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天之後。
韓重醒了,身上的傷竟然全都好了。
韓重睜開眼,就看到了起初在山下的少年,少年道︰「你醒了。」
韓重道︰「醒了。你是……天奴?」
少年點了點頭,道︰「主人找你。」
韓重跟著天奴來到了一個山澗,看到了負手而立的刑天。
刑天道︰「天奴,你先離開一下。」
天奴離開了,韓重緩緩的走到了刑天面前。
刑天道︰「韓重,韓兄弟,你很不錯,世上能接住本座一招的人並不多,你居然接住了。」刑天和韓重兄弟相稱,可見刑天對于韓重很是器重,韓重一听,也是十分驚訝驚喜。
韓重道︰「我只是記得我的壁陣俱碎,被震出好遠,怎麼算是接住了。」
刑天笑道︰「那一招過後,你沒有死,那不就是接住了?」笑過之後刑天接著道︰「韓兄弟,你可知我為什麼要帶你上這兒來?」
韓重道︰「韓重不知。」
刑天轉過了身,道︰「因為我們同是孤獨的人。」
韓重道︰「可是我們的孤獨並不同。」
刑天眨了下眼楮表示同意,道︰「我想要的生活是回到我的部落去,重新引兵和公孫軒轅開戰!」
韓重道︰「殊韓重直言,大神已成半神半魔之體,就是因為執著,可是大神就算殺了黃帝,又能怎樣呢?」
刑天道︰「不怎樣,可是本座的心里一直有一個結,除了殺了他,解不開。」
韓重道︰「也許我可以幫你解開。」
刑天道︰「你知道我為什麼要殺公孫軒轅嗎?」
韓重道︰「我知道,為了炎帝部族。」
刑天嘆了口氣,道︰「阪泉之戰……阪泉之戰……那又何止是為了炎帝部落僅僅而已的事情啊,你經歷過戰爭,應當知道戰爭的殘酷。」
韓重當然知道,夫椒之戰的情景依舊歷歷在目,尸橫遍野的場景每次當韓重閉上眼楮的時候都會重新回到他的面前,戰爭的殘酷,若說韓重不知道,還有幾個人知道呢?
韓重也嘆了口氣。
刑天接著道;「阪泉之戰,本座在場,本座親眼見著炎帝部落部族眾人被黃帝部落追逐屠殺,趕出中原,你可知道,當年若不是黃帝率熊、羆、貔、貅、饕、虎六部落一起向我方發難,人多勢眾,我們根本不會輸,炎帝也不會失了天下,炎帝敗卻之後,被貶到南方,變為一個小諸侯王,如此凌辱,誰堪承受?想當年本座在蚩尤麾下,善惡不辨,只知道殺伐,後來歸心炎帝,炎帝教會了我人性天道,本座學習音樂歷史,農藝武術,成為了一個真正頂天立地的人,這份情誼,我自然要報,所以本座自去要與公孫軒轅一對一決斗,本座居然不敵他,被他斬掉頭顱,可是,此子更加奸詐的是,他懼怕本座死而復生,竟然將常羊山劈開,將本座頭顱埋葬在常羊山無極之地,再將山並攏,本座雖然氣憤非凡,以乳為目,以臍為口,但是依舊不敵他,他怕再戰下去,會耗盡靈力,于是走月兌,在常羊之山布下結界,使我困在這里千年,無法走月兌!」
听過之後,韓重瞠舌,刑天所言,居然和滅蒙鳥所言,並不相同,滅蒙鳥說是黃帝不忍殺害刑天故而率領族人離開常羊山,而且結界是女祭女戚所布,可是刑天之言卻說是黃帝所布,韓重于是問︰「此間結界,滅蒙鳥曾經與韓重言說,乃是女祭女戚所布,大神怎麼卻說是黃帝?」
「女祭,女戚?哈哈哈哈……」刑天大笑,他笑起來整個常羊山又仿佛是在震動,韓重只感覺震動了好一陣才停止,刑天繼續道︰「她們兩個不過是黃帝的兩個傀儡,受到黃帝指使,來此間看守本座的,至于滅蒙鳥,她的心思單純,當然道听途說就信以為真,勝者為王,當然事實可由他公孫軒轅自行改寫,聖人榜樣,不過是他欺瞞自己族人,收買人心的工具。此間結界的結點就在刑天身上,除非有人能找到解封山中本座人頭的方法,否則結界永遠不會消散,這等狠毒,又豈是女祭女戚能夠做到?結界一日不滅,本座一日不得走月兌,所有的仙靈不過是本座連累的犧牲品,本座又豈會不孤獨?」
韓重又嘆了口氣,又想到那九殤之水居然是刑天的眼淚,如果不是孤獨的人,又怎麼會流下這孤獨的淚?想到此,于是道︰「韓重受到吳王夫差陷害,愛人紫玉身亡,無有紫玉,韓重生與不生,又是一樣,黃帝如今留名,萬人敬仰,大神卻默默無聞,不被人理解;夫差俘虜勾踐,稱霸一方,而韓重生死無人知,東躲西藏,這等經歷,你我卻是一般的孤獨。」
刑天道︰「韓兄弟,這就是本座想見你的原因,我們此刻是一樣的,我只是想找個人分享我的孤獨。」
「可是天奴呢?」韓重道︰「他不也是你的朋友,他不一樣可以分享你的孤獨?」
「他不是本座的朋友。」刑天道,「他也不是本座的奴隸,我把他當做我的孩子。所以韓兄弟,之所以要見你,本座還有一個請求,就是關于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