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人都說,王後娘娘有一種魔力,讓人生不起恨意,今天我才知道,王後娘娘還有一種魔力,讓人生不起殺意。」獨孤玄將火把插在地上,微笑著說道。這是第一次,獨孤玄的臉上帶著微笑,盡管笑的很僵硬,但是不得不說,笑起來的獨孤玄,其實還蠻好看的!
中年婦女將斗笠摘了下來,臉上寫去了胭脂,額角的皺紋清晰可見,王後依舊是王後,身上自幼一股坐懷不亂的穩重!
「二王爺,咱們合作這麼多年,念在往日情分上,咱們今日,就當沒有見過面吧。一切已成定局,無論如何,局面也挽回不了了!」
「你就真的這麼確定我挽回不了局面?」獨孤玄挑眉,眼楮里滿是自信飛揚。
王後微微嘆了口氣,心里自然是知道,一切成定局又如何,只要王後健在,那火燒死的兩個人,隨便找兩個人頂替就好了,可是,自己的計劃就成影了。
「兩年前,我本王奉命去大秦國都,倒是見到了宰相夫人,當時候本王還嚇了一跳,王後娘娘,你說,我見到了什麼?」
王後嘆了口氣,「說罷,什麼條件?」
「等價的籌碼,咱們合作這麼多年,你懂的,用等價的籌碼來交換你和況碧柔的生死!」獨孤玄將腰中的軟劍放在手中摩擦著,緩緩說道。
「你想知道,為什麼你明明比霸好,為什麼立賢不立長的先王還是沒有立你威望嗎?你想知道為什麼郁若熹現在可以逍遙法外而你的愛人現在卻成了一抔黃土嗎?你想知道為什麼這麼多年獨孤霸給你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地位卻防你如狼似虎嗎?」王後坐在那里,語氣平緩,放佛在訴說著一件不相干的事情,可是獨孤玄的身子確實狠狠的震顫了幾下。
「當年,明明是郁若熹害死了你的愛人,可是先王不但沒有追究,反而將郁若熹和獨孤霸的婚事定下了,明明知道你喜歡那個女子,可是為了她的長子,任由那個悲劇發生了。佳人已逝風飄絮,可是仇人卻依舊逍遙法外,你動一根毫毛都動不了……」
「夠了!」獨孤玄抬起頭,如古井般的眼楮里現在確實盛滿了恨意,看著王後,嗜殺之意絲毫未減半分,最後胡成了濃濃的痛苦,還有無助。
「因為你不是先王的兒子!你根本就不姓獨孤,你只是先王後撿回來的一個棄嬰而已,所以先王處處維護著獨孤霸,盡管你做的再好,也是獨孤霸做得比你更好,你超過了獨孤吧,先王不會高興,獨孤霸超過了你,先王很是高興這麼多年,獨孤霸一直努力著就是想要超越你,有一天可以洗去你加諸在他身上的兒時的陰影……」
王後緩緩站了起來,「要想找到你自己的身世,就去大秦京都吧。阿蠻是個好孩子,她的秘密絕對有很多,或許絲毫也不比我少,郁家姑娘早就已成追憶,別錯過了美好才是最好!」
碧柔姑姑扶著王後主僕倆朝前面走去,獨孤玄怔怔的坐在那里顯然無法消化王後留給自己的消息,一切是那麼的不真實,可是犀利有個聲音卻在告訴自己,這是最好的解釋。
「孩子,畢竟是大哥的血統,你……」
「王位既然有人繼承,骨血也好,不是骨血也罷,到頭來,還不是一樣的結局?就讓他遠離是非吧……」
「他。流淚了……」
王後怔了怔,爾後低低笑了兩聲。「萬了……」
王後和碧柔姑姑兩個人漸漸遠去,獨孤玄敢坐了一會兒,火把打在他的臉上,看不到他臉上的表情,整個臉孔在火光下明滅不定。
干坐了許久,獨孤玄站起來,並沒有回奕秋別莊,而是朝著左邊的一條山路走了過去。走了不遠就到了山腳下,身邊事高高的懸崖聳立,兩山之間,一條微小的縫隙處在那里,明顯而又打眼。
獨孤玄朝著縫隙走了進去,一個穿著火鳳同一顏色青色宮裝的女子倒在了那里,身上沾滿了血跡,臉上也是,獨孤玄將宮女翻過去看了一眼,隱約間可以看見一張尖尖的瓜子臉,熟悉的樣子讓獨孤玄低笑了一聲,「這個死丫頭,倒是有一兩分本事。」
再往前面走,有水滴滴落在石頭上的清脆的聲音,整個下面成了一個環形的拱洞,里面有一股股的冷氣冒出來。
獨孤玄踏步走了進去,天色慢慢的亮了起來,山洞里面的上面是露天的,兩邊是一些石頭,至于石洞頂上,則是一些露著各種形狀的鐘乳石。
上洞里面有一個小水洞,水不多,此刻卻呈現出紅色,獨孤玄的心里一緊,快步走到了水洞旁邊,一個藤蔓在誰懂上面搖晃,隱約間似乎可以看見水洞里面青白相交的衣角,獨孤玄舒了一口氣,難怪青玉那個殺手死的時候腦袋是向著外面的,原來是那個小丫頭自己跑了。
獨孤玄出了山峰,在周圍看勘探了一會,總算是看到了一點點被掩埋在黃沙下面的血跡,順著這條小路向前面走,就回到了獨孤玄和王後見面的不遠處,一個只夠一個人的洞口隱約間可見,獨孤玄順著洞里爬了進去,一個小身影倒在地上,身上粉紅色的宮裝早已經看不清了,上面沾滿了已經干涸的血跡,不知道是自己的還是別人的。
獨孤玄走上前去小心翼翼的抱起小丫頭,一雙眼楮緊閉,早就沒有了往日的活潑還有好動,嘴唇呈現著淡紫色,就是皮膚上面,也是有著淡淡的紫色在體表上面。
獨孤玄低聲咒罵了一聲,抱起阿蠻朝外面走去,出了山洞,走了約莫半個時辰的路,總算是听到了小溪的聲音,將阿蠻身上的額外衣月兌了,見阿蠻身上並沒有什麼傷口,方才舒了口氣。
獨孤玄小心翼翼的喂阿蠻喝了點兒水,又將阿蠻抱回了山洞,模模阿蠻的腦袋,涼颼颼的,總算還有微弱的呼吸在證明著她的生命在延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