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b。新)鬼推背9︰更新時間︰24-6-::5。听到「冷凍廠」三個字,我心里冒出一個可怕的念頭。可我還是覺得不可思議,無法相信那就是屋子里那個「方天琪」的真正來歷。小。b.新
代苑卻沒有給我太多思考的機會,已經迫不及待的接著講下去︰「當時看到冷凍廠的第一眼,我自己已經被心里一個猜測嚇了一跳。不過,為了證實這件事情,我還是進了那個廠子的大門。」749459
「後來怎樣?」我一顆心已經懸在了嗓子眼,雖然明知「方天琪」此時已經身在那間屋子里,可渾身還是止不住的一陣陣發冷。
代苑嘆了口氣,「當時我找里邊的人幫忙,可他們都說那是很久以前的舊賬了,根本沒辦法再查。後來禁不住我軟磨硬泡,有人勉強去翻出一個很舊的本子,結果就在那年的那一天,確實有幾個人送來過幾批冷凍的產品。可是這幾個人里邊,沒有一個叫‘王權貴’,甚至沒有一個姓王的,而他們也分別在半個月之內,就將送來的產品各自取走了。」
我有些茫然,同時升起一線希望,「這麼說,方天琪當時……並不在這個冷凍廠里?」
代苑苦笑一下,「後來我私自找了這廠子里的一個人,用了一點自己的手段,結果卻得到一個很可怕的信息。」
「可怕的信息?」我剛放下的心重新又懸了起來。
代苑卻接著講道︰「這個人告訴我,其實那段時間里有一件事情,他印象特別深刻。那就是一個名叫‘姚材’的人,他當時送來了一批綿羊肉,可是就在冷凍的當晚,那間冷凍室里卻發生了一件非常詭異的事情……」
我胸口一陣發緊,「好吧,詭異的事情,那是什麼?」
代苑說道︰「那個人說,就在那批綿陽肉送入冷凍的第一天夜里,許多人都听到了一種非常可怕的聲音。那聲音像是有人在哭,非常淒慘,夜半听來尤其顯得陰森。後來哭聲沒有了,可是天亮後人們卻發現,冷凍廠不知竟被什麼動物撞開了一個很大的口子,而那批綿陽肉也不翼而飛……」
我茫然的听著,「綿陽肉?」
代苑冷笑了一下,「後來,那個叫‘姚材’來取貨的時候,老板早已經偷偷換了一批同樣分量的綿陽肉,可那人還是一眼看出不算自己的貨,當即大發雷霆。老板見躲不過,只好從實說了,並願高價賠償。後來也不知道那老板究竟出了多少錢,總算是把那個人給勉強打發走了。」
講到這里,代苑看著我,「你說,這個‘姚材’會是誰?」
我苦笑一下,「姚材?藥材!那還能有誰?!」
代苑點點頭,「嗯,我當時也是這麼想的。那麼,那批綿陽肉……」代苑講到這里,停住不敢往下講了。
我長長嘆了口氣,「你想說,那就是‘方天琪’?」
代苑沒有說話,只是沉默了半天,才又重新開口說道︰「我當時沒敢多想。只是這批所謂的‘羔羊肉’顯然太過詭異,所以我沒放棄,繼續到村子里打听關于那個夜晚的傳說。」
我點點頭,不得不承認代苑處事之果敢。
代苑卻接著講道︰「後來在村民們口中,我又听到了一點蛛絲馬跡。有人說,他們曾經見到過一個鬼一樣的白影子在樹林里穿梭、漫游,雖然他們並未將這兩件事聯系在一起來想,可是對照時間,我發現他們看到鬼影的,竟然是那批所謂‘綿羊肉’失蹤的同一天。那時,我心里忽然有了一線希望,其實一直以來,我只想找到王權貴作惡的證據,卻根本就沒想指望過,方天琪她還會在人世。」
我又回頭看了那間屋子一眼,「這麼說,你最終還是找到了那條傳說中的鬼影?」
代苑點點頭,「我漫山遍野的走,見人就問,後來終于有人跟我講,說這半山里一個無兒無女的姓石的老太太,曾收留過一個十**歲的女孩。听到這個消息後,我徑直去找了這位石老太太,果然在她那里,我找到了方天琪。」
我抬起頭深深吸了口氣,「那麼,那位石老太太,她怎麼說的?」
代苑嘆了口氣,「石老太太六十好幾了,她自己也不是很能講得清楚這件事,大概就是天亮時見到一個女孩子,身上披了一塊白色的塑料布,滿山遍野的走,她覺得可憐,就把那女孩子給收留了下來。」代苑說著,指了指那間屋子的窗戶,「至于那張所謂的塑料紙,我看過了,那就是一種保險膜……」
代苑講到這里,關于「方天琪」的事實已經基本顯現,我心里那些疑團漸釋看,卻也幾乎在同時,開始感到心里一陣陣的抽疼。
「可是……」我無力的問道,「可是方天琪,她是怎麼活過來的?還有,她現在看起來,怎麼好像顯得……」
代苑嘆了口氣,「石老太太說,這女孩子一直都這樣,好像被嚇傻了一樣,從來沒開口說過一句話,像個木頭似的,吃飯還要像小孩子似的喂。夜里如果不把她放倒在床上,她就一直坐著;早晨如果不把她扶起來,她就一直在床上躺著。老太太見她一副失魂落魄的模樣,甚至去找人來給她叫過魂,可她還是這樣,像是沒有了靈魂的樣子,只是一副行尸走肉的軀殼。」
「叫魂?」我心里「咯 」一下。
代苑點點頭,「老太太就是這麼說的。說實話,我剛見到這女孩的時候,也還沒有十足的把握,這就是方天琪本人。直到剛才看你見到她的表情,我才最終得到確認。只不過,方天琪現在雖然身體還活著,可是整個人的狀況,確實很不樂觀……」
我點點頭,既然代苑已經講清楚了這所有的狀況,那接下來,就是我該真正去面對屋子里的方天琪了。
再次推開那扇門,我心里百感交集。
方天琪離開以後,我一直在怨責,為何她身邊的人,都聲稱見過她的回魂,可是我卻從來不曾與她相見。
盡管我很清楚在她心里,我的分量無法跟她的親人和最好的朋友相比,可她當時,畢竟是躺在我懷里離開的這個世界,難道僅這一點,對她的意義還不夠重大,還不夠回來看我哪怕一眼?給我一個安慰,讓我知道,她在彼岸,一切安好?
只是那些滿心充滿怨責的日子里,我怎麼能想得到,有朝一日終于得意重逢之時,面對的竟然是如此詭異的一副場景。
盡管,她的容顏依舊,除卻略顯蒼白與憔悴之外,她確實還是那個方天琪,只是這個方天琪還有沒有記憶,有沒有情感,有沒有沒內心世界?
我不得而知。
我獨自走進屋子,並在身後關上了門。
屋子里差不多已是一片漆黑,只有窗外泄進一點若有若無的天光。這天光里,我勉強看得清,方天琪依然坐在桌旁的椅子上,默默看著窗外寂靜的山野,眼楮里卻沒有一點神光。
我猜得出,她身上那件嶄新的白襯衫,一定是代苑給她買來換上的。代苑甚至給她化了一點淡淡的妝,使得她原本蒼白的雙頰,顯出一點刻板的紅暈。我默默走到她面前,拖過一只凳子坐下來,看著她,喊了一聲,「天琪,你……還記得我嗎?」
她將眼楮轉過來看了我一眼,依然面無表情。
我心里一陣抽疼,只覺得這神情不止是漠然,甚至是沒有生氣。尤其那雙曾經隱約閃爍著紫羅蘭光暈的眼楮,已經神光全無。
沒有那雙眼楮,她還是方天琪嗎?
我心里一陣寒冷。
我猶豫了片刻,還是伸出手去,小心翼翼的握住了她的一只手掌。不想入手之處,竟然一片冰冷。
我竟然不自禁的打了個冷戰,驚惶的抬起頭來看她。可她還是面無表情,任由我握著她的手,沒有任何反應。
我心里一陣酸楚,伸手將她攬進懷里。可是用身子溫了她半天,不是她被我暖了過來,卻是我被她身上的寒意凍得渾身冰冷。
她……她究竟還是不是方天琪?
我猶豫著,終于還是伸手解開了她襯衫最上面兩個扣子,然後借著窗外的天光,看向她襯衫里的背部。
微弱的光線里,我看清了。她背上有傷,確實有傷,而且好像剛剛還流過血,此時暫時愈合了而已。
沒錯,她就是方天琪。
我緊緊抱住她,心里悲喜交集。
無論如何,方天琪尚在人世。她還在人世。只要她還在人世,那一切都還有余地。
那一刻,我來不及想太多,只是緊緊抱住她,哪怕她的冰涼傳遍我的全身,我依然覺得,只要這樣暖下去,她一定會清新過來,一定會的。
代苑來敲門的時候,我沒意識到自己已經因為過度寒冷,幾乎已經昏睡過去。
代苑問我︰「怎麼樣?她認出你了嗎?」
我無力的搖搖頭,「還沒有。不過,給我一點時間,我相信我有辦法。」
接下來的兩天時間里,我和代苑,以及後來見到的那位石老太太,一直陪著方天琪,繼續待在半山里。可是我們想盡辦法,卻始終無法將方天琪喚醒過來。
其實,這座小山離城並不算遠,開車一個來回也就個把小時。于是回去上班之後,我還是每晚會回到這里來。
盡管代苑已經給方天琪準備了許多衣服,我還是特意去買了她曾經最常穿的那種紫色的裙裝,請代苑替她換上。
那天夜晚,我將裝束一新的方天琪帶出了門。我想,如果一直這樣待在屋子里,一定對她的記憶恢復,沒有任何意義。
那天夜晚月色很好,月光照得整座山林一片清亮。我帶著她滿山林走,盡量讓她將腿腳活動開,並不斷的向她講述我所知道的,關于她的那些往事,其中不止包括她的父母,她的女乃女乃,當然還有她那位最好的朋友,余嬌。
盡管她始終沒有任何反應,可那種默默傾听的表情,卻讓我心里涌現一線希望。
當我們的道路被一條溪流截斷時,我拉著她手坐在了溪流邊的草地上。忽然之間,我想起了那晚在tv包房里唱過的歌,easn的《74》。
我說︰「這樣吧,我唱一首歌,你若能記起,就跟著我和;若是不能,那也不要勉強,我會一遍遍的唱給你听,一直唱下去……」
她轉頭看著我,依然在很認真的傾听。
我微笑了一下,努力回憶著那些歌詞,輕輕唱了起來。
有那麼一刻,我感覺得到她眼楮里有神光一閃。
我不知道那是我的幻覺,還是僅僅不過月光在她眼眸里的閃動,可就在那一閃之間,我感覺到整個世界靜得出奇。
仿佛我又回到方天琪離開的那個夜晚,她就躺在我懷里,漸漸失去氣息;而我就在隨後的幾分鐘以後,看到一個淡藍色的幻影,在月光下漸漸遠去……
我心里一痛,回過神時,卻發現她雙眼里竟然溢滿了淚水。盡管,那張蒼白的臉上依然沒有任何表情,可她眼楮里確實有淚水。
我吃驚的看著她,片刻之後,我看懂了她眼楮里的另一種表情。這表情似曾相識,正是那天夜里,當她躺在我懷里,讓我親吻她時的表情。
我心里有了片刻的愣怔,只是月光下她已經淚流滿面的表情,終于讓我心里一陣觸動,情不自禁而又小心翼翼的對著她雙唇親吻下去。
鬼推背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