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長安到洛陽也就六百多里,說遠也不是太遠,說近也不是一下就到。M
俞日東駕車出了城,離了官道,進入小道。
小道路面比之官道差了許多,崎嶇難行。路面上有些許小坑,還有一些土包,小路兩邊也是長滿了齊膝高的花草,一些參天巨樹也是分布在周圍,天還沒有大亮,東方才開始發白,像是拖直了一條乳白色的絲帶,似要將這所有的山峰束合在一起。隨著時間的慢慢流失,太陽也慢慢從蒼巍的山巔後露出臉來,金色光芒穿過山中晨霧,將黑夜帶來的清涼之感慢慢驅散。
傅語冰將黑布包裹卸下放在旁邊,扒開車簾看了看外面金色曙光,閉著眼楮,深深呼吸了一下山中新鮮空氣,然後緩緩吐出氣來,說道︰「怪不得那些仙人喜歡隱入山林修煉,這山中氣息可是青靈多了,師兄,你也來試試。」
鄧玨以前就在山谷中修煉,對這些早就習以為常,說道︰「山靈清秀,等以後你隨師修煉,你會發現比這更好的地方。」
傅語冰也知道了鄧玨以前在天龍山中修煉的事情,說道︰「你以前就在天龍山谷中修煉,你說說,那地方到底是什麼樣的?」
鄧玨將天龍谷山中秀麗之色講了一遍,說道︰「等你以後能御劍飛行之時,你也可以去天龍山中的無聲谷去看看。」
听到他形容的景色,傅語冰道︰「我也想快快隨師回山,學成御劍之術,可這一路上也不知會踫上多少麻煩?從出城到現在,已經走了一個多時辰。以此速度,我們應該三天後就能到洛陽城了,如果慢一點的話,四天後應該能到家。我只希望,這一路上不要出什麼意外才好,還有我父親和大哥,希望他們一路平安到家!」說著,雙掌合了起來,雙膝跪下,一臉虔誠,口中念禱祝福之語,「願菩薩保佑我爹和我大哥,還有我和鄧師兄,讓我們這一路上能平安無事。如果將來我得道成仙,我願做菩薩座下童子,一輩子伺奉菩薩。」
鄧玨看听到她默念之聲,也知她是一片孝心,沒有出聲打擾,反而也是默默祈禱,希望這一路能平安到達。
傅語冰念禱完畢,看到鄧玨也是閉著眼楮,以為他在練功打坐,也立即盤坐起來,照著本門心法吐納,練起玄功。
鄧玨回過神來之時,看見傅語冰正在打坐,吐氣如蘭,也盤坐起來,照著俞日東所傳與的本派心法,練起功來。
他先前在無聲谷之時,就已經學會基本納氣吐息之法。因次學會天玄派更上一層的心法之後,功法進境也是快了許多。
先前白靈蝶傳與傅語冰的‘九玄經解’和俞日東傳與鄧玨的‘九天玄清經’是同一功法。只不過九玄經解經過先輩注解,練起來要輕松許多。而鄧玨的九天玄清經是最原始的心法口訣,沒有經過注解,練起來要自己領悟,要慢許多。不過以鄧玨靈智,要理解內中東西也並不難,所以不修老道便將最原始的心法傳給了鄧玨。
俗話說‘師父領進門,修行在個人’,不過以鄧玨悟性,完全領悟心法也要不少時間,少則兩三年,多則五六年。
鄧玨自己也知道,修行練功也要不少時間,如果不是前兩年在山谷中打下基礎,又有不少奇遇,說不定現在還是個門外漢。縱然如此,他也不懈怠,依照腦中記下的心法,規律得呼吸吐納。
這馬車走的小道,路上山石坑包不平,車身也是顛簸。鄧玨也是被顛的左右搖擺,進入不了狀態,不過隨著功法的身法,好似睡著一般,進入了空靈之境,對外物一切無感。
鄧玨緊閉著雙目,依照本門心法,吸一口氣後及時閉住。山間青靈之氣被吸入肺中,經過肺部之後分離出一股純淨之氣,將這股純淨之氣運入體內,存入丹田,然後再將分離出的濁氣從鼻子和嘴中吐出,只見一股白色煙霧從嘴和鼻子中吐了出來。這基本的煉精化氣之法看起來容易,練起來卻是不易,這吞吐一次,稱為一周天。
他練了一陣,使用內視之法,內視自己丹田,只見一根如游絲般的白線浮在虛空之中。這根如細線般的游絲開始不過只有毫厘長度,經過他不斷的煉氣吐化,吸入的靈氣漸漸朝這根游絲凝聚。游絲也慢慢伸展延長,一寸,三寸。這根游絲也漸漸開始彎曲,如蛇在水中有用一般,這根白色絲線也在丹田中游了起來。
練了不知多久,鄧玨也是沉寂在其中,突然一陣大的顛簸,只听外面一股炸雷似的想聲,將鄧玨和傅語冰驚醒過來。
鄧玨也不知外面發生了什麼事情,估計是敵人殺來,一下撐了起來,揭開旁邊白色車簾一看,天上遠處立著五道紅光。
這時駕車的俞日東說道︰「鄧師弟和傅師妹小心了,這五人便是西川五魔。他們本是五名西川盜匪,後被魔女赤顏仙子朱無顏和魔頭殘煞裂魂白成收入門中。」
看到天上五道紅光,立即從上面傳下一名女子的聲音,說道︰「將東西留下,留你們姓名!」
俞日東望著天上,微微一笑,說道︰「如有本事自己下來拿,拿得了就是你的,如果不來那我們便走了!」雖然說話聲音不大,卻是傳得老遠,還不斷從山間傳出回聲。
鄧玨看見天上五魔,能有這般本事,定是不弱,說道︰「師兄,可要我們幫忙麼?」
傅語冰也是看到天上五道紅色光芒,心中也想試試自己飛劍威力,說道︰「師兄,我也來幫你一把!」
俞日東扭過頭來,微微一笑,說道︰「不用,你們看戲便可!」
鄧玨听他這樣一說,也不知打的什麼算盤,看向周圍,也沒見有什麼幫手。但這麼有把握,就肯定有埋伏,雖然看不見,心中也有了底,說道︰「師妹,師叔也說過,這路上妖人自有人應付,想必他們都躲了起來,不易發覺,你就放寬了心。如果真要以我們的身手來對付天上幾人,恐怕還不是對手。」
天上又傳出一道聲音來,說道︰「如讓我們動手,那你們就沒什麼好果子吃了,到時候將你們抓回去,有你們受的,本門的裂心喪魂手可是非常不凡,到時候求生不得,求死不得。」這番說詞帶有幾分威脅,也有幾分恫嚇意為。因為他們看這馬車三人敢單獨擇小路而行,如果不是三人力量強大,便是有保護,否則不會讓這三人單獨行這小路。
俞日東微微一笑,說道︰「天色也快黑了,如果你們不來,那我們就趕路了,架。!」馬車動了起來,向著前路走去。
五魔腳下踩著紅光,看著下面馬車緩緩而行,立在當中的張平之向著旁邊的江錢青說道︰「大師兄,你看怎麼辦?」
江錢青微微一皺眉,向著下面周圍看去,卻見四周漆黑,林中除了一些動物之外再沒發現什麼。縱然如此,他也不敢大意,說道︰「師弟,你先放劍試他們一試!」
張平之立即朝後腦一拍,一道三尺紅光從後腦勺飛了出來,離頭三尺朝下一指,紅光急速朝著下面馬車飛去。
傅語冰看光飛來,也不管許多,手一指,後背月霜劍立即從窗口飛了出去,絞上紅色光劍。
這一來一往之劍,兩劍立即纏上,紅藍交相輝映,卻將周圍山林照成紫紅藍三色,三色互相照耀,甚是亮麗。
剛交接之時還看不出來什麼,但了過了一會便見藍色光芒漸漸不支。紅色劍芒將藍色劍光壓了下來,越來越低。
張平之交手之後便知此人飛劍也不過剛剛入門,運使劍光將藍光壓了下去。
俞日東看到天上藍光,也不出手,微微一笑,夸贊道︰「師妹,入門短短兩天,便會御使飛劍,真是厲害。想我剛入門之時,要運使飛劍也是用了一個月時間。看要不了多久,你們超越我也不無可能?」
傅語冰被這一夸,也是有些不好意思,說道︰「哪里,這也是師父對我的厚愛而已,如果不是師父相助于我,我還不知道要多久才會這御劍之法。只不過我也剛剛入門,不如這些妖人,我也在才知他們厲害。」
鄧玨看傅語冰有些不支,說道︰「讓我來助你一把!」昊煌劍立即飛出劍鞘,青光大漲,敵住紅光。
旁邊四人看兩人飛劍齊上,玉羅剎施臨鳳說道︰「師弟紅砂劍還真是厲害,不如將他們飛劍拿下,直取敵人,何必與這些人磨蹭!」
張平之正洋洋得意,說道︰「既然師姐吩咐,那我便將他們飛劍拿下,再取他們首級。」立即一指,劍芒大漲,伸展數十丈,如一條紅色帶子,首尾相連,將青藍兩人飛劍圈在其中。
傅語冰見對方飛劍漲了如此之長,才知自己淺薄,也漸漸感覺有些不支,本想收回飛劍,卻被對方飛劍圈住,好像有股力量將飛劍吸住,招不回來。
鄧玨看傅語冰有些吃力,默運心法,使出全力,昊煌劍也長成數十丈,放出青色豪光,將紅色光圈沖開。
昊煌劍本就不是一般飛劍可比,來歷也是不簡單。只是鄧玨以前不會使用昊煌劍,發不出昊煌劍的威力。自從他見過公孫智運使飛劍橫斷山峰之後,便知此劍威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