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推背 第五十七章 憑空出現的視頻

作者 ︰ 猜貓

幾天以後的一個夜晚,我家里的電腦中憑空出現了一段視頻。

視頻里是一條幽深的走廊,深夜,光線半明半昧;將電腦音量調大,可以听到隱約的哭聲。

穿過走廊,並繞過一個黑暗的拐角,視頻里出現一點跳躍的火光,火光里有一名女子,披散著長發,坐在地上燒書。正是李佳。

其實,剛打開這段視頻的那一刻,我一顆心已經懸到了嗓子眼。我不知道是什麼人拍下的這段視頻?更不知道他為什麼要把這段視頻給我?他的目的是什麼?

不過看到最後,我確定了視頻里並沒有我自己的出現。那其實就是一段只有十幾分鐘的錄像,除了前面沒有任何一個人的走廊之外,就是後來坐在洗手間門口抽噎的李佳。

我暗自松了一口氣。可是緊接著,一個疑問再次涌上心頭︰如果沒有我劉宇出鏡,為何拍下視頻之人,要將這段視頻傳給我?

僅僅因為我也在關注李佳的事?

這顯然有點說不過去。

李佳舉止這麼奇怪,關注一下不足為奇,為何非要錄下一段視頻?他想用這段視頻證明什麼?

還有一個疑問是︰這段視頻究竟是怎麼出現在我電腦里的?

時間上看來,視頻至遲應在前一天的凌晨一點鐘,就已經存在于我電腦里了。可我分明記得那天夜里,我不過是在網上看了會電影,然後大概在十一點鐘左右,開著電腦去沖了個涼,睡前隨手把電腦關了。

我完全不記得曾經鼓搗過這麼一個視頻。那麼,這視頻到底是怎麼來的?

莫非我在沖涼的時候,有人進了我的電腦?

還是那一時刻,有人進了我的房間?

想到這里,我再無法入睡。

我想既然有人要如此煞費苦心的將這段視頻塞進來,那這里面肯定還會另有內容。

我關了房間里的燈,然後調到全屏,一遍遍的觀看那段視頻。我不記得是在看到第幾遍的時候,我惶惑的按下了暫停鍵。

因為在視頻里,我看到了一個奇怪的白影。它很稀薄,像一層白s 的霧氣,飄飄忽忽的懸在李佳旁邊的牆角里。如果不仔細看,必會覺得那至多只是火光里出現的某種幻影,或者只是鏡頭上的一點水跡。

我仔細的將畫面截屏,放大,清晰處理。這一次,我看到了一個輪廓,一個幾近透明的人形輪廓。似曾相識。

蔡勁?

那個深夜,我一直醒到天明。

沒錯,這就是蔡勁的鬼魂!它讓我想起了當初姚曉薈在住院部監控視頻里發現的那條從余嬌身上浮起,而後又變作了王嬸模樣的鬼魂。

可是,這段鬼魂的視頻,到底是誰捕捉到的?

同時我也想起,其實在好幾個深夜里,我都曾在這個角度里留意過李佳的行為,可是自始至終,我都沒注意到角落里那條白影。

那不確定當我站在李佳身旁的那幾個夜里,這條白影到底有沒有造訪過此地?它是不是其實一直站在那里,與我面對面,而我卻渾然不知?

可是,既然我站那麼近都沒有發現這條鬼魂的存在?為何拍攝視頻之人,可以那麼準確的捕捉到它的身影?

我想起了在網上傳得很盛的各種所謂「鬼魂探測儀」,以及傳說可以拍攝到身旁鬼魂存在的錄影設備。

我想,這會不會只是一個惡作劇?

比如有人注意到我對李佳事件的關注,于是故意偽造了這樣一段視頻,然後用某種手段夜半攻入我電腦,放在我面前讓我看到,以此用來尋我開心?

目前看來,這還是比較有可能的。

不過接下來的幾天,我還是再次深夜去了那條走道的角落。李佳大概因為手里的書也燒得差不多了,一直沒再出現。我也沒見到任何鬼魂,拍攝到的視頻里,也一直沒有任何發現。

當我差不多已經確定了那就是一個惡作劇的時候,又是一個深夜里,我再次在電腦里發現了一段文字。

文字寥寥數語︰「請不要輕易相信,你所見到的一切。」

其實之前,我已經對電腦進行過一次徹查,可這段文字還是肆無忌憚的出現了。那一刻我真不知道自己面對的究竟是一個神出鬼沒,不知是人是神的家伙,還是一個厲害的電腦高手?

這段文字的出現,讓我再次打消了有人在惡作劇的念頭。我想如果真的只是一場惡作劇,那麼通常情況下,對方應該只會強調鬼魂的存在,而不是寬我的心,讓我放棄關于鬼魂存在的猜想吧?

那些天我一直過得昏頭昏腦,做什麼事都顯得有些心不在焉。

有天午休懶得回家,正趴在桌子上休息,門外進來三個女人。旁邊兩個身著jing服,年齡不大,三十歲左右,中間一個身穿藍s 的囚衣,病態龍鐘,看起來四十多歲的樣子。

我一驚直起身來,兩位女jing向我交待了幾句,讓我給那身穿藍s 囚衣,名叫「馬燕」的病號做個化驗,然後她們就退到了走廊里的凳子上坐等。

馬燕坐來,神情呆滯,有氣無力的看著地板發呆。我看了她一眼,讓她伸出手臂。

馬燕一動不動,我又小心的提示了一句,她才抬起頭來看了我一眼,嘴角牽動了一下,然後伸出手來。

我得承認,由于工作經驗的缺乏,馬燕那身藍s 的囚衣讓我莫名其妙的緊張。為了掩飾緊張,尤其是為了不在工作中出差錯,我不動聲s 的深吸了幾口氣,讓自己冷靜下來。

馬燕看著我,散亂的長發間露出一陣冷冰冰的笑意,同時小聲說道︰「小白臉,我都不緊張,你緊張什麼?」

我一時愕然,抬起頭來,卻支支吾吾的不敢回答她。

她又笑了,轉頭瞥了一眼走廊上正在聊天的兩位女jing,然後對我說道︰「你工作不久吧?」

我點點頭,「嗯,還算實習,不過……」

她鼻子里「嗤」了一下,「剛工作都是這樣,畏手畏腳的。你放心吧,等工作了幾年,就會發現自己膽子越來越大,什麼都敢做,什麼都敢胡來啦!」

我茫茫然的不知說什麼,只好專注于自己手中的事。

馬燕卻用一種近乎玩味的神情看著我,「你這副模樣,倒讓我想起了以前的一個故人。他也是個醫生,也在這家醫院里,不過不是搞化驗,是在外科那邊的。」

我咳嗽兩聲,不想接她的話。

馬燕卻不以為然,「那年我來看病的時候,他應該是四十出頭了吧,工作好多年,膽子不小了。」

我還是沒敢說話,馬燕卻在低聲的自言自語,「那時我多笨哪,一個農村來的女人,什麼也不懂。看著人家大夫和藹可親的多神聖,那自然是人家說什麼就是什麼,讓怎麼做就怎麼做。結果啊,你猜怎麼著?」馬燕盯著我,神情異常冰冷。

我搖搖頭,「好了,別說話了,該抽血了。」

馬燕笑了,「你現在當然猜不到,但將來沒準我一說你就知道了。」

我說︰「你放松些,拳頭握太緊也不好。」

馬燕看著我,「結果那個醫生啊,你想不到吧,他竟然在給我看病的時候,在我身上胡來。」

我停下手,轉頭去看那兩位女jing,希望他們可以過來阻止一下這位胡言亂語的病號。可是兩位女jing正在交頭接耳的聊天,並沒注意到我的表情,而我又不便大聲喊,只好重新回過頭來,繼續工作。

馬燕眼楮一動不動的緊盯著我,「他一定以為我什麼也不懂吧。可你想想,我再不懂醫,可我也是個女人啊。我也知道什麼叫看病,什麼叫猥褻,什麼叫佔便宜吧?」

我盡量充耳不聞,小心的將針頭對準了那條蒼白手臂上的血管。

馬燕平靜的看著我,「你知道我那時才多大嗎?那時我可還是個大閨女呢,哪受得了這種欺負?我不得已忍耐著他用一個听診器在我身上該听不該听的地方探來探去,到最後他甚至用到了手指的時候,我再也忍無可忍,一伸手抓過了桌上的一把剪刀,對著他身上胡亂的就刺了下去……」

我心上一懍,同時針頭已經刺入馬燕血管,隨之一管殷紅的鮮血被機械的抽入了針筒。

馬燕睜大著雙眼,仿佛極迷惑,也極無辜,「你想想,他可是個醫生啊,他懂醫的都模錯了地方,而我只是個農村里來的女人,我可對醫學一竅不通的,那我扎錯了地方,這又有什麼好奇怪的?!」

我故作鎮靜的抽著血,一顆心髒卻在砰砰亂跳。

馬燕仍在自言自語,「我本來只想扎扎他那顆s 膽的,可你知道我是不懂醫的,結果我自然是扎錯了地方,把人家心髒當成苦膽了,你說好不好笑?」

馬燕說著,低下頭去看針筒里鮮紅的血液,「後來啊,我看到自己這一刀下去,流出來的竟然不是藍s 的膽汁,而是紅s 的鮮血時,我才知道我跟那醫生一樣,也弄錯地方了,哈哈,我這外行也弄錯地方了,你說可笑不可笑,哈哈哈哈……」

馬燕開始狂笑起來,整個人像是個發狂的瘋子般,肆意的大叫著狂笑起來。我額頭上冷汗淋灕,而兩位女jing也緊張的奔了過來,問是怎麼回事。

我抽好血,結結巴巴的說沒事。

馬燕卻仍在放聲大笑,「後來竟然誰都不相信我說的話,不相信那醫生猥褻侵犯了我,只說我是個殺人犯,你說好不好笑,他學醫的模錯地方了還理所當然,我不懂醫的扎錯了地方,竟然就成殺人犯,竟然就要被判刑了,你說好不好笑?荒不荒唐?」

兩位女jing對視一眼,將馬燕架了起來。馬燕卻仍在大笑不止,整個身子不停的顫抖,神情看上去異常激動。

我無力的坐回到凳子上,神情也跟著緊張到了極致。

馬燕一面被架走,一面笑著回過頭來對我大叫大嚷,「小白臉啊,你緊張什麼啊?我又沒說你,我只是讓你知道有這麼一回事啊。」

我只感到頭痛yu裂,正想回到里間稍作休息,那兩位駕著馬燕的女jing卻忽然不見了蹤影,只有馬燕一人狂笑著向我猛撲過來,伸手牢牢抓住我肩膀,使勁的搖晃起來。

我大叫一聲,從凳子上跳了起來。與此同時,我看到兩位同事熟悉的臉在看著我,其中一人正使勁的搖晃著我的肩膀,「小劉,你醒醒!你醒醒啊!」

我茫然的睜開雙眼,才發現自己好像是趴在桌子上睡著了。

見我醒了,一位同事笑道︰「你怎麼了啊?一直大叫大嚷的。怎麼這樣也能做噩夢啊?」

我含含糊糊的應了一聲,心里余悸未消,只好起身去了一趟洗手間,然後回來準備工作。

這時,我注意到剛才睡著的地方壓了一沓陳年的病例,隨手一翻,果然有個名字叫「馬燕」。

我想起睡前我確實是翻過一下這沓病例,想必是看到「馬燕」這個名字之後,發了一場噩夢而已。我問一位同事老吳,「這馬燕是誰啊?你有印象嗎?」

老吳把病歷本拿過去看了一看,神情顯得有些不自然,「怎麼想起問她?」

我笑笑,隨口胡謅道︰「沒什麼。只是她跟我以前一位老師同名,我感到好奇而已。」

老吳嘆了口氣,「這人可算小有名氣啊,當年外科老孫還挨了她一刀呢。」

我心里一冷,「外科老孫?你說的是外科的孫海波孫叔叔?」

老吳點點頭,「是啊,這馬燕非說人家猥褻了她,竟然一刀就……不過還好啦,老孫福大命大,總算保住了一命。」

我惶惑的看著那張病例,「那……那這位馬燕呢?她後來怎麼樣了?」

「被jing察帶走了啊,」老吳唉聲嘆氣,「後來听說在里面發了病,沒過多久,人也沒了。」

那天我請了半天假,早早回了家。

我不記得我小時候到底有沒有听過這件可怖的事,按理應該是沒有,這樣的事,大人一般不會對我們小孩子講,如果真有講過,那我應該是不會毫無記憶的吧?

可如果不是曾經听說過,為何我會做這樣的噩夢?又或者,那其實根本就不是一個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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