圍觀的人們越來越多,多半是府內的丫頭婆子家丁們,他們誰都不敢發聲,就瞅著堂堂相府和尚書府此等高門大宅的鬧劇。
到底慕容雅扶是未出閣的女孩子,慕容雲嵐還喊她四妹呢,就作出如此不倫之事,作了也就罷了,還當眾說了出來,更為可惡的是,滿口粗話兒。還是市井之間的游民才會說的那種糙話。
「你這個不孝的忤逆女!」相國慕容征最重家教,他倒是可以在外邊尋花作樂,可就是不準女兒們犯錯兒,這可是事關丞相大人的顏面,這麼一來,至少在尚書上官浩面前,那面子簡直是蕩然無存的。
一個巴掌,狠狠落在慕容雅扶的臉上,由于力道太大,慕容雅扶整個人兒揚倒出去,趴在地面上。
上官瑾眸色一變,他的心灼然一痛,忽得一下,跑到慕容雅扶的身側,抱起她,讓她的頭緊緊貼在自己懷里,「雅扶,你說什麼,什麼我們的孩子,你什麼時候懷了我的孩子。」
「孩子流掉了,沒有了呢,就是我們七月份,我們在假山後邊,你對我……」
慕容雅扶已然說不下去了,她的眼淚不停得往下面流落,她心中還是很愛上官瑾的,為了這個男人,哪怕要了自己的性命,慕容雅扶也無怨無悔。
听那語氣,敢情上官瑾一點兒都不知情呀,哎呀,這豈不是一對怨偶,肯定是老尚書不讓他們在一起的,慕容雲嵐這個時候大大方方得走出進人群之中,卻沒有開口說話,靜觀其變。
「對不起雅扶,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如果我知道的話,我一定回來看你的,可是爺爺……爺爺他不讓我出去,整天把我關在書房里頭每天念書還是念書,雅扶對不起,我好想找你著,可我沒有辦法呀。只是這一次,听說姨母病重所以我……」
上官瑾的眼淚模糊了視線,一滴一滴得落在慕容雅扶的心口上。
「瑾,我就知道。我就知道你不會不要我的。娶我吧,我願意當你的女人。」
她為了上官瑾,幾經失去了再度生孕的機會,除了上官瑾,還會誰肯娶她,也只有上官瑾了。
他們二人,絲毫不顧及在場的還有老尚書上官浩,慕容征等人。
「混賬!好大的膽子,瑾,你眼中還有我的這個爺爺吧。真夠大膽的!慕容雅扶是卑賤的庶女,她有什麼資格進我尚書府?」
上官浩貴為當朝尚書府,也是大華的肱骨大臣。
這話說得慕容征和拓跋紅玉的臉色極為難看。
再卑賤,再沒有資格,那也是我慕容征,本相國的親生女兒,你上官浩就是一個老匹夫,要不是看在你是上官玉瑤的父親,是本相國的岳丈大人,本相國勢必要與你據理力爭,可是身為晚輩的慕容征,可是半句悖逆得話兒都說不得的,眼下這麼多人在看著呢。
倒是老祖宗拓跋氏有權利說話的,慕容雅扶可是自己的四孫女兒,憑什麼外人這麼說,「上官親家,就算雅扶她再也沒有資格,那也是老身的血脈關聯的親孫女兒,她懷了你孫兒上官瑾的骨肉也是事實。」
「親家母,您沒有听到慕容雅扶開口那幾句要多難听就有多難听的話?我可想象不到,大家閨秀可以說出此等敗壞德行的話來,這些話,就是老夫也不屑也根本不會說出來的!我家孫兒上官瑾是我們上官家的希望,是上官家的嫡子長孫,憑什麼叫他屈尊降貴娶一個庶女?再說,現在有何憑據說明你孫女之前月復內的胎兒是我們上官家的?又或者是歐陽家的,軒轅家的,又或者是張家的,陳家的,鄭家的呢?」
上官浩背過臉去,狠狠瞥了一眼地上的慕容雅扶,神色冷傲,這是要把慕容雅扶往懸崖逼去呀。
嫡母上官玉瑤的老父親如此恬不知恥,果然大夫人承襲了他父親的衣缽呀,可笑,太可笑了,慕容雲嵐心中還是挺不憤的,慕容家的興衰和個人的命運的牽扯,是有著很大的關系的。
慕容雲嵐就忍著呢,繼續忍著了。
「你——」老祖宗眉頭狂皺,就差點氣岔氣了,上官浩這個老匹夫簡直是太過分了。
難道上官浩絲毫不顧及地上的一對小鴛鴦嗎?看上官瑾對慕容雅扶那一副款款的深情厚誼,壓根兒就不是裝出來,倘若是裝出來,根本就不會做出如此純真自然。
上官浩絲毫不給慕容家的人一絲絲的臉面,「親家母,別怪老夫我嘴里說出難听的話?你說慕容雅扶的胎兒是我孫子的,那我試問你,胎兒呢,如果有胎兒,就讓胎兒的血和我們家上官瑾的血來一個滴血認親?」
「這滴血認親麼?」老祖宗心中一滯,這滴血認親確實是個好辦法,可惜啊,胎兒都流產流沒有了,哪來的孩兒呀。
上官浩他是知道,之前就是慕容雅扶從萬象寺的轎子摔了下來,才檢查出來有三四個月的孕,並且流產了,然後又有扶搖院的小丫頭道出今年七月中旬表少爺上官瑾和四小姐慕容雅扶假山後苟且,當然了,慕容府是通知了上官浩的,可上官浩可是把他的孫子上官瑾關在書房,不讓他出來,也隱瞞了這事兒,上官浩當然可以否認,也順便耍起流氓來。
「岳父大人,胎兒都流產流掉了,何來的孩子?」
慕容征臉上滿是不悅,岳父上官浩這個老匹夫,太過分了!
老匹夫上官浩撲上去,把上官瑾和慕容雅扶分開,這個時候,從白夜軒趕過來的四姨娘趙慎兒看到此間的一幕,霎時間哭得稀里嘩啦得,「哎喲,我那苦命的女兒喲。」
相府正值多秋,慕容雅扶這件事再參合進來,簡直就是亂上加亂。
「真是可笑?沒有孩子,卻把爛攤子擱在我孫兒的頭上,還有理了?哼!你姨母我也不看了,瑾,咱們回尚書府。」
說罷,上官浩老匹夫就抓著上官瑾的手,一直往相府外頭拉去。
慕容雲嵐陡然走入眾人的視線,凝著尚書上官浩的背影,一句一句得說,「尚書大人帶著你孫子,好一個吃完了也不忘記擦嘴巴了,難道親家公不想知道我們雅扶妹妹有什麼憑證麼?連這個都不想見識一下,就走了,恐怕到時滿朝文武都會嘲笑尚書大人你獨斷專行呢?」
好一個伶牙俐齒啊!
猛地一個轉身,上官浩霍然看到一個豆蔻年華的少女,相貌說不上風華絕代,最起碼慕容仙歌外甥女長得比這個女孩好看得多,這個女孩到底是誰,卻之前都沒有見過的?
倒是老祖母更上官浩表明雲嵐庶女的身份,這著實叫上官浩又不齒了。
旋即,慕容雲嵐在慕容雅扶耳邊說著什麼,四姨娘趙慎兒也一臉感激慕容雲嵐。
「上官浩!你那個好孫兒的春袋之間有一顆殷紅小圓痣,這個件事沒有多少人知道,可我知道,你也知道,這可是極為私密的事兒!」
慕容雅扶擦干眼淚站起來,上官浩也不知道是不是被氣得啞口無言,她愈發厲聲道,「難道你想否認嗎?否認你孫子在我面前月兌褲子被我看見嗎?」
……
「哎呀……天呀,如此私密之事怎麼可以當誠布公得說出來呢。」
「就是啊,如此隱秘的地方都看見了,之前流產的胎兒肯定是上官瑾的種呀。」
「這下子不承認也不行咯。」
幾個大膽得家丁們小心交頭接耳議論開來,丫頭們紅著臉蛋兒不說話兒,年紀大些的老媽子和嬤嬤們面帶詭異神色,互相交換眼眸之間的信息。
上官瑾一句話都沒有說,他低著頭,像這般的場面,也著實太難為情,想不到雅扶竟然把自己的私密之事情說出來,不過上官瑾不會怪她的,自己是一個男人,再說雅扶為了自己可吃罪不少,這一點又算得上,不這樣的話,爺爺是不會承認的。
「你這個畜生!毀了我們上官家的門風~!」上官玉瑤老臉昏黑,再也沒有之前那般囂張跋扈,平日里被自己一直當做是掌上明珠兒的寶貝乖孫子就這麼被人說出他是私•密之處的特征,難不成真讓慕容家的人當著眾人的面兒,把上官瑾的褲子扒拉下來,檢查檢查嗎?
那個部位的特征,自從上官浩出生之死就有了,不過幾乎沒有啥人知道,因為上官家一直把他的殷紅一點痣當做的寶貝,上官浩還請過德高望重的道長了,說那個部位胎記不能說出去,不然以後可就不吉利了。
就算上官玉瑤,她知道了,也是咬緊牙關不說的,其他人更不知道了。
如今卻被慕容雅扶這個庶女說出口了。
此刻,老祖宗拓跋氏咳嗽了幾聲,「老親家,莫非要把令孫的褲子扒拉下來檢查一番,當然,如果怕害羞的話,我叫掌事的福伯做此事,你覺得怎麼樣?」
「罷了罷了,我可以讓瑾兒娶雅扶,只不過嫡位正妻是別想了,就收為二房吧,如果不行的話,就算了。」上官浩作出最後一個讓步,可他的心中著實對那個庶女叫慕容雲嵐反感的很,這個伶牙俐齒的臭丫頭剛才到底在慕容雅扶的耳朵邊上嘀咕什麼,慕容雅扶她才變得精明起來,實在是令人太匪夷所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