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安淺流走的很慢很慢,天很藍,純粹而無雜質,讓人覺得雙眼像被蒙蔽,安淺流順著街邊的路燈望去。『**言*情**』迫近黃昏風呼呼地劃過耳際,微微的涼卻覺得快要窒息。
「淺流,你怎麼了。」已經過了20分鐘,顧穎晴一直在廁所門外等著,可是卻沒有回音,許久,「晴晴,你先走吧。」清脆的聲音混著濃濃的鼻音,顧穎晴沉默,為什麼每次想幫助你的時候,你就像一個刺蝟,拒絕一切能夠傷害你的源泉,可是淺流,我想溫暖你啊。顧穎晴轉身,「淺流,我等你,等你的故事,等你願意說起。」
時間像被拉長,顧穎晴每走一步出的輕微響聲拖的好遠好遠,像是記憶的沉澱。『**言*情**』淺流,你知不知道自從你向我伸出雙手,你就是我顧穎晴的朋友,不論你的過去是怎樣的,你都是我最重要的人。或許沒有人會理解一個從小到大沒有朋友的人會有一天被接納,或許沒有人會看懂一個從小到大失去希望的光鮮女孩,或許沒有人會知道一個從小到大被賦予了太多的女孩寧願什麼都不要,只需要一個陪她同甘共苦的女孩。是的,安淺流的微笑是顧穎晴的救贖。可是顧穎晴不懂,安淺流其實和她太像。
直到情緒穩定,安淺流努力地擦拭眼角,勉強地露出一個淺淺的微笑。安淺流,不論如何你都要笑,即使心痛的快要碎掉,就像現在。她可不可以說其實樂觀開朗的她只是一個掩飾真實自己的假象,她可不可以告訴顧穎晴她其實一直都在裝傻,這些又怎能輕易訴說。安淺流托著疲憊的身軀走向班主任的工作室,抬起手敲響了木質的門,她已經忘記自己是編了一個怎樣的借口,也忘了向班主任支支吾吾地說了些什麼,她只記得當班主任看見她這一模樣,三下五除二地就答應了,或許不管是誰看見她臉色蒼白的樣子都會嚇壞吧。
她就這樣兩手空空地走回了家。路上的行人多半走的很慢,像游蕩的幽靈。安淺流就這樣離開了,沒有人知道原因,p中整個高二年級開始傳的沸沸揚揚,莫衷一是。
安淺流的家是一個小型的別墅,有個偌大的庭院,一樹樹海棠生長著。安淺流最愛的花便是這簇擁的花朵,小巧而又精致。更是在綻放時,那如鮮血般的顏色,總是吸引著她駐足良久。安淺流轉動著門鎖,走進了自己的房間。安淺流和安深璃不一樣,安深璃的居室是一片全白,暖色至傷。安淺流不然,冷藍色和乳白縱橫交錯,就像暮靄所作的盛大告白。
安淺流一步步靠近塵埃布滿的紙箱,屏住呼吸,慢慢地拆開,那藏著一把松木制的小提琴,上面清晰地刻著「淺」,安淺流輕柔地撫模著琴上的一筆一劃,眼眶不由得濕潤,安淺流,你一定不要害怕,那些事都不會再生了。
——我仿佛又突然置身在那座冰冷的過去里,我一在那兒,驚惶的感覺便無可名狀的淹了上來,沒有什麼東西害我,可是那無邊無際的懼怕,卻是滲透到皮膚里,幾乎徹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