熹貴妃看著王後膝蓋上的傷口,臉色漸漸蒼白了下來,眼神也顯得頗為無力。就像王後說的,現在王後就是孤家寡人一個,什麼也沒有了,也沒有什麼好怕的了。熹貴妃忽然後悔了,後悔為什麼要這麼早早的把獨孤錦置為死地,為什麼自己等了這麼多年,越來越沒有耐心,只要自己稍微忍耐一下,或許一切都不會朝著這個地步出發的,現在的王後,真的很恐怖!
獨孤錦死了三個月,阿蠻當了三個月的公主,而王後,有兩個半月,九十五天的日子,跪在這個扎滿繡花針的坐墊上面。
王後閉上了眼楮,有眼淚順著眼角淌了下來。「郁若熹,我自認為我從來不欠你什麼,我每日里帶著我的孩子守在我的鳳儀殿,我從來就沒有要求過什麼,可是你卻步步緊逼,做出那樣傷天害理的事情來,郁若熹,現在,你嘗嘗這個滋味怎麼樣呢?」王後睜開眼,擦去了眼角的淚水,轉而臉上又帶上了笑顏,是那種明媚的,阿蠻在御花園看到王後摘花戴在頭上的那種笑容,阿蠻透過門縫,看著王後的那種笑顏,原來王後早就知道,自己在偷听,可是他卻沒有點明。
碧柔姑姑看著王後的樣子,輕輕地推開門走了出來,阿蠻有些不好意思的笑笑,碧柔姑姑只是牽著阿蠻的手緩緩的朝走廊走去。「娘娘訝異太久了,就讓她發泄一下吧。」
所謂好奇心害死貓,阿蠻現在一門心思都想著王後為什麼會和熹貴妃有什麼深仇大恨這件事情上面,只是奈何碧柔姑姑牽著自己的手朝外面走去,站在走廊里,阿蠻在心里有些無奈的嘆了一口氣,好好的故事,可惜自己是打听不到了。
只是沒有想到碧柔姑姑卻是主動向阿蠻開了口。「殿下是個十分俊朗謙和的少年,我和娘娘都把殿下當作手心里的寶,公子很懂事,不管是作為一個王子還是一個孩子,殿下都能做得很好,很受王的喜歡。」碧柔姑姑想到獨孤錦,似乎想到了這人世間最美好的一幕一般,臉上蕩漾著溫情脈脈的笑容,是那種如慈母一般的,碧柔姑姑一定很愛獨孤錦吧,可惜大王子英年早逝,也正是因為他走了,自己和弟弟才有了今天穩定不受欺負的生活。
「可是熹貴妃看娘娘和殿下不順眼,百般刁難大王子,有一日殿下在御花園里遇見熹貴妃,不知怎麼的,殿下言語間得罪了熹貴妃,而熹貴妃則是要殿下跪在了那個坐墊上面,繡花針透骨,殿下回來什麼也沒有說……」說著說著,碧柔姑姑就哭了起來,阿蠻不知道該如何去安慰這麼一個可憐的女人,不管王後是真心只希望求得一隅還是獨孤錦對著王位有著十分執著的追求,後宮之間,兩個女人的斗爭,總有一方回事失敗方,而現在,王後無疑是失敗的。自己站在王後這一隊伍里,自己不可能冷眼旁觀,至于安慰,自己本來就是仗著獨孤錦的死然後站在今天這里的,自己那里有資格去安慰……
獨孤霸不知道什麼時候站子啊了緊閉的大門口,只是沒有推門進去。或許,讓薛玉素現在發泄一下心底會舒服一些的吧。
毋庸置疑,獨孤霸也是有錯的,如果不是自己的縱容,或許自己的長子還活在這個世界上面。長子一直都很優秀,比起二兒子獨孤逸軒,長子簡直局勢天邊耀眼的星星,而兒子,什麼也不是。
可是一直以來,獨孤霸都覺得自己有愧于自己昔日的青梅竹馬熹貴妃,所以想著補償,而大殿上,群臣們也是心照不宣的選著獨孤逸軒,這個完全擁有火鳳血統的王室孩子來繼承王位。
可是上面還有一個長子,一個十分優秀的長子。所以為了兒子將來繼承王位,長子必須除去。天家無情,哪個領導人的身後不是踏著兄弟的尸體?即使長子也恨死自己的兒子,可是為了江山社稷,自己還能做的有什麼?
王後坐在諸位上,手中持著黑子慢慢的下了一顆,轉而臉上換上了詭異的笑容。「我一直以為,王在我下第三顆子的時候就應該推門進來了,可是現在是第五顆了!」
王後搖了搖頭,嘆了一口氣,爾後就收起了棋子。「這棋,下了幾十年,也下的再也沒有什麼興趣了!」
將棋盒一掃,黑色的白色的棋子就直接滾落在了地上,摔在光滑的大理石地板上,發出清脆悅耳的叮叮聲。
這一盒棋,王後攜帶在身邊二十年,每一顆棋子都被她磨得光滑如鏡,而現在,她毫不猶豫將她心愛的棋子掃在了地上。
獨孤霸妥協了,推開門緩緩走了進去。碧柔姑姑牽著阿蠻的手回了阿蠻的偏殿,「公主,咱們應該開始今天的書法課程了,以後公主就只要練習飛白就好了,公主的一手飛白,進步的速度,就是奴婢,也自嘆不如。」
阿蠻拿起毛筆,可是心里卻依舊亂糟糟的,獨孤霸熹貴妃王後桑個人在自己的腦海里輪流放映,八卦的本質使得阿蠻的每一根神經都是開心的,可惜碧柔姑姑的態度很明確,不給自己八卦的機會。似乎是為了堵住阿蠻的嘴,碧柔姑姑主動給阿蠻說起了話。
「前些日子藏書樓的老嬤嬤說你在找賀木儀這個人,看來你很想了解這個人。我倒是知道一些關于賀木儀的事情……」
阿蠻的眼楮立刻亮了,盡管阿曼知道碧柔姑姑這好似轉移自己的注意力,可是賀木儀的事情的誘惑力實在是太大了,大的自己可以暫時拋開獨孤霸熹貴妃王後三個人之間那一檔子不可告人的事情!
「賀木儀是賀家的嫡長女,不過不是這個賀家的夫人所生的,而是前任夫人所生,所以賀木儀才是賀家真正意義上的嫡長女,也是唯一的嫡女。據說賀木儀出生的時候,正是整個京城的初春,而那天,賀家祖祠旁邊多年沒有再發過芽的老樹則是再一次發了芽,所以賀家才給她取名木儀。」
「還有呢?」
「沒有了,我就知道這麼多,不過這些也是道听途說,當不得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