憤怒的噪音越加逼近,紅燭四孩童望著幽暗的洞口,寸步糾結。猶疑之際,劍南桑忽覺背後有異,猛然轉身。只見一道青綠光芒由地底噴出,兩個熟悉的身影映入他波瀾起伏的劍瞳,可臉上卻閃過一絲失落。
反觀後覺的檀木,則是喜出望外,神色動容,斑駁更是驚愕的合不攏嘴。
「這是哪里,為什麼我似乎听見了檀木的聲音……」幽綠的光芒回攏收縮,紫荍月兌穎而出。她微微睜開眼楮,紫色的瞳仁蕩漾著四個模糊的人影。
「你們……」紫荍不敢相信她竟又回到了紅色祭壇,這個改變她命運的地方。
「你的頭發,怎麼……」檀木欲言又止。
「頭發?」紫荍心中一顫,發絲怎會又多出幾簇虛白?莫非是她施展禁法的代價?可她望著檀木稚女敕而橢圓的下巴,卻不悲反喜道︰「我還活著?」
「額……嗯!」檀木木訥的點了點頭。
「她是誰……」斑駁不由疑惑,而紅燭望著神秘女孩背後的身影,赤紅的雙眼卻仿佛看到曙光。她一步一晃走了過去,抱起那脆弱染血的身軀,一滴淚水滴落而下。
南桑終于忍不住問道︰「無靈和雪兒沒有跟你們在一起麼?」
紫荍微感神傷,可百轉的熔岩通道卻又傳來那刺耳的噪音,整個洞穴也隨之顫抖。她暗叫不好,急道︰「大家快跑,這里不是說話的地方!」可她體力明顯透支,大喜大悲後,更是無力支撐,話未說完,就暈倒在地。
斑駁望著搖晃的天頂隨時都可能墜下來,不安道︰「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紫荍在檀木的攙扶下,又微微醒轉。她語無倫次道︰「是那頭凶蛇!從地獄而來的凶蛇!它馬上就會過來,你們必須立即撤走!」她目光悲傷,道︰「無靈和雪兒因我掉入深淵,生死未卜,你們快走,我會去尋!」
「什麼!掉入深淵!」南桑眼神空洞。他怎敢相信,早晨還與他歡聲笑語的二人此時已魂歸西天。
紅燭微微站起,她剛剛檢查了冰朧的傷勢。從她凝重的表情,可以看出「刻不容緩」她道︰「南桑,我理解你此刻的心情,可是如果紫荍所言屬實,留在這里,只會徒增傷亡……」
「什麼叫徒增傷亡?什麼叫地獄而來的凶蛇?如果你們想走,大可走,不必惺惺作態!」劍南桑沖著眾人大吼,判若兩人。
紅燭黯然低頭,背起冰朧。她轉身沖著余蟣uo躲度?耍?鵲潰骸盎共蛔擼×粼謖飫鋦墑裁矗彼?徊降畢齲???鷸新肪?歡?ャ br />
「對不起,南桑,我不能丟下冰朧不顧……」一滴淚水順著她的眼角傾灑而下。
檀木望著背對著他的劍南桑,猶豫不決。可似乎想說什麼的紫荍卻在他眼前又一次暈厥,他不得不作出一個決定,背起無力反抗的紫荍,隨紅燭而去。
斑駁拎起石錘,長嘆一聲,道︰「保重!雖然我一直看你不順眼!」
劍南桑緩緩抽出別在腰間的石錐,撫模著鋒利的錐齒,佇立在隧道前,此時此刻的他仿佛又變回那個冷靜木訥的南桑。
「無靈,是我不好!如果我沒有邀請你們參加這場無聊的比試,就不會是這樣的結局。」他感受著隧道內躁動不安的氣息,道︰「來吧!凶蛇!就讓我看看你到底是怎樣的一副嘴臉?無靈,雪兒,我不會讓你們孤單的……」壓抑的氣息撲面而來,可劍南桑卻不為所動,迎風而立。
冰火通路內,天傾攜著天蒼一路疾行。可他卻發現,這詭異的地方竟會加劇他孩兒的傷勢。驚怒之下,他只好將滾滾真力送入天蒼體內。但那詭異的噪音又是怎麼回事?他雖久經陣仗,可一想起那聲音就不寒而栗,即使是他,也無法駕馭那股能量。
此時熾熱的腥風吹打著劍南桑的臉頰,他的眼皮幾乎無法睜開。可他的全身卻蒸發著純藍色的光芒,那是真力燃燒的火花,而他對面的隧道卻成了名副其實的熔岩通道。
無盡的凶焰包裹著一頭燎火巨蛇蜂擁而來。這種壓抑的感覺,只有聖殿的大長老才能散發的出,可絕對沒有如此霸道如此張揚,而這股力量還在不斷增強。他心想能壓制住這股力量的或許只有聖女大人,以及部落深谷中從不顯山入水的桑青先生。
擋路的岩石被渾身熾火的凶蛇紛紛擠碎,化為滾滾熔岩,灼熱滴流。
劍南桑大喝一聲,攪動起嗡鳴旋轉的石錐,渾身閃動出耀眼的藍光,沖殺而去。
一個來回,懸殊的力道踫撞在一起處。
極速轉動的石錐哀鳴的彈向天空,劍南桑整個人凌空飛起,直射天頂。他望著焦黑,幾乎失去知覺的雙手,沒有言敗,也不會認輸,他的雙眼爆射出一道精光,那是一頭龍形的虛影,不甘的逆鱗。他暴吼一聲,虛浮的能量化為一頭十丈余長的蒼藍冰龍,傾盡全力的轟向地獄凶蛇。
砰!一道輻射而開的巨浪在火蛇額頭炸裂!振蕩的沖擊奪目耀眼。
可如此強烈的一擊,卻在地獄凶蛇受挫之下,一記擺頭間灰飛煙滅。搖晃的蒼藍冰龍發出不甘的咆哮,化為寸寸流光,消散于空氣之中。
火蛇望著湮滅在岩體塌陷之中的弱小生靈,欲補上致命一擊,可擋在它眼前的卻是紅色祭壇。它微微猶豫,朝著冰火通路扎去。一個碩大的缺口在它的涌動下,豁然開裂。
奄奄一息的劍南桑望著模糊的天頂,緩緩的閉上了眼楮。似乎在那一剎,他看見無靈與雪兒歡聲笑語的踏著兩片羽翼飛入天際,或許只有這樣,他內心的愧疚才能得到解月兌。
「快走!就要逃離這里了!」紅燭聲疾步快。
漸漸清醒的紫荍,望著稍縱即逝的洞側回廊,低聲道︰「檀木放我下來,我不能丟下他們……」
「不,我不會放下你的!」檀木向前奔去。
「你快放我下來,不然我……」
忽然冰冷的洞壁迅速退化,轉而變得火熱。押後的斑駁不由轉身,只見一頭夾著熊熊烈焰的凶蛇,依靠碩大的身軀啃食著岩壁,穿梭而來。
「難道南桑他……」斑駁不敢多想,立錘而站,大聲喝道︰「紅燭,你們先走!」此時他心中的勇氣戰勝了恐懼。
「什麼!」檀木一邊跑,一邊喊。紅燭望著與她越拉越遠的斑駁,心情沉重。
斑駁深深吸了口氣,可心跳反而更加劇烈,他眼見魔蛇涌來,急忙念法。只見石錘迅速變大,抗住洞頂。他胸臆難平的望著附魔錘,臉色變得極為難看。
只見印在他臉角的咒文怦然而動,澎湃的力量蓄勢而出,幻化出各種形態的黑藤符文,有的粗枝大葉,有的縴小凌亂,如水墨般點綴在通路。
火焰繚繞的凶蛇似乎察覺到前方的繚亂氣息,可卻沒有停下攻伐的腳步。一聲悶響,凶蛇的額頭頂在黑紅涌動的結界。受挫之間,火焰的漣漪如刀鋒般砍挖進岩壁之中,留下的傷痕縱橫斑斑。
它龐大的身軀如里弦的箭般直挺挺的撞進不堪一擊的冰火通路。
可萬萬沒有料到,幾乎懸空的它卻無法前進一步!
惱羞成怒的凶蛇如蚯蚓般回旋拱動。只見通道在晃動中分崩破碎,低沉的咆哮伴隨著一聲炸響,浮動的流波濺向四周,斑駁連人帶錘凹進岩壁。魔蛇低吟一聲,毫不理會的朝前扎去。
紅燭黯然神傷,斑駁的禁法雖難以想象,可放出此術,必元氣大傷,凶多吉少。
可她剛剛逃出冰火中路,背後的洶洶烈焰就再度籠來。
她心中慘然,難不成斑駁……
可她忽然望見洞穴末端青色身影仍在徘徊,心中大喜。可察覺有異的青色身影卻反而向出口急奔。
紅燭心中憤然,可凶蛇已至眼前。措手不及間,只見檀木雙腳夾著電光,向凶蛇攻去。
紫荍不甘的趴在地上道︰「現在逃已沒有用了。」
紅燭心中明然,她將昏迷不醒的冰朧放在紫荍一側,赤紅的雙眼冒出兩道血絲。只見成千的嗜血尖牙,不受控的涌向地獄凶蛇。
火蛇接連受挫,惱羞成怒,直接將狂攻的檀木撞飛進石盤,嗜血尖牙更是成批的被烈焰灼燒,紛紛隕落。
紅燭眼見不行,誰知地獄凶蛇竟放下眼前三人,朝著通道盡頭的天傾直撲而去。
眼見洞口的天傾心中極為惱火,由于天蒼傷勢詭異,接連發作,他不得不一停再停,此時見魔蛇奔他而來,躲無可躲,大喝一聲,一道狂風由他手心呼嘯而出,與魔蛇相抗,一時險象環生。誰知那魔蛇忽然全身一顫,不顧狂風逆襲,直奔洞口而去,岩石崩塌之聲不絕于耳。
天傾望著膝下之子,叫苦連連,這凶蛇竟有如此之威,恐需集結三族長老方能將其治服,可部落中怎會沒有一絲關于此獸的記載?他望著近在眼前的洞口被那凶蛇硬生擠開一道嵌裂的地縫,光芒自然而然的灑落而進,心中駭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