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天怎樣了?」等不及的憶川靈珠不耐而急切地搡搡伏波的手臂,而一直努力忠誠地充當著跟屁蟲的小夔牛配合地點著頭。
「那一天……」伏波又陷入了回憶,仿佛就在昨天,卻已是物是人非,遙不可及。
那一天,距離上一次去那神秘的傳承大殿又過了將近一個月。
和任何的一天沒有什麼不同,一樣的上朝,一樣的和織績恣意耍鬧,一樣的在月色濃烈的晚上,來到了什麼的大殿。
「咦?伏伏,你有沒有發現,這座宮殿好像沒有原來那樣的高大啊?」四周悠游了一圈的織績歪著小腦袋,右手的拇指和食指捏著下巴,看著好像有些不一樣的宮殿思考著。
「嗯。」他也發現了這個不同。也許在早先就有這樣的變化,但那種變化不是那麼明顯,所以也沒太注意。
但今天這種高度和上一次有明顯的不同,比第一次,那就更加的顯眼了。
「不對呀!」織績有左轉右轉了幾圈,「奇怪!難道我們觸動了什麼機關不成?」
「不對。」他肯定沒有觸動過什麼,「不過,這種現象,我好像在什麼地方看到過。」他也陷入沉思。
「快想快想。」織績催促著他,因為她已經迫不及待地想要進去看看那棵神奇的充滿靈氣的大樹了。上次她大著膽子地離開台階,在台階下面的五光十色的水里游了幾圈,沒發生什麼事,今天正期待著在往深處游一游呢。
想起上次伏伏那擔心得臉都歪掉的樣子,她不禁有些好笑,心里也有些小滿足,當然更多的是惡作劇後的得意。
「掌史長老曾經翻閱過相關的典籍,這大殿也曾經有過幾次消失又出現,出現又消失的情況。」
「為什麼?它會自己跑掉嗎?」
「也不知道是為什麼?掌史長老那里沒有記錄,只記錄著這件事,卻沒有解答,估計只有王族,而且是鮫王才知道。」他也很奇怪。
掌史長老一直都是一脈相傳的,所謂的典籍,並不是實體存在的,而是通過上一代掌史長老在交接的時候,通過靈力,傳入到下一代掌史長老的記憶中。這種傳承,並不會隨著歲月的侵蝕,或者年歲大了以後有所忘記。它只和掌史長老一族修煉的靈功有關。所以,不到可以傳承,或者說可以承載上一代的靈力的時候,傳承是難以進行的。
正因為掌史長老的這種獨特性,所以,掌史一族在鮫人族里有著超然的地位,只用听命于鮫王,當然,也必須絕對地忠誠于鮫人。
「那為什麼你不知道呢?」織績反問。
「掌史長老估計,這靈殿的消失和出現必然與鮫王的傳承息息相關。」伏波安撫地撫了撫織績藍綠色的長發,「而鮫王的傳承,已經中斷了三代。」
鮫人從大東海移居留仙湖不過幾千年的歷史,而鮫人的存在卻是與天地幾乎同時開始。盤古大神兄弟創世後,天下就開始有幾大族群的存在,鮫人就屬于妖族。
遷往留仙湖的鮫人的第一代王和後,也就是泉伏波的曾祖父母,據說也是有無上的大本領,壽元已經很長,早超過鮫人正常的壽元。但在遷居留仙湖後沒過多久,就離奇地雙雙失蹤。
所以,由他創下的傳承,反而沒有完整地傳承下來。他之後的祖父,在位時間更短,更是在練習功法的時候,不知什麼原因走火入魔,最後也是煙消雲散,更談不上傳承什麼。
所以,從那時候起,可以說是完全中斷了傳承了。
也就是在祖父逝去以後,這座神秘的大殿才慢慢出現在王族的視野之中。因為王宮里大殿很多,而鮫人早在幾千年前,就被他們的恩主要求必須改掉善yin的習性,忠誠于自己的婚姻,哪怕是王也是如此。
所以,王族的血脈也不是很多,成年後的王族遷往宮外後,也就空置出了一些宮殿。
因此,當這座神秘的大殿出現後,一開始,他們都沒在意。倒是被在宮里服侍的宮女衛士們發現這一奇怪的事情,于是慢慢才在宮里流傳著一些傳說。
而最讓他們願意接受的猜測就是︰這正是中斷了的傳承之殿。
事實證明,它應該的確和那神秘的傳承有關,不然無法解釋那棵充滿靈氣的長在海中的奇怪的樹。但是,它究竟要傳承的是什麼,沒有人知道。
由于是很秘密的傳承,所以,他只能自己進行,本來想和伏浪討論一番,但伏浪在這段時間老是見不到影子,听說是到處游歷去了,所以,只有自己慢慢找答案了。
他總覺得,打開殿門,進入這神秘的所在,僅僅是第一步,應該還有更多的答案等著自己和織績去揭露出來。
「那我們趕緊進去吧,不管是神秘秘密,我們一定能找出來的!」織績更加地好奇,催促著要進入大殿,也不管這大殿為什麼會自己沉降了。
于是,他們和往常一樣進入大殿,來到神奇的海中之樹前。
今天的海中之樹似乎靈氣更加地充沛,他們還是一如既往地照著往常的樣子修煉起來。
織績本就是一個貪玩好動的人,一直都不太愛修煉,常常說有伏伏在就可以了,我永遠都做那個吊在伏伏手臂上讓他保護的人,而一向寵愛她的泉伏波也心疼她,不願看到她修煉時如坐針氈的樣子,如果不是修煉能讓他們壽元更長,相守的時間更長,他是不願逼迫她的。
所以,感覺稍稍有些收獲的織績見好就收,讓他一人繼續打坐吞吐靈氣,而自己則舒展開曼妙的身姿,繼續探險。
「那一天,可以說是我功法大成的日子,但是這種喜悅,我還來不及感受多久,便陷入了永久的悔恨之中。」
還是在緩緩地講述著他的經歷的泉伏浪,皺著眉頭,痛苦低語,那種無形的愁緒,百轉千回,讓人感傷。
而听著他的講述,心思各異的鳳棲等也不催促他,甚至一向性急的憶川靈珠和小夔牛,也安靜地等著他平復情緒。
織績越游越深,最後是潛到了階梯下面的深海里去,而那棵大樹也一直延伸下去。雖說是深海,其實和其他地方也沒有什麼不同,還是一樣的五彩斑斕美不勝收。
等他收工的時候,一睜開眼,便見到織績在一旁急不可耐地繞著他游來游去,見他睜開眼,趕忙拉著他,「伏伏伏伏,快,我發現更好玩和奇怪的地方了。」
他寵溺地揉揉她的頭,「你老是偷懶,以後如果你變成了氣泡,我可是要重新找十個八個人咯。」
「不行!」織績噘著嘴,不過馬上又眼楮滴溜一轉,「你才舍不得呢!」她拉著他,「快快快,下面下面。」
她放開他的手臂,率先潛了下去。
他只得無奈地跟著。
游了不知多久,便見到沿著那棵粗壯的樹干下去,靠近岩壁的地方,若隱若現地有一道暗門,如果不是有心找來,估計會擦肩而過。也就織績這種好動好奇貪玩的人才有本事找到。
這道門和岩壁已成一體,上面布滿著一些水底植物,只是現在被織績扒開了一些。
「你說,這里面有什麼?會不會是真正的傳承?」織績指著那忽隱忽現的暗門猜測。
真正的傳承?對呀,傳承不可能只是通過靈樹來修習,應該還有其他的吧?
他雖然比起織績要更謹慎些,但好奇心還是有的,更何況關系到本族的大秘密。
于是,他靠前研究起來。
這暗門上也是若隱若現地閃爍著和傳承之殿隱門上一樣的花,花瓣繁復,似乎不是海里的植物種類。
「我試著開了,開不了!」織績抱怨著。
原來如此,如果她能開,估計早開了跑進去探查一番了,哪里還會等著他呢!
他微微一笑,斜著眼,譏誚地看著她。
織績有些心虛地吐吐舌頭,「伏伏最厲害了。」馬上狗腿地來個諂媚。
他敲了一下她的頭。然後正經地研究起來。
這花兒雖然和大殿的隱門上的很相像,但還是有所不同,他發現,在花瓣的中央一條水平線上的地方,有兩個基本看不出的小點,不知是有意為之,還是年代久遠髒污了的緣故,一個小點是白色的,另一個是黑色的。
這兩個點把看上去為一個整體的花,分成了看似不規則,其實是平分的兩半。那個形狀,有些像氣流旋轉的方向。
他心下一動,在雙手中注滿了靈力,然後一手按黑,一手執白,往一個方向旋轉起來。
「喀拉」一聲,果然那道看上去沒有什麼縫隙的門打開了,牽扯著那些附著在上面的水底植物。
然後一道光從里面射了出來。
他趕忙拉著織績閃開。
過了一會兒,他發現那並不是什麼有用攻擊力的光,便拉著織績試探著踏進暗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