淳予生就這麼站著,任憑狂怒的暴雨洗刷她的臉,順著臉部柔軟的輪廓向下滑去,如同淚水一般,可臉上卻沒什麼動容。
站在水家的大門前,這大宅沒來由得奢侈豪華,簡直是令她作嘔。
向上望去,水雀沒腦子依舊在房間里發自己的大小姐脾氣,水慎老蠢貨不知道在做什麼見不得人的勾-當,幾間房間中的燈光閃爍,甚是耀眼。
她上前推門,卻是遲疑片刻,向其中一只不知所謂的怪物示意,那巨大的怪物還賣萌似的歪了歪脖子,拖著殘廢的軀殼上前開門。
入眼的是一番富麗堂皇的景象,偌大廳堂被點綴的無比華美而又奢侈,似乎所有東西都鍍上了一層金邊。
淳予生心頭沒來由的沖上一陣怒意。
這水慎小日子倒是過得挺滋潤的,她揮了揮手,一群怪物嘶吼著將縮在角落的奴僕們拆吃入月復,場面殘忍而又血腥。
他倒好,每天都有人伺候,活的不知道多幸福,他的沒腦子女兒也是,那性子簡直是蠻橫無理。
這界外城和諧的表面下全都是骯-髒至極的表現,這夜晚的小巷里竟還有流浪者露宿街頭,好不可憐,全然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淳予生這樣做,就是忍不下那一口氣,那些被迫死掉的衛兵,都是盡職盡責,只不過還沒有修煉到位,此時此刻卻落得如此下場。
看著那些眼眶爛掉,看不到本來面目的怪物們用力撕扯著,爭執著,真是越發引人憐惜。
這動靜一出,水慎大蠢貨和那沒腦子的水雀小姐即便再怎麼不濟也不可能感覺不到。
果不其然,水慎面露慘色地從樓梯上跌落下來,那不堪一擊的身子直直的撞出了聲,還能夠听見他那一把老骨頭咯吱作響的聲音。
水雀沒腦子看見上阡燼的第一反應就是露出那嬌滴滴的女兒家姿態,也不看看這格局到底如何,她那惡心的姿態連那街邊乞討的乞丐也看不上。
水慎扯住他那如花似玉的女兒,有些緊張兮兮地窺見了面露不屑的上阡燼,以及那滿地碎成幾塊幾塊的尸體和惡心的怪物們,下意識地往後退了幾步。
「您…您是?」水慎還算是個會看臉色的人,那一臉的諂媚和討好相馬上就掛了出來。
淳予生微微抬眸看著他,一片金色令人心驚,非常熟悉的戾氣迎面撲來。
面相十四、五歲的女孩子渾身濕漉漉的,一只縴細的手從衣袍內探出,似是凝成了一道凌厲的劍氣,在她的手上圈圈纏繞。
她微微將手會向一側,便是一道利風飛快地向水雀迸發而出,僅僅只是連眨眼都不到的瞬間,水雀沒腦子大小姐被水慎死死扯住的一只手便從肩膀處綻開了漂亮的血焰。
霎時,肢解而下,水雀頓時尖叫起來,她把眼楮睜的跟銅鈴一般大,不可置信地撕扯著嗓子,大哭出聲,斷掉的手臂被水慎像寶貝似的摟在懷里。
水慎面色馬上就變了,他立馬刷開那只被柔軟絲綢覆蓋的手臂,拋向了怪物堆里。
水雀疼的形象全無,開始在階梯上不斷地翻滾哀嚎,真像一只喪家之犬呢。
淳予生低沉著嗓音說道「水慎城主真是貴人多忘事啊。」似是調侃的言語,但是那張臉上卻是毫無動容,極其冷靜,完全無法想象她剛剛干出那麼令人發指的事。
水慎滿額的冷汗,無法冷靜,腦子里已然亂成了一鍋粥,他不知道自己什麼時候惹到了這個小煞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