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已經深了,雨還瀝瀝淅淅的下著。在朦朧的夜色中,卻出現一個孤獨的身影。一個小女孩吃力的撐著傘,在瓢潑似的大雨中一步一步向前。小女孩約莫五六歲,身子單薄,穿著一套明顯偏大的衣裳,此刻這衣裳早已濕透,緊緊貼在身上。被雨水沖刷得泛白的雙手使勁的抓著傘柄,奇怪的是,她的右手無名指和小拇指上卻掛著一個小小的油紙包。她仰起頭,看著前方,滿是堅定。
大雨陸陸續續的下著,一個穿著粗布衣裳的小女孩吃力的撐著手里的傘,艱難的朝前面走著。小女孩看上去很是瘦弱,約莫五六歲的樣子,穿著一套明顯不合身的粗大的衣服,全身濕漉漉的,被雨水沖刷得泛白的雙手緊緊的抓著傘柄,右手的無名指和小拇指上面掛著一個小小的油紙包。小女孩的臉上滿是倔強,看著前方,一步一步艱難的行走著。
「就是前面那個賤人,你們且給我抓住狠狠的打!叫她偷東西,真真是下賤的種就是下賤的種!」
雨中傳來了一個囂張跋扈的女聲,緊接著便是一把巨大的傘,由五個穿著青綠色的少女撐著,在少女的中間,則是兩個婆子抬著一個穿著一套粉色華服的小女孩。小女孩看上去比撐著傘獨自走著的小女孩大上一兩歲的樣子,看到前面的小女孩,立刻對著跟在自己身邊的丫鬟婆子喚道,臉上滿是厭惡之情。顯然,她很討厭前面撐著傘獨自行走在大雨里的小女孩。
丫鬟婆子听到華服小女孩的話,臉上帶著濃濃的嘲諷,站在小女孩身後的兩個打扮的得得體體的嬤嬤更是獰笑著站了出來,淋著雨快步走到前面,抓住了撐傘小女孩的頭發,將小女孩提起來遠遠的扔了出去。
「小賤蹄子,我們都沒有打傘,哪里輪得到你打傘?」婆子們凶狠的欺身上前,對著小女孩又是拳打又是腳踢。小女孩沒有說話,只是將小小的油紙包緊緊的抱進懷里,躬著身子,任婆子穿著釘著大大的釘子的木屐狠狠的踢在自己身上。
或許是踢得累了,兩個婆子站在那里,雙手叉腰,微微喘著氣。
大傘下面的畫(色色小說華服幅小女孩看到蜷縮在大雨里一動不動的小女孩,撇了撇嘴,臉上滿是鄙夷。「好了,我們回去吧,看這個小賤蹄子以後還敢不敢來偷東西,哼!」
兩個婆子听到自家主子發話,忙不迭應諾,卻是又在小女孩身上踢了兩腳,撿起地上小女孩掉落的傘,方才滿意的快步走上前,跟著去了。
小女孩蜷縮在那里,一動不動,像是沒有了聲息一般。
雨依舊在下著,豆大的雨滴砸在人身上,格外的疼。不知過了多久,地上的小女孩動了一下,然後,緩緩的露出了原本緊緊貼在胸前的臉龐。
油紙包還在手中,只是已經全部濕透了。小女孩全身抖了抖#**小說,不知是痛還是在哭,然後便緩緩站了起來,冒著風雨,一拳一拐著繼續朝前面走去。
穿過重重亭台樓閣,原本富麗堂皇的精致樓閣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一派荒涼,幾間破舊的房屋立在那里,早已經掉下一半的窗框在風雨里飄搖著。小女孩看著眼前破舊的房子,緊緊抿著的嘴唇方才露出了一抹淡淡的微笑,然後便一瘸一拐著走進了其中的一間。
房子因著多年未曾修繕,房內很多地方都在漏水,整個房間雖然比外面好上一點,卻也是好不到哪里去。
小女孩朝里面走著,然後在一個堆滿亂草角落停了下來,緩緩蹲了下去。「阿弟,阿弟,是我阿蠻,阿蠻回來了。」
小女孩的聲音很是清脆,帶著點點不合年齡的成熟與穩重,對著角落里喚道。
亂草堆動了動,然後便是一個穿著同樣粗布衣裳,瘦不拉幾的小男孩露出了一個滿是亂草的腦袋。看到小男孩出來,叫阿蠻的小女孩臉上露出了開心的微笑,將緊緊抱在懷里早已經被雨打濕的徹徹底底的油紙包撕開,露出了里面兩個滴著黑水的形狀和饅頭一樣的東西。
阿蠻將‘饅頭’緊緊握在手中,將水擰干了,方才看到,卻是一個饅頭,不過因為在雨水中地上翻滾,早已經沒有了先前的白色。看上去微微帶著些黑色。「姐姐給你帶吃的回來了哦!」
小男孩看到阿蠻手中的包子,狠狠地吞了一口水。可是卻沒有接過。「姐姐也沒有吃,姐姐先吃。」
阿蠻的臉上露出淡淡的微笑。看著眼前的小男孩。「姐姐在廚房里有吃呢,這個是專門留給阿星吃的哦。」
叫阿星的小男孩抬起頭看著阿蠻,知道阿蠻肯定的點了點頭,方才結果包子,小口小口的吃了起來。小男孩吃包子的樣子很是優雅,使人看著就別不過眼去。阿蠻看著弟弟吃東西,臉上的笑容更深了,眼楮眯成了月牙兒。
阿星吃了三分之二,卻是把剩下包子再次遞到了阿蠻的手中。「姐姐一路走回來肯定很餓了,阿星吃飽了,這個給姐姐吃。」面對兩個身強力壯的婆子的打罵滿是執著沒有掉下一滴眼淚的小女孩此刻看著弟弟的動作,眼楮卻是微微紅了。
兩姐弟自小就一直就住在這個破敗的房子里,起先還有照顧他們的人,可是就在上個月,照顧她們的嬤嬤身患重病走了,于是房子里就只剩下了兩姐弟,孩子們還太小,沒有人照顧生活起居,顧了上頓顧不了下頓,還要忍受其他童年,不論主子還是丫鬟小廝的欺負,日子過的可想而知。
阿蠻吃了包子,接過弟弟阿星遞給自己的干衣服換上,兩姐弟從干草堆里抱出僅剩的一床薄被,將干草弄整齊了,兩姐弟躺上去,相互依偎著,蓋上了被子。
「姐姐,你說,咱們什麼時候才可以見到爹爹啊。」過了一會兒,阿星悶悶的聲音在被子里響起。
「嬤嬤不是說了,等我們長大,就可以見到爹爹了麼。到時候我們就可以像紫雲,紫衣,紫琪那樣,穿著漂亮的衣服,身邊跟著丫鬟婆子,然後有一個很大很大的宮殿給我們住了……」阿蠻稍微帶著點迷茫的聲音響起,就是她自己也不知道,印象里的那個爹地,是不是會真的要他們吧。
可是阿星不懂,四歲的孩子只知道嬤嬤走了以後,自己的世界只剩下姐姐了,姐姐很愛他,為他帶來食物。「那我們要什麼才會長大呢?」
「長大啊……」阿蠻輕輕笑了笑。「等我們阿星長很高的時候,就長大了啊……」
「長很高?那要多高啊?就像那個張公公一樣高嗎?」
想到那個矮個子張公公,阿蠻就笑了一下,似乎想到了什麼特別有趣的事情。「要的呢!阿星要長得比張公公更高,才可以哦!」
外面依舊下著滂沱大雨,不知何時,阿蠻和阿星的門外佔了一個全身穿著黑色衣服的冷峻男子,站在那里,听著姐弟倆單純而又美好的對話,直到聲音逐漸小去直至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