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吃下了玄靈丹後沒多久,伏波便感到織績的氣息有了明顯的變化,體內又恢復了正常的靈息。
不多久,織績便緩緩睜開了那雙清澈的雙眼,可能是遭受了那般的疼痛後有些虛弱,此時她的眼中少了些平常的俏皮。
「伏伏,我們是到了何地?怎麼這麼美?」她聲音弱弱地問道。
「剛才我探查了一番,也不知是哪里,不過,估計也沒什麼。」他眼神有些閃躲地安撫著織績。
一向對他的每一個眼神每一個動作都了如指掌的織績又怎會發現不了。
「說吧,織績可不笨哦!笨的一直是伏伏呢。」她還是弱弱地打趣,語氣中的堅持不容懷疑。
他遲疑了一下,最後還是開口了,「可能是在離川,也就是平常所說的離淵深溝,我族的另一個大禁地。」
「呵呵,」織績輕笑,「伏伏,我們兩個怎麼就這麼厲害呢?居然把我族的兩個禁地都闖蕩了一番。」她抬手撫模著伏波俊朗的臉頰。
伏波反握住她縴細的手,「可是我找不到辦法出去,等你拿主意呢!你這個貪睡的懶蟲,再不醒,我可把你丟下咯。」他隱下心里的酸痛。
「怎麼可能!」織績雖然聲音不大,但飽含平時的俏皮,做出夸張的鄙視的表情,「沒有我,你這個呆子能找到什麼辦法出去呢?」
看著逐漸恢復生氣的織績,伏波一直擔著的心也漸漸放了下來。
「還有什麼沒告訴我的嗎?」織績把伏波的頭拉近,直直地研究了一番後又問。
「呃,你就要做母後了。」他忍了一下,雖然心里有一種莫名的不安,還是告訴了她。
織績一愣,隨後撫模著月復部,微笑著說,「大驚喜呢!怎麼辦,我覺得我還沒長大呢!」
「喂,已經夠老了。一千多歲的壽元,算很老了。」伏波打趣道。
的確,一般不修行的鮫人也就一千年左右的壽元,修行後則視靈力的層級而定,但能活到兩三千年甚至更長的也不是不可能。
鮫人兩百歲才算成年,這是才具有繁衍後代的能力,兩百歲後,基本上面容便不再有太大的變化,衰老得非常非常的緩慢,並且他們的衰老一般主要是體現在頭發顏色的變化上。
兩人又說了一些情人間互相打趣的話後,休息得也差不多了之後,才又打量起周遭的環境。
伏波找的這個暫時休整的地方也是一個崖壁上的山洞,只不過,不再是裝滿著各種寶藏的洞了,相反,除了一些低端的魚蝦穿梭往來之外,只有一些礁石山石珊瑚蟲的尸體等等。
但是有一點卻是和原來那個裝滿寶藏的洞穴相同,那就是這里也充滿了靈氣,並且非常地充沛。
織績指著遠處一柱石柱,「你看,若非沒有滿室的寶藏,我都以為是回到那山洞里了,喏,那邊那個像不像一個人,不,像一尊雕像。」
伏波順著她的手指望去,果然,在石洞的中心,有一柱和自己差不多高大的石柱,乍眼望去,分明就是一個人,仔細看,就只是普通的石柱。
伏波心里仍有余悸,他暗暗凝神,釋放出靈力對那石柱探查了一番。
這一探查,讓他嚇了一跳︰那石柱中似乎真的有一個人,但也就那麼一閃,一切又恢復原貌。同時他體內的靈氣有些暗暗翻涌,似乎是受那石柱的影響,嗓子里有些腥甜,想是氣血翻涌而上。
此時的他們已經經不起任何變故,他不動聲色地擁著織績離開了這個洞穴。
……
「那麼,那真的是一個人嗎?」听到這里,好奇寶寶憶川靈珠忍不住又問。
鳳棲心里一動,似乎有所預料。
「我也不知,」伏波的聲音仍然還有些嘶啞,畢竟兩百年沒開口說過話,「我們離開那里後,便沒再回去過。」
他嘴里這樣說著,眼楮卻往躺在床上的陸遠不動聲色地瞟了一眼。
那時雖是一閃之間,但他記得,他似乎見到了一個青年男子,那樣貌和這陸遠倒是很相像。加上陸遠原先是以石像的樣子出現的,那時他雖然並沒有太多意識,但斷斷續續還是記得初初醒來時,鳳棲一直是對著那尊栩栩如生的石像運功的。
特別是那日里,那個和石像長得幾乎一模一樣的小伙子走火入魔後,一眾人等為他們發功的情形,他記憶猶新。
若說鳳棲和那離川沒有關系,他是一點也不信的。這樣想著,他下意識地抬起雙手,比了一個奇怪的手勢,然後倒抽了一口冷氣。
「喂,呆子,怎麼了?你那是什麼意思啊?」靈珠看著奇怪的他,不明所以地問。
「沒什麼。」平抑住自己的情緒的伏波淡淡地看了鳳棲一眼。
剛才他不過是用雙手遠遠地模擬了一下把鳳棲的臉遮住,只露出一只眼和一邊嘴角的樣子,結果讓他大吃一驚︰居然和那藏寶洞里被損毀的石像非常相像!
她是誰?和鮫人有什麼關系?和那石像什麼關系?
不過,盡管心里各種猜疑,卻惟獨沒有需要防備的意識。
「好吧,那後來呢?你們怎麼走出那個地方的?」听故事听出癮的靈珠繼續追問。
後來……
後來他帶著織績又繞了幾周,最初的時候,也是沒有任何頭緒。似乎每當感覺就要找到出口的時候,總有一股神秘的力量逼著他們又往來處走。
他們在這離川之中也不知被困了幾日。
就在他們筋疲力盡的時候,有一天,正閉目苦苦思索著的織績,突然睜開疲憊的雙眼,一掃疲態,冒出了一句,「周天星斗大陣!」
周天星斗大陣?!
他听後不禁一震。
雖然他不通陣法,但對這個名字倒也不陌生,據說這個大陣是當年創世神女媧所創。盤古開天闢地後,最終力竭身死,身體的一部分化作漫天星辰,也就都包含盤古大神的精魄,故而都有神氣。
而機緣巧合曾得盤古兩兄弟指點的女媧本是屬于妖族,妖族曾經掌管過天庭,有三百六十五位妖將分別掌管周天星辰,當時的女媧布下了周天星斗大陣,使得天庭固若金湯。
據說就連這三百六十五位妖將也只能充當其中的棋子,具體怎麼破陣,都不太清楚。
雖然織績對各種陣法有著執著的專研,但對著這個上古大陣,伏波還是有些氣餒。
但他也不忍打斷織績,還是听從她的指揮,配合著她的各種嘗試。
當然,在此期間,他們的修為不可能不受影響。所以嘗試很緩慢的進行著。因為他們還要用很多時間來恢復靈力。
這樣的日子有過了幾日。而後織績就像入定一樣整天只忙著看那些弱小的魚蝦的游動。正在他打算讓她放棄的時候,她開口了,「伏伏,你說,女媧娘娘也算是一個創世神,最講究的是取法自然。我們是不是把簡單的東西復雜化了?」
她還是看著沿著那些溝壑穿梭的魚蝦。
「我發現,這些魚蝦看似沒有章法地穿梭,其實不然,它們基本上每次穿梭的路徑都不一樣,這里讓我看不出日夜的變化,但估算著約模一天它們就換一條路徑。」
「如果我沒猜錯的話,這里雖然溝壑縱橫,但總的也就三百六十五條,由于這個陣法每天都在開合,就形成了溝壑縱橫的假象,我們亂走一氣的話,除非運氣好,否者,永遠也走不出去。」
「這幾天,我觀察著這些低等的魚蝦,它們沒有靈智,一切行動靠的只是本能。而我發現,出現在這里的魚蝦並不是完全相同的,會加入一些新的,少了一些原來的。」
「你是說,它們從這里去了另外的地方?」一直靜靜听著的伏波似乎有些听明白了。
「來,你看。」織績拉著他,拿著一株珊瑚枝,在沙地上畫了起來。
不一會兒,一個看上去旋轉著的圖形呈現在沙地上。就像一個朝著一個方向旋轉的一波一波的旋流。
而旋流的中間,是由兩個處于一條線上的點分隔開的。
看著這樣的圖形,他心里一動,這不正是藏寶洞隱門上那花上那一黑一白的兩點嗎?
而那一波一波的旋流,就像那些花瓣一般。
他把這一發現告訴織績,那天織績並沒有看出那個圖形,他也是以靈力探出的。
「嗯,那就對了。這是傳說中的陰陽兩儀太極圖。這些魚蝦一日往這邊,一日往另一邊變換著路徑。」織績指著中間的兩點,「它們走的路徑不論怎樣變,都是圍繞著這兩點,但我們看著就好像沒變,一直是同一條。」
織績抬手指著魚蝦正在穿梭往來的那條路徑,伏波點點頭,在他看來的確是這樣的,所以他不明白為什麼剛才織績會說它們每次走的都不一樣。
「倘若這個陣法是活動的,」織績把那圖稍稍改了一下,「你看,我們不動的話,看上去這圖還是一樣的。」
他看著地上的圖,的確是這樣的,這時他可以說才真正有了些頭緒。
二人欣喜地對視了一眼,「走!」
他們按照所推演的陣法往上面按照螺旋的方向游上去,果然,經過了一個不算短的時間,他們終于見到一個就像是斷崖的地方,一躍而上後,朝下看去,只見這斷崖的下方,一股旋轉的水流一直在轉動著,就像一朵盛放的花朵。放眼望去,看不到盡頭。
他們朝著延伸到這斷崖的路游去,一路上雖然有些驚險,但以二人的合力,倒也有驚無險地安然渡過。
但他們到達路的盡頭時,發現本來應該是出口的地方,似乎被誰布下了結界,並且以伏波的能力,也是無法打開結界的。就在他們氣餒的時候,靈機一動,跟著那些沒有靈智的魚蝦游了一陣子後,終于重新回到了湖里,不過不是留仙湖,而是星隕湖。
他們在不驚動巳人族的情況下,悄悄地回到了留仙湖,回到了鮫人宮中。此時鮫人宮中已經亂作一團,原來他們已經失蹤近一個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