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深璃一直是清醒的,眼淚像是流干了,只是睜著雙眼,毫無焦距,眼中都是散漫的絕望。什麼都想過了,所有的事情都理清楚了。
在這漫長的一夜里,徹底地放棄了。「表姐,你醒了嗎?」安淺流背對著安深璃,「恩。」
安深璃回答道。「淺流,我今天會去見紀寒傷。」「表姐,試試挽留吧。」安深璃苦笑,腦海中閃現過紀寒傷母親的冷嘲熱諷,紀寒傷的甜言蜜語,「好。」安深璃閉上眼楮,眼瞼邊有種濕潤劃過。
——我最愛的你,永遠傷我最深。
amp;amp;#160;安深璃起床,做好一切準備後,白色的襯衣下配著深藍色的長裙,「淺流,我先走了。」安深璃用粉餅掩蓋眼楮下面的憔悴,但也仍無濟于事。「8︰30見。」
安深璃給紀寒傷發了一條短信,「好。」又是如此快速,安深璃甚至懷疑是自動回復。突然發現他現在的一切都與自己無關,安深璃放回手機,「現在決心要放棄你,還不習慣呢。」
安深璃對著空氣自言自語著,瞥見餐桌上的兩杯牛女乃和一大袋新鮮的面包,走到餐桌隨手拿起一杯未滿的牛女乃,觸踫到牛女乃的余熱,安深璃手緊握了一下,淺流,其實愛你的人一直在你身邊,我是不是因為你,有了多余的溫暖呢?
amp;amp;#160;深璃腦中想起了自己的父母,當年獨自離家闖蕩,離開z城後不敢回家怕看見父母蒼老的顏容,現在是要回去看看了。amp;amp;#160;
amp;amp;#160;amp;amp;#160;安深璃慢慢沿著早晨的城鎮道路邊緣上走著,路途飄灑秋季獨有的海棠香氣,在潮濕清新的晨風中,洋洋灑灑偶香偶淡——賣早點嘍,新鮮好吃的早點——十字路口拐角處總會有吆喝賣早點的小商小販,但也有年過半載的阿婆阿公。
他們不會像年輕的攤販叫賣著,而是穿著褶皺的舊衣裳屹立在風中,就像不倒的松樹——
姑娘,買塊番薯吧——安深璃正準備離開,被一聲慈祥的聲音停住了腳步。」今天我才從地里挖出來的番薯,可好吃了,相信阿婆。」安深璃看著一圈圍繞著的有些烤焦的番薯,——好,阿婆我要兩個——
滾燙的熱度灼燒著手心,安深璃幾乎不能一直穩穩拿住。以前,在z城,最想念的就是故鄉的番薯,捧在手心呼呼,特別是在冬季,是全身各處的溫熱——寒傷,幫我買塊番薯吧——只要空閑,安深璃經常向紀寒傷提的唯一要求就是想吃熱乎乎的番薯。
紀寒傷剛開始還不太懂,突然想到可能是安深璃想家了。之後,安深璃若再有求,紀寒傷便有求必應,就算跑遍整個z城,也會把番薯帶回來。即使已經冷了,安深璃也依舊吃的津津有味。
最後,紀寒傷習慣得買兩塊,和安深璃窩在一起吃。安深璃提著一塊,手拿一塊小口小口地吃著。番薯是故鄉的番薯,溫度是恰好的暖人,可是為什麼會有種淡淡的苦澀?
——amp;amp;#160;你不在了,這些伴隨在身邊很久的習慣的習慣,已經和你一起消失在日界線。我發現我找不回原來的自己了。
amp;amp;#160;
amp;amp;#16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