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寶殘天傳 第五章︰九宮

作者 ︰ 木昱

(一)解含香

為期三日的星宿決在通天殿下的九宮廟舉行。九宮中各有一座比斗台,位于中宮的叫星宿台,其他八座稱為星斗台,其中又以中宮雕琢最為繁華,大氣,其余八宮各有特色。而裁判長老也更名為裁決長老,以示尊重。

「哈哈哈,這屆星宿戰可比上屆熱鬧多了。」力娃的父親十分感慨。

「是嗎,力大叔?」無靈與力娃一左一右握著力傾山結實如鐵的雙臂,在熙攘的人群中穿行。陽光的反射下,力傾山的絡腮胡須在無靈的眼中閃動著耀眼的光芒,那一對濃眉大眼更是透著幾分豪氣干雲。

無靈不由想起陌生而親近的母親似乎從未向他提起過父親,而他更不知父親會是個什麼樣,他心中猜或許和力大叔很像。

力大叔聲音豪爽,眼神犀利,指道︰「那是當然,無靈。你看那男子器宇不凡,站在台上雖未出手,卻以勝了,當年即使是現如今的藍袍長老也做不到這點。」無靈順著力傾山的指尖望去,那星斗台上的男子不是別人,正是與他有過一臉之緣的紅衣男子,神色冷淡,眼中無物。反觀對面之人,雙腿發軟,眼中再無戰意。

「老爹,真的假的?台上之人怎麼說也應是一路殺來,從星宿戰中月兌穎而出的,怎會如此不堪一擊?」力娃雖每次都猜不過他老爸,可仍是一臉的不信。在無靈的眼中敦實的力娃臉上總是掛著一抹淡淡的笑容,泛著燦爛的光彩。

「當然,傻兒子,你老爹我何時騙過你!」力大叔爽朗的笑聲在無靈的耳朵里有些恍惚。誰知一個輕靈不失嚴肅的聲音打斷了無靈一行人的談話︰「是龍威,相傳龍火的體內暗藏著一條火龍,誰觸犯了龍的威儀,都將迎來煉獄的火刑。」只見一個身著粉色緊身長衫的青年女子從人群中緩步走來。

「你是?」力傾山的記憶有些不太好,在他的印象中似乎沒有遇見過這樣一個少女。

「莫非是力大叔的桃花運來了?」無靈不忘煽風點火。

「啊,老爹,我可要回去告訴老媽……」力娃聲音低低的說道。

「無靈不要亂說。」力大叔似乎真的很怕力娃回去傳話給他那位「和藹可親」的妻子。

誰知那姍姍而來的女子竟做出一個反常的舉動,俯身模了模無靈的額頭,笑道︰「你就是無靈吧?」

「你是——」詫異的無靈小臉有些微紅,心想這些日子總有人提及他。

「呵呵,原來是這小鬼的桃花運來了。」力傾山不忘趁機還禮。

誰知無靈尚未反駁,那青年女子卻先喝道︰「大叔,你再亂說什麼?我和這小弟弟可是初次見面。」

「哈哈,那也可以一見鐘情嗎。」力傾山仍不忘落井下石。

青年女子有些無語道︰「這位大叔,我真是服了你的想象力。」

「原來力大叔就是這樣討女孩子歡心的?」

「啊,老爹。」

「額……這個,呵呵。」力大叔撓頭苦笑。

出了口氣的無靈望向粉衫女子,好奇道︰「這位姐姐,我們可認識?」

青年女子解釋道︰「啊,不認識,不過我經常听三巧提起你這小鬼,今日一見小弟弟果然不同凡響。」

力傾山尷尬笑道︰「原來是三巧那小子的未來——」

「大叔,我真真服了您的想象力,我和他只是一同被部落選好出戰的人選而已,僅此而已。」這年輕女子後四個字加重了語氣,似乎意在點名她和三巧的身份。

無靈奇道︰「那姐姐的比試?」

「比完了,那兩個飯桶,讓我幾下就打發了。」青年女子說的輕描淡寫。

「幾下,飯桶?那可都是從星宿戰一路殺出的好手,實力起碼都要比當日那個蠻武大漢高。」無靈不由重新打量了下這看似平淡無奇,微微泛著體香的粉衫女子。

青年女子恍然笑道︰「忘了介紹,我叫含香。」

力娃臉色淳樸的笑道︰「姐姐真是人如其名。」

含香笑道︰「小家伙也很純,我正要去看看三巧那小子比試的情況,你們也一同去麼?」

「好啊。」無靈用期盼的眼神望向力大叔。

力大叔似乎沒有注意到無靈的眼神,不過卻得到了同樣的結果,道︰「好說,今日這比試繞的我眼花繚亂,正好想仔細的觀看一場。」

「那就走吧,這比試場地暗含九宮之數,只要記住方位,很好找的。」含香在前引路。

無靈見遇上一個明白人,連忙問道︰「不知含香姐,這次星宿決到底是怎麼安排的,我看哪里都在打,人山人海的,根本搞不清該從何看起。」在人群中穿梭的力傾山在抓牢兩個小鬼的同時,也不由側耳傾听。

含香回頭笑道︰「很簡單,這比試場地就好比九個格子,只要記住中宮,來返就容易了,我記得三巧應該是在震宮比試,當然人多人少,就得看關注程度了,像我這邊不到兩個時辰就結束了。」

「那這麼說,三巧那邊——」無靈微微遲疑。

含香搖頭一笑道「啊,是我語誤。我指的兩個時辰是比賽時間,與人數沒關。這麼說吧,九宮每個格內都會有三名選手,其中每格都有一名沒有參加過星宿戰,而直接就擁有今日星宿決權利的選手,像三巧,還有龍火,包括我都是。每場星宿決都會從這三名選手隨機抽取兩名進行比試,勝者記一星宿,敗者扣一星宿,兩兩循環,直至三場比試結束,獲星多者勝出。而我由于運氣不好,第一場與第二場都抽到我,因而中間只歇息了不到一個時辰,就直接將他二人淘汰了。」

「運氣……」無靈呵呵一笑。

含香不以為然,繼續解釋道︰「的確有這個成分存在,即使第一場你與強敵對戰,慘勝,可接下來第二場還由你與尚未出戰的對手相撞,很可能由于體力不支,而輸掉比試,而上場你的強敵由于傷勢過重,結果最沒希望獲得勝出的第三名選手,反而贏得了比試。當然還有一點,就是你在每日星宿決中勝出,獲得的星宿是有連續性的,因而最好每戰都全力以赴,不要影響最終比試的成績。」

「看來這星宿決較星宿戰復雜的多,而且學問也蠻深的,當年我可沒考慮過這麼多。」力傾山隨口一笑。

含香眼神一凝道︰「莫非大叔當年也參加過星宿決?」力傾山頓時成了力娃與無靈的聚焦點。

誰知力傾山打了個哈哈,笑道︰「陳年往事,不值一提。不過看來這震宮是到了,而且人還不少。」

「啊?的確。」含香停下了腳步,順著她的目光望去,寬闊宏大的震宮里里外外,人頭攢動,喊聲不絕,台上站著一個英俊少年與一個猥瑣男子,台下正中坐著一個道貌岸然,神情嚴肅的青衫老者,老者背後站著一個不遜少年。

(二)風翅疾如電

這穩坐看台的青衫老者,須發皆白,眼光凌厲,手中握著兩枚分量不輕的鐵核桃。而他身後的青衣少年留著一頭醒目的飄逸綠發,眼含不遜的望著台上比試,與他身前的老者關系似乎甚是親密。就連一旁的裁決長老也對那青衫老者甚為恭敬。

而與此同時,無靈趁力傾山不注意,拉著力娃穿進人群。氣怒交加的力傾山無奈之下,只好將擋在面前的人牆紛紛推倒,誓要抓住這兩個淘氣的小家伙。看在眼里的含香捂嘴輕笑,也不著急,跟著力傾山,一步步向台前走去。

「喂,我沒看錯吧,那個應該是扶木部落的青衫長老,他怎麼有閑情雅致跑到桑青部落的地盤上?」一個男子顯得大驚失色。

「說的也是,他身後那個少年莫非就是他的小兒子,真是一表人才。」有人羨慕道。

「可他為何要到這里,無論是風頭正勁的鼎深,鼎匡都不在這頭,難不成這里有他的什麼底牌?」

在人群中穿梭的無靈偶然听見這番對話,不由側目觀之,誰知推開眾人的力傾山已趕到身前,一把摁住無靈和沒跑多遠的力娃,喝道︰「看你們還怎麼跑!」

力娃叫屈道︰「老爹,比試開始了!」

「比試開始了,也不許跑!」力傾山板著臉。

無靈和力娃只好被力傾山押卸到另一頭,可無靈卻隱隱約約在遠端看見雪兒的身影。

擠到人前的含香神情卻顯得嚴肅,說了句含糊的古怪之話。

剛剛趕來,不明所以的力傾山,問道︰「含香姑娘,你說什麼?」

含香輕嘆︰「大叔,你看對面右側,那可是青衫長老?」

力傾山身材魁梧高大,輕而易舉就捕捉到含香所指,疑道︰「他怎麼來了,沒理由啊?」

「說的就是。」含香神情戒備。

無靈被力傾山綁架在肩頭一側,只好乖乖服軟,可背後的觀眾卻叫苦喋喋。

只聞含香朝比斗台喝道︰「三巧,你給我小心點,對方可能不簡單!」

台上,三巧回頭一笑,道︰「香香,你來了,哦?還有無靈,力娃!」

無靈雖覺肉麻,可望見三巧的對手,差點從力傾山的肩膀上摔下來,竟是那日他與三巧在樹上觀看比試時,一指險勝蠻武大漢的尖腮瘦子。

「命運有時真的……」無靈感慨道。

「你們認識?」力娃有些好奇。

無靈微微搖頭,可他忽然迎上青衫長老身後綠發少年的不遜目光,頓時二人隔空大戰了八百回合。

另一頭人群中,一雙玲瓏秀眼正望著居高臨下眼中較勁的無靈,她一只小手牢牢握著一張厚繭的手心,小聲道︰「二叔,我也不確定那人使的是不是破點擊殺之術?」

一個沉穩的聲音回道︰「沒關系,丫頭,我從來沒有抱過任何希望,隨機應變就是。」

只見星斗台上楚南子忽然化為一道道殘影,嘴中狂嘯道︰「臭小子,你能分辨出哪個是大爺我麼!」

三巧聞言一笑道︰「這個我也會。」只見他的身影突然拉伸到對面一側。跑動中的楚南子不由身形一滯,只見一片凌厲迅猛的拳影從四面八方攻來,他只覺小月復,膝蓋,臉頰接遭痛毆,險些栽出台外,頓時引來一片叫好。

楚南子從台上爬起,捏了捏臉頰,氣道︰「臭小子,好快的百影拳法。」

三巧道︰「過獎,不過你還是快亮出絕招吧,不然下一回合你可能要出局了。」

楚南子望了眼背後不足一米的台階,心道︰「可惡的小鬼,今天好不容易有機會在青衫長老面前有所表現,可不能在這栽跟頭!」

楚南子不由向一側望去,只見一雙老辣含笑的眼楮正望著他,不由心花怒放。

「女乃女乃的,今天我非使出吃女乃的力不可!」他主意一定,站來身,出聲喝道︰「臭小子,是你自找的!」他雙手向上猛舉,只見無數的腐色藤蔓從地下破石而出,涌向近在眼前的三巧。

青衫老者看在眼里,心中冷笑。可他不知在人群的後方,一個身著藍袍,星目須發的中年人正注視著他的一舉一動。

此時台上的楚南子尖聲吼道︰「臭小子,沒想到吧?追悔莫及吧!」

「的確沒想到,不過追悔莫及還不至于。」面臨危局的三巧神情淡定,手臂一抖,仿佛一寸電芒閃過,一道展翼的虛影鷹翅劃破空氣,腐色的藤蔓仿佛遇到了鋒利的刀刃發出脆耳的斷裂。

楚南子操控著腐色藤蔓攻擊月復背受敵的三巧,同時指下暗自運勁,而三巧閃轉有度,單翅亂擊,攻來的藤條被砍得七零八落。

急不可耐的楚南子神色扭曲,吼道︰「拼了!」只見腐色藤蔓鋪天蓋地而去,將三巧的視線完全遮住,同時楚南子施展出如殘影般的步伐向前扎去,趁著藤蔓的遮擋,欲發動致命的一擊。

台下雪兒不由叫道︰「糟了,這樣他的指法就不會暴露了!」

誰知蜂擁凌亂藤條之中卻伸出一只撩火的手掌,只聞一聲奇鳴之音隨之而出,沾染火手的藤條如導火索般迅速燃燒,蔓延,幾乎瞬間化為灰燼。楚南子望著眼前飄過的滾滾塵煙,錯愕不已,指尖仍閃動著耀眼的光芒。

只見半丈之外,三巧側身舉著手臂,鋒利透藍的單翅羽翼頂在楚南子的喉間。他輕輕一嘆,道︰「你輸了。」

台下青衫長老不動聲色的微微轉動著手中的鐵核桃。在他身旁的裁決長老朝他禮貌性的點了下頭,隨即站起身,朗聲道︰「這場星宿決,桑青部落于三巧勝,楚南子敗!」

台下頓時響起一片熱烈的掌聲,楚南子頹廢的蹲倒在地,當他再抬眼時,青衫長老原先坐的位置已人去樓空。

「孩兒,你說那楚南子如何?」已走出人外的青衫長老饒有興致的一問。

「楚南子?他都輸了,還有什麼可問的,爹爹是想問那三巧吧?的確,那家伙有兩下子,不過和鼎深比起來,還不是一個檔次的。」綠發少年神色不屑的回道。

「呵呵,沒想到蒼兒你也能猜出為父幾分心思。」青衫長老有些意外。天蒼則一臉得意。

誰知青衫長老臉色忽然一沉,道︰「可是有時候,你越是輕視的敵人,越會給你沉重一擊,這點你一定要記牢了。」

天蒼見其父神情嚴肅,連忙道︰「孩兒記下了。」

此時歡聲雀躍的台下卻跳上一中年素衣男子,他快步走到跌坐在地的楚南子身旁,冷聲質問道︰「你剛剛所使得可是我刀家的破點擊殺之術?」

一臉頹意的楚南子茫然抬頭道︰「啊,什麼?」

原來楚南子曾在某洞穴中發現一本《破點擊殺秘笈》,之後他忘乎所以,勤加修煉,終有所收獲,但沒曾想在星宿戰嶄露頭角時,被無靈與雪兒意外所察。

事後素衣男子曾到楚南子所說的洞穴搜查,可結果一無所獲,只好不了了之。介于楚南子毫不知情,因而只是沒收了他的秘笈,同時設下禁制,使其終生不得將破點擊殺之術傳于外人,以作警示。

而這一日同時晉級的還有龍火,鼎深鼎匡兄弟等人,而且準選手無一例外的都獲得兩星宿。其中還有一位無靈怎麼也沒有想到的人物,就是當日那個阻路的赤衣漢子。無靈懷著一絲憧憬與淡淡的不安,離開了這座繁華過後,孤寂清冷的九宮廟宇。

(三)紅蓮鐵甲

次日,無靈依然沒有看到雪兒的身影,他只有心想或許雪兒仍跟在她家人身旁。

誰知一陣陣來自九宮廟宇的鼎沸之音,將他思緒打斷。

「無靈,娃兒,你們看,前方似乎很熱鬧,不如過去看看?」今日無靈仍是跟著力傾山父子。

無靈放眼望去,前方的確較其他兩處熱鬧些許。他心到昨日勝出的九人,今日會分成三組進行比試,也不知三巧大哥被分到哪處?

力娃興高采烈道︰「好!」

力傾山見無靈神色有些恍惚,不由心到這孩子時而天真,時而沉重,也真是苦了他,便朗聲一笑道︰「無靈,別愣著了,今日你說去哪我們就去哪。」

無靈道︰「啊?力大叔,不過意思,我看前方熱鬧的地方應是兌? )宮,反正也不知三巧與含香姐會在何處,就去那邊好了。」

只見兌宮之上,一個一身紅衫,神情冷淡;一個袒胸露背,氣勢凌人,這二人正是今日星宿決的大熱門,龍火與鼎匡。雖然人物的對決順序早已按昨日即定,可直到今早才從九宮中隨機選出比試的場地,如同昨日對決抓鬮的禁制限制,都是一種防範作弊的手段。因而很多人都不知道自己的熱衷的人選會在哪塊場地對決,只是隨波逐流,哪塊熱鬧就往那去。

無靈擠到人前時,比試正剛剛開始。在台前坐著的除了一位衣色相同的裁決長老,正中還穩坐著一個紅衣老者,赤眉肅目,威嚴有加。在他身後還站著一個紅衣女孩,發澤幽黑,可雙楮卻如血般火紅。

力娃看在眼里,不由驚訝道︰「那女孩的眼楮為什麼是紅的?」

誰知神情冷靜的紅衣女孩竟微微轉頭,凝望了力娃與無靈一眼。力傾山連忙摟住兩個小家伙,告誡道︰「不要亂說話,那邊可是傳聞中最為恐怖嚴格的紅衣長老。」

台上的鼎匡望著神情冷淡的龍火,依然是一副自視甚高的模樣,他出聲冷笑道︰「龍火,連我大哥都說你是這界星宿決中唯一一個有跟他一較高低的人物。不過我看未必,就讓我提前送你一程。」

台下紅衣長老心中冷笑︰「扶木的小子真是狂妄,你們根本就不清楚龍火如今的實力到了何種程度。」

只見龍火微微抬手,平視道︰「請出招。」

鼎匡冷哼一聲,道︰「臭屁的小子,接我一招!」只見地面蕩起一抹塵煙,鼎匡全身微光閃動的沖向遠處的龍火。

台下無靈心道︰「好厲害,上來就是第二層扶桑寶樹訣!」

龍火單掌平舉,不為所動。

鼎匡心中怒嘯,道︰「找死!」只聞一聲巨響,鼎匡雙拳扎向龍火心窩,可洶涌的力道卻在臨近龍火衣角處停住。鼎匡一臉不可置信,可顫抖的雙臂硬是無法前進半分。

只見單掌平舉的龍火,周身凹陷著一道氣勁流動的屏障,與迎來的兩道金芒,形成鮮明的對比,泛出淡淡紅光。

只聞一聲清脆的破響,舉步維艱的鼎匡直接被震飛而出。同時地面蕩起一抹塵煙,龍火向後微微退了一小步。

鼎匡一腳踩碎石台,半跪穩住身形。他望著三丈外的龍火,驚怒交加,暴吼一聲,全身閃動出金翠的光芒,正是扶桑寶樹訣第三層!

他一腳踩爛石台,飛身撲向三丈開外的龍火,單拳擾動著強勁的氣力,轟向仍是不為所動的龍火。

只聞砰的一聲巨響,凌空出拳的鼎匡,朝著龍火的額頭壓去。可沒曾想,臨近之時,他卻停在半空,無法前進一寸。

兩股不同屬性的氣勁相互踫撞,浮空的鼎匡一臉怒色,卻硬是無法沾到龍火的邊。而龍火的臉色由平靜漸漸轉為凝然,他突然雙目一張,吼出一聲龍嘯之音。

措不及防的鼎匡耳鼓齊鳴,直接被震飛出去。他再次半跪在地,嘴中吐出一口血絲。

台下力傾山不由輕輕嘆道︰「這龍火實力深不可測,恐怕即使是鼎匡有第四層功力,也絕非其對手。」

鼎匡猛然抬頭,仿佛是一頭被激怒的雄獅,吼道︰「是你逼我的!」他癲狂的朝天大吼,全身浮出一層鐵皮鱗甲,看似堅韌異常,鋒利無比。

「竟是鐵甲之種!」力傾山有些意外。

無靈不由奇道︰「什麼是鐵甲之種?」

力傾山解釋道︰「自然之法後天之術講求與媒介溝通,而溝通的對象就是種類繁多,妙用參差不齊的樹種,而這鐵甲之種在眾多樹種排行中,算得是中上之品,除了二十八星宿,勝者不出半甲。」

鼎匡雙臂噴薄出無數根鐵條枝干,穿插在地面如切豆腐般攪動。

他出聲喝道︰「一決勝負吧。」

「既如此,隨你。」龍火仍是單掌平舉。

「氣死我了,死吧!」鼎匡借著匯集的鐵枝反沖之力,直接飛身撲向一動不動的龍火,他雙手匯集著無數根鋒利的鐵槍,誓要消滅阻擋在他眼前一切的障礙。

龍火暴喝一聲,一條火龍的虛影在他背後浮現,宛如活體。一聲龍吟,交雜在火焰之中的虛影直接撞在襲來的鼎匡,整個地面如深陷紅蓮地獄般,令人不敢直視。

台下的力傾山連忙將無靈與力娃遮住,他心中嘆道︰「好霸絕的力量。」

風平浪靜之後,龍火依然站在原地。而鼎匡卻站在他身後,一身鐵甲瞬間月兌落,結實的身體轟然倒地。

台下鴉雀無聲,半響有余,裁決長老才微微站起,干巴巴的道︰「第一場,龍蘭部落龍火勝,扶木部落鼎匡敗!」

龍火微微走下台去,人群中立刻閃出一條寬闊的道路,可是那個方向卻與紅衣長老的所在相反,在路的遠端有一個綠衣女子等待著他。

無靈不知听誰說了一句,「那個女子好像不是龍蘭部落的……」他心中不由大為古怪。

而台前的紅衣長老則一臉嗔怒,冷哼一聲,道︰「紅燭,我們走!」

「是,長老。」紅衣女孩聲音冷淡。

(四)冰火創

「看來這邊的戰斗會暫時告一段落,我們還是先去其他兩處看看吧?」無靈望著散開的人流。

「不過是去震宮,還是巽( )宮?」力傾山有些為難。

力娃叫道︰「我看還是巽宮,昨天去的就是震宮。」

「也好,走,力娃。」無靈拉著力娃,向前跑。

力傾山道︰「小家伙們,慢點跑!」

巽宮之內雕刻著各種圖飾,有飄逸的旋風,追風的老道,無法捉模的畫符,神秘而莫測。在人頭涌動的台前,站的不是別人,正是三巧,他的對面是一個高瘦男子。而台下坐著一個裁決長老,可他身旁一個意外的身影竟再次出現,那就是青衫長老。

無靈擠到人前,不由微感詫異。話說三巧這一戰既不會遇上強大的龍火,也不踫上鼎深鼎匡兄弟,按理說應是最無風險的比試,可這青衫長老怎麼又跑來了?即使從常理角度看,青衫長老也應該去關注鼎匡與龍火的比試,而非這個其貌不揚的高瘦男子。

那青衫長老身旁的綠發少年似乎察覺到遠處詫異的目光,嘴角輕輕一笑,有些厲色。

無靈不作理會,定楮觀看比試。

只見那高瘦男子忽而一閃,身上灑落一片片黑羽,動作照楚南子不知快了多少。三巧神情戒備,如臨大敵,雙臂展開兩道虛影鷹翅,隨時準備出擊。

無靈心道︰「這高瘦男子應是那日他與三巧遇上鼎匡之時,所見之人,不過現在想來應該也是直接晉級到星宿決的選手。」

可在台上的高瘦男子卻根本沒有打算出手的意思,只是不停的在場內變幻方位,幾乎每到一處,都會不約而同的灑落一地黑羽。

不明思故的三巧雖然有所顧慮,可卻不能讓這高瘦男子繼續這般下去,發起了攻擊。高瘦男子不以為然,依然做著重復的動作,不停的變幻,可是三巧的速度卻出乎他的意料。

一道羽翼正中高瘦男子心口。

高瘦男子嘴角含血倒飛而出,同時又灑落了一地的黑羽。

遠處的三巧指著眼角,輕聲道︰「即使你步伐再快,也逃不過鷹的眼楮。」一道鷹翼展翅的虛影在他背後悄悄浮現。

誰知捂著胸口的高瘦男子卻冷笑一聲,道︰「可惜你已完了!」他冷然抬頭,布滿血絲的雙眼仿佛在盯著一個死人。

三巧眉頭微皺,出聲道︰「完不完,不是憑你一張嘴就能決定的。」

「是嗎?」高瘦男子指了指在星斗台上灑了一圈的黑羽,忽然噴出一口黑血,沾染到淤血的羽毛迅速串燃起一片黑煙,將整個比試台籠罩在一道黑色的煙界之中。

台下頓時引來一片唏噓。

三巧望著身後流動著邪惡氣息的煙塵,輕聲道︰「你想做困獸之斗?」

高瘦男子伸出鋒利的指甲,冷笑道︰「你可以試試。」

三巧輕哼一聲,如一道閃電般沖去,高瘦男子動作也不慢,直接迎了上去。比拼之聲宛若金石交錯,二人一戰過後,分落兩側。

高瘦男子半跪在地,發出撕心裂肺的痛叫,他的右手指甲幾乎全部被削斷。而本沒受傷的三巧卻也忽然跪倒在地,一臉不可置信的望著自己滴血的手指。

「呵呵,你發現了?」高瘦男子回頭陰毒一笑。

三巧眼含微怒的站來,鷹翼再次展開,直撲高瘦男子。高瘦男子也不回避,直接迎頭而上。

撲的一聲,高瘦男子的胸前劃出一條醒目的傷口,可幾乎同時,三巧的胸口仿佛也憑空受到重創,跌倒在地。

台下的力傾山忽然雙目一張,出聲道︰「竟是契約術!」

無靈不明所以,見三巧接連憑空受傷,緊張道︰「力大叔,什麼是契約術!」

力傾山不由有些惱怒的望了眼坐在看台之前,神色如常的青衫長老,回答道︰「那是扶木部落的秘法,本是與靈獸簽訂契約用的法門,可沒想到竟然有人能通過羽毛進行契約媒定,而且催動的竟是邪術!」

「邪術,那可怎麼辦?」無靈有些慌亂。

力傾山神情凝重道︰「我也不清楚,邪術的種類繁多,在我扶桑山也並非絕對禁止,不過從三巧的狀況來看應是同傷一類,如今也只有他自己能找到破解的辦法。」

黑色籠罩之下,高瘦男子一陣怪笑,道︰「知道了吧,只要你攻擊我,同時你也會受傷,這場戰斗沒有人會贏!」

三巧抹了下嘴角的血跡,道︰「那也不一定。」他全身氣勁暴漲,一股殺氣漸漸涌出。

高瘦男子不由為之一震,可隨即笑道︰「沒用的,只要結界存在,你是贏不了我的。」

三巧不為所動,雙拳回環,兩種不同的屬性踫撞在一起,一道冰火的氣拳直接沖出黑色結界。

高瘦男子輕笑道︰「都說了沒用,從里面是破壞不了結界的。」

「正合我意!」三巧怒嘯一聲,直接沖向高瘦男子,喝道︰「嘗嘗我的冰火雙拳!」只見無數道拳影夾雜著冰火兩氣,攻向措不及防的高瘦男子。

高瘦男子全身接遭痛擊,尚未做出反應,只覺胸口挨了沉重一擊,直接沖出黑色結界,掉落場外。

三巧全身如受雷電交加,苦不堪言,可他終于獲得了眼前的勝利。

場外的無靈連連叫好,頓時引發一片掌聲。而對面的青衫長老卻一臉陰沉,他身旁的裁決長老微顯猶豫道︰「這——」

誰知場外半死不活的高瘦男子忽然慘笑道︰「我說過這場比試沒有人會獲勝!」他竟做出一個驚人舉動,左手完好的鋒利指尖雜糅著黑色的氣息,猛然扎向自己的胸口。

場內嗔目的三巧頓時噴出一口黑血,倒地不起。場內頓時人人啞然失色。

高瘦男子連吐了數口黑血,笑道︰「我說了沒有人能贏!」說罷他準備再次出手,向自己發動致命一擊。

三巧躺在地上,搭著眼皮看著這一幕卻無能為力,他心到難道就要這麼結束了?他的眼中不由浮現起一個清麗不俗的女子。

無靈與力娃大聲叫道︰「混蛋,住手!」而高瘦男子根本就沒有理會眾人。

就在這一刻,上空傳來一聲爆裂之音。幾乎與此同時,一只大手牢牢牽住高瘦男子的手爪。

只見一個星目須發,長發披肩的藍袍男子穩穩落在星斗台上,而那層黑煙結界,早已在他快若閃電的一擊,灰飛煙滅。

台下的青衫長老不由冷笑道︰「藍袍長老你這是何意?」他似在指插手比斗一事。

藍袍男子聲音冷淡,回道︰「這也正是我想問你的,不過現在沒時間與閣下追究,但有一點,你我都很清楚,出局之人已為落敗,如再行滋事,當處何刑?」

青衫長老不由神色一跳,臉容難看。一旁裁決長老連忙圓場道︰「二位長老何必動怒,事已至此,就請救人為先吧!」

青衫長老冷哼一聲,看也未看那不知生死的高瘦男子,揚長而去。

而台上的藍袍男子望著一臉尷尬的裁決長老,道︰「你身為裁決,竟不出手阻攔,本應追究你之責任,不過看在‘救人為先’的份上,暫且放你一馬,好自為之。」藍衣男子背起昏迷不醒的三巧,飛身而去。

台下的無靈連忙叫道︰「你要帶他去哪?」只見凌空而行的藍袍男子微微掃了他一眼,便消失在了遠端。

只聞遠處的力傾山道︰「放心吧,他是咱們桑青部落的藍袍長老,不會對三巧怎樣的。」

「他就是藍袍長老……」無靈微微記在心上,難不成他從未見過?只見他跑到力傾山身旁,指著腳下的家伙,道︰「他怎麼了?」

力傾山笑道︰「被我一擊打暈了,省的他在耍什麼陰謀詭計。」這時裁決長老連忙帶人前來救治這位「傷員」。

可遠端卻傳來一聲巨響,沒過一會兒,人頭涌動的前方就有人傳話過來︰「听說桑青部落的含香小姐慘敗給扶木的鼎深,傷勢十分嚴重!」

「什麼!」無靈和力娃心頭頓時如遭雷劈。

看在眼里的力傾山,連忙喝道︰「別慌,我帶你們飛過去!」

(五)第四層!

落到震宮的無靈三人,頓時給紛雜的現場又添了一絲混亂。無靈剛落穩腳跟,就朝四處喊道︰「含香,含香姐在哪!」頓時引來旁人側目觀之。

誰知人群中閃出一個瘦弱人影,跑到無靈身前,說道︰「無靈,你在喊什麼!」

無靈頓時喜出望外,一把抱住來者柔弱的雙臂,道︰「雪兒,太好了,你在!你看到含香姐了麼,就是剛剛比試的那個女子?」

雪兒望著無靈期盼的眼神,微微露出一絲不忍。無靈看在眼來,加重了手勁,道︰「雪兒,你快告訴我。」

雪兒痛道︰「臭無靈,你弄疼我了!」

無靈連忙松手,不好意思道︰「對不起,我不是有意的。」

雪兒輕嘆道︰「算了,我不怪你。不過你說的那位含香姐已經被抬下去了。」

「什麼!」無靈大驚失色,雖說他與含香昨日才相識,但卻一見如故,不由喃喃道︰「定是扶木的妖人耍陰謀詭計,不然含香姐不會輸的!」

雪兒搞不懂無靈為何冒出這句話,可仍解釋道︰「無靈,你說錯了。對方的實力的確深不可測,我們部落的,也就是你說的含香已經盡全力了,當時我二叔也在,他說的話,你總該信。」

誰知這時台上傳來一個聲質平淡,卻有些無理的聲音︰「話說回來,我記得剛剛那小妮子似乎已經把你打下去了,沒想到你還敢上來。」

「呵,那是我打算保存實力,好對付你這頭大獵物。」台下走上一個赤衣漢子,聲音有幾分不屑。

「哦,是嗎?那我倒也看看,你怎麼玩蛇吞象……」台上的高大男子有些蠢蠢欲動。

台下雪兒神色古怪,心到比試剛剛結束沒多久,怎麼又開始了?卻忽然听見一個刺耳的聲音從另一側傳來︰「鼎深,替我收拾了台上那家伙,回去後,我有重賞!」台上的高大男子不由眉頭微皺。

無靈正自疑惑,听見「鼎深」二字,頓時眼冒火星,可轉念一看,那喊話之人不正是剛從巽宮離去的天蒼小子麼?無靈怒從心頭起,喝道︰「你這可惡的家伙,還敢跑到這里,真是厚顏知恥!」

那綠發少年幾時在人前被這般罵過,頓時指著無靈,喝道︰「臭小鬼,又是你!今天我非要收拾你不可!」

無靈怒道︰「誰怕你,有種放馬過來!」

「好,你等著!」綠發少年說罷便欲沖上前去,可他身旁的老僕人連忙拉住他,勸道︰「小長老,不要沖動!不要妨礙鼎深大人比試啊。」

無靈這邊也被神色嚴肅的力傾山截住,不明經過的雪兒連忙急道︰「無靈,你這是怎麼了,什麼卑鄙無恥,你說啊!」

無靈氣喘唏噓道︰「他們,他們找了個會邪術的人,差點要了三巧性命,現在三巧還不知生死!」

「什麼!」雪兒驚道。

綠發少年輕笑一聲道︰「什麼會邪術的人,歷來星宿戰中時有性命相搏的事件發生,不過是那家伙不走運,恰好趕上了,可不要在那血口噴人,真是個沒見識的家伙!」

無靈心道︰「那老頭兩次三番無故跑到三巧的比試地點,一定是早有圖謀的。」便喝道︰「如果三巧有個三張兩短,我定跟你們沒完!」

「有完又怎樣,我怕你不成!」綠發少年不屑道。

看在眼里的力傾山連忙出聲制止道︰「好了,無靈!不要再耍嘴皮子了,說這些無聊的話,有什麼用!」

無靈望著力傾山嚴肅的神情,眼圈不由微微泛紅。

誰知台上的高大男子卻有些意外的問道︰「小鬼,你說三巧受傷了?」

無靈轉頭怒視著一臉疑惑的高大男子,喝道︰「哼,少裝蒜,我才不信你的話!」

高大男子怒目一瞪,可無靈眼皮眨都未眨。高大男子見之反是一笑,道︰「小鬼,我欣賞你!不過戰斗就是這樣,時常有人會受傷,甚至丟掉性命,可還是有人會前赴後繼的投入進去,如果你不想讓你身旁的人受傷,就變強吧!如果你只會跟我惡言相向,即使你是小鬼,我也不會手下留情。」

無靈氣道︰「哼,你才小鬼呢!」

高大男子冷笑一聲道︰「現在隨你怎麼說,不過三巧受了傷,那只能證明他還女敕得很,跟我扶木部落一點關系都沒有,這點你最好搞清楚。」

力傾山神情嚴肅,拍了拍無靈的肩膀,道︰「好了,無靈,不要再多說無益的話,靜觀這場比試吧。」無靈沒有點頭,也沒有回答。

台上的赤衣漢子摳了摳鼻孔,吹了下指尖,道︰「說完了?」

高大男子神情淡然道︰「嗯,說完了。」

赤衣漢子朗笑道︰「那就讓我替這小子報仇吧,怎麼說我和他一樣看你們都不順眼!」只聞他低喝一聲,全身浮動起一層金翠光芒。

高大男子神色忽現意外,道︰「哦?我好像記得你是從星宿戰中殺上來了,原來你就是那個能使出第三層扶桑寶樹訣的人。」

赤衣漢子全身金光閃動,低聲道︰「現在才察覺,有點晚了!」他猛然彈起,地面微微凹陷,一拳轟向高大男子的胸口,與前時鼎匡轟擊龍火那一拳不隍( )多讓。可同樣高大男子也一動不動,表現的毫無忌憚。

一拳下去,赤衣漢子竟覺石牛入海,無論他如何較勁,卻愣是踫觸不到鼎深衣角。

鼎深眼含輕笑道︰「既然你攻不過來,我可要還手了。」

赤衣漢子尚未反應過勁,就覺一股大力將他送了出去,連跌再滾,好不容才穩住身形。

台下力娃哼道︰「好自大的家伙。」

身旁雪兒輕聲道︰「的確自大,不過有自大的資本。」

無靈看在眼里,心道︰「他竟然也能像那龍火一樣,輕易彈開‘赤衣漢子’的攻擊,而我卻連六息靈竅訣初關的第二層都沒練透,我真是大言不慚,可三巧——」

雪兒似乎看出無靈心中所思,勸慰道︰「無靈,不要灰心喪氣,我們還小,有的是機會。」

「對,雪兒說的對,我不能放棄,只要現在努力,一切還是個未知數。」無靈恍然的朝雪兒點了點頭。

台上的赤衣漢子心道︰「這家伙果然不簡單,看來是不能有所保留了。」

鼎深雙手叉肩,道︰「怎麼不打算攻過來了?」

赤衣漢子心中冷笑,道︰「就讓你見識見識吧。」半跪著的他再度閃爍起金翠的光芒。

看在眼里的鼎深,道︰「這招對我沒用。」可赤衣漢子仍是攻了過去,還是同樣的位置,同樣的選擇,誓要一拳攻破鼎深的防御。

鼎深望著金光閃爍的赤衣漢子,有些不耐煩道︰「都說了沒有用。」可赤衣漢子卻嘴角輕輕一笑,翠金的拳頭忽然涌上一層流金的光芒。只見鼎深身前的氣牆微微發出脆耳的變形,轉而便是褶皺。

鼎深看在眼來,心中驚道︰「他竟然將我的罡(   )氣……」

赤衣漢子大喝道︰「你就試試如何接我這招沒用的拳!」他空閑的左手也涌出一層流金,轟向鼎深防御已極度薄弱的右胸,誰知這時一只同樣流金閃動的右手,牢牢的握住了赤衣漢子攻去的左手。

「什麼!」赤衣漢子一臉驚愕。

「不簡單,不簡單,我真沒想到你竟比鼎匡那小子修為還要精深……」赤衣漢子的右手竟也被一只流金環繞的左臂牢牢拷住。

「起!」鼎深與赤衣漢子兩個人閃動著耀眼的金光,緩緩浮起,可赤衣漢子的臉上卻布滿痛苦之色,幾欲崩潰。而鼎深卻不為所動,直至赤衣漢子雙臂抖動,痛苦的吼叫,鼎深的臉色才有一絲變化。

鼎深眼皮一動,直接將雙臂耷拉的赤衣漢子送了出去。而在場外接住赤衣漢子的卻是一個紅衣男子,不是別人,正是龍火。

鼎深望著神情依舊冷淡的龍火,道︰「放心,他只是月兌了臼,沒大礙的。」

赤衣漢子臉色發虛道︰「龍,龍火……」

「別說話。」

赤衣漢子點了點頭,只聞他痛叫一聲,胳膊總算及時被龍火接了上。

看在眼里的無靈,眉頭微皺,道︰「為什麼為了一場星宿戰,卻有這麼多人甘願負傷,甚至——」他的語氣似乎已月兌節了他的年齡。

台下的龍火問道︰「能走麼?」

赤衣漢子勉強道︰「嗯。」

鼎深望著一句沒說的龍火揚長而去,站于空中,輕笑了兩聲。

這一日星宿決可謂空前慘烈,數人受傷不說,就連明日最後一決,三巧能否上場都是一個未知數,僥幸如今進軍決戰的三人,龍火,三巧,鼎深皆獲得四星,沒有數據上的差距。

夜間,無靈輾轉反側,難于入眠,從紅木書架上拿出一本古牘,借著微弱的螢火種子,幽幽念道︰「仙,何仙?俠,何俠?我不欲成仙,卻乘風而去,我不欲成俠,卻處處俠……」

皎潔的月光下,古牘隱約寫著「大道荒經」四個字。

標注ヾ︰九宮為坎、坤、震、巽、中、乾、兌、艮,離;戴九履一,左三右七,二四為肩,六八為足,五居中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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