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公主蘊陶用不可饒恕的眼神直飆得薔薇、千染。
「想要饒命嗎?」蘊陶小公主殿下眸光浮略過層層宛如漣漪推開的清瀾。
薔薇宮人和千染宮人連連在地上叩首不已,臉畔皆含著淚意,萬千悔恨道,「奴婢知道錯了,奴婢知道錯哪里,請公主殿下發發慈悲,饒恕奴婢們這一回了。奴婢們再也不敢了。」
宮婢們哭得淒淒慘慘戚戚,鈺柯見了也心生不忍,忍不住拉了拉小公主殿下袖子霓虹花紋下擺,「小公主殿下,要不寬恕她們這一回?畢竟……」後面的話鈺柯沒有說出口。
小公主殿下蘊陶哼了一下小嘴皮子,砸吧砸吧才道,「看在鈺柯哥哥的份上,本公主不跟你們一般見識,你們給本公主等著,等回了宮,本公主好好得再跟你們算賬!」
看著下面一個一個淚汗濕透衣襟,蘊陶小公主殿下快慰得無法言喻。
約莫過了好久,薔薇宮人心中似乎在做了一個極為艱難的心里斗爭,而後啟開唇瓣道,「不過,還望讓薔薇和千染陪同公主殿下回皇宮。倘若皇後娘娘知道的話,又要讓皇後娘娘擔心了——」
「好哇,該死的薔薇!還不知道悔改!別以為你的母後身邊的第一宮人就會對我頤指氣使!本公主告訴你!沒有母後!你什麼都不是!」蘊陶公主極為憤怒。
嚇得薔薇宮人在一度跌倒在地,薔薇娥眉微微彎,帶著無比顫抖的聲音,「公……主……公主殿下,奴婢只是……只是關心小公主殿下您的安慰……所以……所以奴婢……奴婢……」
正待小公主殿下有什麼發作,在一旁靜默了已久的年羹強將軍勸說道,「公主殿下,請您還是先皇宮吧,這個宮婢也說的對,皇後娘娘會擔心的,不單單是皇後娘娘,就連皇上也會有所動怒。小公主在年將軍府邸,一旦出了什麼事情,臣下雖為大陵皇朝的一等將軍,憑借功勛得到皇上皇後的提攜,臣下更是要報答皇上皇後娘娘了,確保公主安全是臣下的職責,請公主殿下務必要趕回皇宮。」
旋即,年羹強將眸眼深深凝了鈺柯一眼,「鈺柯,義父知道你懂事,你應該知道怎麼做了。」
鈺柯點點頭,這一次完全是小公主殿下使了小性子才走出皇宮的,「義父,孩兒知道了應該怎麼做,讓義父擔憂,是孩兒的不是。小公主殿下,還是由鈺柯哥哥再帶上幾個家丁護院護送你回皇宮吧。遲一些的話,你的父皇母後會傷心的。難道小公主就忍心讓他們二人傷心嗎?」
「……鈺柯哥哥……我……」蘊陶小公主倒也不是真的不懂事的小孩子,她心里邊明白皇後娘娘那是緊張她關心她所以母女之間的關系才會搞得那麼僵硬。
最後,蘊陶小公主還是點點頭,口里說道,「鈺柯哥哥,我知道了,我听你的就是了。你別生我的氣了。好不好。」
鈺柯一臉無辜得用手撓撓腦門兒,「小公主殿下,鈺柯哥哥從來沒有怪過你,以前沒有,現在沒有,未來更沒有。」
「鈺柯哥哥,有你真好。」小公主殿下的臉蛋又紅了紅,就好像之前在他們年府地下練武場偷偷親吻了一般。
還是鈺柯少爺的辦法管用,看來小公主殿下得靠鈺柯少爺去治了——薔薇宮人心里驀地想到,不過她可不敢把內心的真實想法說出來,若是說出來了,指不定要遭受小公主殿下蘊陶的什麼待遇了。
千染宮人也在一旁連連點頭,啥也不敢說,她怕多說多錯。
年羹強本以為憑鈺柯孩兒帶著一幫護院,護送小公主殿下蘊陶他們回宮,又想使不得,這麼一來無疑是帶有危險性的,年羹強想著還是由自己親自帶隊比較好。畢竟年將軍府邸抵達皇宮的宮門還有一大段的距離。
很快,年羹強就動用之前從軍營里頭調撥的軍士,就和鈺柯護送著小公主殿下回宮廷。
年羹強本來想要用轎子的,可小公主拒絕了,她堅持要和鈺柯孩兒一起走,一路上,小公主蘊陶和鈺柯曖曖昧昧的樣兒,在人群之中尚算得上極為扎眼了,也叫人艷羨不已,畢竟一個高高在上的小公主殿下,一個是年將軍府邸的鈺柯少爺位份無匹,當乃天作之合,他們二人宛如金童玉女那般,很得圍觀百姓們的眼。一個一個生得唇紅齒白,眉目如畫,就宛如真得從畫中走出來的仙子仙童一般,簡直是動人心魄。
人也越來越多得圍過來,平頭百姓們都在觀賞這麼一盛況,直到大家伙們把前面的路段都堵了個水泄不通。
年羹強迫不得已破例鳴金開道,那些個百姓們紛紛退後,讓開了一條道。
小公主蘊陶是挽著鈺柯少爺的手臂走著,她倒是也不怕被人說,蘊陶以為她是大陵當今的小公主殿下,誰敢說半個不字,這性命還要不要了?!
布衣百姓們哪里敢胡言亂語呢。
年羹強將軍在後方護駕著,誰知道右前方的人群之中一陣騷亂,沖出三個蒙面的黑衣人,手中倒扣著一把鋒利的匕首,就仿佛下一秒就會抵達蘊陶小公主殿下的頸脖之所在。
誰知道第一個出手保護蘊陶小公主殿下的並不是鈺柯少爺,並不是鈺柯少爺他不想保護公主,而是因為準備動手的時候,就看到薔薇宮人和千染宮人倒在血泊之中,所受的傷不會太重,一個腿被劃了一刀,一個手臂被割破了,鮮血狂流不已。
「住手!」鈺柯挺身而出,將小公主蘊陶攬到身後,用一種義不容辭的口吻道,「你們三個狗賊!若是膽敢再接近小公主殿下的話,我鈺柯跟你們拼了!」
那三個蒙面黑衣人嘲諷一笑,「毛頭小兒,好大的口氣!哼哼!看看誰到底誰的中……你們給我……上!」中間的那個黑衣人看上去應該是一個首領,然後兩邊是他的隨從。
頓時間,三個黑衣人轟擁而上,年羹強將軍也出動護院們拔出腰間的跨刀,拼命抵抗。
百姓們紛紛嚇得潰逃而去,莫名的幾輛馬車飛速得沖刺而來,首當其沖是薔薇宮人和千染宮人,她們被歹徒割破血脈之時,鮮血流了一地,似乎還沒有從危險的潛意識里逃竄出來,她們兩個幾乎是傻了一般呆呆愣愣得橫在道上。
眼看著歹徒們的大刀就要抵臨這兩個宮婢之前,年羹強將軍想要出手,可年羹強將軍發現自己速度實在是太慢了,雜亂的人群之中有一個衣袂飄飄的白衣男子手中一橫利劍,叫歹徒們往後逼退三尺。
薔薇定楮一看,細細打量著救她的人兒,這不是小冰國的國主冰景秀麼?霎時間,紅雲滾滾襲上薔薇的臉蛋兒,如今一直暗地里傾慕的男子就站在自己的面前,還是她自個兒的救命恩人,就憑這一點,薔薇發現自己連站都快要站不起來,腮幫緋紅惹人沉醉,冰景秀定得定得看著她,「你沒事吧。」
「奴婢沒事。謝謝冰國主救命之恩。」薔薇連忙把千染推到了一邊,她臉上緋紅片片,她很緊張很緊張,她咬著一口細碎如美玉的貝齒,道。
冰國主淡淡一笑,「路見不平拔刀相助,這是冰某應該的……你好像有點眼熟是當今皇後娘娘的薔薇宮人嗎?」
「正是。」薔薇連連點頭,旋即指著前面道,「冰國主速速保護小公主殿下!如果小公主殿下一旦有什麼不測,奴婢是萬萬吃罪不起的呀。」
千染宮人也幾乎嚇傻了,頭點得宛如刷豆糠一般,「是呀是呀。」她不知道該說什麼,只能附和著薔薇姐姐的話,她根本不知道薔薇姐姐是如何傍上這個冰國主的。冰國主一表人才身長昂長,眉心如月,嘴若涂朱,無限風流,看得千染也有幾分痴了,心中暗暗道,怪不得薔薇姐姐看此間的冰國主似乎有一種特殊的感覺。
而冰景秀卻是飛撲上去執起長劍,輕輕一挑,三個蒙面黑衣之中的左邊腦袋肥肥的,就好像不知道裝了什麼進去,冰景秀一個劍刺,挑開了蒙面黑布,露出一張猙獰的四方臉,鼻孔很粗大,也長了不少毛,臉上竟然有紋身,應該是汪洋大盜或者是草間惡寇。
冰國主這一劍正好直接削掉了對方的小鼻子,而其他兩個黑衣人,一個被鈺柯制住了,中間的那個首領模樣的黑衣人與年羹強將軍進行一場殊死搏斗。
年羹強所帶的護院和將領人一一投入了戰斗,軍士們撼動不到黑衣人分毫,唯獨鈺柯,年羹強,冰國主可以對他們一一造成傷害。戰斗打響了,商業酒肆等等店家紛紛提早關門打烊。生怕被卷入了這麼一場極為可怕的風波。
「鈺柯哥哥,你要小心一點哦。」蘊陶一邊為鈺柯哥哥加油吶喊,一邊卻在郁悶到底是誰想要奪舍她的性命,她可是當今的小公主殿下,父母親是當朝的天子和皇後娘娘,那些人定然是吃了雄心豹子膽了,蘊陶小公主恨得咬牙切齒,希望將這三個可惡的黑衣人活活逮捕,送到父皇母後跟前發落。
鈺柯點點頭,給了蘊陶小公主一記極為肯定的眼神,這眼神落到了蘊陶小公主身上,小公主殿下覺得無比安心,她對于鈺柯哥哥能夠成功擒獲那該死的賊人抱有堅定的信心。
最終,鈺柯連連頑抗之下,他終于控制住了一個黑衣,極為大聲逼問道,「說!到底是誰派你們來的!如果說出來!或許還有性命!若不說出來!那麼你的性命將會在此終結……」
「鈺柯,我勸你回頭是岸,你這樣對得起你干爹干娘嗎。」那個黑衣人說話極為小聲,卻正好逼入鈺柯的耳中。
鈺柯怔了怔,心中月復誹,莫非這三個黑衣人是干爹月溟初和干娘慕容仙歌派來的人麼?如果不是的話,這個黑衣人為何會這麼說,再說現在這個黑衣人被自己抓下了面巾,洞悉他的容貌,卻是從來沒有見過的人。看來干爹干娘他們已經動用了流氓草寇等這樣的浪子殺手了,恐怕是用重金聘請的。
那邊,年羹強將軍也制伏了那個歹徒,是中間那個頭號首領,扯下面皮的他,化膿的汁水極為惡心得流淌下來。
再幾分鐘,年羹強將軍一伙兒直接將他們綁起來,帶到皇宮去。年羹強曾去請皇上該如何判決,蕭皇陛下決定將這些敢于傷害小公主蘊陶的十惡不赦的歹徒關押在宗人府。
一個時辰之後。蕭皇陛下和雲嵐皇後率領著大皇子蘊寧,二皇子蘊禮,小公主蘊陶,鈺柯,年羹強將軍,曹木元帥,莫雪將軍,小燁子公公,薔薇宮人,千染宮人。其實,雲嵐皇後不讓蘊寧和蘊禮他們來的,只是他們一直求著自己說他們一定要親眼看一看敢于傷害蘊陶小公主殿下的到底是何人。
卻是三個長時間流落草寇的歹人。
殘酷刑具火烙子,冰磚,鋼針等物體一一呈現在三個歹徒的跟前。
蕭皇陛下坐在暫時搬來的龍椅上,臉色威嚴之中帶有一股子的威壓,叫在場的人听了也覺得心中鼓起了一股氣似的,「坦白從寬,抗拒從嚴,說,到底是誰派你們來刺殺蘊陶公主殿下的。如果說出來了,至少可以少受一點苦楚。」
三個歹徒們一個一個眼色陰狠,誰也不肯招出來。
看來他們是不進棺材不掉淚的,慕容雲嵐皇後輕輕一瞥年羹強將軍,眸光宛如陰狠可怖的泉眼,「不想說倒是也可以,年將軍,這一次還是勞煩你來親自動手了。」
「是的,娘娘。」年羹強將軍對皇後娘娘做了一個揖,下一秒,年羹強命四周的侍衛們把周邊的冰磚高高掛起來,將他們三人的手指和腳趾全部緊貼在冰磚之上,過了三碗茶水的功夫,手指和腳趾已經凍僵如石了。
這個時候,蕭皇陛下開口道,「來人!給我扎!」
三個人,三雙手,三雙腳,三十根手指頭,三十跟腳趾頭的指甲或是腳趾甲被扎入了鋼針了,這個是手腳凍僵冰涼他們不感到有什麼疼痛的,曹木元帥和莫雪將軍這個時候命人用炙熱火焰烤制。
漸漸的,手腳恢復了溫度,他們慘叫連連,鮮血淒厲得流了滿地上。
慕容雲嵐皇後生怕小公主蘊陶會嚇壞了,連忙用寬大袖子遮住蘊陶公主的眼,小公主蘊陶嚇得不敢直視,二殿下蘊禮也不敢看,唯獨太子殿下蘊寧他敢看。雲嵐心想蘊寧這孩子表面看起來暖玉如棉一般的人兒,殊不知他的心底比誰都還要堅韌,蘊寧大皇兒真不愧是未來大陵皇朝的接班人,大陵皇朝的未來就是需要他這樣一個剛柔並濟的好皇帝。
眼下那三個歹徒經不起幾番攻勢,紛紛招供了,他們都說自己的的確確是小冰國和大雪國交界玉川嶺的邊界月溟初皇帝所派而來,月溟初此等狗賊再外自立為皇,至今西陵軒的人也暫時無法洞悉月溟初這個假皇帝如今的都城所在。
他們供出來是一處叫做「玉川嶺」的地方,看起來這座名為玉川嶺是上面必定有月溟初所建立的皇都之所在。
「真是此有此理,他們隱藏得……果然夠深……」蕭皇陛下暗自噓噓一聲,他這幾日西陵軒的雲遮和雨濟掩人耳目得搜尋,一直都沒有發現下落,如今看來今天若不是三個歹徒們來刺殺小公主殿下蘊陶,恐怕還找不到這個線索呢。
蕭皇陛下又道,「將他們嚴加看守!」然後子都對雲嵐道,「梓潼,咱們還是回去吧,再這里呆太久的話,會影響你月復中的胎兒的。」
慕容雲嵐點點頭,自己的肚子也才幾個月了,還未顯懷的模樣兒,蕭皇陛下如此關心自己,她臉上浮現了一抹紅暈,甜滋滋得不說話,只是叫了孩子們趕緊出去,畢竟這里關押審訊犯人的宗人府可不是他們應該久待的地方。
留下來的人自然還有曹木,莫雪,年羹強,他們勢必要打破沙鍋問到底,叫這三個歹人們清清楚楚得供出更多的細節,比如月溟初自立為皇的皇都地點,上朝的地方,寢宮之所在,掌握了這一點,年羹強將軍等人有把握將無恥的月溟初漸漸壯大的勢力扼殺在萌芽之中,叫他月溟初再敢撼動大陵江山。
「說不說,你到底說不說!」曹木元帥親自動起手來,用一個燒得紅紅想鐵塊威逼著中間那個首領模樣的歹徒吞下去,「如果你不說,那麼也就說明,你的喉嚨從此沒有什麼用。干脆做一個啞巴更好!你到底說不說……」
「我說!我說!」歹徒驚恐得就好像在油鍋上掙扎著的可憐的老鼠一般,它身上的毛皮都已經被熱油給弄化了,可它還在苦苦折騰妄圖一搏,誰知道那樣只是徒勞。
瘋狂而又殘忍的審訊從現在開始一直到第二日中午,三個歹人已經快要死了,面相疲憊,時不時伴隨著哀吼,宛如殺豬一般,或者比殺豬更慘烈一百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