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風靜玥二殿下。
那俊朗無匹的臉蛋赫然分明就是二殿下呀。
紅菱和白霜眼珠子瞪得猶如銅鈴大小,再加上風靜玥猶如木偶那般死死趴在雲嵐的肚皮上,幸好風靜玥衣裳齊整,若是衣裳凌亂不堪,恐怕早已令人想入非非了。
「你們兩個傻丫頭還愣著做什麼,趕緊去找藥箱啊。」慕容雲嵐狠狠白了她們一道,這倆丫頭也不知道她們在魔怔了什麼,難道她們看不到風靜玥上手臂上的血窟窿麼,著實被一種爬行動物咬得不輕,說具體的,那就是蛇了,還是一種毒蛇,見那傷口漸漸變成了黑色,雲嵐就得出判斷。
雲嵐暫且沒有時間去考慮到是那個缺德鬼半夜施放的毒蛇,得去為風靜玥護住心脈血管,不讓手臂上殘留的毒液回旋到身體四周,要不然麻煩可就大了,雲嵐馬上扯過錦被,撕裂出一道布條,裹住傷口的部分,綁地很嚴實,短時間血液沒有辦法回流心髒,避免毒液攻心,回天乏力。
紅菱和白霜連連點頭稱是,並且白霜更是按照雲嵐的吩咐,在不驚動相府上上下下的前提之下,去相府藥房把蘇魚源蘇老太醫請來,這時候的蘇老太醫正在酣睡,白霜敲門叫醒了他,他是個職業操守極為縝密的醫者,帶上徒弟們就往雲嵐水榭趕來。
「二殿下,你感覺怎麼樣?」慕容雲嵐緊拉著風靜玥的手,說到底,他是因為自己所以才被毒蛇咬的,若不是他替自己阻擋了毒蛇的獠牙,恐怕這會子命喪黃泉的,定會是雲嵐自己。
毫無顧忌到傷口疼痛的風靜玥臉上,嘴唇極度蒼白,「我沒事,放心好了,這是天溝草的香料,你好生拿著。」
雲嵐很是感動,眼眶微濕,他竟然絲毫沒有考慮到自己的生命是否,卻一直記掛答應自己的事兒,天溝草的香料無非是關系到生意上面的事情,哪里會比他的生命安全更加重要呢,風靜玥,他可真傻,也不知道他是怎麼成為二殿下的呢。
「你好好養著,其他的事兒你別擔心。」慕容雲嵐也不知道該說什麼,她接過紅菱遞過來的濕熱毛巾,她仔仔細細得給風靜玥擦拭了一遍。
誰知道,風靜玥突然劇烈抽搐起來,全身都開始冒動冷汗,「我好冷,雲嵐,我好冷,你能不能抱住我,我冷……」
「這樣呢,是不是好些了。」慕容雲嵐想都不想,就義無反顧得抱住了他,緊緊的,這一刻,無論如何,也沒有沒法把他們兩個給生生分離開來。
紅菱知趣得背過身子去,她的心陡然不是滋味,可是不管風靜玥到底是不是雲嵐二小姐的男人,紅菱覺得再怎麼樣,風靜玥永永遠遠都不會屬于自己的。她的心,莫名愁苦了幾分,那一夜見風靜玥戴上了銀色面具,又月兌下了銀色面具,就足以在紅菱最深處動了心弦。
過了一會兒,白霜在雲嵐水榭外邊喊道,「二小姐,二小姐,蘇老太醫來了。」
「蘇太醫來了。太好了。」慕容雲嵐顧不上說白霜手腳很是麻利雲雲,她的一顆心都在風靜玥的身上,風靜玥若是能夠醒來也便罷了,若是長睡不起,難道又要自己內疚一生嗎?不,不可以的,上一世是如此,今生今世,決不會是這個結局。
還沒等蘇魚源蘇老太醫入水榭內閣,雲嵐就出門迎接,兩只手就握住蘇老太醫的手腕兒,「蘇老太醫,請你一定要救救他,一定要……」
蘇老太醫以為是哪個尋常男人呢,卻沒有想到這個男人躺在雲嵐二小姐的閨閣之中,關鍵的是,他竟然躺在雲嵐二小姐所在的竹床上,那手臂赫然有一個觸目驚心的傷口,應該蛇咬過的痕跡,傷口邊緣滿是紫黑色紅暈,一定是中了毒的。
「二小姐,老朽一定會盡自己所能的。」旋即,蘇老太醫松開了慕容雲嵐狂拽自己手腕的手,兩顆老眼猶如定格了那般仔細得在那個男人手臂上探查,「想必是中了蛇毒之兆,什麼,這個人豈不是風靜玥二殿下麼?」
燭火幢幢之下,蘇老太醫驚愕不已,怎麼二殿下會半夜三更出現在這里頭,還是在不曾出閣的二小姐房中,此中意味著什麼,他到底也是年輕過,蘇魚源很快明白過來了,只是沒有想到受傷的人竟然會是二殿下?
自然是二殿下,那麼定要加緊了幾分考量,如果風靜玥二殿下有什麼意外,可是要吃不了兜著走的。
「徒兒們,準備麻沸散,西域凝寒怯毒丹,艾草燒了清除一下傷口保持創面的潔淨……」
在蘇老太醫準備為二殿下救治之時,雲嵐就把紅菱、白霜還有自己閉于外間等候去了,而房間內只留下為風靜玥救治的蘇老太醫和他的一干徒弟們。
足足過去了半個時辰,慕容雲嵐額頭上的冷汗都時不時得狂冒而出,一方面她在擔心風靜玥的安慰,一方面她在努力想想,倒是是誰這麼缺德放的毒蛇。
試想一下,相府之內還有誰如此巴望著自己早點死,趕快死了呢,自己若是死了,對對方那可是好事一樁呀,是誰,到底是誰呢,大公子慕容夜,嫡長姐慕容仙歌還是嫡母長房上官玉瑤,亦或者是四妹慕容雅扶,這個丫頭也有幾分懷疑的,雖然她的娘親趙慎兒趙四姨娘短時間內和自己達成了某種共識,不過並不排除她的女兒慕容雅扶就不會害自己?
這毒蛇是從地下爬上竹床,再爬上慕容雲嵐的身體,再爬到雲嵐的頸脖處,只要毒蛇張開口牙,一吐舌信子,恐怕自己便會瞬間斃命,還好這個時候風靜玥趕來了,趕走了毒蛇之時,他的手臂讓毒蛇給咬了一口,咬了一口就成了這般,若是慕容雲嵐被毒蛇咬中一口在脖子上,那該會是如何。
怎麼辦呀,又一小半個時辰過去了。
慕容雲嵐兩只手掐在一起,每一分每一秒都過得極為漫長,就好比度日如年那般,這種感覺就好像當初她跟隨著前世夫君月溟初去打仗,生生戀戀她心愛的愛郎那般,可是此間的感覺是那麼似曾相識,這不是什麼很好的感覺,慕容雲嵐知道,這只是一種近乎親情的感受,並不是像人們口中說的那種男女之情。
深深關切風靜玥二殿下,並不僅僅是雲嵐一人,還有一個人,她便是紅菱,她早早雙手合于掌心,對著漫天神佛念叨了一遍又一遍,說只要能夠讓風靜玥二殿下,她願意割舍陽間的十年陽壽。
可想歸想,可這到底要不要醒來,可是全靠風靜玥二殿下一人而已。
竹子門嘩啦一開,為首的蘇老太醫走出來,面色有幾分凝重。
紅菱竟然搶先在雲嵐之前,跑到蘇老太醫跟前,緊張兮兮得問道,「蘇老太醫,二殿下怎麼樣了?要不要緊啊?以後會不會殘廢,他現在醒來了嗎?他會吃東西了嗎?會叫人了嗎?他的傷口會痛嗎?」
紅菱對二殿下的緊張之勢超乎雲嵐的想象,她又不是傻子,而是比尋常人還要精明許多的雲嵐二小姐,附和著紅菱的口吻,「是呀,蘇老太醫,請您說出來。」
堂堂的二小姐還沒有說話呢,就輪到紅菱你說話了,雖然白霜心底深處也挺關心風靜玥二殿下的傷勢,可紅菱姐姐無疑是太過火了點,如果外人不曉得內里情況,還以為紅菱姐姐是未來的二皇子妃呢。
天呀!紅菱姐姐該不會是喜歡上了二皇子吧。白霜木魚般的腦袋總算想出了慕容雲嵐早已想到的東西。
「紅菱姑娘看起來比你們家的二小姐還要緊張呢。」蘇老太醫緊鎖的眉毛微微放松了些許,「我西域凝寒怯毒丹去了二殿**內七八成的毒素,他整個人已經過了危險期了,近日不要讓他太過勞累,得要好好休息,若是調理不好,以後會留下不少病根的。「
慕容雲嵐連連點頭,「是,一切听憑老太醫吩咐,只是有一件事,還望蘇老太醫和您手下的徒兒們代為隱瞞。」
「二小姐請說。」蘇老太醫口氣極為沉穩。
「就是希望蘇太醫替我隱瞞此事,不要將此事在相府中宣諸于口,以免引起不必要的麻煩。若是被宮中好事者知道,二殿下他是在我們相府之內受的傷,恐怕會……」這是雲嵐考慮到的地方。
蘇老太醫深諳官場的游戲規則,況且二殿下調理幾日便會沒事兒,如果一旦散播到宮廷,難免于引起朝野動蕩,到時候又是惹得滿城風雨,弄得人心惶惶,斷然不是大華之福。
「我知道的。」蘇老太醫旋即對身後的愛徒們道,「二小姐的話,你們可曾听到了?」
「是,徒弟們听到了,師父。」蘇老太醫是大華德高望重的醫者,他所授受的那些個愛徒絕非泛泛之輩。
慕容雲嵐很是滿意得讓紅菱和白霜送送他們,卻發現紅菱的眼楮仍然是紅紅,猶如被逼急的小兔子那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