鐵青著臉,沈知歡揪著雲蔓晴的衣領,將她從懷里拉了出來。看著她眼中來不及掩飾的得意和興奮,清雋的眉稍不悅地挑了挑。
沈知歡怎麼都沒有想到,雲蔓晴居然和那些城市流浪漢一樣,在公園里露宿。
她的膽子,真是越來越大了!
「我沒有騙你,我真的沒地方去!」雲蔓晴捕捉到沈知歡神色中幾乎不可察的異樣,連忙解釋,「我的證件和錢包都被搶了,沒辦法住酒店。」
沈知歡質疑地打量著她。
證件和錢包被搶不能住酒店?又是苦肉計麼?
她生了張清純無辜的臉,認真說起謊來時,根本叫人無從分辨。
打量半晌,沈知歡見她神色間不似作假,確定這次不是苦肉計,方才冷冷地命令︰「上車!」
「哎喲……」雲蔓晴起身,卻慘叫一聲,眼前發黑,若非沈知歡眼疾手快接住她,她一定會摔得狼狽。
一踫到她的身體,作為醫生,沈知歡立刻敏銳地知道,雲蔓晴發燒了。
她還是和從前一樣,稍稍一受涼就容易發燒。
沈知歡略微遲疑,原本打算推開雲蔓晴的手一收,反倒將她橫抱起來,卻是粗魯地將她扔進後排座椅,撞得雲蔓晴眼冒金星,身上的傷更痛了。
冷厲的氣息自沈知歡周身狂瀉而出,太過明顯的怒意,雲蔓晴不由得縮了縮脖子,大氣都不敢出,乖乖地坐好。
沈知歡平時看起來淡淡的,好像什麼都不在意,泰山崩于眼前而面不變,沒有什麼東西能撼動他的情緒。可當他真的生氣了,卻有種天都要塌下來的陰沉壓抑,令人不由心生畏懼。
雲蔓晴不敢吭聲,沈知歡不願說話,一路沉默,直到車子在一家燈火通明的大酒店門口停下。
「下車!」沈知歡面無表情地對雲蔓晴低喝了一聲。
坐在後座快要睡著的雲蔓晴一下子被嚇醒,發現沈知歡開車帶她到的是酒店而不是他的家,垂下的眼簾將眼底的失望之意遮住,磨磨蹭蹭地下了車。
沈知歡淡漠地瞥了她一眼,轉身朝大堂走去。
雲蔓晴苦著臉也跟了進去。
她最不喜歡住酒店了。陌生的環境,陌生的人,總會讓她覺得莫名的害怕。
「我不要住酒店!」雖然沈知歡給她定的是總統套房,可雲蔓晴看著雪白的床單,還是撅著嘴拒絕。
「看來,你是真心想睡公園了!」沈知歡端著玻璃杯,開水的熱氣氤氳開來,染得他那張俊朗若仙的容顏有幾分飄渺,看得雲蔓晴幾乎失神。
外科醫生一般都有一雙手指修長的手,而沈知歡的手尤甚。修長白皙,指骨分明,就連他們老師都曾感嘆過,他這雙手不去彈鋼琴,反倒拿手術刀實在是太可惜了。
「先把藥吃了!」沈知歡扭過頭,避開她灼熱的眼神,冷冷地說道。
都已經嫁了人,還用這樣的眼神看別的男人,她到底有沒有已為人妻的自覺?
雲蔓晴回過神,發現沈知歡中途下車原來是給她買藥去了,一顆心忍不住雀躍起來。
「不要留下我一個人!」雲蔓晴乖乖地把藥吃了,可憐兮兮地揪著沈知歡的袖子晃啊晃,仿佛一只沒人要的小麋鹿,「不然,我寧可睡公園!」
「……」沈知歡很想甩袖就走,管她睡在哪里,可想到自己今晚出來的目的,到底還是咬牙忍了。
雲蔓晴向來認準了一件事就會堅持到底,別人是不撞南牆不回頭,她是撞了南牆還要翻過去,繼續前行。
既然她這次回來是想從他這里找到什麼東西,沒有找到之前,她絕對不會輕易放棄。
與其被她糾纏不放,他倒不如主動出擊,掌握主動權。
更何況,沈知歡也很想知道,他究竟還有什麼東西是雲蔓晴感興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