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慕容仙歌真能顧戀姊妹之情,慕容雲嵐上一世何至嘗遍那樣的苦果!
這,終究是騙人的把戲,慕容仙歌她秦驢技窮,很想重演上一世口蜜月復劍的橋段,可慕容雲嵐答應麼?不,絕不!
「仙歌大姐,你快把蘊寧給妹妹吧。如何?看在我們姊妹深情的份上。」慕容雲嵐也順她的假情假意,別以為你慕容仙歌天生會演戲,這戲我也會演繹,演繹得比你慕容仙歌還好。
慕容仙歌秀眉一蹙,她臉頰上的那抹子愈發明朗,叫人心生嘔吐,眸珠定定得瞧著慕容雲嵐,「妹妹啊,這個孩子,是我和溟初所親生的,萬萬不是你的呀。妹妹可不要听信讒言吶。」
「是呀,妹妹,這個孩子真是姐夫我跟你姐姐生的。」這個時候,月溟初厚顏無恥得說道。
姐夫,姐姐,慕容雲嵐真的是想要吐了,好像他們短短的幾句話就能夠化解前世和今生的仇恨,也未免太異想天開了,真是好笑,慕容雲嵐眸子隱射一絲陰冷,你們可勁兒得做戲吧,過一會兒,本宮可不陪你們。
曹木,風靜玥和花辰御也在斜坡之上,位于雲嵐的身後,見帝後貌似被那一對狗男女三言兩語給迷惑住了。
曹木怒不可遏道,「皇後娘娘,可不要相信他們,想想赫雲太後仍然危在旦夕,怎麼可以放過他們?」
「是呀,赫雲太後是你們所害,就算本宮能放你們走,可本宮的將軍們不讓你們走啊……」慕容雲嵐裝作一副難割難舍難以下決定的模樣,似乎在演繹方面,慕容雲嵐比慕容仙歌還更有天賦呢。
慕容仙歌滿臉堆著無窮笑意,「妹妹,你可以現在下令將他們處死嘛。後面的風靜玥,花辰御這些人依姐姐看,都是會背叛妹妹的人,何不把他們全都給殺了……我建議妹妹可以讓他們跳海自盡,這北海之底可是最好的,也是最為天然的風水墓地呢。」
「既然如此,姐姐你先下去吧!」慕容雲嵐趁其不備,伸出凌厲的鳳甲往慕容仙歌的雙眸之處橫去。
慕容仙歌「啊」的慘叫一聲,兩顆眼珠子帶著眼白連兌著血絲,就這樣被慕容雲嵐撕扯出來。
慕容仙歌疼痛之極,雙目完全失明了,她兩只手劇烈得顫抖著,緊接著,慕容仙歌感覺自己手里一空,原來真正的蘊寧皇子被雲嵐雙手抱過去。
五年了,足足五年了!
「孩子,我的孩子!」慕容雲嵐失聲痛哭,把懷中的孩子緊緊抱著,懷中孩子早已嚇得昏過去,他親眼看見養他五年的養母雙目被親生母親剜出來,如何不心生膽怯,他可是一個五歲的孩子啊。又不是吞下延年春秋丹藥的九歲孩童鈺柯。
怎奈,失明且滿臉是血痕的慕容仙歌兩只手凌空亂抓扯,眼看她就要扯住雲嵐的衣袖,一同墜入北海之底。
就在這個時候,風靜玥想要出手,竟然被月溟初強先了去,月溟初左腳一個側踢,他意圖是想要將慕容雲嵐和慕容仙歌一同踢入北海,可惜月溟初的願望落了空,被踢飛而下的是慕容仙歌,慕容雲嵐的衣袖斷裂了一大截,帝後的腰肢幸好被風靜玥環住了。
當真是千鈞一發,如果風靜玥不動手的話,那麼連帶著,慕容雲嵐和蘊寧大皇子都要葬身北海之底。
「靈頑不靈!月溟初狗賊!受死吧!」待風靜玥將慕容雲嵐轉移到一個安全地帶,他挺身在前,後面的曹木,花辰御也緊緊跟隨著風靜玥的步伐。
此間的斜坡有點類似在山壁之中鑿空了一個只能允許一人穿行的棧道,風靜玥眼睜睜得看著月溟初就要離開,但是棧道過于狹窄,未免他失足墜落,月溟初只能一個腳印一個腳印得攀爬,稍微不慎,慕容仙歌就是那下場,不過慕容仙歌是被月溟初一只腳推下去的。
「靜玥,你們……你們一定要把他活捉回來,以嘗還罪孽!」慕容雲嵐狠狠得瞪著他,恨不得將他成功捕捉,旋即將他千刀萬剮,各種殘忍的刑法肯定是要在月溟初的身上過一遍,他月溟初別想好過。
月溟初失去一只左耳,整個人變得宛如鬼魅一般,「雲嵐你這個臭婆娘,有本事抓了我,抓住我呀,哈哈,我建議你們多叫幾個人,這樣也可能把我抓住,哈哈哈哈——」
刺耳的接近尖銳的轟笑聲,聲聲如波濤轟擊著慕容雲嵐的耳膜,慕容雲嵐抱著熟睡的蘊寧,躲避到安全地帶,一直玉手狠狠指著他,「你們,你們一定要月溟初這個狗賊活擒!」她一遍又一遍得重復,就害怕月溟初又一次從她的手掌中離開,如果不抓住他,慕容雲嵐以為自己的噩夢就會不斷重現,不斷重現!
她才不願意一輩子就這樣背負著噩夢,她要終結這個噩夢,不管前世還是今生!
「皇後娘娘,你放心好了。我會的。」風靜玥緊逼著月溟初身軀,風靜玥走得太快了,有種連性命都不想要的感覺。
這樣的人對于月溟初想要求生的人,很是恐懼的。
月溟初為了保命,可不敢大步跨走,可風靜玥他竟然屢次三番的三步並作兩步,緊緊尾隨,月溟初慌忙道,「二皇弟,二皇弟,我求求你,今日饒恕大哥一命,大哥會一輩子感激你的。你這樣逼我與死地,難道就不害怕地下的父皇母後傷心嗎?」
「你沒有資格跟我談論父皇母後,你也更沒有資格稱呼我為二皇,本侯爺如今是永樂侯爺,是大陵皇朝蕭陛下的肱骨之臣,此生此生,我也不會背叛陛下!所以你說的那些都是沒有!你我再也不是什麼大華皇朝的大殿下和二殿下了!現在早已不是我們的大華皇朝了,而是大陵皇朝,你就死了這條心吧。若是你還有一絲悔改之意,你就跳下北海自盡,留給世人也算是一個交代——」
「好你個風靜玥,我好說歹說,委曲求全于你,你卻絲毫不顧戀兄弟之情,還害我!哈哈!風靜玥,你以為我是傻瓜不知道嗎?你現在還對慕容雲嵐有非分之想,別人不知道,你還想瞞騙得過我,你我血脈相連,我自然是知道的。哈哈,終有一天,你會給蕭子都那個傻子戴上一頂綠帽子的,到時候看看蕭子都的顏色到底是何種顏色!哈哈……」
月溟初滿目猙獰之色,他肆意得狂笑著,就恨不得泯滅了這個世界!
說得風靜玥心一動,不免分神,那月溟初狗賊又飛快得向那邊攀爬幾步,直接將自己和風靜玥的距離拉開了。
長樂侯花辰御連忙勸道,「風侯爺,切莫上月溟初的當,他說那番話惡意的話,無非是要中傷陛下和娘娘,你看看他現在又往那邊去了,咱們要趕緊追呀。」
殊不知,蕭皇如今也上了山,听見月溟初這狗賊之前的一席話,他心里多苦澀,不過他還是很快下令將皇後娘娘和蘊寧皇子殿下護送回來,畢竟長時間逗留在斜坡上面,實在是太過危險了。
「皇上,皇後,現在此地太危險了,你們暫且留下精銳部隊先行,讓風靜玥和花辰御兩位侯爺去追蹤月溟初,這樣的話可以省下來不少人力。如今鈺柯這臭小子,我已經讓人扣押起來。赫雲中了此子的毒素,老朽以為,年羹強將軍如今也昏迷不醒,這莽牯誅心草也許就在長在斜坡之上,還是讓老朽去吧!」
盛意拳拳的谷乘風老人還沒等蕭子都,慕容雲嵐點頭,就率直一人步入斜坡,加入風靜玥、花辰御二人對月溟初的角逐之中。
可惜二人在山頭之上,根本看不到三人的情況,如果往上空空曠的地方看去,會發現,月溟初與三人差距算得遠得了,一前一後的距離再慢慢拉開,理由是因為斜坡腳步漸漸變得更窄小了,只能容得下半個人的身影,如果定力不夠的話,隨時隨地要率入北海之底,葬身鮫人月復中,連尸首都找不到,這就是下場!
噗噗…噗噗……
一個小東西在崖壁上跳動著。
走在最前面的風靜玥回首望谷乘風老人,「谷醫生,那是什麼?」
「哎呀,是莽牯誅心草,救治赫雲太後的奇藥!老朽今日總算見著他了,如果錯過這一株,下一株真不知道要等到猴年馬月呀。」
谷乘風只能一步步得如履薄冰,畢竟這斜坡險峻,一不小心就有絕命的可能,哪怕他輕功很高,修為很高,但是也不能夠隨便跨越。
「風侯爺,你替老朽抓住他吧。」谷乘風在花辰御的後面,花辰御更是在風靜玥的後面,中間隔著兩個人,再說了,這斜坡目前只能允許半個人通過,這哪有空間置換身子,也只能把這件事任務交付給了風靜玥了。
風靜玥咬著銀牙,「可是谷醫生,如果我停下來采集莽牯誅心草,我怕月溟初這個狗賊早已遁走了。」
看著月溟初漸漸遠離的背影,風靜玥面對著面前的一棵莽牯誅心草竟然有些素手無策的感覺,不過谷乘風醫生都那麼說了,他想等自己抓娶了藥草之後,再沿著斜坡爬行,一定能夠追上月溟初的,斜坡如此之陡峭,量他也無法飛上天去。
就在風靜玥取走懸在斜坡上的莽牯誅心草之時,發現這只小草竟然是普通的一種草芥,他能夠一跳一動的,原來是月溟初事先在草上面綁上白細細線,所以就好像玩木偶一般,一蹦一跳的,捕捉人的視線。
風靜玥大呼上當,可是為時已晚,他繼續向前尋找月溟初的蹤跡,發現他好像人間蒸發了似的,連一根汗毛都沒有,風靜玥繼續往前面攀爬,突然發現有個轉彎口,竟然有一個中空的涵洞,這個涵洞竟然能夠通達山內部。
「糟糕,月溟初又再度逃跑了!」谷乘風和花辰御一先一後跟上來的時候,才發現整個事實的真相。
他們從涵洞橫渡外頭,見外面是一方小溪,原來這里直達山底,叫拉幾個守衛原地的軍士一問,竟然問不出個所以然來,可見月溟初順著湍急的水流游走了。
過了半刻鐘,山頭上的蕭皇與帝後接到情報,下了山,听到此消息,蕭皇肺泡都欺詐了。
「怎麼會發生這樣的事!」蕭子都恨不得將風靜玥等眾人一個巴掌,一個巴掌得拍飛,「真是此有此理!明明他就要被逮捕了,你們又讓他給逃走了!只是讓慕容仙歌一人墜落北海之底,慕容仙歌她一個人能有多大的作用!這一次漕運貪污案件明顯是月溟初一人牽扯出來的,他妄圖腐壞我大陵官仕,荼毒我大陵江山!此等惡賊,種種罪名已經可以讓他死一千次,死一萬次了!」
風靜玥一窒,夫人紅菱就是因為漕運之事,進宮與帝後商量,看來帝後已經與陛下說起過了,風靜玥這個時候竟然不敢生生對視蕭皇的眼楮,因為風靜玥隱隱感覺到蕭皇對他有一股莫名的敵意。
「回宮!」蕭皇下了一道旨意。
……
回宮的蕭皇顧不上洗漱,連夜將永樂侯風靜玥一個人叫入御書房。
「風侯爺,據朕所聞,你與月溟初狗賊乃是同父異母的兄弟,先大華皇朝,你是二殿下,他是大殿下,莫不成在斜坡之時,你是有意放走他吧。如果你從實說來,朕會特地為你網開一面的。」
蕭子都坐在龍椅之上,他月復內的磅礡怒意被強行得碾壓著,他在隱忍,可惜終究無法隱忍他的雙手在浮紋茶杯上瓷器摩擦的聲響。
風靜玥他雖然貴為永樂侯,世襲爵位,地位在整個大陵尊貴無比,可是他何嘗不是如坐針氈呢。
風靜玥如果回答「是」,那麼毫無疑問,蕭子都下一秒就會痛痛快快得處死他。
可真正的結果,谷乘風老人和花辰御長樂侯他們都看到了,事實並不是那樣的,風靜玥永樂侯真的是在古乘風先看到莽牯誅心草,所以風靜玥才稍作停留去采集藥草,雖然到後面卻發現,那一株哪里是什麼莽牯誅心草啊。
「回陛下,臣,沒有。」風靜玥的垂著首,他今天現如今是大陵皇朝,蕭家天下,蕭子都為君,他為臣,這天和這地早已改換了新貌,他是要看人家的臉色。
人家是君主,叫他死,他風靜玥就得死。
「真的沒有嗎?那為什麼月溟初會說那些話……」蕭子都話都沒有說完,直接把手中的茶杯摔得飛出去,滾落到青磚地板上,早已泯為碎片。
龍顏大怒!
風靜玥跪下來,雙膝跪在地上,其中一只膝蓋正好跪在瓷器渣子上,深深得刺入,血水不停得涌動出來,「皇上,臣對皇後娘娘沒有半點……」
「住口!」蕭子都怔了一下,站起來,眸光仿佛一瞬間的芒光都聚攏在風靜玥略顯得驚秫的臉上,「哈哈,風靜玥,你終于承認了,承認對皇後有非分之想。」
風靜玥兩只手更為恭敬得虔誠得低低雌伏在地,一口一個字,「皇上,臣真的沒有!月溟初那個狗賊是有意要離間你我君臣二人。皇上萬萬不能受外人挑撥。臣與皇後娘娘相識于微時,臣承認兒時對皇後娘娘心有愛慕之心,可自從皇後娘娘嫁給皇上,臣就萬萬沒有這份心思了,臣的心都在紅菱身上了,請皇上明察。臣現在只是希望白昱和連心兩個孩子能夠快快樂樂,平安長大!皇上,切莫相信月溟初狗賊的一面之詞。臣與他雖然是同父異母的兄弟,可是臣真的與他再無兄弟之義了!如果陛下不相信,臣願意自刎于陛下面前!」
說罷,風靜玥還真的從腰間抽出一把匕首來。
「罷了,你下去,好生回府,與你的夫人,孩子相聚吧,他們也在擔心你。」蕭子都眼波之中的一股怒焰很快平息下去,他只是一時相信風靜玥所言,並不是全部相信他。
因為蕭子都知道,倘若自己為難風靜玥,雲嵐一定會對自己心生怨懟,他可不希望他自己心愛的女人從頭到尾對自己冷言冷語的。再說月溟初那狗賊之言也不足為信。
「不知道谷乘風一個人留在北海山巔尋找真正的莽牯誅心草,是否找到了?」蕭子都掐著指頭算著,如今過去了兩天兩夜,後面只是剩下不住五天了,赫雲太後所中的毒素一定要在七日之內得到解除,否則性命堪憂。
母後她這輩子還沒有享夠福呢,這一次千萬千萬要挺過來,蕭子都在心中默念,他心里只是想著發著醋意,竟然想到要不是谷恩師在一旁提點,他還忘記了母後的病情,兒子真是該死啊。
如今回宮只顧著審問風靜玥,還沒去鳳儀宮看望母後去,蕭子都在小燁子擺駕去鳳儀宮之時,薔薇攙著皇後娘娘也來了。
「皇上,這是要往哪里去?」帝後的眼里滿是皇上的影子,她的心里真的只有皇上,這是皇上他在時不時得懷疑雲嵐的良苦用心。
「朕想要去鳳儀宮。」蕭子都攏著雲嵐的玉手,生怕她離開自己。
慕容雲嵐偎依在皇上的胸間,「臣妾正有此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