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個月後,便是上官府迎娶慕容家的慕容雅扶四小姐為二房的日子。
可在堂堂相府之中,絲毫沒有半點喜氣,那紅帳子掛了滿府院都是,一個庶女出嫁,嫁過去還是一個二姨娘,說出去總不是那麼好听。
相國大人突然改變主意了,就在慕容雅扶居住的小扶搖院好好裝修掛上紅布也便罷了,這相府門口就連大獅子脖子上的紅布也被他派掌事院的福伯拆了。
慕容雅扶好歹是孫女兒,可在老祖宗看來,她雖然生氣的很,好歹是相府嫁女兒卻如此草率,她老人家是想,相爺如此做,必定有他的道理所在。
只是慕容雲嵐有點恭喜她是四妹慕容雅扶,雖然嫁過去是個二房姨娘,不過上官瑾是真心疼愛她,這有什麼比找一個疼愛自己的男人更為來得重要了呢,雖然慕容雅扶以後不能夠身孕,但是還有其他姨娘會生產,如果其他姨娘不幸死掉了,就把她的孩子過繼給自己,也是可以的。
這些,當然是慕容雲嵐的設想,不過她也是真心實力告訴四姨娘,叫四姨娘轉而吩咐給慕容雅扶。
此刻的慕容雲嵐在扶搖院中,剛才那一句對趙慎兒叮囑的話兒,趙姨娘很是受用,很快她就把四妹慕容雅扶拉出來。
「二小姐,對不起!」慕容雅扶挺不好意思得凝了雲嵐一眼,旋即把頭低下去,卻是不敢再去看她名義上的二姐了。
這身對不起倒是來得巧得很,慕容雲嵐裝作什麼都不知道似的,「四妹,我不明白你有什麼對不起我的。」
流著眼淚,慕容雅扶哭得臉頰都是一片濕紅,「我知道二姐一直為我著想,我以前還那麼對你,我是個不折不扣的壞東西!二姐,謝謝你那日挺身而出,敢于當著上官太老爺子的面上為我說話,你更是輕聲在我耳畔叮囑,要我說出自己知道瑾的重要部位的特征,要不然現在我還是——」
「好了,我知道了,你以後嫁過去,就安分守己吧。重新開始,以前的事兒不用介懷。」
慕容雲嵐心底倒是一片舒爽之感,看來趙姨娘把她教得不錯,別人如何對她好,她倒是記在心頭,有時候慕容雲嵐並不想幫著她,可是有些事兒就是這樣,你偏偏不幫人家,真到了事情來臨的時候,也不能夠有所放棄,這對于慕容雲嵐來說,不能說得上是一件好戲,當然可以說是一件壞事,無論怎麼樣,慕容雲嵐覺得,自己挺身而出為慕容雅扶開口說話,完全是因為四妹雅扶有一個極為懂說話的娘親。
就算慕容雅扶嫁出去了,慕容雲嵐覺得還是要和趙四姨娘戰成一個陣線兒,而讓四妹慕容雅扶懷著對自己的感激之心嫁入上官府邸,慕容雲嵐並不排除要把慕容雅扶當做是一枚棋子,一枚屬于自己的內應……這才是慕容雲嵐去幫助慕容雅扶的本源意願!
大夫人百日之後便會翹辮子,大公子不能人道,大小姐慕容仙歌腿部毀「容」不在完美算是小懲大誡,對于慕容雲嵐來說,要徹底鏟除他們,必須要讓大夫人唯一倚仗的娘家尚書府敗壞,使他們徹底失去了根基,否則便會有一種效果,那便是︰野火燒不盡,春風吹又生。
一切,必須要斬草除根!
慕容雅扶對著慕容雲嵐哭哭啼啼掉幾滴眼淚,慕容雲嵐當然得配合著戲碼,這戲碼演著演著,就極為逼真了,到了後來趙四姨娘直接把慕容雲嵐抱在懷里痛哭一場。
就好像今天嫁人的,並不是慕容雅扶,而是慕容雲嵐呢。
慕容雲嵐心中有幾分好笑之意,旋即攙扶著趙四姨娘一同把四妹慕容雅扶送出門,來人的並不是八抬大轎,而是規格少了一半的四人大轎,唯有嫡位正妻才有資格坐把八台大轎子的,大華的等級階梯還是非常之威嚴的。
忙完了一切,慕容雲嵐就往雲嵐水榭歇息去了,到了晚上時分,二殿下風靜玥時不時給自己帶來天溝草香料,慕容雲嵐又通過白霜,把這些香料給天香大酒樓的少東家楚陽公子,他連日來的生意額都是突破一千兩白銀的,慕容雲嵐也能夠分到一二百倆的銀子,除了給白霜和紅菱一些,剩下的就全部拿給棲靜院的娘親楊氏了。
白霜和紅菱也是給的,每個月都給的,給的還比月例銀錢多,誰叫她們半夜那麼辛苦,要把天溝草香料倒在小葫蘆瓶子里頭,這可是辛苦活計,攤上了慕容雲嵐二小姐,偶爾賺一點份外的福利,對于這兩丫頭來說還是很幸福的。
這個時候的相府上上下下都掌上了燈,慕容雲嵐一邊吃著茶,一邊合計賬目,突然听到紅菱說上官府邸那邊有情況。
慕容雲嵐就讓她說了。
「二小姐,你知道嗎?雅扶四小姐嫁過去沒幾天,上官尚書就給瑾表少爺另外尋了一個妻室,是京城富商錢員外錢萬禮的嫡長女呢,名喚錢可人。」
看紅菱的樣子,八成也是听來的,似乎也是剛剛知道的樣子。
白霜愣了一下,「呀!這麼說來,上官家豈不是太不給我們慕容家面子了麼?」
「誰說不是呢。錢員外家產萬貫,錢可人听說和她那位滿是銅臭味的父親不一樣,這位錢小姐她琴棋書畫,詩詞歌賦樣樣精通呢,好像比四小姐大兩歲。听說性情特別溫和,對著人都是笑的。」
紅菱打听得東西好像更多也更加有料子。
「不過二小姐你說,錢小姐貴為尚書府邸的長孫長媳,會不會對四小姐好呢。」
這個問題,白霜問得有點瞎。
深處內宅之中的婦人爭斗,幾回消停過了?慕容雲嵐不禁冷笑,「我看吶,不管那位錢小姐是如何的知書達理,無論怎麼樣,跟另外一個女人說同一個丈夫,這個滋味終究是不好受的,常人都免不了俗氣,她又不是天上掉下來的神仙,你們說說,有可能免俗嗎?」
「這……」旋即紅菱和白霜面面相覷,似乎有什麼想要說出口,卻說不得的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