,萬雪兒拍了拍,有個女閃再進來︰「檔頭,胡布政使有廣東王之稱,他手下養的死士就有近百人。依白公剛才的作風,白公要等來的不會是姓胡的,也不是城衛軍,而是私兵!」
「樊兄?」白名鶴側頭看了一眼只顧吃喝的樊良︰「其實我很膽小,我怕見血!」
樊良將一只海魚,連骨頭都咬碎了塞進嘴里後,心說你白名鶴膽小鬼都不信。不過,這事情他不在乎,他已經死過一次的人,所以開口問道︰「那些是什麼貨色!」
「原先的死囚!」進來的那女回應了一句。
樊良起身擦了擦嘴,走到窗口用特殊的銅哨吹了兩聲,听到回應之後又問白名鶴︰「白大人,可以動硬貨嗎?」
「只要咱們不受傷,你要炮就去廣東都司衙門借!」
樊良模了模鼻,重新拿起哨,有節奏的吹了幾聲。听到回應之後重新坐了回來︰「我要用弩,牙箭,還有火槍。可這些一用,本身就是麻煩。這些全是大明正統的軍裝,所以你自己解決這個麻煩!」
白名鶴這才從桌上那些被樊良掃過的菜,挑了一筷還能吃的,放進了嘴里。
剛才進來的女這時說道︰「白公,剛才那位黃在樓下跪著,想見你。」
「曾濤,去叫他進來!用人之道,首先是過命的兄弟,就象陳阿大、樊兄這樣的人。就是過命的兄弟。再下來,就是德才雙全之人,比如我原先的那幾位師爺。最後就是一些不怎麼可靠,但有些能力的人。你只要夠強,他們不敢反你。如果你倒了,也不用指望什麼忠誠之說了,不連累親近的人就是好事。最後一種,就是狗,象鐘鳴遠,他不給你賣命就會死,但隨時還想咬你一口,這種人只能去干些雜活!」
白名鶴特意解釋了一下自己的用人之道。
曾濤自然會心默默的有一個定位。
以白名鶴所說,他與原先的幾位師爺一個地位就很不錯了。
樓下的黃,應該是更下一檔的,就是不怎麼可靠,可還有一些能力的人。
很快,黃被帶了上來,白名鶴示意給他紙筆︰「你跪著,本官站著。你想站起來也行,給本官寫一份證詞。就說那姓胡的小看的本官的女人,還有本官的佩劍,只出一兩銀就要買下來。」
「大人,小的可以找當時在場的至少二十人共寫這個證詞!」
黃何等的聰明,他可以感覺到得,白名鶴那一些滾,絕對是久居高位的人才能有的氣勢,有些東西是裝不出來的。
一個從五品的將軍只是一個跟班,這位的來頭有多大?
「你可以站著了。本官叫白名鶴,前任合浦縣令,這幾天估計吏部的公就下來了,升任廉州主薄。」
白名鶴,沒有參加會試,直接作到了七品縣令,這才半年又升了半品。
黃的身份,能知道的信息就只有這麼多。
僅是這個年齡,這個升官的速度,這白名鶴的後台有多強大,難道是京城那幾個頂級的大人物嗎?
「大人,學生抄抄寫寫還能作的不錯,願在大人手下作一個只負責抄寫的小吏!」
白名鶴放聲大笑︰「好,以後本官面前有你的座。去吧,事情辦好了明天來見本官,一會這里會有些血,畢竟是讀書人,打打殺殺的不好。」
「走吧!」曾濤示意黃可以離開了。
出了白名鶴的小包廂,黃施了一禮︰「沒有請教這位兄台!」
「鄙人曾濤,本屆會試落弟。在白大人了還沒有混到作抄寫的小吏,只希望可以作幾件漂亮事情,能成為了一個抄抄寫寫的小吏,就心滿意足了。」
黃一臉古怪的看著曾濤。
「你認為我在說笑話?」曾濤反問了一句,示意黃不要停,繼續往外走。一邊走一邊說道︰「大人叫你明天再過來,就是讓你見識一下什麼叫手段,然後才好安心為大人辦事。在大人手下,有資格作抄寫的小吏,最低也是正七品官!」
曾濤在說笑話嗎?
黃感覺自己的腦袋不夠用了,就是部的抄寫小吏也是一堆又一堆的從品小官。原本說抄寫小吏,只是一句謙虛的話,可在曾濤這里抄寫小吏都要一個身份的。
可看曾濤的神情,黃又深信,他的話就是真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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