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軒的世界 第18章 終局、離開與……

作者 ︰ 程嘯的金色蟲...

遠山金次倒下了……

他的身體,真實的,毫無虛假的,被三枚子彈擊穿了心髒……

鮮血像噴泉一樣從那三個血窟窿里噴灑出來,血壓漸漸降低,身體開始發冷,意識……也逐漸遠去……

即使在死亡的邊緣,他也不知道,那個朝他開槍的人,就是他用生命去相信的伙伴……

遠山金次只知道,他的行動失敗了,他沒有能夠救出自己的伙伴。

在意識消失的前一刻,遠山金次心中所掛念的,只有一件事……

「抱歉……亞里亞……我沒……能……」

最後望了一眼躺在地上的粉色少女,遠山金次只能帶著遺憾閉上了雙眼。

在極限亢奮模式下,戰斗意識與思維模式都被推到極高水平的遠山金次,真的沒有猜出開槍者的真實身份嗎?

畢竟他也听到福爾摩斯喊出的話語,由此推理出佔據了理子身體的人就是亞里亞也不是沒有可能,不是嗎?

是因為他仍舊相信著自己的伙伴,還是單純的在逃避這個絕望的事實?

無論遠山金次的心態如何,他現在都已經退場了。

現在站在這個擺放著六顆洲際核導彈的大廳里的,只剩下重傷的福爾摩斯與控制著理子身體的楚軒了。

「我曾經設想過很多種情況……但是老實說,現在的情況無疑是最糟糕的那一種了。」福爾摩斯面色凝重地看著若無其事地走過來的楚軒。「沒想到你竟然會殺死自己的同伴,異世界人的價值觀真是出乎我的預料,你們難道根本沒有友情、信任之類的感情存在麼?還是說我剛才看到的一切都只是幻覺?」

「……不用再裝傻了。」慢慢地走到了福爾摩斯跟前,楚軒認真地看著這個大偵探充滿謹慎的眼楮,說道︰「你的眼楮根本看不到東西吧?背叛這種行為對于凡人來說,不過是一種司空見慣的感情,活了一百多年的你,會對這種事情感到驚訝麼?」

「根據我的情報與觀察,你其實很早以前就已經失明了,在我向遠山金次開槍的時候,你裝作不忍心看的樣子,是想要利用慣性思維來欺騙我吧?」楚軒面無表情地看著福爾摩斯說道︰「你手上的那枚武偵閃光彈也不用再藏了,我是利用精神力來控制這具身體的,那東西對我沒用處的……接下來的部分你已經沒有插手的能力了,老老實實看著吧。」

被戳穿了底牌的福爾摩斯苦笑不已,只好把藏在袖口的武偵彈給拿了出來。這是他在之前的戰斗中從遠山加奈身上拿到的,原本是打算對付戰斗力超出他想象的遠山金次的,只可惜……

不過福爾摩斯也是一個拿得起放得下的人,沒有做出魚死網破的舉動,他只是苦笑著向楚軒問道︰「好吧,這次是我輸了,但是有一點我不明白,你是什麼時候從亞里亞的身體里出去的呢?要知道我這段時間可是一直在用緋彈的力量磨滅你的意識……好吧,既然你現在在這里,那之前抗拒我的緋彈力量的又是什麼呢?」

楚軒看了福爾摩斯一眼,搖了搖頭說道︰「你的推理沒錯,但是你忽略了一個可能性。」

「哦?什麼可能性?」福爾摩斯好奇地問道。

「如果站在這里的和躺在那邊的,兩個都是我的可能性。」

「這怎麼可能!?」福爾摩斯一臉不可置信的表情,他連忙反駁道︰「在我把亞里亞帶回伊幽的時候就已經把她的身體完全封印住了,即使是同為緋彈的力量也不可能在我毫無所知的情況下將你的精神力帶出去,總不可能……」

福爾摩斯突然想到了某個可能,原本想說的話頓時說不下去了,過了好一會兒,他才苦笑著說道︰「……原來如此,竟然是早就利用了緋彈的力量復制了一份精神力麼……峰理子的十字架……雖然沒有緋彈那樣強大的力量,但是僅僅作為精神力的載體卻是再適合不過了。」

「只是沒想到,緋彈的力量竟然還可以如此運用……看來我是真的老了,思維都已經僵化掉了。」福爾摩斯深深地嘆了一口氣,然後他看了看面色平靜的楚軒,好奇地問道︰「你把這個告訴我,難道不怕我直接摧毀你的意識本體嗎?一旦意識本體被毀掉,就算有緋彈的力量支撐,也沒有可能讓精神力再度存在下去……你真正的目的究竟是什麼?」

楚軒看了一眼福爾摩斯,冷笑著說道︰「只有在處于劣勢的情況下才會詢問對方的目的嗎?人類的劣根性啊,這種傲慢也正是你失敗的原因吧……」

「我的目的很簡單,正如你說的那樣,我並非這個世界的人類,我想做的也只是離開這個世界罷了……」

「哦?可是就我所知,我們這個世界還沒有創造出穿越世界的科技。」福爾摩斯意味深長地看著楚軒說道︰「你想要離開恐怕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沒錯,一般情況下自然是不可能做到這一點。」楚軒點了點頭,他話鋒一轉說道︰「但是你的行為和我對緋彈的研究讓我想出了一個辦法。」

「……什麼辦法?」福爾摩斯感覺有些不安,莫非自己的計劃已經完全被……

楚軒沒有回答,他只是控制著理子的身體,抬起手臂,伸出指尖指向了福爾摩斯。

緋色的光芒從掛在理子胸口的十字架逐漸向指尖集中。

跳動著的燦爛光芒,就像是一團燃燒的緋色火球,美麗而危險。

緋色的氣息激蕩在大廳當中,讓大廳里的人呼吸困難,即使並沒有強光刺激,福爾摩斯也感覺到了眼楮的刺痛。

這是遠超核彈的力量。

「你想用‘緋天’……!?」

福爾摩斯驚疑不定地看著楚軒,這股緋彈的力量遠遠超過了他所能動用的極限,難道對方已經完全掌握了緋緋神的力量!?

暴走的緋彈能量引起了共鳴反應,福爾摩斯身上也綻放了緋紅色的光芒,甚至連倒在地上的亞里亞身上也亮起了微弱的光芒。

「……上一次你曾經說過。」

平穩地抬著手臂,將指尖上的恐怖能量視為無物,楚軒平淡地解釋著︰「我想要離開這個世界的機會只有一個——利用緋彈的力量扭曲時空。」

說完,楚軒食指輕輕一動,將手上的巨大能量釋放了出來。

「即使你完全掌握了緋彈的力量也沒用!單一的力量無法觸發扭曲時空,我是不會幫你的!」

福爾摩斯大叫著跳了開來,想要觸發‘歷鏡’的狀態只能是兩束同等質量的‘緋天’相互轟擊,只要他不出手的話,無論楚軒擁有的力量多麼強大,也不可能扭曲時空。

「……我說過了,接下來的部分已經沒有你插手的余地了,你只需要……靜靜地觀看。」

一個平靜的男聲從福爾摩斯身後響起。

福爾摩斯猛地轉過頭去,如果他沒有听錯,那個聲音應該是屬于遠山金次的,但是剛才他明明已經……

原本倒在血泊當中的遠山金次猛地站了起來,他表情就像楚軒一樣淡漠,他的胸口處的三個血洞已經不再流血,而是閃耀著刺眼的緋色光芒。

一如之前楚軒所做的那樣,同等強度的緋色光芒瞬間在金次的指尖上凝聚,接著釋放了出去。

事情的發展已經完全出乎了福爾摩斯的預計,他針對楚軒的條理預知已經廢掉了,他完全推測不出遠山金次的行動,他只能憑借緋彈感應到這兩股巨大的力量相互踫撞在了一起。

兩道巨大的緋色光在三個人中間互撞……接下來,在空中靜止了。

空間靜謐到令人不寒而栗。

接著,逐漸……

融合了。

「你說過,緋彈的繼承需要滿足各種各樣的條件,而行將就木的你是不可能繼續保護自己孫女的。所以你想到了利用緋彈扭曲時空的力量,在未來的時間將自己的緋彈打入到亞里亞的身體當中,這樣就能讓亞里亞在你的保護下度過繼承緋彈力量所需要的時間。」

從光的另一頭,接著峰理子之口,楚軒無比冷靜地揭開了福爾摩斯謀劃許久的計劃。

兩道緋色之光慢慢融合,改變形狀……

……逐漸變成了一個直徑十米左右,像一面巨大透鏡一樣的東西。

福爾摩斯震驚地感受這幅原本應該由他引發的場景,即使看不見東西,他也依然知道自己面前正在發生著什麼。

「……我推斷出你的計劃之後,在這之上又制定了一個計劃。」站在福爾摩斯身後的遠山金次,不,應該說是楚軒再次開口道︰「我不止在峰理子的十字架留下了精神力,還在金次的**上留下了同樣的精神力——畢竟他的**也含有一部分色金。」

飄浮在半空中的光透鏡,似乎浮現出某種東西。

隨著力量的穩定,其中的畫面也漸漸清晰了起來。

那是一個垃圾堆。

一個位于河邊的普通垃圾堆,毫無特殊之處,硬要說出一個特點的話,只能說那個垃圾堆的上面有一個標示著302的標識牌了。

「既然同一個時空里,能夠同時存在兩枚緋彈……那麼,為什麼不能同時存在更多呢?」

控制著理子的楚軒,從容地掏出了之前射擊金次時所用的手槍,以及一大把……緋紅色的子彈。

「你……難道說……?」

福爾摩斯已經驚訝地說不出話來,對手膽大妄為的程度遠遠超越了他的想象,對方難道不知道這樣做會引發何等可怕的現象嗎?

「……一共三十三枚緋彈,除去這用于控制金次身體的三枚,那邊還有三十枚。」控制著金次的楚軒面無表情地指了指自己的心髒,向福爾摩斯解釋道。

而控制著理子的楚軒,則將手槍對準了那面穿越時空的歷鏡,將手上的緋彈統統打入到了那個幾周前的垃圾堆里。

「最後一枚……好了,現在在場的只剩下五枚緋彈了,你身上一枚,亞里亞身上一枚,遠山金次身上三枚。」將時空延續了一部分,控制著理子的楚軒明顯舒了一口氣,他轉頭望向了福爾摩斯︰「現在選擇吧,交出你身上和亞里亞身上的緋彈,我這邊也交出遠山金次身上的兩枚,平息這個時空悖論。」

稍微停頓了一下,楚軒又繼續補充道︰「遠山金次並沒有死,他之前因為吃下了我制作的藥,身體潛能不斷透支,只能緋彈的力量強行接管他的身體才能阻止這一過程,如果我晚一會兒出手的話,他就死定了。」

「同時,如果再一次將三枚緋彈從他心髒中拿出的話,他也會立即死去……你的目的是讓自己的孫女和遠山金次繼承緋彈和伊幽,我將緋彈的力量轉移到遠山金次的身上並不違反你的目的,反而應該說,在遠山家血脈的保護下,這枚緋彈能夠發揮出更好的效果。」

雖然嘴上說是選擇,但是楚軒明顯是逼著福爾摩斯照著他說的去做。

福爾摩斯這次是真的服氣了,在這種以勢壓人的布局下他根本沒有半點反抗的能力,他所能做的也只是嘴上佔佔便宜了︰「能讓緋彈覺醒的人格,繼承人必須熱情且自尊心高,性格上似乎要有一點孩子氣才行……必須熱情且自尊心高,性格上似乎要有一點孩子氣才行,遠山金次恐怕無法繼承緋彈的力量吧?你真的覺得這個計劃能行得通?」

「凡人的智慧。」

兩個楚軒同時冷笑著搖了搖頭,控制著金次的那一個冷笑著說道︰「那些只是你自以為的條件罷了,不過是你根據遠古的關于緋緋神的傳說推理出來的推論罷了,根本沒有經過證實,更何況……」

「……更何況,你認為我的意識真的是佔據了亞里亞的大腦麼?我之所以制定了這樣的計劃,也是因為得到了亞里亞的記憶,並在這記憶當中找到了關鍵所在……我的精神力在控制峰理子和金次的時候可沒有得到過他們的記憶,你難道認為這只是巧合嗎?」

最後這句話是亞里亞說出的。

在福爾摩斯徹底認輸之後,壓制著楚軒主體意識的緋彈力量已經消失不見,控制著亞里亞身體的他自然也就蘇醒了過來。

「難道說……」福爾摩斯的表情有些麻木,今天發生的事已經讓他沒有繼續驚訝下去的動力了,「你的意識其實是在緋彈里面?你就是緋緋神?」

「凡人的智慧……」楚軒無奈地搖了搖頭,楚軒面無表情地解釋道︰「連那麼簡單的問題都回答不出來,看來現在的你已經放棄思考了……根本就不存在什麼緋緋神,否則我的意識在進入緋彈的一瞬間就會被消滅,哪里還有可能活到現在?」

楚軒點了點頭,接著說道︰「基本情況就是這樣的了,緋彈里面只存在單純的力量,並沒有什麼緋緋神的意識。我的意識在進入了緋彈當中,因為緋彈與亞里亞共存了三年之久,在力量的浸染下我的意識與亞里亞的意識合在了一起,也就是說亞里亞就是我,只是我並不是亞里亞罷了。」

福爾摩斯被這身份相異,卻由同一個面無表情喋喋不休的死面癱操縱著的三個人所包圍,精神上突然有了崩潰的跡象。

不過仔細思考一下,按照楚軒所說的做的話,結果也不會很糟糕。

首先是緋彈的安全問題,憑借遠山金次能與他正面對戰甚至還略佔上風的本事,想要保護住緋彈三年應該沒有問題,而三年之後繼承了緋彈力量的遠山金次,究竟能夠達到何等可怕的實力,已經不是福爾摩斯所能預計的了。

其次是亞里亞的問題,如果楚軒說的是真的,那麼現在的亞里亞和楚軒其實沒什麼區別,即使楚軒的本體意識離開後,繼承了楚軒意識中所有知識與智慧的亞里亞,恐怕會比擁有緋彈力量的遠山金次還要可怕吧……只是想到亞里亞今後會變成一個面癱,福爾摩斯嘴角不由抽搐了一下……

想通了這兩條,福爾摩斯終于決定按照楚軒的計劃做……其實他也沒有其他的選擇了……

接下來的事情就很簡單了,先是將福爾摩斯擁有的緋彈和遠山金次身上的兩枚緋彈取出,射入到‘歷鏡’當中。缺少了三分之二的緋彈力量支持,讓遠山金次的身體有些動搖,不過楚軒還是盡量穩定住了他的生命,暫時沒有大礙。

最後則是亞里亞身上的緋彈了。

「欺騙世界實際上是一個很容易的問題,它只會注意結果,而不理會過程如何……」

‘歷鏡’在接受了三十三枚緋彈之後,其上的畫面也隨之發生了變化,上面呈現出一個亞麻色頭發的亞里亞。

那是三年前的亞里亞。

「只要將緋彈的力量灌注到這枚子彈當中,就能夠在三年的時間里逐漸將我的身體改造成現在的模樣。」亞里亞有些懷念地看著三年前的自己,自從楚軒將事實挑明了之後,她自己也反應了過來,直到楚軒將意識完全收攏回緋彈里面後,她才完整地做回了自己。

不再是披著亞里亞皮的楚軒,而是擁有著楚軒全部知識與智慧的亞里亞。

「亞里亞!」

亞里亞對著‘歷鏡’中三年前的自己大喊道。

似乎是听到了自己的呼喊,透鏡中的亞里亞瞪著湛藍色的眼眸轉頭看了過來。

紅紫色與湛藍色的眼眸相互對視著,下一秒,亞里亞做了一個動作,一個只有楚軒能夠明白的暗示密碼,用來指引楚軒獲得那三十三枚緋彈。

接著,她對著三年前的自己開了槍。

三年前的亞里亞近距離被灌注了緋彈力量的子彈擊中,露出驚愕的表情倒下——

隨後和透鏡一起淡化……

就像畫面淡出的電影一樣,逐漸消失。

同時消失的,還有亞里亞手上的那枚緋彈,承載著楚軒意識的緋彈經由世界的判定,不因存在于此……世界意識本因直接將其抹消,但是緋彈本身具有的時空之力卻抵制住了抹消的力量,並且借助這股世界的排斥之力,離開了這個世界。

失去了意識主體的控制,遠山金次和峰理子的身體也軟倒在地。

楚軒,成功的離開了這個世界。

「……基本情況就是這樣的了,祖父,我們接下來還是去處理一下那些入侵者吧。」

稍稍感嘆了一些這個改變了自己一生的男人,亞里亞轉頭向福爾摩斯說道。

「啊……啊?」福爾摩斯很快回過神來,卻意外地不明白自己的孫女在說些什麼,不過他畢竟是伊幽的統領,活了一百多年的大偵探,只是稍稍思考就反應了過來,福爾摩斯嚴肅地問道︰「入侵者?除了他之外還有其他入侵者?」

「……你竟然不知道?」亞里亞也眯起了紅紫色的眼楮,繼承了楚軒智慧與記憶的她自然能夠理清現在的狀況,「那麼那個人到底是……」

亞里亞剛想向自己的祖父詢問一下關于輪回小隊的狀況,卻突然听到大廳外傳來一陣腳步聲。

大廳里的兩人一起轉頭望去,只見一個模樣普通的眼鏡男走進了大廳。

這個男人模樣雖然普通平常,但是他的雙眼冷靜異常,看起來似乎別有一種智慧的氣質。

「是你?」

「復制體楚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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