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請小姐賜教,我等洗耳恭听。」
少東家楚陽公子擅長為商之道,待人之禮數更是周全,每句話都說到人的心坎處。
雲嵐听了心中便有幾好感之意,「若你們想著要把生意做起來,第一件事關掉店鋪的所有向東面的門窗吧。把一直緊閉的西面全都給敞開來。」
這慕容雲嵐話音剛落,免不了幾個伙計們在下面嘀咕,東面大街上來來往往多人流,西面的盡是小門小戶,有的盡然是小胡同口子,開了東面窗戶,成績還是一蹶不振的樣子,若是關上了,生意豈不是更差了麼?
楚陽不明白,徑直上前,關掉了閣間的東面窗戶,頓時間似乎明白了什麼,連聲對小二們道,「你們速速按照小姐的辦法去做~!」
楚陽公子一聲令下,小二們紛紛往樓上亦或者是樓下跑去,腳步聲,關上窗軒的嘎吱聲,諸之聲音吵鬧不絕,倒是人多好辦事兒。
看來這楚陽公子是明白自己的意思了?
慕容雲嵐滿意的很,楚陽公子也算是孺子可教也,她知道楚陽公子極為明白自己的意思,不過雲嵐還是要問一問,「看來公子是知道我的用意的。」
「楚某慚愧的很,我如何不知道小姐的用意呢。對面的一品居與我所在的天香大酒樓隔著一道東街,而這窗軒是面向東面所設,一品居一有什麼風吹草動的,我們天香大酒樓立馬就知道了。那熙熙攘攘的來自一品居的貴客自不必多說,那味道可是從一品居那里飄過來的,何況我們是敞開窗軒的,如何會聞不到一品居的味道呢,小姐的真知灼見,楚某真的是……」
說完之際,楚陽一臉愧色,再看看慕容雲嵐的臉上未曾顯露一分一毫的神,連一點點的倨傲之色都沒有,雲嵐可是極為淡定的很。
此番情景,看得風靜玥二殿下心中尷尬了幾分,這楚陽公子,貴為天香大酒樓的少東家,不管是在年齡上、還是閱歷上,他都比屈居在相府一個小小庶子來得多吧,卻听一個女子的調遣呢,這如何不好笑?
「知我者,公子你也。」慕容雲嵐朝他笑了笑。
楚陽心中對慕容雲嵐的尊敬之意,自不必多說,他雙手抱拳,極為鄭重得說道,「敝人楚陽,但不知道小姐和這位公子的名諱。」
「以後叫我姐姐吧。」慕容雲嵐吃吃一笑,就是不打算告訴楚陽公子真名了。
這女子好生大膽,看她身上穿著如此樸素,對待他們家的公子竟如此無禮,一旁的家丁都看不下去了,好歹他們家的楚陽公子在大華皇城還是挺有名氣的,雖然比不上京城第一大酒樓一品居來的名氣強,不過也榜上有名的,只是一直以來因為東軒窗開敞的問題導致客流量減少。
楚陽公子雖然是大華皇城中的風流才俊,他如何能夠紆尊降貴去叫一個乳臭未干的小丫頭為姐姐,看上去,楚陽公子至少要把雲嵐大個七八歲左右,若他叫雲嵐姐姐,豈不是太不雅觀了?說出去被人詬病笑死,才是真的呢。
「好,只要小姐你能繼續說完你之前的‘良策’,‘姐姐’二字楚某自當不吝嗇呢。」楚陽臉上鋪墊的那股子神色意味愈發深沉了,至少風靜玥去端視的時候,他都沒能夠看出其中什麼道道來呢。
楚陽,我慕容雲嵐一定會讓叫我一聲姐姐的!
慕容雲嵐心中的鬼主意如果風靜玥二殿下尚未明朗的話,真可以說是蠢人一人了。
霎時間呆若木雞的風靜玥二殿下眼睜睜得看著眾小二們被楚陽公子請出去了,這個,當然是雲嵐的意思。
目前雅間里頭就慕容雲嵐、風靜玥、楚陽三人。
三人圍著雕玉大紅漆桌坐了下來,東面開敞的窗軒關上了,莫說那街道上的人影子看不到了,那一品居的飯菜香味都沒有辦法飄過來了。
「我這里有秘制烤肉方子,只要用上我的方子,包準你們天香大酒樓的生意財源滾滾、客似雲來!」
慕容雲嵐並沒有著急得把腰間的小錦囊拿出來,這一點的確是出乎風靜玥二殿下的意料之外,風靜玥原本以為慕容雲嵐會把錦囊內的天溝草提煉而出的香料盡數賣出去,賣個老大的一筆銀子,也就完事兒了。
可沒有想到慕容雲嵐野心如此之大,大到了只給對方一個方子,然後每個月管要分紅,這可是放長線釣大魚的事兒。
風靜玥驚訝于雲嵐超乎凡人般的視角,雖然他肚子里跟明鏡兒似的,可他此時此刻願意當一個啞巴,當做什麼都不知道,就任憑雲嵐說道起來。
「方子?什麼方子?」楚陽公子疑惑得問道,他表面上挺尊重慕容雲嵐著呢,可心里頭仍然在打著堂鼓,這位小姐該不會是騙人的吧,現在方子還沒有拿出來,就保證自己的天香大酒樓的生意紅紅火火下去,太不穩當了。
楚陽公子的疑惑,雲嵐是懂得,光說不練假把式嘛,「你們天香大酒樓的後廚房在哪里,本小姐就親自炮制一只叫花雞,準叫你們啞口無言。」
慕容雲嵐向來的做事準則,便是,想到什麼,就去做什麼,每一件事都是經過深思熟慮,而落實這件事的時候,也是充滿著干勁和目的性。
天香大酒樓還算寬敞,無論是案板還是鍋碗瓢盆生菜什麼的,都很干淨,可謂是一塵不染,慕容雲嵐留下風靜玥,直接把楚陽公子和他的小二廚子們掃地出門,然後又關上房門,以防有人偷看,慕容雲嵐還叫堂堂的風靜玥二殿下出當打手,把可以目睹房間內一切的縫隙都給堵住了,這樣就保證沒有任何人可以來此偷窺的。
房間內就他們二人了,慕容雲嵐尋來一個剛剛撥好毛發的大肥雞,內髒什麼的都清除,太好了,就是需要這頭大雞,抓著大肥雞那一根大鐵叉穿過雞肋骨,旋即放在炭火上燒烤,時不時在上面抹了一層香蜜糖,剛開始的這一層味道極為普遍,不單單房間里邊的風靜玥聞到這股味道,就連廚房外邊的楚陽等人也著實聞到了。
其中一個眉清目秀小二說,「這也沒有什麼嘛,里邊的叫花雞的香甜味道是蜂蜜,僅此而已嘛,一點稀奇都沒有呢。」
「就是就是。公子啊,看來我們被里邊的那個小姐給騙了。」站在楚陽公子身側又一個膀大腰圓的小二說道。
楚陽公子的面孔始終保持著一副若聚若離的冷峻之色,沒有人能夠猜透他的心中到底在想些什麼。
直到——廚房內的慕容雲嵐對著烤制了差不多的叫花雞涂抹了一層天溝草香料,頓時間整間廚房都飄逸著一股鮮女敕可口的脆香,這股子耐人尋味的香味又旋即漂浮在外頭的空氣里頭,到了最後,整個天香大酒樓的都是這股子燒烤的絕佳風味。
滿滿不可思議神情的楚陽公子,贊不絕口道,「這叫花雞味道如此之香,可謂是震撼人心,不禁叫人食欲大動,太好了!太好了!都香味如此充足,想必也是非常好吃的。」
等楚陽公子話音剛落,廚房的門開了,慕容雲嵐含笑雙手端上一盤烤制得熱氣騰騰的叫花雞,雞肉女敕滑,更奇怪的是上面附著了一種極為特別的麻辣異香。
「不行,我等不了了,我要好好嘗一口。」楚陽公子不容分說拿手拔了一個大雞腿兒,就往嘴里塞去,女敕滑的雞肉塊到了嗓子底的時候渾然變成了細女敕的雞絲兒,咀嚼了幾下,吞了下去,真是好吃,太好了,那無以名狀的好吃味道,堪稱天下第一品啊。
幾個小伙計們真的不敢苟同,卻看到自己家的楚陽公子吃的不亦樂乎,又有公子一旁授意,他們也開始勉為其難得吃了一口。
誰知道,一口咬下去了,就直接意味著這只烤熟的叫花雞的命運,雞肉,雞**,雞胸肉,雞翅膀……全都給吃了個干干淨淨,就剩下一個雞骨架了。
剛才還抱著一股子強烈懷疑態度的小二們,陪上了一張幾乎把下巴笑得都裂開的笑臉兒,「太好了,我從來沒有吃過如此美味可口的叫花雞呢。太好吃。」
「太好了!就是現在讓我死了,此生也無遺憾了。」一個膀大腰圓的小二抱著鼓起的肚子,一臉油膩得作了一個滿足狀。
而楚陽公子,這家天香大酒樓唯一的一個具有發言權的人物,卻始終還沒有評判得說一句。
慕容雲嵐和風靜玥面面相覷,心中好笑道,這個楚陽公子該不會好吃的,好吃得整個人都傻掉了吧。
「姐姐,能否把你們剛才的方子賣給我,不管多少錢,賣給我吧。」
楚陽公子就差點沒跪下來,這麼個好東西,雖然不敢說打敗對面的一品居,但一定能夠挽回生意的!只要有挽回一點點就好。楚陽公子本來是想,如果就這麼下去,天香大酒樓遲早關門大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