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十萬人齊聲呼喝,吼聲震動山林,四周林中驚起無數鳥雀,他們漫山遍野的揮舞著武器,猶如一股洪流一般涌向小小的比丹城。
城牆上的比丹士兵們,不少人被這場景嚇得臉色如土,口干舌燥,紛紛緊握了一下手中的武器,卡薩爾看在眼里,知道到底還是力量懸殊了些,這些普通的比丹人哪里見過這樣的場面,此時被嚇住的人不在少數。
這樣下去恐怕不行,一旦西瓦爾人沖到城牆下,恐怕這些比丹戰士們無法形成有效的抵抗,到時候就麻煩了,卡薩爾心中猶豫了片刻,然後看向王澤。
王澤看見卡薩爾臉色有些沉重,以為他看到西瓦爾人的陣勢有些信心不足,所以呵呵一笑的安慰道︰「您不用這麼擔心,比丹城地勢險要,能夠作為攻城方向的只有我們這一面,而我們這一面是個喇叭口,他們人雖然多,但是到了城下之後大部分人是使不上力的,所以我們只要依托城池進行防御,他們是登不上來的。」
「可是,您看看我們的那些戰士,很多人都很害怕,以這樣的士氣去抗敵,我有些擔心……」
「這倒的確是個麻煩。」王澤朝著四周看了看,然後轉向德森道︰「你去把參加特訓的那百來人召集起來,作為執法隊,若是有人敢膽怯退讓,直接殺了。」
德森聞言不敢答應,扭頭看了看卡薩爾,卡薩爾聞言也是一驚,心中有些不忍,畢竟比丹只是小部族,族人彼此之間都是頗為熟絡的,許多年輕的戰士都是卡薩爾看著長大的,猶如他的孩子一般,此時要他答應這樣的命令著實有些為難。
見卡薩爾面露不忍之色,王澤正色道︰「眼下情況緊急,這樣做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情,否則只怕到時候死傷更多,更何況只要撐過了第一波攻城戰,那他們的士氣就會上來,接下來就會好很多。」
卡薩爾看了看那些正在逼近的西瓦爾大軍,只得咬牙點點頭,德森見了,立刻就下去安排了。
一百來人的執法隊很快就集合完畢,德森帶著他們四處宣傳卡薩爾的命令,這個命令的效果很明顯,那些膽怯的比丹戰士們,雖然手在抖,但是回頭看到昔日同伴們冷然的眼光和似乎隨時都可能砍向自己的刀劍,只能咬牙堅守著,強迫自己不要膽怯。
由于地形的限制,比丹城下完全無法容下數量眾多的西瓦爾人,所以拉爾森只得將隊伍分成了幾支,然後選出2萬人的先鋒隊伍,令他們先行攻城試探。
西瓦爾人的攻城沒有任何的技巧,他們依舊是按照以往的攻城方式,扛著長梯一窩蜂的沖向城牆,不過這次與以往的攻城戰又有些不同,因為首先他們要面對的就是十幾座堡壘。
這些堡壘耗費了比丹人極大的精力,每座堡壘都安裝了幾個輕型守城弩,在西瓦爾人一進入到射程範圍之後,十幾個堡壘同時發力,弩箭一排排的直射出去。
西瓦爾人戰士絕大多數都只穿著獸皮或者布衣,沒有鎧甲之類的,防御力自然極差,因此面對強大的弩箭,只一波射出去,便有近百狗頭人傷亡。
這僅僅只是開始而已,西瓦爾人進入到堡壘的射程範圍之後,雖然遭到了攻擊開始出現傷亡,但是他們依然叫囂著奮力的往前沖去,在他們看來幾百米外的那些堡壘只是比丹人愚蠢的產物,這麼短的距離很容易就能沖過去。
「啊……我的腳!」
發出慘叫的是一個狗頭人戰士,此時他的腳底板被一根鋒利的鐵釘刺穿了,潺潺的流著鮮血,他痛得大叫,抱起腳就要將那鐵釘取出來,可是緊接著,一支弩箭射中了他的胸膛,然後他便倒了下去。
陸陸續續的有西瓦爾戰士抱腳痛叫,他們低頭一看,只見通往堡壘的沿路範圍內都被比丹人撒上了密密麻麻的尖刺果,多角鐵釘以及磨得尖銳鋒利的三角鐵岩石。
這招是王澤教比丹人的,在這個世界還沒有人如此用過,只要用得好,可能能出其不意的陰西瓦爾人一把,卡薩爾當時听到這招之後也是驚喜的連連稱贊。
西瓦爾人沖鋒的時候,眼楮都是朝著那些堡壘盯著,急著沖過去拆掉堡壘,完全沒有留意腳下的塵土里埋著這些東西,因此沖在最前面的一批人都中招了,後面陸陸續續跟上來的也不斷的有中招的,而堡壘中的弩箭依舊是不斷的收割著西瓦爾人的性命。
在付出了上千名傷亡之後,西瓦爾人終于意識到他們與那些堡壘之間短短數百米的距離不是那麼好通過的。
若要繼續推進,那麼他們將不得不分出精力察看腳下的地面,他們的速度就會因此降到最低,而他們還身處在弩箭的射程範圍內,這樣一來就只能像靶子一樣被動挨打,只怕還要損失上千名戰士才能推進到堡壘下面。
西瓦爾的指揮者們無奈只得將人撤了回去,他們收起了輕視之意,開始重新部署,沒過多久,他們選出數千名戰士頂著木板做成的盾牌,然後一面清理地面,一面緩緩向前推進,這樣一來雖然速度依舊很慢,但是傷亡倒的確是減少了許多。
卡薩爾見此情形,知道那些堡壘只怕是守不住了,不過能夠殺傷對方一千多人,也是了不起的戰果了,而且更大的意義在于這第一道防線極大的鼓舞了己方的士氣,城牆上那些膽怯的比丹士兵見此都是紛紛精神大振,卡薩爾于是傳令讓堡壘中的比丹戰士帶著守城弩退入城中。
西瓦爾人雖然有心追趕,但是奈何地面尚未清理干淨,只得隔著遠遠的距離放些箭矢,不過由于距離太遠,所以那些箭矢無一例外的都是射空了,堡壘中的比丹戰士安全的退入城中之後,西瓦爾人終于是推進到了堡壘前。
比丹人的堡壘都建在城上弩箭的射程範圍內,所以西瓦爾人雖然解決了比丹人的第一道防線,但是轉而迎接他們的是比丹人的第二波攻擊。
城牆上的比丹士兵們居高臨下,人人持弓背箭,朝著下面傾瀉箭雨,西瓦爾人雖有木盾阻擋,也有對射支援,但還是不斷的有人死去。
好不容易突破了第一道防線,西瓦爾人自然不會輕易的撤回去,他們頂著頭頂的箭雨,開始朝著城牆沖去,但是接著他們就不得不面對比丹人的第二道防線,那就是護城溝塹。
護城溝塹寬約有近8米,深約有2米,溝塹中是近一米深的水和糞便以及油脂的混合物,散發著濃濃的臭氣,遠遠的就能聞到。
8米寬的距離,一般的西瓦爾戰士根本無法逾越,毫無準備的西瓦爾人在付出一些傷亡之後,發現要想攻城就必須要想辦法度過那道溝塹,于是他們再度退了回去,開始在四周的山林中砍伐樹木準備搭建木橋度過護城溝塹。
拉爾森在後方見攻勢連番受挫,比丹人沒殺死幾個,反倒是自己這邊傷亡一兩千人,臉色顯得極不高興,他把目光投向那幾個前來助戰的部族首領,見他們悠閑的在一旁觀戰,于是上前對他們說道︰「這些比丹人還真是夠頑強的,不過他們以為這樣就能擋住我們西瓦爾大軍就大錯特錯了,我要讓他們知道在絕對的實力面前,一切陰謀都是小把戲而已。」
那幾個部族的首領聞言紛紛點頭稱是,連帶著拍了一通馬屁,不過他們的馬屁拍完之後,拉爾森接下來的話卻是讓他們心里一沉。
「你們看了這麼久,情況想必都已經清楚了,那接下來就讓我看看你們部族實力吧,你們不是跟他們有仇嗎?這次就給你們一個報仇的機會吧!」拉爾森露齒一笑的對著幾個部族首領說道。
看著拉爾森的笑容,幾個部族的首領心里紛紛大罵起來,這分明是要拿他們當炮灰了。
他們這次之所以前來助戰,開始的時候只是想跟著西瓦爾人身後打打秋風,畢竟他們與比丹人之間有著仇恨,能夠落進下石他們自然不會放過。
可是當比丹人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就滅掉了奧德伽人之後,他們才見識到比丹人如今的實力,發覺之前想打秋風的想法是多麼的幼稚,但是他們畢竟與比丹人有仇,害怕奧德伽城的慘劇在自己部族上演,加上他們已經答應了西瓦爾人前來助戰,若是反悔,只怕到時候無論是西瓦爾人或者是比丹人都不會放過他們了,所以不得已只得硬著頭皮加入到拉爾森的聯軍中來,希望能一舉打敗比丹人,這樣的話他們的處境才能好一些。
雖然來之前他們就想過可能會被當成炮灰,但是只要能打敗比丹人,縱使自身實力受些損失也能接受,可是剛才的戰斗他們都是看在眼里,以西瓦爾人的實力連城牆都沒模到就傷亡一兩千人,更何況是他們?
而且一兩千人的傷亡對于西瓦爾人來說可能還算不上什麼,但是對于他們這些小部族來說,就是了不得的損失了,畢竟他們的部族大多只有一萬人左右,根本經不起這樣的損失。
但是此時已經是騎虎難下了,不上也得上,他們只得咬著牙回到自己部族的隊伍中去,然後開始做準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