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課後,同學們都到操場玩去了。錢有為跟他的兩個死黨同學大肥豬和驢蹄子,跑到大牆外的小樹林玩起了捉迷藏。
二虎領著唐大山和宋小河也過來湊熱鬧。
錢有為為了緩和跟二虎的矛盾,讓二虎也參加進來。二虎便假扮小偷,讓大家來抓。
大肥豬和驢蹄子嘻嘻哈哈地笑著,朝二虎包抄過來。二虎飛快地跑著,兩個人追得也快。二虎見錢有為倚在一顆小樹上,時機來了,便向錢有為跑去……
二虎猛然停下腳步,站立在錢有為倚靠的那棵樹的後面。
大肥豬和驢蹄子心中大喜,猛地撲過來,想甕中捉鱉,立馬抓住二虎。可是由于他倆跑得太急,收不住腳步,便重重地撞到錢有為的後背上。
「哎呀,媽呀——」錢有為大叫一聲,痛得受不了,一下子就趴到地上,氣急敗壞地罵道︰「你們兩個混蛋,真是蠢豬笨驢,不抓他,撞老子干什麼?」
大肥豬說︰「他他他……他停在這兒,忽然就躲了!」
驢蹄子說︰「那小子真他娘的靈巧啊,我們倆還不知道怎麼回事呢,居然把我倆給晃到您的身上了?」
二虎躲到一旁暗笑不止,向唐大山和宋小河使個眼神,他倆心領神會地走過去一看,錢有為的襯衫印在後背上,血痕和膿汁斑斑點點地滲漏出來。
「你們兩個蠢豬笨驢,沒長眼楮呀!哦喲……痛死啦!」錢有為還在罵著,他不解氣,又把兩個死黨各自削了一個大嘴巴子。
兩人不服氣還在分辨。大肥豬不高興了,說道︰「大哥,我們只是輕輕踫了你一要,不要這麼夸張嘛!」
錢有為痛得滿頭是汗,只好實話實說︰「純豬,我後背受傷了,你們……你們竟然撞老子……哎喲,哎喲喲,疼死了……」。
驢蹄子問道︰「大哥,昨天傍晚我們玩的時候你還好好的,怎麼受傷了呢?」
「哎呀,別問了,快扶老子回班級,別讓人再踫著。」錢有為咬著牙走了。
「哈哈哈……」二虎和唐大山、宋小河看著他狼狽不堪的樣子,又是一陣開心大笑,而且都笑彎了腰,把眼淚也笑出來了。
這時候,只听「 ……」有人邁動著小碎步,款款向這邊走來。
二虎趕緊一揮手,三人便貓到一棵大樹的後面。二虎想難道是錢有為那個浪蕩公子回去找人來報仇了?
待那人走近前一看,卻是劉紅菱。
二虎想到剛才在課上她竟然當眾讓自己出丑,就不想搭理她。可是,看到她那美麗的身影,又于心不忍,有些舍不得,畢竟她曾經丟棄名譽保護了自己,便一揮手,三人忽然從大樹後鑽出來,走上前猛然喊道︰「紅菱,劉紅菱……」
「啊?」在課余時間溜達到校外大牆邊,正在低著頭漫無邊際走路的劉紅菱,不知不覺地居然走進了小樹林,听到有人叫他,猛然驚愕地抬起頭︰「啊?是你們幾個小混混,嚇我一跳!」
「嘿嘿,大美女,干什麼呢?」二虎呲著牙笑著問道。
劉紅菱見二虎三人鬼鬼祟祟地突然出現在自己面前,還不懷好意地對自己嬉笑著,便沒好氣地說道︰「本小姐干什麼,你們管得著嗎?」
二虎上前一步說︰「嘿嘿,紅菱你誤會了,我們對你沒有歹意,剛才……剛才我們把錢有為那小子教訓了一頓。哎,對啦,你怎麼跟錢有為說話呢?你不知道他的為人嗎?」
劉紅菱揚起臉憤怒道︰「我愛跟誰說話,就跟誰說話,你管得著嗎?你也好不到哪里去!」
二虎說︰「紅菱,你今天怎麼了,跟誰鬧別扭了吧,別把氣撒到我的身上啊?再說我哪塊不好了,你看我這身子結結實實的,渾身上下全都是驚心動魄的肌肉。」說著,二虎微笑著伸伸胳膊動動腿,在劉紅菱的面前展示了一下。
劉紅菱的臉「唰「地一下就紅了,她雙手捂住耳朵︰「哎呀媽呀,你個混小子說什麼呢?」
唐大山和宋小河遠遠地看著他倆在談話,彼此對視了一下,邪魅地一笑。
這天中午劉紅菱到食堂吃飯,沒有跟二虎在一起。二虎知道她是有意躲著自己,心里很郁悶。
吃了飯,做好作業,時間還早,他就跳過學校的大牆,又走進了樹林,靠在一顆大樹下,抬頭望著那初春的樹葉子,稀稀疏疏、女敕女敕淡淡的,長勢正旺,生機勃勃,可自己跟劉紅菱怎麼就這樣不順利呢?看來這世界上的萬事萬物,都不是一帆風順的。
忽然,一陣春風吹來,二虎听到了異樣的動靜。只見不遠處的一處小房子的窗戶開著,被風刮得游蕩著。他知道那是學校食堂廚子傻大黑粗和肖紅霞居住的地方。
他想那風不會驚動傻大黑粗和肖紅霞吧?他們肯定還在食堂里忙碌。二虎站累了,就一**坐在木墩上傻愣愣地呆坐著。
此刻,他的心里面很亂,經過一個不平凡的寒假,他的思想似乎復雜多了。可是一回學校院,他那種天真好奇、頑皮世故、亦正亦邪的性格便又凸顯出來。
他不知道自己在渴望、期待著什麼,他想不明白劉紅菱為什麼生自己的氣,便又想起肖紅霞。她跟劉紅菱、杏花不一樣,她似乎對自己情有獨鐘,她身子的任何部位都不對自己保密,模她的身子也不生氣……
二虎忍不住向食堂那邊望了幾眼,學生們從食堂陸續回教室了,他心中暗喜,向食堂走去。然而,食堂卻空空如也,傻大黑粗正在廚房洗碗,肖紅霞不在。
傻大黑粗見二虎走進來不知何事,便抬起頭問道︰「二虎,听說你娘有病了,好點了沒有?」
二虎說︰「還是老樣子,今天上學之前我把老娘領來看了醫生。」
傻大黑粗以為二虎是來求借的,又說︰「二虎啊,咱們一個村子老鄰舊居地住了那麼多年,有啥難處吱一聲,如果看病錢不夠,跟你肖大姐說一聲。」
二虎的臉「刷」地一下就紅了,顯得十分尷尬,連連說道︰「不用,不用,我我我……我是來找同學,他不在這兒,我走了。」
二虎頭也不回地走出食堂,一邊走一邊想,人家傻大黑粗和肖紅霞兩口子都是好人啊,他們對自己這麼好,自己還在心里動邪念?他搖著頭,在心里罵著自己的那種邪惡、骯髒的思想。
紅菱也回了教室,依舊不愛搭理二虎。二虎心情沉重郁悶,只把精力往學習上用,倒是有種豁然開朗的感覺。整個下午,他都沒有打擾劉紅菱。
一放學,二虎拎起書包就走。而錢有為卻早早守在劉紅菱的桌子邊,非要纏著她,一起去看戲,說是東大廟已經唱了好幾天的大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