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一腳踹到跌倒在地上的慕容仙歌顯得十分狼狽,原本高高豎起的發髻已經歪在了一側,模樣顯得有些搞笑,原本一絲不苟的額際也耷拉下了幾根發絲。狼狽的模樣,受傷的胸口,這些對于慕容仙歌來講,她可以先暫且的忽略不計,因為她不能理解月溟初口中那一句為什麼要陷害靈兒!
是,她是特別恨那個女人,但是她知道他稀罕啊。她不傻,去得罪一個他喜歡的人,來讓自己像個妒婦,遭他嫌棄。她要是真想動手的話,她藍沁靈早就不知道死了多少次了。因為自己心里始終明白,他月溟初不過就是用來成全她高傲的地位!
「皇上,臣妾不明白你在說什麼,我並沒有加害過藍沁靈!」拍了拍身上的塵土,她有不卑不亢的跪坐了起來。月溟初看著眉頭不悅的皺了起來,但沒說什麼。
「沒有,沒有靈兒會中了你的毒!難道是她自己吞的毒嗎?」月溟初說著的時候,藍沁靈有些被戳中心事的低咳了兩聲。
「她中了我的什麼毒!」听到這慕容仙歌更加費解了,這兩天她幾乎一直和鐘離重在密室里,一直在鈺柯和谷乘風的身上試藥,根本就沒空搭理其它閑暇的事情,哪里會有功夫去加害她藍沁靈,再說了要害她早就害了。
忽然,意識到一個很嚴重的問題。她藍沁靈不是應該死在那小河流里了嗎?當初那麼大一條食人魚躍出來把她拽了進去,那個小屋子里的食人魚不下三十條,怎麼可能會讓她有機會逃出來!不過,慕容仙歌很快就想到,當日月溟初莫名其妙的昏倒在地道里,而她也隱約聞到了那股淡淡的迷藥喂。
一開始她倒是沒當一回事,反正心想著心頭一大害除了去。早知道如今是這個情況,她當時一定會去追查,然後找到藍沁靈,讓她沒有機會活著回來!
在行宮她有月溟初的庇護,在外邊,尤其是大家都以為她死了的情況下,她完全可以將她除之而後快!
現在的情況很明顯是這個女人回來想要對付她,一直以為她安安穩穩的對月溟初也是無所求的,做月溟初的妃子這麼多年,也一次沒說要提升頭餃地位的。可原來她是想打她這個皇後的主意,想坐上這個一人之上萬人之下的位置,她藍沁靈休想!
「你用在蘊陶身上的毒,你還想繼續狡辯嗎?」說著,月溟初就又抬起腳想在給她一腳,以解心頭只恨,但這時鐘離重出手擋住了他踢下來的腳,開口急切道︰
「皇上,可讓微臣先看看藍妃!」鐘離重半跪著,一只手攔截著月溟初踢出的腳,下顎高抬的看著月溟初請求道。
「好,就讓你看看是不是你們兩個弄出來的毒藥!」月溟初猛力拽回了自己的腳,摔袖氣憤走到了他批閱奏折的案桌前,而此時的藍沁靈真趴睡著上邊。本來,月溟初是想要把她抱回寢宮的,但最後還是想著留下讓那兩個該死的東西好好看看,他們把他的愛妃折磨成了什麼樣!
走過去,月溟初小心翼翼的將她抱了起來,此時她已經陷入了深深的昏迷中,看著唇瓣都有些泛紫的藍沁靈,月溟初心間一陣緊縮。
緩緩走到了鐘離重的面前,一只膝蓋跪了下來,另一只膝蓋則是半弓的支撐著藍沁靈的腦袋。鐘離重伸手就要探傷藍沁靈的手腕,月溟初擋住了,從身上扯下了一塊衣布蓋在了藍沁靈的手腕上才讓他繼續把脈。
看著月溟初的所作所為,慕容仙歌就恨在心里。
鐘離重把完脈後,有些底氣不足的說道︰「卻是是仙郃之毒!」確實是他們用在蘊陶公主身上的毒,而那藥,他那已經沒了,只有慕容仙歌的首飾盒里還藏著一個小玉瓶,那小玉瓶里裝著的就是仙郃之毒,這樣不禁對慕容仙歌產生了懷疑。
看著像自己拋來質疑眼色的鐘離重,慕容仙歌火爆道︰「連你也懷疑我,我根本就沒有對她下過毒手!」真沒想到連她現在一直有些依托的男人,也對她拋來這麼不相信的神情,他們都把她慕容仙歌看成什麼人了,敢做她就敢當,沒有做過的事情就是沒有做過。
「我說過,我沒有對她下毒手,我就是沒有!」
听著慕容仙歌的狡辯之詞,要不是懷里還有靈兒,月溟初真的會上前給她一巴掌,罵她一聲,不知羞恥!
最後,不管慕容仙歌是否有沒有真的對藍沁靈下毒,月溟初就一句話,命他們兩個在一天內制出解藥,但這個時候,兩人卻顯得十分為難了。
命令下達了,卻听不到兩個人的回復,這算是把月溟初給激怒了,他道︰「難道是我給的時間太多了嗎,那就給我半天內把解藥制出來,要不你們兩個就永遠不要來見我了!」
最後,鐘離重為難的開了口,「皇上,這麼短的時間我們根本不可能有辦法弄到解藥,在這味毒藥里有一味藥引,是用怨恨人的心做出的,那需要至純之人的熱血才行!」先去他們做好的解藥,就是花了一個月才做出來的,這一天已經是萬萬不夠的了,現在還要給他們壓縮到半天,這是想讓他們死嗎?
月溟初可不管那其中緣由是什麼,就是一句,「半天內,若你們制不出解藥,就提頭來見我!」說完就完全不顧及還跪著的兩人,一句平身都沒有,就直接抱著他的藍沁靈回到了寢宮休息!
剩下慕容仙歌和鐘離重,時能拍拍膝蓋站起來,回到小密室中!原本兩人的心情就十分不悅了,結果回來看到的就是密室里的谷乘風老人和鈺柯不見了。
「該死的!是誰把人救走了!」這個時候鐘離重完全想不到任何可以把他們救走的人。
「藍沁靈那小賤人都活著回來了,這莫紫溪恐怕也沒死!想必他們是早有預謀!」按照現在出現的一切去推理,就不難想到這一切都是計劃好的,藍沁靈當初本來就是為了就莫紫溪才掉進那河里的,當初兩個人就是同時消失的,現在兩個人同時回來,也並不是不可能。但她有點好奇,究竟是誰在神不知鬼不覺的情況下進入密道,而且在誰都沒有發現的情況下救走他們兩個的。
現在,兩個人被救走了,他們之前的計劃就要泡湯了。本來一開始慕容仙歌是想著殺掉其中一個,然後在找個機會易容成死掉的那個,再去用那個身份去解救另外一個,然後回到蕭子都的皇宮殺了慕容雲嵐。只是後來兩個人有了偏差,最後就決定把兩個人都用來試藥,然後他們兩人一人冒充一人!
可惜了之前精妙的計劃現在都淪為了泡影,關鍵先他們還被藍沁靈給擺了一道。
慕容仙歌算是想明白了,那藍沁靈就是故意吃了那種毒藥,然後想辦法弄到她手里的解藥,好讓莫紫溪帶回去,她倒是納悶了。這藍沁靈和莫紫溪到底是什麼關系,兩個人看上去相差十幾歲,難道是是私生子,不然就是情人,要不然怎麼會一次次的冒著生命危險的去幫助莫紫溪。第一次是為了救他自己被食人魚拖進了水里,第二次是為了幫他不惜吃下那有劇毒的仙郃。
難道她就沒想過,他們要是就不給她制藥,她過兩天就必死無疑了,還是說料定月溟初放不下她!真是一個該死的賤人,若然有機會救活她,之後的日子里她一定會讓她過過生不如死的日子!
蕭井然不放心兩個人,一路上都尾隨著他們,直到兩個人分道揚鑣各自去完成自己的任務時,他不得不選擇跟著藍沁靈,他那個已經廢了所有武功的師妹。因此,他終于知道了當初他怎麼也猜不出的最後一味藥是什麼了。至純之人的熱血其實沒那麼復雜,找一個有正氣的處子就好了,鈺柯和莫紫溪兩人都可以,雖然鈺柯先前走過歪路,但那也都無妨的。
是鐘離重和慕容仙歌硬要將一切想的復雜,不過也怪他們本身不正,就覺的完全至純的人一定是要嬌生慣養的,沒有出現任何一點錯誤習性的人,而且必須是那種將軍之類,驍勇善戰之人的後代!
剛剛跟著鐘離重去密室的時候,他真好在密室口看到躲在假山後的三個人。在確定鐘離重和慕容仙歌一時半會不會出來後,他才走到了假山處。
假山建立在一片綠野之上,原本還是綠蔥蔥的草地,此時已經被谷乘風和鈺柯兩人渾濁的血液染紅了。感覺到有人靠近後,莫紫溪一下警惕了起來,起身下手就直擊對方要害,要不是來人是蕭井然,巧妙的閃躲開了,換做別人,他那一擊是直接要人命的。
看清來人是蕭井然,他驚訝道︰「師傅,怎麼是你,你怎麼會在這里的,你不是應該在紫竹居的嗎,怎麼跟著我們一起出來了?」
「我哪里還放心你們兩個,一個是剛剛復原的莽撞家伙,一個是已經沒有任何殺傷力的小女人,我要不跟緊了,回頭誰救你們!」莫紫溪听上去,好像是這糟老頭在嫌棄自己上次瞎給別人療傷!
「你是莫紫溪的師傅!你,你,你難道就是蕭井然藥靈尊者?」鈺柯雖然已經是很虛弱了,但是听到莫紫溪喊來人叫師傅,他的情緒就有些亢奮了。之前莫紫溪出手救他的時候,他听他說過,蕭井然和蘊陶都是蕭井然的入室弟子。今日有幸見到這個傳說中的真人,真的是死而無憾了。
「在下正是,小兄弟,你有傷在身不用這麼激動啊!」鈺柯雖然之前食用過莫紫溪給的過渡丹,所以他算是百毒不侵,所以不管之前鐘離重對他試了多少要,那都不會對他有任何傷害。但看他傷痕累累的,要是不趕緊救治的話,到時候也會因為失血過多餓死的。還有,那過渡丹雖然可以抑制所有毒藥,但也需要把那些毒液排除。
再看向谷乘風的時候,蕭井然嘆息了搖了搖頭,萬毒入骨,根本就是無力回天的了。那小兄弟,他倒是還有能力救的回,可這位老者,他真的是有愧世人對他賜予的藥靈尊者這個稱呼啊。不過若是可以尋得千年寒冰去凍結那些毒素,然後想辦法把玄鐵銀針做成特定磁力效果,興許可以把那已經入骨的毒素吸出來。
「溪兒,你去守著沁靈吧,這兩個人就交給我。對了,必要的時候幫下鐘離重,你的血借我一點,回去我給你師妹煉藥!」蕭井然把這話說完,也不管莫紫溪是不是願意的,拿出小刀就在他的手腕上割了一刀,拿出一個稍大的小玉瓶接了慢慢一瓶。
鈺柯和虛弱的已經張不開眼的谷乘風老人,看著眼前出現的一幕,心中頓時百感交集,原來如神一般的藥靈尊者,也有如此調皮的一面,這的是讓人大跌眼鏡。
蕭井然是在莫紫溪的怒罵中帶走兩個人的,直到回到紫竹居他才徹底擺月兌那個怒罵聲。不過他倒是真心替這個徒弟擔心了,他罵的那麼起勁就不怕招來那些守衛嗎?
守衛他倒是沒有招來,倒是原本在密室里愁著的鐘離重和慕容仙歌听到了他的罵罵咧咧的話語。莫紫溪看到兩個人出來的時候,一人一拳搞定收工,沒在這多浪費一分鐘。模索了老半天他才算找到藍沁靈的所在處,是一個比較華而不實的房間。
碩大的一個屋子,正廳里擺著一張軟榻,軟榻中擺著一張小木桌,隔開小木桌的兩邊都放著厚厚的軟墊,冬天的時候,下邊可以加溫,故此為軟榻。軟榻前就是波斯進貢的地毯,這種地毯莫紫溪在蘊陶的房間也看到過,不過要比這張稍微小那麼一些。
雖然是感覺有點顛倒了,但事實卻是是這樣的,蘊陶長公主屋里的地毯確實是要比這里的小寫,即便這月溟初的小皇城不過就是冰山一角。
再往里邊看去的時候有個紅木的小拱門,旁邊是鏤空的木架,連接在一起的,架子上擺滿了盆栽花草,還有些比較名貴的玉器或是些玩物,反正看過去個個都是價值不菲的。拱門在進去就是月溟初休息的地方了,里邊除了一張大床一個衣架和一張飯桌及三張凳子外再無其他,這倒是讓莫紫溪有些費解了。
怎麼這稱王的人,把睡覺的地方弄的這麼簡單?反倒那外邊弄的華麗,拱門旁側的木架也是弄的極為奢靡,唯獨這睡覺的地方,簡單的像個尋常人家。不過在這抹過分簡單中,他看到了床頭邊還擺著一盆紫竹,是只有他們紫竹居才有的特色紫竹。
心想,難道這月溟初去過紫竹居,或者說,和師傅其實是認識的,但那完全沒有理由說通啊?師傅自滿會和這種人認識,要認識肯定會和他說的。
月溟初就坐在床邊手握著藍沁靈的手在他耳邊說著一些小情話,此時他早已感覺到有人進入屋子,但來人似乎並沒有敵意,所以他才一直沒有離開過床,只是他沒想到那人會一步步的接近!
「我不管來人是誰,但請速速離開,我且就不追究其罪責!」月溟初現在只想好好的陪著藍沁靈,所以對于這個不速之客他算是很容忍的了。
呃,這是被發現了。莫紫溪有點不好意思,剛剛由于想了太多亂七八糟的,忘記要收斂一點氣息了。
反正糟老頭說守著就好了,看著男人這麼喜歡藍沁靈應該是不會刻薄她的,他在外邊守著就好了。
原本月溟初就只給鐘離重和慕容仙歌兩人半天的時間,這被莫紫溪兩拳打暈,醒過來的時候就差不多消耗了一半的時間,鐘離重心中那個恨啊。莫紫溪就像是他的克星一半,遇到他他總是只有吃虧的份,現在只能祈禱派出去的人能盡快帶回他們需要的鮮血,其他的藥物他們倒是隨便弄弄就可以搞定的了,關鍵還是在血。
此時還在小冰國守著的四個人算是徹底堅持不住了,已經是最後的三天了,算算路程都是幾乎不夠回去的了。更何況他們似乎完全沒有回歸的跡象,這麼下去,蘊陶公主是必死無疑了。
年羹強將軍也是尤其擔心鈺柯,所以就想鼓動大家進發萬川嶺。但花侯爺和風侯爺卻說,這麼緊蹙的時間還是不要去給他們制造麻煩的好。雖然是特別不中听的話,但也算是把年羹強將軍的想法打趴下了,曹木元帥也是保持一致意見。因為他始終覺的公主應該是個有福氣的孩子,之前的每次遇險她都能化險為夷,他相信這一次,她定然也會安然無恙。
看著一天天臨近最後的時限,雲嵐皇後終于做不住了,不管說什麼都要去月溟初的小皇城,哪怕可能這來回的時間根本是個不可能。但她也不想就這麼守著自己的女兒,但最後什麼都無能為力,甚至還要看著她慢慢死去,之前看到她一回回的大口吐血,她已經是承受不住的了,難道真要在這看著她的寶貝女兒死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