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軒手上的手槍因為剛才那個爆炸而不知所蹤,現在身上的武器只剩下了兩把短刀而已。
理子身上的短劍也因為剛才的爆炸不知掉到哪里去了,不過她現在手上依然有著兩把彈藥充足的手槍。
楚軒的身體上沒有明顯的損傷,但是腳部卻因為爆炸而變得鮮血淋灕,幾乎無法再進行快速移動了,這對于近身戰尤為吃虧的楚軒來說,幾乎是一個致命的消息。
而理子除了一些輕微燒傷和擦傷外,基本是處于完美的狀態。天上下起了淅淅瀝瀝的雨水,這對子彈軌跡的預判產生了重大阻礙。
勝負的天平似乎已經傾斜了……
楚軒猛地抽出了雙刀,手上的肌肉瞬時繃緊,茫然地雙眼中清晰地映照著子彈的穿過雨水而來的軌跡,雙手同時按照大腦的指示精準地揮舞著,鋒利的刀鋒斬開雨水的干擾,將兩枚子彈砍飛了出去。
然而理子接下來連續不斷地射擊,卻是讓楚軒有些力不從心了起來。
連續計算子彈的運行軌跡讓大腦有些發熱,盡管不是正面直接攔截下子彈,但是巨大的動能帶來的沖擊,以及極速揮刀帶來的肌肉疲勞,已經漸漸地讓楚軒的雙手不受控制了起來。
看見楚軒再一次用刀偏離了子彈,微微顫抖著的雙手,理子不禁癲狂地大笑了起來︰「啊哈……啊哈哈……曾爺爺,沒想到一百零八年的歲月,居然會讓雙方的後代在實力上有這麼明顯的差距。你完全不是對手。你不要說伙伴了,就連自己的‘能力’都不會用!我會贏!我會贏你!理子今天就要變成理子了!啊哈、啊哈哈、啊哈哈哈哈哈!」
這麼大叫著的理子隨手將子彈耗盡的手槍扔到一邊,接著徑直沖向了無法移動的楚軒。
體力絲毫無損的理子,僅僅兩三步便沖到了楚軒跟前。理子頭上的每一根發梢都開始瘋狂舞動了起來,就像神話故事中梅杜莎的頭發一樣。
一束蜂蜜色的發絲攔住了楚軒用力劈砍下來的攻擊,緊接著無數發絲猛地撲上去死死地纏住了雙刀。
「是理子贏啦!」
理子興奮地大叫著,同時聚集了一半的頭發對準了楚軒的心髒……
失去了武器,無法移動的楚軒,只能無力地看著攻擊襲來……
!
如此沉重的打擊聲從楚軒的心髒處傳來。
那頭發擁有著超出想象的怪力,硬生生將楚軒嬌小的身體轟得飛了起來。
沒有讓楚軒有任何喘息的機會,理子用更多的頭發死死拉住了楚軒的四肢,讓楚軒就這麼吊在了半空中。
兩人一下子挨得極近,蜂蜜色與緋色的頭發相互糾纏在了一起。嗅著宿敵口中散發出的甜美的血腥味,理子更加興奮了起來。
「亞里亞,你……去死吧。」
殘忍微笑著在耳邊說出了絕命的話語,理子的頭發在了楚軒的胸月復部猛烈地敲擊了起來……
!
鼻梁上的眼鏡歪斜著,身體被襲來的巨力強制凹成了弓形……
!
兩根粉色的雙馬尾在蜂蜜色的蛛網中無力地搖晃著……
!
口中噴出的血液在空氣中綻放,墜落,融入雨水……
!
嚓!
伴隨著肋骨斷裂的脆響,飽受折磨的嬌小身軀,終于如同破布女圭女圭一般被擊飛,在漫天的雨水里劃過,重重地落在了遠處的水窪里,濺起了無數水花。
一跟跟緋色的發絲在與蜂蜜色的頭發的糾纏中,被巨大的力量扯斷,有些纏繞在了蜂蜜色的發絲之上,有些只能被雨水狠狠打濕,無力地跌落地面……
「哇哈哈哈哈!理子贏了!理子贏了!理子勝過福爾摩斯四世了!理子不用再被人當成缺陷品了!母親大人!理子自由了!母親大人……母親大人?母親大人!?」
看著受到致命傷害的楚軒,躺在水窪里無力地咳著血,似乎已經是只有出氣沒了進氣。理子自言自語著瘋狂大笑了起來,她正打算拿出什麼東西,卻突然瞪大了眼楮,神經質地在自己身上胡亂模索著什麼,尖銳的指甲甚至劃開了嬌女敕的肌膚,而理子卻毫無察覺。
「……我的十字架呢?母親大人留給我的遺物呢?為什麼沒了?為什麼沒了?對了,對了!我的能力……沒了,怎麼會沒有了?!怎麼會沒有了呢!?明明剛才還能用,明明剛才還……」
「不可能不可能!一定要找回來,怎麼能讓母親的遺物被遺失!那是母親唯一給理子留下的東西啊!」
大喜大悲之下,情緒失去了控制,理子像瘋子一樣沖進了黑夜的雨幕中……
眼見理子突然發了神經跑掉,原本準備著殺手的楚軒也不由地松了口氣,放松下來的身體由于基因鎖的反噬而不停地抽搐了起來。
為了遮蔽表象之下的真相,若是不將自己給算計進入的話,是不可能成功的。
感覺意識漸漸要變得模糊起來,楚軒的手指忍不住扣住了一個控制器。
在計劃開始之前,楚軒便在金次的身上放置了竊听器,正是因為在竊听器中發現了金次遭遇伊幽成員的事實,她才會放心的與理子決一死戰。並且在竊听器中听到了金次勝利的消息,楚軒才會臨時定下這個險中求勝的計策。
畢竟危險越大,成功的可能性也就越大。
因為在計劃預定時,她已經吩咐了金次在解決對手後立刻趕過來,只要能夠匯合,就算接下來敵人再次襲來也能夠有機會應付。但是現在竊听器中的金次卻光顧著和遠山加奈敘舊,完全沒有想起自己的吩咐,這讓她感到有些惱火。
雨,漸漸地停歇了……
金次一直沒有過來,無可奈何之下,楚軒只能給自己做了一些簡單的處理,然後無力地坐在地上回復著體力。
一只小小的甲蟲從楚軒的手背上爬過,吸引了她的注意力……
「哼~竟然能夠如此輕易,和加奈分開行動真是個明智的選擇,果然妾身才是天命眷顧之人吶!」
遠處的街角,有一位劉海修齊的美人,穿著會讓人誤以為她一絲不掛的過激服裝站在那里。
高聳的鼻子。眼角細長看似自尊心極高的雙眼。她戴著大圓圈形的金耳飾,額頭上還有一頂眼鏡蛇形狀的黃金頭冠。胸前的布料上嘩啷嘩啷地布滿了密密麻麻的黃金裝飾。
那高傲的話語便是從她的嘴中說出的,這個女人給人的感覺似乎就像是一個女王一般的存在。
楚軒背靠著牆勉強站立了起來,盡管情況萬分危急,這個女孩依然沒有無比的冷靜,淡漠的雙眼下是始終保持著清醒的靈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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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邊,金次在加奈的幫助下將弗拉德收拾了一頓,正要依照約定趕去尋找亞里亞,卻被加奈阻攔了下來。
「大哥,不,加奈!為什麼要阻止我?」面對攔住自己的加奈,金次滿臉不解地叫到。
「……因為和我一起來的人已經去找亞里亞了,你已經沒有過去的必要了。」加奈閉了閉眼楮,靜靜地回答道。
「是嗎?加奈的伙伴已經去救亞里亞了?」金次舒了一口氣。
「不……她是去抓亞里亞的,她和我的目的都是將亞里亞殺死!」
「什……」金次張嘴結舌說不出話來,他不可置信地望著加奈,那個比任何人都還要正直,總是為弱者著想的大哥,怎麼可能會說出這種話?
「我們半年不見了……你一開口就說……要殺亞里亞?拜托你不要開這種惡劣的玩笑好嗎,加奈。」金次抱著對方只是開玩笑的希望,懇求地開口道。
「你還是沒有一丁點成長啊,金次。」加奈輕輕搖了搖頭︰「亞里亞。神崎••亞莉亞。那位少女是……巨凶的根源。我們為了義而活,討伐巨惡是遠山家的天命——」
「……你難道,真的已經加入了伊幽?」金次艱難地說出了這句他自己也不願意相信的話。
可是至今為止的線索,在之前進入爆發模式的時候,就已經在他的腦袋里組合好了。加奈現在的出現,不過是將結論蓋上了一個確認正確的印章罷了。
追捕伊幽的亞里亞,以自己為目標的武偵殺手,不,武偵殺手就是理子,還有會爆發模式的弗拉德……以及現在出現的加奈。
即使金次不願意相信,這也已經是事實了。
加奈……是敵人……
「……你要和我作對嗎,金次?」加奈迷惑地望著做出防備動作的金次,似乎不明白他為什麼要這麼做︰「我和金次的實力差距,就等于大人和小孩……不對,還要差更多。你應該知道才對吧?」
「是的,我知道……」金次咽了一口唾沫,卻沒有退縮,而是拿出了自己的手槍堅定地站在了那兒︰「但是亞里亞是我的伙伴,我不能夠看著她被你們殺死!」
「更何況,亞里亞她……亞里亞她……」
那天晚上——
「對了,金次。」
將計劃交代完畢,走到門口的亞里亞突然轉過身來……
「我有一個問題想要問你……」
那樣夢幻的表情是金次從未在她的臉上見過的。
「什麼……問題?」
她的臉上一直都只是面無表情,一切感情都只藏在自己的心里。但是金次能夠感覺到,她沒有表情的面具之下……在分析的時候那仿佛一切都在掌握中的自信,在整人的時候那種暗地里的月復黑偷笑,在天台觀看星星時淡淡的落寞……無論如何,都不應該是現在這樣……
「我想問你……」
她不應該露出這種迷茫的,不解的,想要舍棄什麼東西的神情……
「……你能和我並肩嗎?」
「……」
回答啊,回答點什麼啊,為什麼我無法回答?不能看著她露出這樣的神情……
「……是嗎,你回答不出這個問題。」
亞里亞……
「也對,畢竟這里,並不是屬于我的世界啊……」
——「武偵憲章第一條︰相信伙伴,拯救伙伴!武偵憲章第十條︰武偵絕對不能放棄!加奈,不,大哥!我是不會放棄我的伙伴的!即使面對的是大哥,我也一定會保護亞里亞的!」
對不起,亞里亞,我沒有能夠回答出你的問題……但是,不論如何,我一定會一直站在你身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