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祖宗與寧趙二家的眉眼之間的頻動,雲嵐又豈會察覺不到,看來這事兒十有**是寧趙二家所說無疑,只是寧趙二家的如何知道這事兒。
莫非當時寧趙二家的出現在現場附近,是雲嵐不曾發現到的,可真若是如此,老祖母今兒個又為何親自跑雲嵐水榭來跟自己求證?
奇怪,真真是好生奇怪。
此間的謎題猶如絲繭纏繞繁復,無論怎麼理都理不清似的,干脆就先擱在一旁。
雲嵐入了萬壽園上房,陪老祖宗隨意吃了一點東西,老祖宗吃過東西是要休息一會兒,雲嵐也知趣得離開,也不知道是不是鬼使神差,竟然走到上官玉瑤、慕容仙歌關押的小柴房附近。
這兩對母女一直很奇葩,自從被關押在此處,一點兒毫無悔意,反倒有變本加厲,哭啼也就算了,還大聲咒罵,連老祖宗的姓氏也扯了進去,她們還真以為老祖宗一點兒都听不到似的。
主要咒罵之人,當然是上官玉瑤這個潑辣貨,上一次還親眼親耳被老祖母撞見了。
不過慕容雲嵐仔細听,便可以听到嫡長姐慕容仙歌也在斷斷續續得咒罵,「慕容雲嵐,你這個賤人,竟然勾引我的風靜玥二殿下!」
什麼,還你的風靜玥二殿下,雲嵐听了慕容仙歌的咒罵不但沒有聲音,而且還很歡樂,慕容仙歌她是個吃錯藥丸,還是尚且重病中放棄治療了?
明明是風靜玥來找自己的,怎麼就成了自己勾引二殿下了?慕容雲嵐知道相府耳目眾多,也不知道是誰說著這件事兒傳到她母女倆的耳中。
莫非是小柴房守衛的的護院們麼,看他們臉上極為嚴肅冷峻的模樣,「長舌夫」並不像是他們的所作所為的,那麼就是相府中的長舌婦了!
長舌婦會是誰呢?相府里頭多的是小丫鬟,老媽子嬤嬤們,要說這些事兒給慕容仙歌她們知道,還不容易麼?
只是這個具體的通信報信之人,會是誰人呢?
慕容雲嵐正想要離開這令人討厭的地方,只要嫡母和嫡長姐在的地方,慕容雲嵐就巴不得離她們遠遠的,有她們在的地方無疑是一處遍布瘟疫之所,試問怎麼可以繼續呆下來呢。
小柴房西側緊窄斗門的破敗芭蕉樹上的枯葉簌簌抖動著,慕容雲嵐很快就發現到那個地方,想必是有人隱匿在破敗芭蕉葉之中,會是誰?
慕容雲嵐大膽得走過去,她死了一次,這個世界足以令雲嵐畏懼的東西已經不多了。
還沒等雲嵐撥開干枯的芭蕉葉,一個少女鑽出來,雙膝跪在地上,臉上滿是淚痕,「二小姐,是我,是我。」
「你是誰?」慕容雲嵐听到她的聲音早已料到她是誰呢,心中起了厭惡,這個卑賤的小丫頭星兒不是大夫人身邊的爪牙還會是誰,擺明就是了!她姐姐死,作為妹妹的她至今仍然收不到一絲一毫的教訓,看樣子她是準要步入她姐姐的後塵。
只要被大夫人上官玉瑤利用得殆盡,大夫人會想盡一切辦法把她踢開,就算不踢開,也要當做替死鬼,為自己活著她的女兒鋪路。
慕容家長房上官玉瑤都舍得把府內的盡數庶系出賣為嫡長姐慕容仙歌未來的前程鋪路,區區一個小小婢女對于她們來說,價格還不如一頭長年累月只懂得會吃草的耕牛呢。
「哼,你在這里做什麼?」慕容雲嵐冷峻的娥眉蹙起。
雲嵐二小姐的眸間那般森冷,仿佛一千萬把無情鋼刀插入星兒的心肺,星兒支支吾吾得說話,連話都沒有辦法說清楚,「我…我…我是來看望大夫人和大小姐的。」
「哦,就這麼簡單啊。」慕容雲嵐嘴角噙了一絲冷淡的笑意。傳說的那種皮笑肉不笑,這一招,雲嵐是從大夫人哪里學來的,如今也算得是,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這買賣並不虧呀。
慕容雲嵐嘴角卻這麼說,心里卻想,看望大夫人和大小姐?哼哼,騙鬼呢,我看八成是來給上官玉瑤和慕容仙歌通風報信來著,要不然憑她們母女被囚禁在小柴房之中,外界還有誰與她們兩個通信呢。
葉春海,蘭依依,元嘉,崔嬤嬤,弱水已經沒了,墨揚被慕容雲嵐弄到地下黑牢去了,無論是沒了的,還是在生,皆是大夫人身邊的得力助手,上官玉瑤那個剛愎自用的老女人,是該有這樣的下場,以後還有誰膽敢與她賣命呢,星兒,她也不過是即將要重蹈她親姐姐弱水覆轍的罷了。
慕容雲嵐二小姐的眼神極為凌厲,嚇得星兒連忙跪下去,「二小姐,奴婢,真的,真的不知道啊,請您饒恕奴婢吧,奴婢也是身不由己啊。」
身不由己,好一個身不由己,不過慕容雲嵐仔細想一想,星兒說的也對,她一個小小奴婢,也不過是各為其主,如果大夫人叫她去做的,她去不能夠去做,那麼等著她,便是死了,死了或許比蘭依依等人還要慘烈。
此地距離小柴房的門口還有老一段的距離,所以雲嵐和星兒說話的時候,大夫人和大小姐是沒有辦法听到的。
上官玉瑤和慕容仙歌如今身陷囹圄,雲嵐想,自己何不把星兒挖過來,讓她成為自己身邊的人,哼,上官玉瑤那個賤人在自己身邊安插了那麼多眼線,也該是在大夫人她們身邊安插一個眼線了,不免以後大夫人和大小姐要重新放出來,到時候又成了雲嵐以庶系為代表的勁敵了,雲嵐現在覺得一定要籌謀好,如此之後可以省下不好的麻煩了。
話雖是如此,可有什麼辦法讓星兒站在自己這邊呢,這更要從星兒的身邊的事兒著手。
看著地上把頭幾近埋在土地里的星兒,雲嵐輕輕彎腰,拿青蔥玉指勾她的下巴,看著她和她親姐姐弱水眉宇之間足足有七八分相似,這若是日後張開了,一定是極似她的姐姐弱水。
對,弱水!就從死去的弱水著手吧,死人是最好利用的,因為死無對證,也無從考究,你要是去徹查,哪怕花了十年二十年恐怕也無法查得了。
「星兒,你想不想知道你親生姐姐弱水到底是被誰人害死的。」慕容雲嵐抬眸極為認真得看著跪在地上的小丫頭。哼,你姐姐就是被本小姐害死的,還把尸體沉到荷花潭去呢,這是事實的真相,慕容雲嵐當然不會蠢到要告訴星兒。誰叫她姐姐是大夫人的人呢,還想妄圖謀害自己,哼,這是自作孽不可活!
弱水,弱水姐姐,弱水姐姐……一想到親生胞姐死因不明失蹤了那麼久,星兒是放棄了尋找的希望,大夫人還用別的理由來搪塞自己,而星兒是萬萬不肯去相信的,她原本以為自己永遠永遠再也無法知道弱水姐姐的下落,她原本幻想弱水姐姐總有一天會來找自己的,可誰知道——
听慕容雲嵐二小姐的語氣,是胞姐早已被人陷害至死,星兒眼淚縱橫,泣不成聲,身處于幽僻,她又不敢哭得太大聲引人注意,兩只手捂著蒼白無血的嘴唇,眼珠子幾乎凝聚了萬千仇恨,「二小姐,請您告訴我,我姐姐弱水到底是被誰害死的!」
小丫頭星兒發瘋發狂得拽住雲嵐的裙裾,淚水遮斷她的視線,如果可以的話,星兒絕對願意替姐姐弱水去死,可惜事實已經鑄成了,再也沒有辦法去挽回了。
旋即,慕容雲嵐的兩只手被星兒拽得生疼,雲嵐可以理解嫡親骨肉分離的那一刻是多麼慘痛,相比相府之內的嫡親骨肉的冷血,並不代表外面的世界的人情也是一如相府之內的淡薄。
星兒和弱水一直以來都是相依為命,為了有一口飯吃,不惜一起賣進相府做最為低等的三等僕婢。
明明大夫人答應她們倆姐妹,事成之後,一定會提拔她們作二等丫頭或者是一等丫頭,夢想是美好的,現實是殘酷的,一連幾天下去,姐姐弱水失蹤了,徒留下星兒,她自己勢孤人單,難以成事,恐怕也只有對大夫人這棵大樹庇蔭之下,唯命是從,討得一點活命的地位,哪怕這個地位不堪低賤。
星兒極致激動得雙手抓著雲嵐的手,雙膝跪在地上,一直磕頭,「二小姐,您一定知道姐姐的下落,求求您大發慈悲,告訴我,到底是誰害死姐姐的,我……我一定要為姐姐弱水報仇?」
為你姐姐弱水報仇,呵呵,殺弱水的人,正是我慕容雲嵐!
雲嵐眸心毫無多余的感情,冷冰冰得道,「星兒,你冷靜一下,想我告訴你到底是誰害死你姐姐弱水的元凶,這倒不能,不過你要幫我做一件事情!」
為了姐姐,星兒可以豁出一切包括自己的生命,哪怕是大夫人亦或者是大小姐的性命!
慕容雲嵐在星兒附耳一陣,然後趁著是四下無人,二人分別離開,這樣便不引人懷疑了。
翌日,相府西苑小柴房來來往往的家丁婢女們都听到其內大夫人瘋了一般得大喊大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