俠客江湖 第二十六章劫道

作者 ︰ 濁酒

江湖之路,有真情,亦有假意,不過如此,才是其魅力所在。

山谷內景色宜人,花香草盛,綠意盈香,河流涓涓,點點香艷,將整個山谷裝扮的唯美異常。

山谷中景色宜人,本是暮色之下,泡一壺龍井,拂衣輕坐,觀一眼夕陽,啄一口清茶,悠悠的時光,在指尖悄悄地流走,體味這人生寧靜的時光。

但于隨風而言,卻沒有這種閑情。時光悠悠,隨著月落日升而走,除了下線、吃飯、上課、練武外,隨風時時刻刻都呆在這個景色宜人的山谷。不是為了賞景,不是為了觀色,而是為了練武。

黑鴉真經不能帶出山谷,時時觀摩,而隨風又不可能長時間待在這個山谷中,因此隨風只能將萬種烏鴉之姿態強行記于心中,等到日後再自行領悟。

萬種姿態,隨風沉浸于其中已有幾日,就連夜晚,依舊焚膏繼晷,日夜不輟。當天邊的陽光破雲而出,萬道光芒,將山谷籠罩于金色之中,隨風合上秘笈,深深嘆了一口氣,嘴角溢出一絲笑意。

這黑鴉真經沒有文字敘述,只有觀圖悟道一途,所以這黑鴉真經多在悟,如若不能深會其意,明悟其真,與普通輕功身法無意。

心念一動,隨風的身子一晃,當清風過眼之時,隨風又出現在原地,動了嗎?

不過當隨風抬起手,望著手中一朵嬌艷如少女臉龐的鮮花,欣慰之色綻放于臉上。

鮮花如嬌羞的少女,在風中晃點著嬌弱的身軀,開顏輕笑。花是何時出現在隨風手中的?

隨風輕步走到烏鴉道人的衣冠冢前,彎腰將嬌艷的鮮花輕放于碑刻之前,跪倒在地,深深地磕了三個頭。人之在世,可不畏天地,可不敬鬼神,但生你之父母,授業之師尊,教你之先賢,不可不敬,不可不畏,不可不尊。游戲之中沒有強制的規定要求你跪地為先賢、死人磕頭,但每個人的心中都有一條道德準則,或高或低。

隨風起身,挽起衣袖,彎腰慢慢的將衣冠冢上的荒草清除,雖然只是衣冠冢,但既得人之恩惠,當報之。

一刻鐘之後,隨風望著干淨的衣冠冢,仰望著碧藍如洗的天空,臉上綻放出比陽光還燦爛的笑容,縱是黃土附身遮面,也難掩其灑月兌。

不過隨風沒有注意到,一只黑色的烏鴉站在陰影處,望著陽光中的隨風,化作一道黑色的閃電,消失于無形。

隨風撢去衣袍上的塵土、草籽,深深地嘆了一口氣。清夢總有忽醒時,當鳥鳴聲充盈于山谷、鮮花微微綻放于藍天下之時,隨風也知道自己應該離開了。

已經在這兒耽誤了五天,是時候離開了。

「鴉兄,鴉兄?」隨風望著遠處的茅屋,喊了幾聲。但令隨風意外地是那只黑色的精靈沒有出現在它該出現的地方。

隨風眼中閃過一絲黯然,黑色的烏鴉為烏鴉道人豢養烏鴉的後人,吃過神奇的丹藥,故而靈異異常。五天的相處,累時和黑色的烏鴉談笑天地,閑時和黑色的烏鴉悠然望白雲,孤單寂寞無聊之時,皆有黑色烏鴉相伴,當有一天遠離之時,心中難免不舍。

「我會回來的!當某一天,江湖的紛爭已經被凡心厭倦,或許我也會在此結廬而居吧!如果有她,或許會更好吧!」隨風的腦海里頓時出現一抹青衣。

經過這幾天同宿舍幾個人得幫忙,隨風已經知道了那一抹青衣的具體信息。燕清月,藝術系的特招生。這就是隨風這幾天努力地結果,雖然不多,但對隨風來說,已經足夠了。

隨風轉身,深深地望了一眼遠處的草廬,清溪,鮮花,青草,碑刻,將這一切銘記于心,大步而去,沒有絲毫的停歇。

山谷居于一處神秘之處,當隨風站在出口處時,望向一望無垠的森林,轉頭看了看山谷的出口。一處石崖,滿布青色藤蔓,上面密布著青色的尖刺,密密麻麻,將整個石崖遮蔽起來,可誰能想到,掀開這一處危險,有的卻是天堂。

隨風回頭,整個樹林在清風的吹拂下,沙沙作響,青色的草木,將這一片天地,包裝成了一個綠色的海洋。久居山谷,不知外面之大,這是隨風此時的感覺。小有小的幽雅寧靜,大有大的遼闊雄壯。

張開雙臂,擁抱著清風、綠意,陣陣的舒爽,透心而出,將這幾天的疲乏一掃而空。

看了看方向,隨風邁步向荒廟走去,對就是荒廟。不是隨風藝成出山,報仇雪恨,而是為了那一去不復返的彎刀。當時情況緊急,隨風全身的內力已經耗盡,聚氣最後一擊,只能連隨彎刀一齊扔出,才險險的傷到一人,而另外一人,隨風管也沒管,直接棄刀而逃。

可惜的是,隨風不知道的是兩種笑聲皆是一人所為。不過也難怪,誰能想到,一個人居然能同時發出兩種截然不同的笑聲。

荒廟距離山谷有一段很遠的距離,不過隨風今時不同于往日,有黑羽真經傍身,動靜之間,已在數丈之外。提氣隨經脈而行,隨風猶如一只黑鴉,盤旋于天際間。

森林中枝杈橫行,隨風卻雙手後背,腳步錯移間,躲開來往的枝杈,宛若踏風而行,青衣獵獵,飄飄兮如羽化登仙。

踏風飛翔的確很妙,可以領略天地自然之風光,不過以隨風的內力而言,只能持續一會兒。

踉蹌落地,隨風苦笑一下,內力不濟,是硬傷啊!黑鴉真經雖說只是一部輕功身法,但消耗內力不在其同階的招式武學之下。現在的黑鴉真經屬于普通身法輕功,內力的消耗已然不小,但其功效作用卻遠大于普通的身法輕功,已不在下品輕功身法之下。

至少隨風現在沒听過普通的輕功身法可以達到黑鴉真經這個效果。

每當真氣耗盡,隨風就立刻打坐調息,不僅可以練習輕功,還可以修習內功,一舉二得,何樂不為!

當遠遠望見荒廟之時,時間已在一刻鐘之後。荒廟依舊孤立于山巔之上,迎著清風,迎著春日,見證著歷史的流光。

隨風腳步輕點,猶如一只孤鷹,又如一枝鴻羽,輕輕地落在荒廟的屋頂之上。隨風傾耳听了一下,荒廟內寂靜異常,輕輕地掀開屋頂的瓦片,放眼望去,荒廟內早已經破爛不堪,仿佛經歷了一場大戰似的。

隨風不知道的是,在其逃走後,荒廟內的確發生了一場混戰,結果無從而知,但根據廟宇破壞情況來看,戰況激烈異常。

隨風翻身落下,走進荒廟內。荒廟的地上,腳印雜亂不堪,供桌早已打翻在地,破成了碎片,荒廟的木門也沒幸免。四周的牆壁上,血漬點點,就連一面牆壁之上,也破了一人大小的破洞,仿似被人凌空一掌擊破。

隨風不知道在他走後發生了何事,但隨風明白,不是他們現在這種玩家可以參與的。荒廟本已破舊,在經過一場激戰之後,早已不堪重負,隨時可能結束其宿命。

彎刀早已經不見了,隨風嘆了一口氣,雖然早已經猜到了結果,但當親眼所見後,依然有一絲失落之感。

隨風踏出荒廟,轉身看著搖搖晃晃的荒廟,有些許的感慨。一日之中,兩種別離,沖淡了黑鴉真經帶來的震撼和喜悅之感。或許整個人生之中,離別也是一種人生。

「鴉,鴉」,一聲聲隨風熟悉的叫聲從天邊傳來,隨風霍然轉身,望著熟悉的身影出現在隨風的眼前,隨風的眼中有了絲絲的欣然和笑意。

黑色的身影落在隨風的肩頭,沖著隨風叫了兩聲,仿佛在抱怨隨風的不辭而別,又仿佛在訴說著離別之情。

隨風模了模黑色的烏鴉,慢慢道︰「我以後叫你小黑吧!雖然你我本應平輩論交,但至少也應該有個名字吧,我覺得小黑就不錯,你覺得呢?」

「呀呀」,黑色的烏鴉搖了搖頭,用嘴啄了啄隨風的頭,表示反對。

「我說小黑啊,天色也不早了,我們還是下山吧!」隨風沒有理會小黑的反對,邁步朝著清水鎮而去。

「呀呀」。「小黑啊,你覺得我們一會吃什麼好呢?牛肉,燒鵝,水煮魚……」聲音遠遠隨風傳來,帶來整個森林的歡聲笑語,帶來漫天的白雲悠然。

……

河流滾滾,向著遠方奔流而去。隨風站在河流旁,看著遠去的河流,知道自己找對的方向。清水鎮之所以稱為清水鎮,是因為有一條河流穿鎮而過,整個村鎮順河而建,整個村鎮的生計繁榮皆是因河而起,因河而現,故名清水鎮。

不過意外總是在不經意間出現,正當隨風沿著河流東去之時,一聲大喝突然響起︰「此樹是我栽,此路是我開,要想打此過,留下買路財。若口里蹦出半個‘不’字,我們管殺不管埋。」

多麼熟悉的聲音,多麼經典的畫面,多麼令人高興地事件。隨風嘴角的笑意一息,佯裝害怕,縮縮腦袋,愣愣的看著十幾個穿的破破爛爛衣服,面帶灰色布巾,手拿各式武器,站在路的中間。

一個領頭的人站出來,仿佛很滿意隨風直愣愣的樣子,大笑道︰「小子,我們惡虎寨劫道,識相的交出財物寶貝,大爺今兒個心情好,留你一條狗命。」

隨風的嘴角溢出一絲笑意,眼神愈來愈亮,就連肩頭的小黑,眼神中露出戲謔之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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