滿福娘子 第61章 報應到了 二

作者 ︰ 明日弦歌

只是你本性太赧然了!趙滿福搖頭嘆息,真不知道趙太太是怎麼保護這個女兒的,在自家人面前連大氣都不敢出,以後嫁出去還不是羊入虎口?趙滿福見趙君翊一個勁兒的只是,只是,也只是不出個所以然來,心知自己要是不開口說話,指望趙君翊說話,估計天都要亮了,「小笨蛋,那個男子與你已經定下了婚約了,就在我們回趙家莊的時候,蕭姑女乃女乃與老太太說成的,怎麼,樂不死你。」趙滿福伸出手指點了點趙君翊的額頭,打趣道。

趙君翊聞言,難以置信地問道︰「姐姐,不是騙我的?」

「這種事業要騙,你太看不起我了!」趙君翊得知心目中的英雄是自己的未婚夫後,也不煩擾趙滿福了,起身行禮與趙滿福互相道了聲好睡,兩人便分開了。

次日,本是風平浪靜時,卻因一股醋風刮起,趙府差點鬧得人仰馬翻。

趙果兒計劃好了在趙府一逞威風,卻沒想打自己被丈夫當著眾人的面打了一個耳光,羞憤欲絕,甩袖回屋,斷斷續續地哭了幾日才好了,就是不肯跟金大公子回府,連一向不關心兒女大事的趙老爺也覺得三姑爺做得過火了,多大點事啊,不就是趙果兒不願意他納妾嗎?夫婦兩回去好好商量,還有什麼擺不平的?當著岳家的面就敢對趙果兒動手動腳,平日里還不知怎麼對趙果兒,不過,趙老爺只是感慨一下下而已,一盞茶的功夫都不到,趙老爺更在意的是金大公子橫扇趙果兒之時,他趙老爺、趙老太太、趙太太可是都在場的,金大公子一點兒也不顧及長輩們的想法?他到底是有多低看趙家!

趙老太太、趙太太都來勸,趙果兒就扯著嗓子大叫,「誰來勸,我就死!」

老太太叫二姨娘去勸,二姨娘淡淡道︰「姑娘是主子,老太太、太太的話她都不听,我這個半個主子的身份去了管用?」老太太氣得倒仰,也懶得罵二姨娘了,尋人去找二姑娘回來,這下可好了,趙詩謙陰差陽錯找了古雲漢這個妻管嚴的好丈夫,可有一點心里還不舒服,就是沒能狠狠地給趙果兒踩上一腳,趙老太太心地善良、大慈大悲,給了她這個機會,二姑娘怎麼會放棄?連夫君要離開必須準備的行禮也不管了,一應都交給婆婆,自己趕緊與來傳話的婆子殺回趙府。

兩姐妹見面,分外眼紅,趙詩謙率先開火。

「哎呀,這可是你用盡心機得來的夫君,是好是孬,是齷齪下流,還是卑鄙無恥,都是你的夫君,你現在姓金趙氏女,不是姓趙,做什麼事比以前更要瞻前顧後,你的下半輩子就在金府了,而你竟然得罪了那個毫無廉恥的夫君,我都替你提著心。」趙詩謙陰陽怪氣地與趙果兒開解,卻說得趙果兒臉色一陣紅一陣白。

「姐姐,你不用再說了,我知道你是來看我笑話的……」趙果兒聲猶未絕。

趙詩謙尖著嗓子叫道︰「若是妹妹實在心里不平衡,覺得四姑娘搶了自己地夫君,那麼你就想一想,自己的夫君是怎麼得來的,還有,你說我是來看笑話的,此話真心差矣!你將金大公子拼命攔在自己的懷里,將刻苦讀書、熱愛娘子的古哥哥讓給了我,真是毫不利己、專門利人、舍己為人!我要是怪你,這不是不識好歹嗎?你可不要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月復。」

「你,你……」趙果兒哇的一聲吐出一口血。

趙詩謙陰笑覆上嬌媚的面容,卻對著大門著急叫道︰「你們金大女乃女乃氣不過三姑爺納四姑娘做平妻,已經氣得肝火旺盛,吐出血來了。」

趙果兒紅著臉抓住趙詩謙的衣襟,眼中出火︰這個賤人是什麼意思,她一開始只是氣不過金大公子納自己同父異母的妹妹為平妻,小小的發了一次脾氣,以為夫君當著家人的面會給自己面子,卻不想事情弄到這般僵硬,如果趙詩謙將她吐血的事以這種方式傳出去,外人會怎麼傳她,說她妒!金大公子會怎麼看她,怨她得寸進尺,這不是把夫君往外推嗎?她本來打算再過一日就答應夫君納小,然後自己好好對四妹妹,等時機一到,陷害四妹妹不得翻身,人算不如天算,竟然半路殺出了趙詩謙這個礙事的!

門騰地被推開了,金大公子大剌剌地站在門中央,身旁還跟著嬌小可人的趙凌秋,趙果兒一見趙凌秋風騷騷地站在金大公子身邊,心中又酸又疼,趙凌秋見了趙果兒失魂落魄的瘋婦樣兒,心里得意不已,在金大公子耳邊悄悄說上幾句話後,在金大公子溫柔似水的目光注視下離開大門,駐足在院子中央,趙詩謙也忘了自己被趙果兒禁錮著脖子,金大公子見妻子瘋了似的掐住趙詩謙的脖子,怒道︰「瘋婦!你在干什麼!金家的臉都讓你丟光了!」說罷,也不顧趙詩謙在場,夾怒走向趙果兒,毫不憐香惜玉地將人拎起來,又往台階下一摔,即使只有三個台階,趙果兒還是連續滾了三滾,翻身在趙凌秋腳下躺著,趙凌秋居高臨下地看著趙果兒,故作可憐道︰「姐姐,你不要再瞪著我了,我好怕,我不會與你搶金哥哥的,我只希望金哥哥幸福,不想他夾在我們中間為難。」話剛說完,便掩面而泣,淚眼汪汪地與金大公子相視,趙凌秋欲言又止,最終轉身飄然離去了。

金大公子見愛人傷心離去,趕緊上前追,路過趙果兒身邊時,又加上了一腳,趙果兒失聲痛呼。

趙詩謙見金大公子行事瘋癲,心里好笑之余更加慶幸,不過她並不認為這是趙果兒陰差陽錯做了好事,而是相信惡有惡報,趙果兒端著一顆陷害她的心,不顧姐妹之情,甚至想污蔑她的名聲,老天有眼,她終于迎來了業報!

趙詩謙難得來了趙府,覺得上一次歸寧沒能好好和趙滿福說話,便命丫鬟將自己領到趙滿福的朝夕院,趙詩謙一路觀察,曉得趙府在金家的幫助下發了財,但心里一點不平衡的心思也沒有,想到那個事事听命自己的夫君,溫和善良的婆婆,不計前嫌對她恭敬友好的小姑子,趙詩謙覺得自己沒有嫁錯,當時故意掉入趙果兒的陷阱是值得的。

趙滿福躺在床上酣睡,閨閣日子過得異常愜意,趙詩謙讓趙滿福的丫鬟退下,自己將人給拉了起來,「別睡了,小心睡成豬。」

「你都嫁人了,還來管娘家的閑事啊。」趙滿福迷迷糊糊見是趙詩謙,說話一點兒也不客氣。

趙詩謙氣惱地搓著趙滿福的後背,「哎呀,你個死丫頭,我好心好意來找你說話解悶兒,竟然嫌乎我。」

趙滿福被煩得沒法了,坐起身子,「姑女乃女乃,我起來還不行嗎?怎麼,二姑爺沒有滿足你?存著火氣來我這里撒火?」

趙詩謙笑道︰「閨閣姑娘哪里學來的渾話,我是叫你小心我妹妹算計你。」

「你放心罷,現在我可一點兒也不敢小看你妹妹,還有佟蘊良。」

趙詩謙放下心來,又問道︰「伍姨太太的肚子還保著嗎?」

「鎖在老太太的後院里養著身子,你說保得住不保得住?」

「這麼緊張啊,也不知道能生出什麼來,都說龍生龍,鳳生鳳,老鼠的兒子會打洞,風騷如伍姨太太,如果生個女兒,想必也是水性楊花的女子,如果生的是男的,恐怕就繼承了老外公的豪賭成性了。

趙滿福哈哈大笑,「你真會說話,你呢,與姑爺如何?淨荷是個好姑娘,古大嫂性子溫吞,你當是過得十分舒適罷。」

提到自己的家人,趙詩謙笑得和煦,「我現在才知道什麼是真正地家人,不用怕說錯一句話,做錯一件事,碗摔了是歲歲平安,話說錯了是百無禁忌,有什麼困難說出來,沒有人笑話你責怪你,還會安慰你,想辦法幫你解決。」

在現代的時候,她的家也是這樣的,爸爸媽媽從來沒對她說過一句重話,趙滿福受到了趙詩謙的感染,想到自己在現代快樂幸福的日子,想到自己的靈魂穿越時空,父母要飽受女兒身亡之苦,眼淚不禁流了出來。

趙詩謙訝異道︰「你哭什麼,我日子過得好你不開心嗎?」

趙滿福拉起被單擦眼淚,「不是,看到你日子過得好,我喜極而泣。」

「哼,這還差不多,放心,你有個親哥哥在,一定會找到比我更好的夫君,說到全寶哥,听說他的婚事也有了門道,到底是哪家的姑娘?」

「八字還沒一撇呢!」趙滿福吸吸鼻子,「他現在應當走了一段路程了,也不知什麼時候能到京師。」

趙詩謙哦了一聲,「全寶要去考試,我都給忘了,住我隔壁的一個教書先生也曾經去考試過,听他說要最慢要十天,快的話也是七八天。」

古代的交通就是不方便,在現代,不管多遠的路程,飛機不到一天也就飛過去了,省時省力,提高效率,怪道古代流傳一句話︰父母在,不遠游。

趙詩謙吃過了晚膳,便回去了,臨行的時候還從老太太太太那里拐帶了許多好東西,吃的用的都有,可以說是空手而來、滿載而歸,活生生空手套白狼的例子。

金大公子在趙家呆了有半個月的時間,趙家的人不好逐客,金家的人見公子開心,沒什麼緊要的事業也不催促,趙果兒自被金大公子當著親姐姐的面侮辱了之後,便一直沉寂在二姨娘的偏院里,後來以照顧婆婆為由回了金家,而金大公子和趙凌秋卻仍在趙家收拾出來的奢華寬廣的梨香櫞逍遙。

連趙凌秋的生母五姨娘都看不過去了,趁著金大公子與趙老爺外出拾掇生意,自己擇路而來,五姨娘剛一進院子便驚呆了,小橋流水,花鳥樹木,風香四溢,飄綾粉黛,人間天堂也,炎熱的夏季在這里也清涼安爽,令人流連忘返,再有趙凌秋粉面嬌人,也怨不得金大公子樂不思蜀了。

五姨娘心中不好的預感更加強烈,一見趙凌秋便勸道︰「女子就該走正道,無奈你已經**與金大公子,做妻是萬萬不能了,以賤流出身,就該取悅夫君,侍奉太太,面上恭敬與正室,等有了子嗣,再從中綢繆,像你這樣只知玩樂,等金大公子厭倦了你,便是趙果兒報復你的時候,我听說她早早就啟程回金府服侍金太太了,要是你再多耽擱幾日,恐怕惹得太太不高興。」

趙凌秋還沉浸在趙果兒俯身趴在自己面前的光景中,五姨娘的話是左耳進右耳出,絲毫不放在心里,「姨娘,那是你沒有見過金大公子如何心疼我,如何踐踏趙果兒,她以為討好金太太就能翻身?相公不喜歡她,做什麼也是白費,像我呢,就不一樣,相公心疼我,不管我做什麼,相公都喜歡。」

「你怎能這麼想?」五姨娘氣得臉色通紅,恨不得將得意洋洋不知死活的女兒掐死,「將希望寄托在男子身上的女子是最蠢最笨的!天下烏鴉一般黑,有哪個男子的承諾能長久,不說如天一般長,地一般久,就算是一年半載也難挨的過!不听老人言,吃虧在眼前,我來警告你,對我有什麼好處?我不指望你養老,只要我在趙府左右逢源,吃穿不愁度過下半生並非難事,而你呢!若是不听我的,等你被趙果兒□□之際,敢來找我想辦法,我便將你給打出去!」

趙凌秋被金大公子捧得不辨東西,五姨娘的話並不能令她警惕,懶洋洋地吩咐身邊的丫鬟紅綢將五姨娘請出去,五姨娘見女兒給自己下不來台,惱羞成怒,甩袖離去,在踏出院門後,回首對趙凌秋道︰「既然你執迷不悟,不听良言,從此我們橋歸橋,路歸路,你不用顧我榮華富貴,我不用顧你是生是死!」

趙凌秋被五姨娘絕望的厲言給驚住了,一時心頭亂跳,見五姨娘說完話後義無反顧地離去,自己連忙起身要攔,不想身上穿的裙子太長,趙凌秋不察,被絆了一跤,再起身去追時,哪里還有五姨娘的身影,趙凌秋忙叫紅綢緞萍扶著自己快去五姨娘的院子,卻在出院門不到五步踫見了回來的金大公子。

趙凌秋因與五姨娘鬧僵了,心里難受,眼眶泛紅,嘴唇微堵,別有一番嬌人風情,金大公子心里的柔情都被趙凌秋給鼓動出來了,也不管紅綢緞萍還在,金大公子將趙凌秋摟在自己懷里好好地哄了許久,直到趙凌秋破涕為笑,之後,兩人相攜進梨香櫞風流快活,趙凌秋原本壓抑的心情被金大公子三言兩語給沖散了,也忘記自己正是要去挽回與五姨娘的母女情誼。

快馬荔枝博一笑,牡丹花下風流鬼;綾羅翻飛妖嬈身,飛燕玩鼓九五尊。

人不風流枉入世,生死眼前顧不得;蘭指一笑百媚生,多少士子不見魂。

自古酒色迷人眼,你道皆是謊中言?帝王將相逃不過,白骨功毀一夕間。

《風流令》——蘇耿瑜酒後之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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