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見被擒之人乃是白天賜,不由大驚。白天賜是三長老白乘風的兒子,也是白家這一輩年輕弟子中的佼佼者,據說日前已修成暗勁,晉階武師,是族長繼承人最有力的競爭者,此時卻毫無還手之力的被曾經的廢柴白天涯踩在腳下。
沖突雙方,一個是族長之子,白家大少,一個是三長老,家族武師中第一打手,眾人卻是不敢相勸,早有人飛奔稟報族長和大長老。
白乘風又驚又怒,伸手指向白天涯,心中卻想到陸凡畢竟是個外人,自己若再出言不遜,此人未必不下狠手。他平素因戰功顯赫,在家族中向來頤指氣使,心高氣傲,不將別人放在眼中,此時卻是不敢再開口喝罵,指著陸凡,一連聲,「你,你,你好大膽」
陸凡卻是眼觀六路,耳听八方,遠遠見白東風、白千山等人飛奔而來,當下也不再難為白天賜,腳下暗運真力,一腳踢出,白天賜凌空飛出,身在空中正以為要摔倒在地,忽然感到一股力道將他一扯,雙腳卻穩穩站在地面。
白東風來到演武場邊,身邊已有人將事情原委告訴他,當下冷哼一聲,「一日之計在于晨,各人無須分心,抓緊好生修練,乘風、天涯隨我來」。
陸凡一眼瞥到藥園執事白依稀也在場中。陸凡知道,這白天涯平素在家族中倒也不算跋扈,但今日之事既已做下,干脆便做到底,當下言道,「回稟父親,我今日來演武場,本是要找依稀表妹,要在藥園之中尋幾株淬體藥材用的,待我取過藥來,再到父親處領受責罰便是」。
二長老白長風一邊插嘴道,「這藥園中藥物是家族重要資源,分配、使用、數量向有規制,卻不好私相授受。」
其實不管哪個家族,規矩向來是用來約束下層弟子的,陸凡此言雖不合規矩,但也無甚大問題,這二長老此言,分明是借口刁難。白東風心中不爽,開口道,「天涯外出數年未歸,修練資源並未領用,我已答應按他的份額將這幾年的資源補給他,這事小依回頭辦了便是,先去議事廳。」說罷,當先邁步。
幾人來到議事廳,當事人白乘風和陸凡各懷心事,都不作聲。白東風大是頭痛,陸凡雖是外人,表面卻是自己的兒子,既不便責罵,又不能偏袒于他,讓族人說自己胳膊肘往外拐。有心責罵白乘風幾句吧,這人又頭腦不太靈光,萬一傲嬌了,更加麻煩,便轉眼向白千山看去。
白千山也是個老狐狸了,心中哪能不明白,見族長要自己出面,也是月復誹不已,還是呵呵一樂,開口道,「乘風,你小子怎麼犯糊涂呢,天涯是咱白家大功臣,不看族長面子,就是作顧家看,咱們諸人也要好生照應著」。
二長老白長風也在一邊幫腔,「天涯,你也是的,三長老脾氣大點,人還是不錯的,你不可心中記恨呀」。
陸凡听著諸人話語,心中暗暗好笑,這白千山面帶和善,卻是一語雙關,令人深思,白長風表面公正,卻是煽風點火,暗中挑撥,一個族長,三個長老卻是四般心思。
想起白戰的話,陸凡心中警惕,看向場中諸人,不知白戰和白東風所懷疑的是誰,當下長身而立,抱拳在胸,不卑不亢地道,「天涯適才多有得罪,各位長老見諒,若無事,我便先去練拳了,這《六丁開山掌》,我昨日已初加練習,待我稍熟後若有問題再向長老們請教」。說罷也不多言,自行離去。
晨練時間不長,陸凡待晨練結束後,找到白依稀,向她領取藥材。
白依稀心中雖奇怪陸凡不去領用成品藥材,卻來領用活株,卻也未多問,領陸凡進入藥園,告訴了陸凡具體可兌換數量及藥材年份,挖取地點,讓陸凡自行采挖。
白天涯在外數年,未曾領有家族中資源,陸凡將他這幾年的份額全部兌換成了靈藥活株,共有十年份洗骨花一百株,二十年份野山參三十株,二十年份黃精五十株,其他藥材若干,陸凡交各種藥材捆好,離去之前,貌似隨意的指著園中那七、八株天心草,「這種藥材卻是眼生的緊,不知是否家族新引進」。
白依稀看了天心草一眼,道,「這叫銀蘭草,是弟子們無意間得到,雖然頗為少見,但家族藥師已研究過,此草生長環境要求嚴苛,且對修練輔助價值不明顯,家族已決定停止研究,不再種植,這剩余的幾株,我一時忘記拔去」。
陸凡心中暗自高興,這世家中人果然不認識這天心草,看來自己以後有大把機會撿漏了,當下便說,「這幾株銀蘭草,我看長得倒不錯,不如給了我,種在我那院子里,倒也有趣「。
見白依稀並未反對,陸凡將這幾株天心草小心連根拔出,飛快地告別白依稀,返回自家小院。
陸凡見所有藥材拔出後,都有些蔫頭蔫腦,也不敢耽誤,一到家,便將所有藥材收入定海珠。
進入定海珠,陸凡取出當初得自山陰派黑衣人的長刀,在湖邊奮力開闢出一塊地來,將今日所得藥材種下。
這把長刀看起來黑不溜秋,卻是極為鋒利,不說削鐵如泥,用來挖地,卻是相當便利。
幾株天心草,是目前陸凡最珍貴的靈藥了,陸凡特別對待,將它們種在湖邊不遠處,靠近天心草,陸凡又將洗骨花一一種下,這洗骨花是一級下等靈藥,遠不如天心草珍貴。
靈草收拾完,對于野山參、黃精之類,陸凡就沒那麼盡心了,在離湖邊稍遠隨便挑了處空地,將這些藥材種下。
陸凡現在練氣二層修為,還沒有闢谷,從定海珠中出來,也不過才中午時分,隨意弄了點吃食,點撥了下白天樂的拳法,告訴白天樂自己要閉關,復又進入定海珠內忙乎。
後天就是族中大比,不過卻跟陸凡沒什麼關系了,陸凡已經自動取得代表家族參加世家排名比武的資格,這兩天也算空閑,陸凡正好用來修煉。
前些日子跟徽州老家通電話時,陸凡已經囑咐父親,如果見到煉丹爐,一定要留意,不管真偽,拿下再說,不過到現在還沒有消息。
煉體的藥液倒是不需要煉丹爐,只是提純而已。陸凡取來一株洗骨花,祭起黃泉碧火,燒灼提煉洗骨花。陸凡用真氣將燒灼後的綠色液體包裹住,反復燒灼,將雜質去除,這一整株洗骨花便化成一大團濃郁晶瑩的綠色汁液,宛如凝固一般……陸凡看這綠色靈液遠勝于當初白戰給自己煉體的藥液,心中高興,取出早已準備好的小瓷瓶,將綠液裝起來。
小院內備有木盆,陸凡索性將木盆收入定海珠,用這定海珠帶有淡淡靈氣的湖水稀釋了提煉的綠液,陸凡端坐盆中,運起功法。
青色水液慢慢散發出淡淡的氣流,氣流略帶青色,順著陸凡的呼吸鑽入體內,順著陸凡的經脈運行一周後,一股更淡的白色輕煙從陸凡體表滲出,隨著陸凡不停運功,輕煙越來越濃,最後陸凡的身軀竟隱隱難辯。
「呼」,陸凡吐出一口濁氣,陸凡睜開了眼晴。在定海珠中已連續修煉數日,族比怕是快要開始了。不知外面是什麼情況。
定海珠內的幾日,陸凡連續消耗了三株洗骨花,終于成功達到淬體九重,再往後便是可以開始《青雲煉寶訣》中師境的煉體了,好事成雙,陸凡的練氣功夫也大有精進,洗骨花真不愧一品靈藥,幾日修煉讓陸凡順利達到了練氣二層大圓滿,如今陸凡體內真氣凝練,再也無法增加一絲。
出得定海珠,一看手表,陸凡知道才過去一個晝夜,明天才是祭祖和族中大比,陸凡感覺有點餓了,趕緊開門,卻見白天樂不停在門前轉悠,想是等侯已久。
見陸凡開門出來,白天樂急忙道,「天涯哥,你總算出來了,堂主正急著找你呢。」想了想,又補充了一句,「顧清影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