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老朽不肯救!而是老朽實在無能為力。曼陀羅花之毒,老朽可以解毒,但是此毒是雪域冰花蠱毒,是整個大西域更為西方的雪域,傳說西域人都無法進入的禁地!」
谷乘風無奈得捻著胡須道,「雪域,一直被稱為神秘的禁地。至今千年來一直被濃厚的積雪所覆蓋,永恆得沒有陽光照射,所以厚厚的積雪下面,更多的是萬丈深淵,無底岩洞,深度無法可探,還有龐淵深海,其浩瀚程度,連史上也未嘗有過記載的。就連長樂侯爺花辰御一直珍藏的哪一本《萬毒真經》恐怕也沒有記載。」
「那該怎麼辦才好。」剛剛慕容雲嵐還想在長樂侯爺手中一直珍藏的藥經或許有用,怎奈谷恩師卻說了這一番話,的確也讓慕容雲嵐為難,哎,難道要眼睜睜得看著弟妹殷娘去死嗎?
谷乘風嘆息了一口氣,然後慕容雲嵐又跟他老人家細細說道了皇廷之中的一切。
谷乘風更是無奈了,「老朽原本以為,能夠通過蕭皇陛下廣發皇榜,尋天下能人異士為殷娘解去解除雪域冰花蠱毒。」
「弟弟,姐姐幫不了你,對不起。如果我不這麼做,靜玥他真的會死。」慕容雲嵐眼眶泛紅,她不能不這麼做,因為她根本無從選擇了。
「等等——」慕容雲嵐暗暗思忖了一番,似乎是想到了什麼,「弟弟,你以為是何人攔路截殺你和弟妹的?」
慕容玉璽重重得搖搖頭,「他們之中皆蒙著面紗,就算不是蒙著面紗就是帶著玄甲面具,或者是干脆有些人的面上直接毀容了,弟弟听到他們自己人說,一定要殺了慕容玉璽,別辜負月主的重托,弟弟心想,他們一定有什麼詭計,想要殺死我,最終的目的是想要謀害姐姐你,所以弟弟拼命殺出了重圍。天可憐見,我們一路瘋狂得跑著,跑到一個茶寮,向一位店家借了馬,店家估計也是凶多吉少,那匹馬在不遠處你我遇見的地方,精疲力盡而亡!」
「竟是如此!月主?莫非是月溟初!」除了他,慕容雲嵐想不出還能有誰,自己和風靜玥二人返回西疆,並且被蕭皇陛下帶入大陵皇宮一事,月溟初和慕容仙歌應該已經猜到了。
谷乘風老人也若有所悟得點點頭,「按照皇後娘娘這麼說來,那肯定是月溟初那個孽障所為了!真真是心狠手辣之輩!在大雪國太湖東畔大炮炸不死皇後娘娘你,就想要取皇後娘娘你的性命了!嘿嘿,其中詭計概莫如此。」
「谷恩師說的很對。恐怕便是如此了。」慕容雲嵐這一次是肯定得點點頭。
慕容玉璽拳頭緊握,「姐姐,月溟初此人如此心狠,竟然想要炸死姐姐你,如今更是害我夫人身中雪域冰花蠱毒,我真的無法想象七七四十九天之後,我的夫人她——」
他是她最為疼愛的弟弟,慕容雲嵐說什麼也不會讓弟弟如此傷心難過,她緊握住弟弟的手,「弟弟,不用擔心,哪怕姐姐拼出了自己的性命,也一定會想辦法讓你得到解藥給殷娘治病。」
姐弟二人闊別雖多年未見,但親情尤在,而且還更為深厚了些,「姐姐,弟弟如何不相信姐姐。可是弟弟也不想讓姐姐有危險。既是月溟初此等狗賊害我夫人,我身為丈夫,自然要報仇還有取得姐姐解藥。這件事,弟弟自己會處理!弟弟不希望勞煩姐姐,以至于讓姐姐陷入危機之中。」
「你稱我一聲姐姐,難道我不應該為你出頭麼?」慕容雲嵐心想,如果自己做不到的,那麼簡直枉為人姐了。
看他們姊弟二人如此深情,谷乘風大為動容,你們姐弟二人之深情,老朽也看在眼里了。這件事非是你們等二人可以解決的。一定要需要蕭皇陛下的力量。誠然,皇後娘娘與陛下暫時得發生嫌隙。可老朽相信帝後終能破鏡重圓。」
「真的嗎?恩師,我與皇上真的能夠破鏡重圓嗎?我想,這是我一個人的痴心妄想,我放走了風靜玥,這般棄他作為一代君王的顏面御不顧,他會嗎?」
慕容雲嵐眸光淡淡的,薄薄的嘴唇浮掠一絲愀然,「他說過的,從此二人永不相見!是……永不相見!」
慕容玉璽皺了皺劍眉,「弟弟不相信我那皇帝姐夫竟會如此絕情!弟弟也更不願意看到帝後失合,這絕非大陵百姓之福,可以說是災難!不!我身為國舅爺斷然不會讓這件事情發生……」
旋即,慕容玉璽踱步得哭想,終于心落定了似的,反問谷乘風和慕容雲嵐二人,「你們說,如果我向皇帝陛下請戰,帶兵赴往大雪國決戰月溟初狗賊,到時候取下月溟初狗賊之人頭,想必陛下會龍心大悅!到時候不當當可以逼出月溟初那狗賊的雪域冰花蠱毒的解藥,還能讓皇帝陛下對我慕容氏一族看重,或許能與姐姐冰釋前嫌,也未可知?」
「嗯,這不失為一個好辦法!」谷乘風頗為贊許得看著慕容玉璽,「玉璽國舅爺不愧是少年英雄!只是你能有把握戰勝月溟初嗎?更要在四十九天之內奪回解藥給令殷娘服下嗎?如果過了七七四十九天,恐怕仙人臨凡,也沒用了!」
慕容玉璽沖谷乘風還有慕容雲嵐拍了拍胸脯,「你們放心好了。我有這個決心!我也相信,陛下他一定會采納我的建議。我想陛下他也恨不得我可以帶回月溟初的首級放在殿堂之上,一洗大陵昨日頹風!」
「我只是擔心弟弟你呀……月溟初陰險狡詐,連你姐夫……皇上他這麼多年來對他總是糾纏不休,你……」慕容雲嵐眼底生出了疑惑,更是對慕容玉璽無比的擔心。
慕容玉璽劍眉一勾,挺起了胸膛,「莫是姐姐不相信我?」
「你知道姐姐不是這個意思。」慕容雲嵐垂下了長長的羽睫。
慕容玉璽堅忍道,「弟弟遠走西域這麼多年來,見過了太多太多與中原風情迥異的事物,更多的是,弟弟還知道了一些西域諸國的兵法道理,與中原是大大的不同,姐姐你可知道什麼是天炎炮,地龍槍嗎?」
「天炎炮,地龍槍到底是何物,老朽從來沒有听說過。」谷乘風不可思議得與慕容雲嵐面面相覷道。
听到他們二人的疑惑,慕容玉璽愈發志得意滿了,「那是西域之土更為西方的國家,是我們從來沒有涉足的東域,雪域之地呀,如果沒有弟弟之前的遠行,弟弟根本就不知道天下竟然這麼大,其實,天炎炮,和地龍槍只不過是那里最為尋常的火器罷了,區區一個天炎炮可以炸毀三千人的軍大營,地龍槍在手,一發足夠讓百人死亡!」
「果真如此厲害!」谷乘風眼珠子瞪若銅鈴。
「果真!」慕容玉璽信誓旦旦得拍著胸脯,「還有虎翼戰車,風火鐵輪,你們應該同樣也沒有听說過吧,只要到時候將他們編制入大陵軍隊,我方將士定然會所向披靡,無堅不摧,所向無敵!」
倘若真如此厲害,這些東西正如弟弟所說的編入隊伍,一定有如虎添翼,慕容雲嵐深知子都的秉性,他還是一個大陵的好皇帝,只要對黎民百姓有好處的事情,他一定會做,並且一定能夠听從玉璽弟弟的建議,到時候滅了月溟初數年來所集結的軍力,應該不在話下。
「姐姐,還是你跟皇帝姐夫說一聲,或許皇帝姐夫就能听了弟弟的建議,也說不定。」慕容玉璽或許兵法攻略厲害,但是人情世故,他到底還差那麼一大截。
坐在椅子上的谷乘風老人,也是一臉靜默。
慕容雲嵐黯然得嘆息了一口氣,「如果姐姐我真那麼做了。我想陛下是更不可能听從弟弟你的建議了。他雖是大陵明君,但到底還在生著我的氣。」
「是呀,皇後娘娘此言甚是。」谷乘風點點頭道,「老朽雖然堅信皇上與皇後娘娘之間的嫌隙一定會有撥雲見日的那一天,但是老朽以為,那樣的時機定然是要一兩個月之後,並不是今時今日。皇後娘娘的話也無不妥。老朽也以為還是讓你一個人。或許憑借老朽之力,一同力諫皇帝。」
看樣子谷乘風老人是有意要幫助玉璽弟弟,這無疑是極好的。
「弟弟,還不快謝謝谷恩師大恩了。恩師他已經答應相助你以得到陛下的信任了。」慕容雲嵐馬上給弟弟使了一個眼色。
慕容玉璽立馬單膝跪地,環扣拳頭,「你是我姐姐的恩師,就等同于是我慕容玉璽的恩師,恩師在上,請受我一拜。」
「既是如此,那老朽今時今日就多了一個好徒兒了呀。哈哈哈哈……」谷乘風眉眼大開,興致滿滿。看來他是真心看重慕容玉璽的年輕有為,有些人,只要看他的眉眼,就知道他日後定然有一番作為。而慕容玉璽就能夠有這般的作為。
……
翌日一早,谷乘風與年羹強將軍同時入朝。
眾位朝臣以右相韓彥為首,相勸皇帝陛下一定要重新讓雲嵐皇後入主後宮,這定然是大陵百姓之福雲雲,紛紛遭到蕭子都的一律駁棄。
而谷乘風老人更是精明無比,緘口不提昨晚雲嵐皇後被遣出宮一事,至于風靜玥被雲嵐皇後私自通過御河放走,谷乘風老人更是只字不提,他只說為陛下帶了一個人才。
「谷恩師,你說你為朕帶來了一個人才?還是經家緯國的大人才,朕到想要看看你這個人才,到底是誰人?」蕭子都目光直視冠冕前部的珠簾,「莫非谷恩師跟朕開玩笑不成?」
這邊蕭子都以為谷乘風一定會巧言令色得為皇後娘娘辯解,這是他最為惱怒的事情,他現在不想要听到這些,因為國家肱骨大臣右相韓彥剛才說一通,大叫他的心情極為不快,所以他不想再听到。
「老臣怎麼敢跟陛下開玩笑?莫非陛下不想除了一直為患多年的狗賊月溟初嗎?」谷乘風特意賣了一個關子,旋即在殿堂中哈哈大笑道,「老臣今日就有這樣的人才能夠為陛下解憂。」
听來听去,蕭子都愈發覺得谷乘風恩師是話中有話,蕭子都坐不住了,連冠冕的珠簾有有些偏頗,「谷恩師,快說,不說的話,朕可要……」
「陛下何必操之過急呢。」谷乘風輕輕拍了一拍手,從殿外走出一個琉璃面具的男子,男子身材高挑,穿著華麗,看不出他到底是誰?而這樣的身材男兒漢,步履翩然,這般謙謙君子,滿朝文武幾乎都沒有見過。
哪怕是見過了,也恐怕是忘記了,因為此男人特意穿了木屐,拔高自己的身軀,以便于不讓人看出來。
只是這琉璃面具!
甚是激怒了當朝皇帝。
「豈有此理!朕乃九五至尊!下面到底是誰!竟然以琉璃面具示人!」蕭子都近日心情不暢,怒氣直飆,「再這般裝神弄鬼,信不信朕將你拖出午門斬首?」
琉璃面具者深深朝皇帝陛下福了一福,謙恭道,「听聞當今陛下以仁政治國,當今北方有狗賊月溟初亂我大陵,在下只不過是想要給大陵江山掃除頹廢之氣,難道陛下真的忍心將在下這等千年難遇的好人才斬首示眾,只是因為在下暫時不便迫不得已佩戴琉璃面具在殿前失儀?虧在下還一直以為陛下是個仁義治國的好帝君呢。」
眾位大臣執著雨碟深深一愕然,從來沒有人敢于在殿前這般膽大妄為議論當今!真是不知死活!
「你既口口聲聲說你的是好人才!口口聲聲說你是大陵棟梁!好。朕就想要先听听你有什麼可說的。如果你說了一通,令朕覺得你非但是人才,而且是個大蠢材的話,休怪朕這個英明的大陵帝皇,賜你死罪?」蕭子都森然一笑,無邊的氣場就好像團團烏雲包裹著大陵朝殿,似乎風雲很快就要來臨了。
誰知?
琉璃面具男愈發神色沉穩,堅定如磐,滔滔不絕並且有條不紊得回答道,「陛下,在下曾經游離九州之外的西域,雪域,有些地方,恐怕滿朝文武沒有一個人曾經到得到那里,莫說他們,就連陛下你這一輩子也沒有去過吧,那里的風土人情……」
「住口,你是來誹謗輕視朕的嗎?再說的話,朕立馬叫眾廷尉將你五馬分尸……」蕭子都怒急,似乎要把手邊的軟枕給狠狠得丟到這個狂妄自大的年輕人的臉上。
愈發倨傲的聲音依然從琉璃面具護罩之中傳出,「看來陛下還是太過性急,在下知道陛下不喜歡听風土人情,就說說當地的火器吧,陛下可曾想過,區區一個天炎炮可以炸毀一個三千軍士的營,一個地龍槍可以一發足足可以射殺一百人!虎翼戰車的戰車徹底布滿了鐵甲尖勾,可以讓十萬敵軍萬劫不復!風火鐵輪周邊全是烈火,在平原上滾來滾去,宛如石盤走珠,不需要一盞茶的時間,就可以讓二十萬鐵騎聞風喪膽,任他陸續有千軍萬馬,也無法阻擋,直接了斷了他的命數。」
慕容玉璽這一番話,說得滿朝上下無不膛目結舌,太過玄妙了,區區一個天炎炮就可以炸毀三千軍士的營,實在是太令人匪夷所思了,還有所謂的虎翼戰車,風火鐵輪,種種匪夷所思的怪聞簡直是令人太過驚嘆了。
只是蕭子都被說的心有微微動,「你說的這些,簡直就是神兵利器,朕若有了它們,何愁霸業不成?江山不固?只是誰知道你是嘴中隨便說說?紙上談兵之輩,朕還是要殺的!」
「在下知道陛下不會相信。」戴著琉璃面具的慕容玉璽嘴唇勾起了一抹淺笑,從袖中掏出一物件來。
嚇得外面的廷衛們無不持戟飛撲了上去,個個把尖銳的鋒利刃口向著慕容玉璽的脖子。
「哈哈哈,難道陛下現在還以為在下特意是來行刺陛下的嗎?」慕容玉璽冷然一笑。
蕭子都大手一揮,向眾位廷尉爆聲喝叱道,「撤!」
「陛下果真是當世真英雄也。」慕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