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照雪見付靜兒一幅死了爹的悲痛樣兒,就知道今天這事肯定不會輕易的了結。果然,付靜痛哭了一會兒,見周圍的人都盯著她看,沒有人出聲安慰,哭不下去了。她抬起頭心虛的看了眼蘇照雪與瑞娘,輕聲道︰「蘇夫人請為靜兒做主呀,靜兒被蘇公子給……」
人心真得太險惡了,他明明與這個付靜兒沒有一點的恩怨,這女人竟然為了嫁入蘇府,使出這種自毀名聲的陰謀詭計來!感覺到蘇照雪冰冷的目光,付靜兒嚇得脖子縮了縮,紅兒見狀,立馬擋住他的目光,故作凶狠的怒斥道︰「蘇公子,你現在還有什麼話要說的?蘇夫人您說怎麼辦吧?」
瑞娘冷哼一聲,道︰「好你個付靜兒,你說什麼就是什麼?誰知道是不是你看上我兒,想賴上我們,才會做出勾引人的下流事兒來!什麼怎麼辦?這事情明顯有詐。」她向身邊的丫鬟道︰「一會兒,拿我們老爺的貼子,去請官府的人來斷案!讓官府的人給我兒一個公道!哼,我倒要看看,以後有誰敢再算計到我們蘇家頭上。」
付靜兒一听要見官,嚇得翻著白眼暈了過去了。紅兒鎮定的看了瑞娘一眼,不停抖動的手暴露了她的恐慌。
「照雪,你放心,只要你沒有做過,到時官府定能給你個清白。」瑞娘笑著看向他。
蘇照雪皺了下眉頭道︰「今日是母親的壽辰,請官府里的人來多掃興?把這兩個丫頭關起來好好把事問清楚便是。再說,這事要是傳出去了,對我們蘇家的聲譽不好,還是算了吧。」
他就不相信這個瑞娘不知道這一點!這點有傷風化之事要是官府介入必定會傳遍西湖城,再加上蘇照雪還在被司馬凌雲給通緝,他可不想招來一群官兵來抓自己。
瑞娘看了下他,拍拍自個的額頭,道︰「呀,母親都被這兩個賤皮子給氣糊涂了,家丑不能外揚!既然照雪你這麼說了,來人,把這兩個丫頭關到柴房里去。」
紅兒嚇得張嘴就要叫,卻被瑞娘身邊的婆子給踹倒在地,她身後的四個丫鬟走到床上,把付靜兒抬下床,押著如喪考妣的紅兒出了門。
「那個付靜兒被我傷得不清,就先請大夫給他診治一番,若是人死在我們蘇府,她的家人找上門來鬧,那可不妙了。」蘇照雪看著瑞娘道。
「說的也是。你就看給她看看吧。」瑞娘讓站在一旁邊的大夫跟去了。
人都走的完了,屋里只剩下蘇照雪與瑞娘,她道︰「哎,照雪你一表人才,比你爹可招姑娘多了。這個付靜兒的名聲已經在我們蘇府毀了,見你對她似乎很憐惜,不如這樣,你就納了她吧。也算是做件好事,付靜兒出我們蘇府,只怕只有自殺和絞發去做姑子兩條路了。年經輕輕的一條命,就這麼死了或者陪伴青燈古佛多可惜。」
蘇照雪奇怪的瞪著她,故作出听不懂的樣子,他道︰「母親,你這話好怪呀,我要是納了付靜兒不就落實了我調戲她的罪名了?我找大夫來,只是不想她死我屋里,若是死了我就百口莫辯了。再說每個人都要為自己做出的事情付責任,若是因為她可憐而把她納入府。要是哪天外面一些不長眼的小姑娘,看上了我父親,像付靜兒這般自毀名聲的賴上我父親,就請母親也能如今天這樣像聖母一樣的接納她!」
瑞娘被蘇照雪這番話噎得面紅耳赤,半晌說不出話來。她平復下胸間的怒氣,笑道︰「既然你不願意,扯上你爹做什麼?哪有做兒子這般說爹的?剛才對她那般憐惜,我還不是以為你看上了她?」
「不是跟母親說了,我暫時不想娶妻納妾嗎?」听瑞娘口氣軟了,蘇照雪心里撇撇嘴角,他道︰「正廳來給母親賀壽的人還沒走吧,母親去待客吧,讓客人們久等了不好。兒子就不恭送了。」
瑞娘氣結,她狠狠的瞪了眼蘇照雪冷哼一聲,甩甩帕子走了。
蘇照雪著她遠去的背影不禁冷笑,這女人打什麼主意,他知道的一清二楚,見到自己時一臉親切的笑容,看似對他很好,其實眼中半點的高興都沒有,對他也是各種防備,蘇子默說過讓他來西湖先去船行看看,瑞娘就裝作是不知情的似的,讓他閑置在蘇府里,還不讓他離開。
今日付靜兒的事,讓蘇照雪煩透了,也懶得再裝出一幅孝順兒子的模樣。真是白瞎了那三千五百兩銀子的黑珍珠項鏈!蘇照雪真是高估了瑞娘對自己的態度了,還以為她至少能用平常心對待他,真是沒想到!想讓後媽待繼子如親媽,那是不可能的,當然他的親媽對蘇照雪也不好。
出了院子的瑞娘冷漠的回望了下,能在威遠侯府長大的蘇照雪果然不是個省油的燈,想到蘇子默那封信里,不僅讓她幫蘇照雪給娶個妻子,還說等他娶了妻之後入船行。瑞娘心中就一陣煩躁,要是蘇照雪是個蠢貨,瑞娘根本不用擔心什麼,可他明顯不是個蠢貨!
付靜兒在跟著鄭柔月來到蘇府幾次里,她的一舉一動,瑞娘都知道。稍稍調了付靜兒的家世背景,瑞娘就猜出付靜兒想干什麼,今日瑞娘特地把去蘇照雪院子的一路的僕人全部給調走了,就是等著付靜兒的行動。現在看來,她的期望太高了,雖然蘇照雪娶不了付靜兒,不過能把蘇照雪的名聲給毀了也不錯。
想到這里,瑞娘笑彎了眼楮,她收回目光朝正廳走去,到時對這些夫人們說出含糊其辭的話,自然有人幫她傳出去。
卻說柴房里的付靜兒被大夫扎了幾針醒來之後,就面如死灰眼楮木呆呆的望著窗戶,像月兌了水的鮮花失去了往日的鮮活。紅兒等大夫離開之後,急得團團轉,嘴里不停的報怨著︰「奴婢都說了,小姐這個計謀肯定不會得逞,你還不相信!看吧,姑娘以後怎麼辦?就算蘇府不為難我們,這事我是當著西湖城有頭有臉的夫人們嚷開了的,肯定會傳遍西湖城,到時誰還敢要小姐!就算回到了鄉下付家,你那個素有清名的未婚夫還會要你才怪!」
「你也不想想蘇夫人是何等精明的人物,把蘇老爺拿捏的死死的,不敢納妾室,整個後院蘇老爺就她一個女人。這個女人會是簡單的人嗎?就算你成功了,做這等人的兒媳婦,還不知道怎麼折騰你呢!」
付靜兒听了後,回過神,一臉扭曲,朝她吼道︰「別說了!就算我爹讓我去死,我也要拉上你!」
「小姐,你……」紅兒不敢置信的上瞪著付靜兒,心底不禁的發寒。
蘇照雪等瑞娘走了後,在屋里轉悠了幾圈,越覺得再這麼呆下去不是個辦法,他今天把瑞娘得罪了個死,不知道這女人私下怎麼給他穿小鞋呢,還是離開算了。說做就做,他找出紙筆,留下封信放在桌上,便就出了院子,蘇照雪的行李都放在戒指空間里,一身輕松往蘇府大門口走去。
只是見出門口,卻看到一個風塵僕僕的白胡子老頭騎著馬停在了蘇府門口,蘇照雪一眼認出,這是易了容的蘇子默,心中不禁奇怪,他這時回來做什麼?不是說再過幾天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