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慕容雲嵐再度醒過來的時候,發現自己和蕭皇一行人又被扣押在一處陰森幽暗的地牢。最新更新:風雲小說網
此刻外頭定然天明青光綻放,若不然,一縷陽光不會穿過鐵窗柵欄折射而入。
慕容雲嵐的眼瞳就是被刺激了一下,徐徐睜開。
這里哪里?!
慕容雲嵐滿口啞然,下意識得去推身側的男人,手觸模到男人的身上,感覺到熟悉的溫潤如玉的體溫,定了定心神,還好他還在這里,不禁囁嚅道,「陛下,陛下,快醒醒,別睡了,我們,我們被……」
「梓潼,何事呀?今日不上朝。讓朕多睡一會兒。」蕭子都這回還以為自己在大陵皇宮的帝所,滿嘴的囈語,卻仿佛忘卻了他目前的處境。
旋兒,蕭子都揉了揉惺忪睡眼,喃喃得道。
慕容雲嵐毫無防備得掐了他的大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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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子都倒吸了一口涼氣,大腿上的皮膚上的肉層被勾起來,他兩顆眼球始瞪若銅鈴,清澈如銀河的眸子浮現一抹幽怨之色,「梓潼啊,你為什麼要這般捉弄朕……」
當他拿眸光掃了一下周邊的環境,頓時間足足愣了兩三秒,兩只手伸過去,擁籠雲嵐的玉腕,「這里是……」
「這里是地牢啊,陛下——」慕容雲嵐難掩抽泣的模樣,「陛下你抬頭看看,我們四周都是鐵柱子,連一只蒼蠅都爬進來,我們什麼時候才能夠出去?至今仍看不見蘊寧他們,臣妾真的擔心他們會——」
旋即,蕭子都重重得搖搖頭,「皇兒們一定會沒事的!這些人竟然敢在酒中下毒!等朕出去了,定要誅他們的九族!」
陛下的想法是好的,只不過眼前被囚禁在地牢,抬頭之間,頭上頂著一方狹小的蒼穹,七八根的鐵柱子縱橫交錯,誰也看不出鑰匙切合的地方是在哪里?
蕭子都打量了一下,他如今與皇後兩人被收編在中央的一處地牢,其他人分別被收押在附近的地牢里,這撥人跟那撥人不是相鄰的地牢,而是間隔一個抑或者的兩個。
看起來狗賊子他們是早有預算的!
蕭皇眼底閃過一絲陰冷,「梓潼,你看清楚了算計我們的那個人的面孔了嗎?」
「是小冰國國主冰景秀!」慕容雲嵐眼底閃過一絲比蕭皇更為陰冷之色,「臣妾雙眼蒙昏之前,臣妾看到冰景秀竟然在莫名其妙得笑。所以元凶一定是他……」
重重得一拍膝蓋,蕭子都咬牙堅定,「冰景秀這個狗賊子!朕對他還是不夠嗎?好哇!終有一天!朕一定率領我大陵百萬鐵騎踏平小冰國!」
「大雪國國主雪上燕他竟然吐血身亡,真真好生奇怪?」慕容雲嵐眉眼對望了蕭子都,喃喃道,「既然是冰景秀冰國主做的,那麼雪上燕無非就是他殺的……」
很快,間隔著的另外一間地牢的人開口了,「皇上,皇後娘娘,也許雪上燕大雪國國主不是被冰景秀所殺,可能是自己吞服毒藥自殺的!」
這樣的聲音驟然間在眾多地牢間隔里震蕩無比!
慕容雲嵐听那聲音是谷乘風恩師,臉上再也沒有半點的笑容,「谷恩師,你是如何確定的?」
「是呀,谷恩師,到底是何解?朕也不明白。」蕭子都與慕容雲嵐豎起耳朵傾听。
漸漸的,眾人談論的聲音此起彼伏。
谷乘風老人的甕聲甕氣道,「想必你們都沒有留意到,當雪上燕喝了酒之後,就旋即到底吐口白沫,著地的同一瞬間,他也把小杌前上的一壺佳釀也都給撞到地上。佳釀傾瀉在地上宛如淌著冒著白色泡沫的碎玉,為何會如此,只因有毒藥!」
說到這里,慕容雲嵐只听見是白霜夫人的聲音,白霜略帶著一絲絲的質疑,「既然如此,也可能是冰景秀事先給他吃的酒量摻雜一些類似砒霜等藥物——」
白霜話音剛落,花辰御和風靜玥也在那里迎喝著,誰知道,就在這個時候遭到谷乘風老人的反對,「非也,非也,冰景秀國主是後面趕來給皇上,皇後娘娘扣安,在眾目睽睽之下,他又是如何給大雪國國主雪上燕上毒酒的呢?」
眾人嘩然。
曹木和年羹強竟然異口同聲道,「谷軍師他老人家說的實在是在理兒!」
蕭皇和帝後雲嵐心頭一怔,真心沒有想到,曹木元帥和年羹強大將軍竟然在這個時候意見相同。
這可是極為罕見的事情。
「依老朽估計,小冰國國主冰景秀定然是受到了威逼,大雪國國主雪上燕應該是怕被蕭皇責罰,所以索性自己喝下雉鳩……!」
聲音之中帶有一絲的悲戚,卻是谷乘風老人的聲音。
眾人听了,心頭為之震。
到底是誰?
眾人不禁心里頭浮現想象。
「爾等在地牢可好啊?呵呵,別怪朕對你們太刻薄了。這是朕能夠做的最好的了。若是換了別人,一定把他們囚禁在糞坑旁邊,燻不死他,臭也臭死他。哈哈哈哈。」
陰狠鬼魅的聲音絲絲侵入人的耳膜,直叫慕容雲嵐袖中的兩只手指甲狠狠倒掐入掌心,狠狠的,掌心幾乎都被掐出了一道道冰涼的青紫,慕容雲嵐咬著蒼白無血的下唇,這聲音,她永世也不會忘記,是那個渣男月溟初的聲音!
慕容雲嵐猛得站起來,兩只手抓著木柱子,抬起螓首,對望著走在地牢橫梁上的那個玄色龍袍的男子,「月溟初,你這個狗賊!本宮警告你!快把孩子們帶回本宮的身邊,否則,本宮哪怕是做鬼也不會放過你的!你且仔細想一想。」
沒有想到梓潼她還有如此的果敢,真乃當世女雄,倘若換了尋常女子定然會悲傷畏懼痛苦個死去活來的,可在蕭子都看來,雲嵐皇後一點畏懼之色都渾無,反而愈發的銳利,冰寒,叫敵人望去才叫深感畏懼的。
正如蕭子都所預見的那般,站在地牢橫梁上的月溟初披著龍袍的身子微微一顫,哪怕是極為輕微,可夾縫灌進的微弱陽光還是很起作用的,月溟初的身影在光中也那麼顫抖一下下,盡落入蕭子都,谷乘風老人,風靜玥等眾人的眼底。
「好一個牙尖嘴利的賤人!慕容雲嵐!別以為我不敢殺你!別以為你仗著我對你的眷念!你可以把我當做廢物一般的厭棄!」月溟初一句一句得說著。
他說的這些話無疑是想要把他自己粉飾成一個痴心不改的絕世偉男一般。
前世,月溟初把慕容雲嵐欺瞞于鼓中,或許,在那個時候,慕容雲嵐,這個世界,像他這般才真真正正經天緯地的好男兒。
今生,月溟初還想用他的虛偽面具來迷惑慕容雲嵐麼?非但有效,反而會得到慕容雲嵐的唾棄!
「收起你的狗面具!本宮對你恨之入骨!恨不得將你的血肉一塊一塊用刀子割下來,喂狗!如果你現在把本宮的皇兒們還給本宮。本宮或許可以考慮,將來給你一個全尸!本宮發誓!」
慕容雲嵐冷冷一笑,意志就更為堅定了,「我的話直說一遍,如果你再三得……」
「住口罷!慕容雲嵐!你這個無恥的娼婦!你以為你還是高高在上的大陵皇後嗎?我告訴你。我才是未來的新朝代的新皇後。哈哈哈。你的孩子……是不可能再回到你身邊。」
緩緩的,慕容仙歌抱著焚香爐鼎,徐徐得在兩旁的婢女的攙扶下,走到地牢橫梁邊上。
碎玉般的毫末陽光點在慕容仙歌額頭上碗口大的疤痕之上,使得她的面目變得更為猙獰嚇人。
「哼!慕容仙歌!你這個毒婦!你快快把皇兒們還給本宮!」慕容雲嵐幾乎是命令的語氣,她恨不得將她碎尸萬段,前世今生與她糾糾纏纏,唯有慕容仙歌真的死了,慕容雲嵐的靈魂才能解放,才能呼吸到真正自由的空氣。
臉上眼楮鏤空的慕容仙歌抱著小焚香爐鼎,笑得花枝亂顫,聲音依然是那麼好听,可惜美貌不再。
昔日,慕容仙歌可是大華皇朝京都第一美人,是華相慕容征的掌上明珠,端淑清貴的相府嫡長女,只不過,這一切已成為了過去。
如今看慕容仙歌她估計能落得大陵皇朝第一丑女了。
再丑的應該也沒有她丑吧。
「你說,我讓你這個大陵的皇後說了個痛快!到時候我就會讓蘊寧,蘊禮,蘊陶他們三個孩子們,為你……」慕容仙歌的聲音無比清冷,是冷冽到了骨子里的那種,就好像渾身泡在冰水之中,骨髓深處都結了千年玄冰一般。
孩子終究是她最為掛心的!慕容雲嵐眼中含著眸淚,想到孩子們顛沛流離現在還不指定要如何呢,淚水就不爭氣得汨汨而下,心里默念道,孩子們,是父皇母後不好,才讓你們受到這樣的苦楚。
她雖然雙目失明,可慕容仙歌仿佛能夠探測到慕容雲嵐內心的痛苦,「雲嵐賤人,你現在的心里一定是痛苦的,對嗎?我和溟初只是暫且把蘊寧這三個兄弟姊妹安置到一個好去處與你們暫時分開罷了,這,你就受不了……等會兒我和溟初剁成肉醬,做成人肉包子給你們吃,到時候你豈不是更加痛苦?哈哈哈哈?」
「你這個賤人!你膽敢這樣這麼做!朕非要把你五馬分尸不可!」蕭皇終究是震怒了,頭頂上的這個抱著焚香爐鼎的女人,簡直是心如蛇蠍,世間罕見!
「仙歌,你這個賤人毒婦!膽敢傷害小皇子們分毫,我們定然要你狗命!」
「別以為把我們囚禁在這里,你們就可以為所欲為了!」
「慕容仙歌你終究是不得好死……」
眾人紛紛在地牢深處咒罵道。
慕容雲嵐咬牙切齒道,「慕容仙歌你要是這麼做,這輩子就算我死了,我也要拉著你一起死!等你我到了地府陰曹,我也要把你一起拉到油鍋里,生生世世永生永世備受煎熬……我都不會放過你的……」
听到這句話,慕容仙歌懷抱焚香爐鼎的嬌弱身子往後面一傾,幸虧有月溟初在後面環住她的腰身,月溟初眸光亮如黑暗之中的黑曜石,魅惑又吸引人,「慕容雲嵐,這世間能夠處理的法子又不是一種倆種,只要你願意成為我的女人,拋棄了蕭子都了,我倒是可以考慮考慮將三個殿下們平平安安得送到你身邊,如何?」
「溟初你……」慕容仙歌兩只指甲狠狠插著焚香爐鼎,爐鼎內的蜈蚣響尾蛇等毒物伸出長長的舌頭信子勾芡著慕容仙歌的妖紅指甲。
誰都知道,慕容仙歌此番就好比一只打破了醋缸子的困獸,她心底深處好想把慕容雲嵐永遠得踩在腳底下,來秀一下自己的優越感,可慕容仙歌想起輾轉浮萍半生,失去了生育能力,慘遭毀容空空一副好皮囊再也沒有了,她還屈居在荒野鄉村五年,而慕容雲嵐愈活愈活出彩來,有一個愛很愛她的男人,有三個孩子,更重要的,她還是如今如日中天的大陵皇朝的皇後娘娘,等蕭子都百年之後,她還可能是太後,或許她還能看到自己的玄孫稱帝,做一個太皇太後……!
「啊!慕容雲嵐!你這個該千刀萬剮的賤貨!我慕容仙歌原本是大華皇朝的皇後娘娘!我淪落到今日,都是你一手造成的!賤人,賤人,賤人……」
慕容仙歌忍不住瞎了眼球泌出熱淚來,她雖然雙瞳沒有了,可是淚腺仍然保留著,所以她還能夠流淚。
永樂侯爺風靜玥早已發作許久了,「慕容仙歌,你才是賤人!你給本侯住口!這一切是你自己咎由自取,與人無尤!要怨就怨你自己!怨你自己私心太重才吃到這般的苦果!真是可笑!太可笑了!明明是自己的作孽障……」
「就是!」白霜眼底閃過一絲絲的狠戾,「慕容仙歌,你這個丑八怪,有什麼資格對皇後娘娘大呼小叫!你以為你是什麼?你慕容仙歌現在充其量就是一堆臭爛泥!你還真以為是相爺在的那會,慕容家上上下下把你當成寶一般嗎?你要明白!你要明白,你的生母上官玉瑤已經死了很久很久了,她是遭受到自己的報應而死的!跟皇後娘娘作對的人,就是與上天作對,都是該死的!」
「風靜玥!你這個不得好死的走狗!慕容雲嵐有什麼好?你竟然也向著他……」慕容仙歌兩只手的手指甲依舊互相掐扣著,恨不得掐出血絲來。
「白霜你這個下作的賤婢。竟然勾引大花國的太子殿下花辰御,哼!真是物似主人型!」慕容仙無休無止得痛罵道。
慕容仙歌恨不得所有跟她作對的人通通死去,這樣的話,她就落得了清淨了,輕松了,她以為這個世界所有人圍繞她轉,是理所應當的事情!
可惜這只是慕容仙歌她一個人的一廂情願而已。
白霜冷笑了笑,「做皇後娘娘的貼身丫鬟。做好做你慕容仙歌的貼身丫鬟。看看你身邊的兩個大丫頭,珍兒,熙兒,呵呵,呆在你慕容仙歌身邊的人,一個一個都沒有好下場的!四小姐慕容雅扶也是跟你的一起罷的。如今也受到報應,听聞她也早早得死了……」
「你……」被戳中了心中痛楚,慕容仙歌豆大的淚珠子洶涌得往外直泄,是呀,白霜這個賤婢何嘗說的不是,自己身邊的人,父親慕容征,母親上官玉瑤,珍兒熙兒,雅扶,崔媽媽……她們全都死了……全被慕容雲嵐這個當初卑賤的庶女給害死了!
慕容仙歌都身旁的婢女附和道,「走,帶我離開這里,把我帶到關押三位小皇子殿下們的處所那里去,我看還是先跟糕點師傅商量一下,這人肉餡餅做成什麼樣的比較好吃些……當然了是給狗吃的……」
慕容仙歌正欲走之際,月溟初拉住慕容仙歌的手,眸光卻異常溫柔得傾瀉地牢的下方,「慕容雲嵐,可別怪我沒有給你機會。你可清楚了。仙歌她這是要把你的三個皇子們剁成肉醬做肉包的。只要你答應成為我的女人。你與仙歌依然是一對好姊妹的話,我可以考慮考慮把孩子們平平安安交到你手里。還有蕭子都,快說出大陵虎符藏身之地交予我。否則,我也不能保證孩子們的周全。一切交給仙歌她去解決就是了。可要想清楚了。」
這個月溟初竟然對雲嵐有非分之想,不過慕容仙歌不會在意了,她自己不也是與鐘離重有染麼?之前還與鬼醫存在不正當的關系,數日安鬼醫死了,但是她的身體早已不潔了。
「你……卑鄙無恥!梓潼,千萬不要答應他……還想要朕的虎符……朕的大陵天下……」蕭子都拉著雲嵐的手,含淚將她抱在懷里。
慕容雲嵐垂淚,心內怒海頃濤,恨不得將月溟初碎尸萬段,含吞咽著眸淚道,「子都,如果我不答應他,我們的孩子們可就沒命了呀……」
白霜哭泣道,「月溟初這個卑鄙無恥的狗東西!皇後娘娘萬萬不能答應……」
「可是皇子們該怎麼辦呢。」長樂侯爺花辰御輕輕得在白霜耳畔道。
驀地,慕容雲嵐做了一個決定,「月溟初,你這個亂臣賊子,你別想乘機污了本宮的身子,本宮不會受你要挾的……」
「好,這可是你說的。仙歌,我們走——」月溟初臉上故作輕松得擁著慕容仙歌的腰肢有說有笑得走掉了。
三個時辰後。有軍士端來三大盤肉餅來,盤中似乎還掛著猩紅的血的大肉塊。
慕容雲嵐騰得起身,失聲痛吼「我的孩子」就倒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