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陽下的花園里有些靜謐,蜂蝶已經飛走,鳥兒也已返巢,卡薩爾和王澤坐在花園一角的石凳上,身影被夕陽的余輝照的有些模糊。
卡薩爾像是在傾訴一般,將整個事情的來龍去脈跟王澤講了一遍,他的言語低沉,眉頭始終不展。
王澤听完之後能夠感受到卡薩爾內心的絕望,于是他安慰了卡薩爾幾句,然後便開始沉思起來,這件事情倒是的確有些棘手,在這片區域,西瓦爾人的勢力極其強大,有一個三級召喚師,還有好幾個二級召喚師,根本不是比丹這樣的小部族可以反抗的,奧德伽人這次的詭計將比丹人逼入了進退兩難的境地。
「好一招絕戶之計,這個奧德伽人的新首領不簡單啊。」王澤對著卡薩爾感嘆道。
卡薩爾低著頭,一雙有些干枯的手緊緊的捏了捏拳頭,手背上藍色的經脈突起,彰顯著他此刻內心的憤怒。
「我必須承認我以前的策略實在是太愚蠢了,以為用仁慈可以淡化兩族千百年來的仇恨,白白的喪失了許多次機會……這些可惡的奧德伽人。」卡薩爾似乎有些咬牙切齒。
王澤安慰道︰「現在自責也無濟于事,您若只是想出口惡氣,教訓一下奧德伽人,那我倒是有個辦法。」
「哦?什麼辦法?」卡薩爾聞言猛的抬頭看向王澤,他的眼楮一亮,似乎是看到了希望一般。
「如您剛才所說的,只要不進攻奧德伽城,西瓦爾人就不會干預是吧?」王澤問道。
「拉德斯的確是這樣跟我說的。」卡薩爾點點頭說道。
王澤沉思了一下說道︰「您不如寫封信給西瓦爾人的族長,向他確認一下,是否只要不進攻奧德伽城,他們便不會干預,一定要得到他的明確答復,然後我們才能談下一步。」
卡薩爾道︰「這個沒問題,拉爾森雖然不肯見我,但是寫封信去,應該還是會回信的。我立刻就去辦。」
卡薩爾連和王澤客套幾句都沒有,就急急忙忙的去寫信了。
當天夜里,卡薩爾便派出信使,連夜趕去西瓦爾城,將信送去了,並囑咐他們一定要拿到拉爾森的親筆回信。
第三天清晨時分,信使終于帶回了拉爾森的親筆回信,卡薩爾連忙找到王澤,當著王澤的面將那封信打開了。
拉爾森在信中明確回復了卡薩爾,只要不進攻奧德伽城,西瓦爾人就不會干預。
看了看拉爾森的回信,王澤笑道︰「這下我們就可以進行下一步了。」
卡薩爾疑惑地問道︰「那下一步我們該怎麼做呢?」
王澤說道︰「如今是秋收時節,我們去收奧德伽人的糧食去。」
卡薩爾還是不明白︰「奧德伽人與我們比丹人一樣都以比目蟲為主食,而比目蟲都是在城內養殖的,這……我們怎麼收?」
王澤笑道︰「比目蟲雖然是在城內養殖的,但是阿丹果不是需要在城外種植的嗎?我們就去搶他們的阿丹果,反正只要不去攻城,那西瓦爾人也不會干預。」
卡薩爾眼楮一亮,立刻明白過來,王澤只是玩了個文字游戲而已,他將奧德伽人與奧德伽城生生區別開來了。
之前他一直認為奧德伽人便等同于奧德伽城,事實上這里的習俗也一向是這麼認為的,畢竟一個部族就有一座城,在某種程度上來說,部族與其所在的城是等同的關系,所以之前他不敢有對付奧德伽人的想法。
但是現在經過王澤這麼一說,再加上拉爾森的回信上也明確的說了只要不攻城,那麼就不會干預,卡薩爾頓時激動的笑道︰「好辦法,果然是好辦法,這樣一來,我們以後就可以劫掠奧德伽人的阿丹果,用來抵消我們增加的貢賦,哈哈……實在是好辦法,哈哈哈哈……」
王澤一愣,他的本意只是想教卡薩爾一個辦法教訓一下奧德伽人,但是沒有想到,卡薩爾竟然想的更深,若卡薩爾真的那樣做了,那奧德伽人就有大麻煩了,不過王澤倒不會替奧德伽人擔心,畢竟他對奧德伽人也沒什麼感情,甚至因為比丹人的緣故,他對奧德伽人還有些厭惡。
「事不宜遲,趁著現在秋收還沒結束,我們要抓緊時間了,我現在就去準備。」卡薩爾興奮的擁抱了一下王澤,對他一陣感謝,然後就急急忙忙的去準備了。
……
蒼涼的號角聲在比丹城中響起,這是戰爭的訊號。
城內城外的比丹人听到號角聲都是愣了一下,在秋收季節發動戰爭,這是比丹歷史上所沒有過的事情,不過他們很快便回過神來,紛紛放下手中的活計,朝著家里跑去。
在這片區域,所有的部族都是實行的戰時皆兵,閑時皆民的政策,所以比丹人的戰爭號角一響起來,不到兩個時辰的時間,城內城外的比丹人們都是拿著武器集合到了城中的一個廣場上,然後他們在各自的頭目的指揮下排成粗糙的隊列。
卡薩爾站在廣場中央的一處高台上看著眼前的這些比丹戰士,然後揮動手中的法杖,示意大家安靜。
場面一下子靜了下來,然後卡薩爾開始說話了。
「比丹族的勇士們。」
「現在是秋收時節,但是我有個很不幸的消息要告訴大家,戰爭……來了。」
「三個月前,奧德伽人發動了對我們比丹人的戰爭,數百名比丹勇士在那一戰中犧牲,這個仇你們沒忘,我也沒忘,也不能忘。」
「對于那些沾滿了我們比丹人鮮血的奧德伽人,我們一忍再忍,但是他們不知感恩,反而依然三番四次的對我們發動戰爭,現在,我們不能忍了,我們要讓他們知道我們比丹人不是好惹的,要讓他們知道血的仇恨只有鮮血才能洗清。」
卡薩爾慷慨激昂的一番講話將比丹人心中對奧德伽人的仇恨成功的激了起來,無數比丹戰士高舉武器,吼著口號要報仇。
卡薩爾的講話也讓王澤有些驚訝,這個平時和氣無比的老頭竟然也有這麼熱血的一面,不過想想也就釋然了,他確實是被奧德伽人逼急了。
軍隊集合完畢,訓話也訓完了,卡薩爾開始緊急的部署起來。
比丹城總共才一萬余人,其中老幼就佔了一半,這次前往奧德伽城,為防止奧德伽人傾城出動攻擊,他至少要帶五千精壯前去,所以他能夠留下守城的人就只剩下一千精壯了,他只好將城中的一些老幼也全都動員起來,要他們協助守城並組織人到城外搶收,這樣一來就可以守城搶收兩不耽誤了。
王澤找到卡薩爾要求將他也帶去奧德伽城,卡薩爾也樂得如此,自然點頭同意了。
一切部署妥當,比丹城開始戒嚴起來,城內城外都是一片緊張的氣氛,就在這樣的氛圍中,比丹人的軍隊浩浩蕩蕩的開始朝著奧德伽城進發而去,而在隊伍後方,數百比丹人趕著百來輛空蕩蕩的大牛車不緊不慢的跟著。
這樣浩大的聲勢自然是瞞不過奧德伽人的探子,很快那些探子便將消息傳回了奧德伽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