俠客江湖 第四十七章我活著,我贏了

作者 ︰ 濁酒

殘酷不在于一瞬的死亡,而在于慢慢等待中死亡,但你若活著,便是你贏了!

隨風蹲在樹冠之中,沒有拔出自己後背上的飛刀。я?燃?文?書庫я隨風不知道這把黑色的飛刀,正是自己計殺黃志的飛刀,也不知道,它何時到了侏儒男子手中,隨風只知道,這一把飛刀絕不會射中自己的頭顱。

隨風在跌倒在地之時,乘著下坡,向前翻滾了幾圈,正好將自己的頭埋藏在胸前,蜷縮成一團,背對著侏儒男子。而任何人在懷疑之時,絕對不會靠近你,而是會用遠程武器試探,而正好作為一個用爪之人的侏儒男子,身上絕不會帶長劍,長刀等較長的武器,只會是一些匕首暗器之類的小型武器。小型的武器在遠距離而且又是內力不濟之時,不射中頭顱,是不會致命的。

這就是隨風敢出此下策的原因,雖然很簡單,但卻很有效,不是嗎?

黑色的飛刀插在隨風的後背之上,雖然很痛,但若拔掉,噴出的鮮血就一定會掉在地上,將自己出賣。而且隨風不知道在拔出飛刀後,瞬間的劇痛會不會將自己擊垮,會不會在那一瞬間倒下。

等待有時很美好,看夕陽映紅雲霞,听青鳥琴瑟鳴唱,等待,只會是一種享受。但隨風等待的卻是未知,或者不能用未知來形容,只是一個選擇,死或生。

陽光下的清風,搖曳著樹枝、青葉,也搖晃著隨風蒼白的面孔,吹散了隨風身上鮮血的味道,但也吹散了晶亮的眼眸。視線越來越模糊,身體也越來越麻木,便如一塊枯木,怎樣敲打,也沒感覺,隨風感覺自己再也支持不住了!

但半刻鐘之後,隨風還是蹲在樹冠之中,雙眼緊緊盯著來時之路,沒有倒下。清風不知疲倦的吹拂,帶走了頑皮的樹葉,也帶來了聲聲急促,聲聲的憤怒。

隨風知道有人來了,也知道決定自己命運的時刻來了。緊緊地握住枝干,緊到隨風的手開始流血,但隨風卻沒有一絲感覺,只是緊緊地握住枝干,防止掉落下去。

聲音漸進,人影漸清,侏儒男子帶著幾個受傷的人急促的掠進樹林,向隨風跑來。侏儒男子傷勢較輕,在略微調息後,臉上已經恢復了血色,另外幾人在服過藥之後,傷勢也減弱,行走無礙。

侏儒男子很憤怒,甚至比黃志死在自己面前時還要憤怒。在覺隨風沒有追逐自己之後,侏儒男子知道自己被騙了,但出于小心,他還是叫了幾個人,一齊去追逐隨風。

他敢肯定,一個人在體力殆盡,意識模糊之間,只會下意識的向前方奔跑,但絕不會跑太遠,這就是自己的機會,自己報仇的機會。

侏儒男子大吼著,像一頭怒的獅子,帶著幾人迅速走來,走近隨風呆立的大樹。這一刻,隨風經屏住呼吸,全身靜止,靜止到像一塊頑石,在狂風巨浪中,一動不動。

侏儒男子果如隨風所料,在行進到隨風藏身的樹下之時,沒有任何停留,沒有任何懷疑,在奔馳到侏儒男子和隨風交手之地後,分成三批,一批向左追去,一波向右追去,而侏儒男子則在周圍的幾棵樹上搜尋了一番後,向前追去。

侏儒男子雖然確信隨風是向前跑去,但出于謹慎,他還是將人分成三批,向各個不同的方向追去。

看著消失在眼際幾人,隨風沒有動,縱然握著枝干的手已經僵硬不堪,縱然雙腿已經麻木,隨風還是沒有下樹休息,沒有任何多余的動作。就像一具沒有生命的尸體,沒有呼吸,沒有心跳,沒有任何靜止之外多余的動作。

半刻鐘之後,隨風依舊沒有動,但就在那時,一道黑影出現在不遠處的樹下,看了半天,沒有任何現,轉身離去,那是侏儒男子。警惕的侏儒男子。

沒有動,不是不想,而是不敢,隨風不確定侏儒男子走了沒有。一刻鐘之後,侏儒男子再次出現在原地,轉了一圈,低聲呢喃了幾句,終于轉身,再次離去。

「噗通」,隨風像一枚熟透的隻果,掉落在地上,壓彎了一地的青草,壓折了滿地的鮮花。

隨風苦笑著,撐起疲憊不堪的身軀,搖晃著,一步一步,向遠方行去。不知何幾,不名春秋,當日上三竿,隨風終于找到了一處山泉,洗去滿臉的血漬和泥土,洗去了模糊,洗去了疲乏。

雖然很累,雖然很想睡去,但若不將身上的毒素清除,隨風將會一睡不醒。盤膝而坐,閉上雙眼,全身心浸入空明之態,身上的黑色的霧氣,緩緩的將隨風的身軀籠罩起來。

蟬噪林逾靜,鳥鳴山更幽,幽靜的山谷中,鳥鳴聲歇,蟲鳴漸生,日落月升,送走了一天的清明,迎來了黑夜的婆娑。

婆娑的黑夜中,朗月浸透了黑夜,讓山林披上了一層銀色的清衣。月色可以浸透黑夜,但卻浸不透一團繚繞淺薄的黑霧。遠處的山狼、猛虎眼中透著奇異的目光,盯著那團張牙舞爪的黑霧,邁步圍繞著黑霧,眼中閃現出奇異之光。而在黑霧中,有一只黑色的烏鴉,冷冷的眼眸盯著周邊的野獸,眼中不時地閃現出絲絲戲謔之色。

就當一只猛虎下定決心,朝著黑霧走去之時,一聲鴉鳴,仿佛寒山深廟古剎的古鐘,鐘鳴清寒厚重,蘊含著千年的滄桑,猛虎前進的步伐猛然一頓,仿似受到了什麼驚嚇,四肢猛然酸軟,趴在地上,低鳴嘶吼,眼中的凶芒倏忽消散,仿佛一只受了驚嚇的小貓,聲音中交含著一聲討好。

然而周圍的山狼和猛虎以及黑霧中的身影卻仿佛什麼也沒听到,散步的散步,打坐的打坐,沒有絲毫的多余的動作,就連看一眼趴在地上猛虎的時間都欠奉。

黑色的烏鴉不屑的看了一眼低鳴討好的猛虎,晃動了一下翅膀,繼續閉眼吸收著黑色的霧氣。而地上的猛虎仿佛如蒙大赦,低聲嘶鳴了一下,掉頭直接離開,沒有絲毫的眷戀。

黑霧中的隨風並不知道,自己與不知不覺的死亡擦肩而過,更不知道小黑的一聲低鳴,不同凡響。

縱然每次在打架之際,小黑皆悄然遠去,但隨風卻不知道,在樹枝後,綠葉前,天空中,總有一雙漆黑的雙眸,盯著隨風。

夜晚的故事注定與隨風無緣,當天邊化作魚肚,泛起白皙之際,溪邊的黑色霧氣漸漸被山谷之中的白霧替代,沾露濕青絲,黑色的青絲凝成絲縷,披在隨風的背上。當天邊的第一絲陽光照耀在隨風身上時,一股驚人的氣息以隨風為中心,向四周蔓延,黑色的氣息沾染青草,沾染鮮花,沾染綠葉。青草、鮮花、綠葉在一瞬間變成了黑色的冰雕,在陽光下,折射著奇異的晶光,晶瑩剔透,美麗但卻致命。

隨風睜開眼楮,眼楮在一瞬間變作黑色,漆黑如墨,仿佛一個黑洞,將射來絲絲縷縷的陽光,吸收殆盡,沒有溢出分毫。

黑色的漩渦,來的快,也去得快,但這奇異之景卻被青山綠水所見證,被肩頭的小黑所見證,被地上晶瑩剔透的冰雕所見證,那不是一個傳說!

隨風蒼白的臉色早已經被健康的紅暈所替代,但若不看其背上黑色的飛刀,任何人都會認為隨風是一個健健康康的乞丐。

感受到背後撕裂般的疼痛,隨風笑了笑,伸到背後,將黑色的飛刀拔下來。昨晚,不是沒有氣力拔下來,但是當時隨風的意識已經模糊,只有依靠背後的絲絲疼痛提神,才不至于死亡。

看著手上黑色的飛刀,隨風笑笑,將其收回,雖然不明白自己的飛刀如何會到侏儒男子手中,但也沒有多想,自己現在早已經被喜悅所替代。生死之際,才是悟道之途,苦戰半日,滿身傷痕,換來黑水麒麟勁的提升,明了自己的實力,一切都值得。

黑水麒麟勁竟然越階提升,達到第四層初期。第四層的黑水麒麟勁,勁氣存乎丹田,凝而不散,仿佛一團高速旋轉的黑色氣旋,只要自己需要,真氣可以迅速布滿全身,向外擴散。以前丹田內的真氣,像一潭死水,雖然可調動,但卻不如現在這般便宜。

雖然覺得丹田內的黑色氣旋有更多的妙用,但隨風只能期待日後的表現了。看著周遭晶瑩剔透的青草、鮮花、綠葉,隨風只能嘆息。這種真氣外放的本領只是破境時的氣勁四溢的結果,根本不是隨風現在所能夠掌握的,至少要到少俠境。

逗了逗肩頭的小黑,隨風洗了把臉,清洗了一上的血漬,看著已經逐漸愈合的傷口,覺得已無大礙的隨風,邁步向山下走去。

隨風現在很高興,笑看青山多嫵媚,笑看清風多瀟灑。這一戰,隨風贏了,因為自己活著,也明白自己的缺陷。

青蛇鞭法,彎刀刀法,追魂飛刀,多情環,黑水麒麟勁,黑鴉真經,甚至還有基礎輕功,刀法,拳腳。樣樣通,但樣樣不精。

黑水麒麟勁和黑鴉真經是隨風立足之本,當然不可不練。而至于其他的武功,多情環和追魂飛刀,皆是遠程,在武者三境,刀環離體,不可能將真氣附著于上,雖然佔有遠程優勢,但威力卻不盡人意。

而彎刀刀法和青蛇鞭法,只是普通功法,雖然適宜于武者三境修煉,但當一個人吃慣了魚翅燕窩,雖然很膩,但他絕對不會再選擇吃窩頭。

隨風就是這樣,當有更好的武功秘笈擺在面前時,隨風怎麼也不會回頭去啃窩頭。所以隨風最後決定,近身以腿法為主,遠程以多情環為主。這是最好的選擇。隨風的腿法以家傳腿法為基礎,吸收其它腿法,自成一派,展空間很大。而多情環本身就為中品秘笈,自然不需要擔心其價值。

抬起頭,望著群山,這才覺得,活著,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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