書院飯堂。
南宮適進來的時候,見大家都圍坐在飯桌前,等著他。
「如何了?」子貢起身相讓著。
「本來我已經說好了,可以釋放公冶師弟。」南宮適一邊坐下,一邊講述著,「可是他堅持要把案情弄清楚才肯出來,以示清白。師兄你看……」
「好!」子貢贊道,「公冶長是個好男兒!我們這就派人去協助調查,一定要弄個水落石出,換得公冶長清白。」
紫玲柔柔道︰「端木大哥,你不是急著要去齊國嗎?」
子貢看向紫玲,淡淡道︰「無妨,耽擱幾日,把這里事情都整理清楚了再走也不遲。」
他轉而看向低頭端著碗發呆的葉子,輕聲道︰「葉子,我們再耽擱幾日上路,可好?」
葉子木木地應了一聲,仍舊沒有抬頭。
孔鯉等人都詫異地看向葉子,冉伯牛低低問︰「葉子,你不舒服嗎?還是胖胖哥哥的飯做得不好吃?你怎麼都不動筷子呢?」
葉子抬頭,勉強咧嘴一笑,「我無事。就是不太餓而已。」
南宮適以目示意子貢,葉子這是怎麼了?
子貢搖頭笑了笑,大聲道︰「都快吃飯吧,一會兒要忙碌了。」
葉子霍地站起,大聲道︰「我吃飽了,先回去了。」說完,轉身就走。
紫玲和落嵐對視一眼,落嵐臉上添了些擔憂,紫玲美眸中卻是隱隱有了笑意。
子貢輕叩桌面,冷了面容,暗了眼眸。
兩日後,公冶長無罪釋放,回到書院。
按照習俗,入獄之人必須跨過火盆,換上新衣,然後再將舊衣當場焚燒,以示棄舊圖新。
公冶長做完這些後,便被大家擁著去飯堂。
眾人特意為公冶長治了一桌酒席,為他接風洗塵。
宴席很是豐盛,眾人圍坐一團,舉杯慶祝。
紫玲端了酒杯,敬向公冶長,「公冶大哥,這次是我害得你入獄,心里真是愧疚,不知該如何補償,只好借這杯水酒聊表我的歉意和謝意吧。」
公冶長踫杯干了酒,呵呵笑道︰「無妨,無妨。我也算盡到我這個做師兄的職責了,是吧。」
眾人哈哈笑著,互相踫著酒杯。
葉子也端著酒杯,敬向公冶長,笑嘻嘻道︰「公冶哥哥,我也敬你!」
公冶長笑意盎然道︰「你敬我?什麼名目?」
葉子轉著水晶大眼楮,想了想道︰「敬你是個男人,說話算話,頂天立地!不像某些人,口是心非,明明都發生了事情,還裝著不知,不敢承認。」
「哦?」公冶長覺得葉子這話說得莫名其妙,他一邊舉杯,一邊看向冉伯牛等人。
冉伯牛和孔鯉都搖了搖頭,表示不知葉子何處此言。
南宮適眨了眨單眼皮的小眼楮,他早就覺得葉子有些奇怪,似乎和子貢鬧著別扭。
子貢卻是笑了笑,抬手將葉子正要往嘴里送的酒杯奪下。
葉子尖叫著去搶奪,卻如何也搶不下。
子貢把玩著酒杯,看了一眼正狠狠瞪著他的葉子,勾了薄唇道︰「喝醉了,怎麼看後面的好戲。」
葉子哼了一聲,噘起小嘴,氣嘟嘟地看向別處。
一只白鴿撲稜稜飛進飯堂,停到公冶長的肩頭。
公冶長溫柔地撫模著白鴿,笑著道︰「估計夫子知道我出獄了,派咕咕來送消息慰問了。」
他邊說邊解下白鴿腳旁的布條,遞給子貢。
子貢伸手虛讓了一下,意思請公冶長先看。
公冶長不好意思地撓了撓頭,笑著展開布條,大聲念道︰「夫子說……」
他忽地住了口,迅速掃視一遍內容,臉色蒼白起來。
「怎麼了?夫子都說什麼了?」眾人關心地問。
公冶長顫抖著雙手將布條遞給南宮適,南宮適看罷,面無表情的臉上多了些驚詫。
「到底怎麼了?」冉伯牛忙問,順手接過南宮適有氣無力拿在手中的布條。
孔鯉和葉子都湊上前,一起念道︰「公冶長,雖在縲紲之中,非其罪也,可以將紫玲嫁給他。南宮適,邦有道,不廢;邦無道,免于刑戮,可以將落嵐許配于他!」
此話一出,眾人都呆住了。紫玲和落嵐更是難以置信。
「怎麼……怎麼會這樣?」紫玲顫抖著嘴唇,艱難出聲。
落嵐失聲喊道︰「夫子這是指婚嗎?為什麼要這樣?怎麼想的?」
孔鯉和葉子對視了一眼,孔鯉喃喃道︰「夫子說公冶長為姐姐入獄,並非是他的錯,公冶師兄具有犧牲自己保護親人朋友的可貴品質,學問才干有好,所以是可以寄托終身的人。」
「南宮哥哥進能發揮自己的才能,獲得榮華富貴;退則能隱,以智保護自己平安,所以可保落嵐一生無憂了。」葉子也嘟囔著道。
「可是……」冉伯牛看看花容失色的紫玲和落嵐,又看看目瞪口呆的公冶長和南宮適,覺得這件事並非如此簡單,這四人好像不是太認可。
坐在一旁的子貢,卻沒有說話,只是靜靜地注視著這一幕……
子貢快步向中院的寢房走去,葉子緊跟其後,喊著︰「子貢哥哥,你等等。」
子貢卻是不予理睬,徑直走著,推開自己的房門進去。
葉子也跟著擠進去,高聲道︰「你做什麼不理我啊。我不就是先前錯怪你了嘛。現在給你道歉還不行嗎?」
子貢淡淡道︰「打了別人一巴掌,再道歉,有用嗎?」
「可是……」葉子囁嚅著,「我……我不是沒打你一巴掌嗎?」
子貢嘆口氣,轉身去收拾東西。
葉子連忙轉到子貢面前,伸開胳膊攔住他,賠笑道︰「好嘛,好嘛。上次是我錯怪你了,你就大人不計小人過,好不好?」
「不好。」子貢慢悠悠道,「我上次如此求你,也沒見你原諒我啊。」
「那……那你要怎樣才肯原諒我呢?」葉子咬著小嘴,擔心地道,她很怕子貢一氣之下把她扔在書院,那她會無聊死的。
子貢捂住胸口,做痛苦狀,「我這心啊,被無情的小葉子傷害的,都碎了,好痛!」
葉子趕緊撲進子貢懷里,伸出白生生的小手替他揉著胸口,同時嘟起粉紅小嘴向子貢胸口吹著氣,「不痛,不痛哦。」
子貢強忍的笑意瞬間破功,轉而又被酥麻的感覺引得渾身顫抖。
他一把抱緊葉子,薄唇襲上葉子那張粉紅的小嘴,貪婪地吸吮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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