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光旋轉的戒子,蘊含著無盡能量,散發出如宇宙般的光輝。
無靈不明其法,只憑心中執念,指尖漸漸靠向古戒。
此時天魂月心中波瀾起伏,小骷髏頭雖臉上死撐,可也隱有一絲期待。
當無靈指尖踫觸在戒子瞬間,一道紫光流轉四射,在木筏之間,劃出一條條美麗奇光,照耀覆蓋天海。
當無靈再度睜開雙眼,已置身在一個未知世界。
「這里是……」
他放眼望去,只見星雲密布,空曠無極,深邃無邊,環顧之下,竟發現無落腳之地,大驚之下,前身後仰,險些直栽而墜,好在身體莫名浮空,卻虛驚出一身冷汗。
正自他心中忐忑,于虛空一角,發現一行殘留小字︰
此戒名太空,取「萬物皆空,否極泰來」之意。
無靈喃喃念道︰「太空……萬物皆空,否極泰來?」
「沒錯,這就是此戒的名頭,沒曾想你真能通過它的認可,只是這見面禮未免太大了些。」
這正是小骷髏頭的聲音,可此刻無靈聞言,反倒有些親切。
他不由臉色微紅,心到誰第一次遇見都難免出丑,何況他身臨其境,于四下張望中,道︰「你在哪?我怎麼看不見你?」
「這個空間我是進不來的,只能用意識操控這里的一草一木,雖說如今這個世界荒蕪得連個渣也沒有。」
無靈道︰「為什麼會這樣?一般空間法寶不都可芥子須彌?」
「的確如此,可偏偏這‘太空’中的一切都破碎殆盡。」
無靈驚道︰「怎會這樣?」
「我也不知。」
無靈沉默半響,不由沮喪道︰「我本來還想將剛得來的兵器放于這里,現在看來只能是夢幻泡影了。」
「哈哈,若是以前,的確如夢幻泡影,如今倒是不難。」
無靈疑道︰「怎講?」
「你可知這空間有恢復之能?」
無靈道︰「我怎會知道?」
「呃……那倒是,具體我說不清,你可以自行察看研究。」
無靈疑道︰「怎麼察看?」
「這個簡單,只需憑借意念,包括進出,不過現下先將要事辦了,再與你商量,還是先請出來吧。」
無靈恍然,望著無盡虛空,意念一動,竟又真的回到木筏之上。
他望著紫色海面,如釋重負道︰「太好了!我竟真的做到了!」
天魂月望著無靈,一臉敲詐道︰「臭小子,可有收獲?」
無靈看在眼里,撅嘴道︰「整個空間都破碎了,談什麼收獲。」可轉而笑道︰「不過看樣子,爺爺不再追究小骷髏頭了,我總算做了一這好事。」
這時他膝下的小烈焰嘰嘰直叫,無靈安撫道︰「下次帶你去逛逛那空間。」他不由浮想聯翩,暗自壞笑。
天魂月道︰「那算它走運。」可他眉頭忽然一皺道︰「你剛才說空間破碎了?什麼意思?」
無靈如實道︰「就是——」
卻聞小骷髏頭打斷道︰「小子,剛剛在你得到認可時,我腦中靈光一閃,如今有九成把握收了你手上之物。」
無靈轉而喜道︰「真的?」可他望著手中古怪兵器,不由心道︰「果然剛剛並非親臨,只是神識跳躍,不知怎樣才能將物品帶入‘太空’。」
小骷髏頭道︰「嗯,不過能不能先將我那具身軀還我,不然我如何去移物?」
天魂月沒好氣道︰「拿走你這堆廢銅爛鐵。」
只見海中 里啪啦的浮現一堆骨軀,正是小骷髏頭那具殘骸。
小骷髏頭見之大喜,扎入其中,不到片刻,便恢復如初。
它桀桀一笑,見天魂月怒目視之,連忙收斂,道︰「我去去就回,小子你且稍等片刻。」它不待無靈答允,直接扎入海中,不見蹤影。
這時天魂月問道︰「孫兒,剛剛你言下之意是?」
無靈便將在‘太空’所見,一五一十向天魂月講述。
天魂月聞之,不由神色大驚道︰「怎會這樣?」
無靈心中有些忐忑道︰「怎麼了,爺爺?」
天魂月眉頭微皺道︰「你且待我看上一眼。」他抓住無靈手背道︰「用心想著帶我進去即可。」
無靈聞言照辦,待他睜開雙眼,已與天魂月回到‘太空’。
天魂月望著無盡虛空,沉默半響,喃喃道︰「不可思議,這世上竟有這般力量。」
無靈不解,問道︰「爺爺,你什麼意思?莫非這空間很強大?」
天魂月搖了搖頭道︰「你這戒子雖然很奇妙,可摧毀它的力量……」
無靈驚道︰「摧毀?」
天魂月神色默然。
無靈疑道︰「難道爺爺也不如?」
天魂月嘆道︰「難!」
這時無靈耳邊傳來小骷髏頭的聲音,「小家伙我回來了!」
可隨即又听見它不悅的聲音,「你怎麼把這老頭帶進來了?那銘文可不能讓他人看見?」
天魂月頓時怒道︰「你這廝莫非又皮癢了?我豈會稀罕你那銘文?」
小骷髏頭道︰「那你還進來?」
天魂月哼道︰「孫兒,你且好自為之,我在外等你。」
無靈道︰「爺爺,別——」
天魂月說罷,便一閃即逝。
小骷髏頭不以為然道︰「他走了更好,以後什麼阿貓阿狗可不能隨意帶進來。」
無靈不滿道︰「可那是我爺爺。」
小骷髏頭不予爭辯道︰「好了,你先看看這些東西吧。」
只見虛無空間內憑空多了一堆石塊,而且非尋常陸上之物。
無靈看在眼里,不由道︰「你怎麼把海中那塊石壁搬進來了?」原來這東西正是那柄魔劍原先所在的岩壁,不過已然被絞碎成塊。
小骷髏頭道︰「不然怎麼裝下那柄武器。」
「對了,你且把那柄兵器也運進來。」
無靈道︰「怎麼運?」
小骷髏頭道︰「萬念皆憑神識。」
無靈暗自一想,卻似不明。
小骷髏頭沒好氣道︰「你且出去,用帶古戒的手握住兵器再說。」
無靈聞言點了點頭,離開‘太空’,用左手握住兵器,只見戒面紫光閃閃,漸漸覆蓋,轉而兵器消失無影。
無靈大覺神奇,再度進入‘太空’,果然放在外界的古怪兵器,已落于他手中。
只聞小骷髏頭道︰「小子,你不用再進來,你在這里,我施展不開手腳,再說能否成功還未知,萬一傷到你可就不妙。」
無靈道︰「那你小心,只是我如何——」他話未說清,手中兵器已然月兌手而出,飛入虛空。
「嘿嘿,在這個世界里,不是只有你能操控。」
無靈恍然道︰「那你自己小心。」
說罷他回到外界。
天魂月道︰「怎麼好了?」
無靈搖頭道︰「還沒。」
天魂月點了點頭,卻莫名其妙道︰「這世上本就有許多不可想象的事,你我所遇不過九牛一毛,不過切忌不能失了本心,做出違背自己內心的事。」
無靈點頭道︰「孫兒記下了。」雖然他心中依然有個疑問,到底是什麼力量摧毀了‘太空’,不過此時此刻他也沒太放在心上。
時過半日,小骷髏頭傳來信息,無靈再度踏入‘太空’,可眼前一幕,卻令他目瞪口呆。
只見那柄似劍非劍的奇型兵器屹立在懸空的石堆中心,而圍繞著石堆旋轉著一個個透明的形狀空間,泛著淡淡綠色,有三角狀,球形,還有各種不規則的形狀體,而在懸空的石堆之上,銘刻著兩個大字「幽都」。
無靈看在眼里,不免疑道︰「幽都?莫非是此劍的名字?還是你特意加上的?」
「我也不清楚,只是復原之後,就顯現出來了。」
無靈恍然道︰「竟會這樣,那這些圓圓方方的是什麼?」他指了指那些圍繞著石堆旋轉的透明物體。
「這就是芥子須彌,不過總和只有三尺見方,因而並非什麼都能裝下。」
無靈聞言大喜道︰「太好了,這樣以後存儲東西,就不麻煩了。」
「那倒也是,可是不能存活物,而且某些特殊物品也無法存放。」
無靈皺眉道︰「竟是這樣,那豈不是有很多忌諱。」
「其實也不麻煩,倒時你自己慢慢嘗試就知道了。」
無靈嘆然道︰「對了小骷髏頭。」
「我不叫小骷髏頭!」
無靈頭疼道︰「那叫什麼?」
「我也不清楚,總之不叫小骷髏頭。」
無靈靈光一閃,道︰「你說你活了千年,不如就叫你千年鬼吧。」
「不好听。」
無靈道︰「那叫什麼好听?」
「嗯……不知道……算了就叫千年鬼吧,不過你得稱我為鬼老。」
無靈無奈道︰「好吧,鬼老,你對你以前的事,還有印象嗎?」
千年鬼道︰「說實話,我也不知道,只知當再度蘇醒時,就待在這里,本想出海,可乃何戒子禁錮,因而把算盤打到你身上,不過現在看來更好,還望你小人不記我大人過。」
無靈覺得話中跑味,道︰「應該是大人不記小人過吧。」可他隨即道︰「不過沒關系了,正所謂不打不相識。」
千年鬼老氣橫秋道︰「多謝體諒,不過經過這一番勞作,我估計要睡個一年半載,才能恢復,不知何時會醒,如有什麼疑問,你就自行調出‘銘文’參詳。」頓了頓,又道︰「還有此去往西一直走,就能出了這鬼海,但願我醒來時,已是另番天地。」
無靈道︰「多謝。」
千年鬼道︰「那我就去休息了。」
無靈見再無聲息,望著那一個個小空間,會心一笑。
他目光一轉,試圖調出銘文,果然靈光閃動下,虛空中浮現出一行行飄逸小字,如同之前千年鬼在外顯露的紫字,筆法如出一轍。
總綱首句為︰
命有乾坤,生無定相。虛有其表,萬物皆空。
太上忘情,仙子無恨。冥冥有數,世人不懂。
海枯石爛,日月混沌。吾心明鏡,奈何難言。
天地不仁,聖人不仁。無為有為,有為無為。
……
其後所列,似有幾道禁法,但晦澀隱秘,殘缺不詳,無靈只好作罷,回到木筏。
待得片刻,他將除了香囊和木偶外的其他物品,一個個小心的放入玲瓏紫戒。
他望向天魂月,嘴角一笑道︰「爺爺,我們起航吧。」
天魂月淡淡道︰「等的就是你這句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