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軒的世界 第3章 感情的承局引線

作者 ︰ 程嘯的金色蟲...

時間機器就在秋葉原的廣播大樓上。

之前那個人造衛星墜落在廣播大樓上的新聞,實際上就是這台來自2036年的時間機器,由于在進行時間旅行的時候產生了一些問題,以至于錯誤地降落在了廣播大樓里面。

因為這個事件,牧瀨紅莉棲的父親原本預定的關于時間機器的演講也被迫取消。

雖然廣播大樓已經被警方封鎖了起來,但是對于未來的反抗組織戰士和異世界的來客來說,這也算不了什麼麻煩的問題,兩個人很容易就潛入了進去。

在鈴羽的帶領下,兩人很快來到了時間機器所在的房間里。

這間房間本來是一件普通的會議室,由于時間機器的墜毀,房間里的物件基本上都變得亂七八糟,牆壁破裂後的碎石塊和玻璃碎片也到處都是。

時間機器正好卡在了牆壁上面,有一半在大樓的外側露了出來。時間機器的形狀看起來就像是一個倒立的巨大陀螺,離遠了看的話,的確是和人造衛星有幾分相似,也難怪警方會認為是人造衛星墜落了。

楚軒一見到時間機器就變得滿臉狂熱,在讓鈴羽打開了位于內側的門後,楚軒立刻就整個人撲進了時間機器里面。

鈴羽則站在一旁面色復雜地看著他的動作,她到現在也沒有完全信任這個奇怪的家伙,盡管擁有強大的分析能力,而且還在一瞬間就將她給制服,以這樣的本事,不應該會在未來變得默默無聞才對,但是在她所知道的未來里,並根本沒有楚軒這個人的存在,鈴羽甚至沒有從長輩的口中听到過這個人的存在。

他的未來究竟是一邊的人,還是反抗組織一邊的人呢?

鈴羽內心有些掙扎,因為沒有關于楚軒的資料,她無法保證楚軒是否會是未來他們的敵人,倘若這個人就是那些殺死自己戰友們的凶手呢?

是不是應該……

鈴羽漠然地舉起了手槍,對準了正在時間機器里四處查看,完全沒有任何警惕的楚軒。

如果不確定的話,只需要殺死,就不會產生變數了吧?

鈴羽的食指緩慢地扣下了扳機……

「……如果我是你的話,我不會因為一點猜疑就將另一種可能性完全抹殺掉。」

在扳機扣下的前一霎那,楚軒淡然的聲音突然傳了過來,就像能夠看到身後的狀況一樣,楚軒一邊淡定自若地拉出時間機器的操作台開始輸入指令,一邊背對著鈴羽和她交談了起來。

楚軒的突然開口,讓鈴羽心里一驚,不過她的手沒有絲毫顫抖,她謹慎地後退了幾步,然後更加堅定地將槍口對準了楚軒的心髒。

「你不明白,沒有經歷過那樣的未來,你們根本不會明白……抱歉,改變過去已經成為了最後的拯救手段,不會存在其他的辦法了,我不能冒險去執行你的計劃,我們已經……只剩下這唯一的一條路了……」

兩人就這麼靜靜地僵持了一會兒,不知是回憶起了什麼,鈴羽的面容變得悲痛無比,她的聲音也微微顫抖了起來。

「哦?」楚軒奇怪地看了鈴羽一眼,接著他又轉過頭去查看時間機器的數據,他的眼楮里只映照著時間機器的數據,仿佛根本不把自己的生命放在心上一樣,就這樣將後背暴露在了鈴羽的槍口下︰「是你想不出其他的方法,還是說你已經不願意去想其他的方法了?」

「……你什麼意思?」

對于楚軒的話,鈴羽感到不明所以,是為了給自己的死亡拖延時間嗎?但是為什麼她突然覺得整個人似乎被楚軒看穿了一樣。

楚軒背對著鈴羽搖了搖頭,他一邊在時間機器的操作台上不停地按動著什麼,一邊頭也不回地說道︰「還是不願意明白嗎……據你的描述來看,你對這條世界線的未來幾乎失去了希望,你只能將僅存的通過改變過去來拯救未來的可能當做唯一的希望。」

「凡人的感情,通過這些年的經歷,我也有了一些淺薄的了解,所以我大致能夠猜到你的想法……身為一名戰士的你,不可能會將希望寄托在這種虛無縹緲的選擇之上。」

這時候時間機器內部忽然閃起了紅光與警報聲,楚軒的眉頭也不由地皺了起來,似乎是在檢查時間機器的時候發現了什麼錯誤,在連續按動了幾下操作台卻毫無反應之後,楚軒干脆不再管時間機器,而是轉過身來對表情有些痛苦的鈴羽說道︰「你說過,岡部倫太郎和牧瀨紅莉棲在2036年的時候已經死亡,而你的父親在制造出時間機器後也早就死亡……通過岡部倫太郎他們所經歷的事情,不難發現,那個針對的反抗組織,就是由岡部倫太郎創立的ab為核心的組建的,而在核心領導人統統死亡的情況下,你們那個組織恐怕早已支離破碎了吧?沒有了領導人的直接指揮,僅僅只是受到壓迫的平民匯聚而成的部隊,根本不堪一擊……」

「閉嘴!」

听著被楚軒冰冷無情地敘述出來的殘酷事實,阿萬音鈴羽面上變得痛苦無比,手臂也微微顫抖了起來。

這是她無法面對的事實,這是她一直逃避的事實……

戰友的慘死,親人的逝去,信仰的崩潰……

組織領導人的死亡,相處多年的戰友絕望之下的背叛,母親微笑著倒在血泊里讓她快逃,一名名戰友倒在了追殺之下,教會自己戰斗技巧的老師被子彈撕成了碎片,從小到大的好友被抓住,她一輩子都無法忘記她死時的慘狀……

回過神來,已經只剩下她一個人了……

明明想要忘記的,明明不想承認的,只要能夠改變過去的話,只要能夠找到b5100,只要能夠消除那封-mail,這一切都會變成假的,那些回憶不會成為現實,絕不!

鈴羽用衣服擦干了溢出的淚水,她的眼楮里充滿了絕望與堅定的色彩。

只要能夠乘坐時間機器回到過去找到b5100……

楚軒卻面無表情地擊碎了少女的幻想︰「這台時間機器根本就是半成品,只能夠單純地將人類帶回過去,而無法返回未來,甚至連是否能安全運行都不知道,你的行為只能算是走投無路之下的孤注一擲而已,毫無計劃可言……」

「……那我還能怎麼做?如此之外我已經別無選擇了!只要能夠回到1975年找到b5100,所有的一切都會在世界線的重組下消失!那樣的未來也能夠徹底改變!」

少女沖著楚軒大聲喊出了自己的絕望,以及唯一的救命稻草。

楚軒面帶憐憫地望著這個痛苦的少女,少女的理智早已在現實的壓迫下而瀕臨崩潰,平時只是因為抱著唯一的一線希望強行振作罷了,如今被楚軒將事情挑明,即使恢復了恐怕也會在精神上留下隱患吧。

現在的楚軒……已經能夠稍微地明白凡人的感情,這的確並非沒有意義的存在,有時候反而能夠成為強大的布局手段。

「沒可能的,剛剛我已經檢查過了,你的時間機器已經損壞,恐怕是因為幾天前的雷擊吧?就算能夠將其修好,本身就只是半成品的時間機器,恐怕會在穿越時空的時候被徹底毀滅,就算有萬分之一的概率讓你成功達到1975年,你又怎麼確定,你能夠完全按照你預想的那樣獲取b5100,而不會做出使未來更加惡化的改變?」

無情地碾碎了少女的自我安慰,楚軒淡然的語氣此時听起來如同惡魔的低語一般,即使少女拼命捂住耳朵也無法阻止聲音的闖入︰「改變從來都是雙向的,沒有只會向好的方面改變的可能……你的行為有萬分之一的幾率拯救你的未來,卻還有更大的幾率讓現在的情況變得更加嚴重……也許你會導致提前獲取時間機器的秘密,也許你會成為第三次世界大戰的誘因,人類也將因你而滅亡,哪怕是最輕的狀況,你也可能會造成不可預計的蝴蝶效應,將世界的走向導向不可預估的方向……而到了那時候,我們也將無法挽救你的行為造成的損失……」

「只要能夠避開這些……」

「你無法將所有的變數算計在內!」面對少女顫抖的槍口,楚軒以更快地速度打破了她的幻想︰「我的存在在你的預計之外,明明擁有超乎常人的能力,卻完全沒有在未來留下任何痕跡……面對這樣的變數你能夠怎麼做?殺死我?如果未來改變了怎麼辦?如果我也是反抗組織里你所不知道的一員怎麼辦?即使你現在殺死了我,你又該如何保證以後不會出現新的變數?」

「你的計劃不過是將所有的一切寄托在運氣之上的幻想,已經沒有了任何希望的你,現在所做的只不過是在用唯一擁有的生命去拼最後一次,自暴自棄的你完全沒有去想過其他的計劃,甚至連自己在執行的計劃也根本不抱任何希望,為什麼會選擇來這個時代?你的任務不是應該去1975年尋找b5100麼?為什麼想要見你父親最後一面?你究竟是抱著不成功就成仁的想法去改變未來,還是……僅僅只是走投無路之下的尋死之舉?」

「啊!!!」

鈴羽痛苦地跪倒在地上,淚水無可抑制地涌了出來,手槍也無力地垂在了膝蓋上……

沒錯,楚軒說的沒錯,成功改變過去的可能性實在是太低太低太低了,她一直沒有注意……不,是刻意忽略了這方面的問題,她沒有謹慎小心地計劃,因為她知道成功的可能性微乎其微,連她自己都沒有成功的信心!她只是想證明她沒有放棄希望,只是不想孤獨地死在空無一人的未來,只是想要死在努力的路上……即使前方是絕路也沒關系,本來就已經徹底絕望了,難道還不能抱著虛假的希望死去嗎?

「為什麼要說出來?為什麼不能讓我抱著希望走下去……」

「因為並不是絕路啊……」

楚軒走到了鈴羽面前,看著這個即使無比絕望卻也不會放棄希望的少女。

鈴羽也微微抬起頭,看著這個冰冷殘酷的男人,淚水止不住地往下流淌。

楚軒就這麼靜靜地看著哭泣的少女說道︰「人類的感情具有無限的可能性,原來的我不相信這一點,但是現在的我卻願意用它來賭一把,哪怕這份可能性只有1%……走吧,我們去找岡部倫太郎,我會在路上把我的計劃完完整整地說給你听,也許這份記憶會消失,但是我相信無論什麼時候,你都能憑借這份絕望和希望將它回憶起來的……」

「相信著你現在的這份感情……」

「和我一起,賭一局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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