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朱子柳笑聲,郭靖等人趕緊起身相迎,尚有丈余,郭靖大步跨去,握住朱子柳的手激動地道︰」朱師兄、武師兄,好久不見!」,過于激動牽動了傷勢,連連咳嗽了幾聲。
朱子柳見郭靖面色蒼白,抓住他手腕號起脈來,良久沉聲道︰」郭兄,傷勢不輕啊!究竟何人將你打傷的?金輪法王嗎?」郭靖一擺手道︰」不妨事,傷勢已被我控制住了,是跟歐陽鋒切磋時震傷了內腑,調養幾日便好了,對了,不知道一燈大師可好?」。
點點頭,朱子柳知道他所言非虛,听他問到一燈大師,回應道︰」家師安好,來時還讓在下向黃前輩致以問候!呵呵!在襄陽時看到黃師妹臨盆在即,要恭喜郭兄了」。
郭靖搖頭道︰」生逢亂世,又有何好?幾位師兄,屋里坐,我為你們引見一位少年英雄,以前我們對他有諸多誤會,實是不該!」聞听此言,朱子柳頓時來了興趣,呵呵笑道︰」何人能得郭兄如此看重?那倒要好好解釋一番了」。」是你!」,朱子柳一進屋看到藍衣青年便直接驚異出聲,旁人他會不記得,但英雄大會之時當著他面,舉輕若重拿下霍都,而後又身敗名裂的出色少年他怎會不記得?
丘翳風呵呵一笑,拱手道︰」朱大俠!別來無恙」,朱子柳拱手道︰」失禮!失禮!看來當年傳言果然有誤!朱某原不相信少俠是那種人,果不其然!」,此時郭靖呵呵一笑,又將丘翳風當年被誤解的真相簡要的說了說,有他作保,眾人自然深信不疑,倒是對這個年青人刮目相看、欽佩不已。
內室鼾聲傳來,朱子柳等人頓時發現了躺在床上的老頑童,正要上前見禮,卻被丘翳風拉住了,輕擺手示意不要打擾老頑童了,接著輕聲道︰」他嫌麻煩」,朱子柳等人會意。
原來老頑童最煩與人客套,換在平日他早已開溜,不知混到哪去玩了,但此時郭靖受傷,丘翳風功力未復,襄陽更是城危,蒙古人一方,金輪法王、歐陽峰等人太強,他實不放心兩個兄弟,是以不曾離開,但又不想與人客套,便躺在床上,裝作打鼾,不欲人來打攪。
此地距襄陽不遠,眾人稍歇,便決定當晚趕回襄陽,丘翳風叫起老頑童,便一同上路了。驅馬行了一個時辰左右,路經一處山谷時,丘翳風听到了奇怪的」咯嘔」」咯嘔」聲,頓時打眼向四周觀瞧,他眼力何等了得,不經意間掃到一個龐大的黑影掠過山頂,頓時心下一驚。」那究竟是什麼東西?」,丘翳風暗自沉吟道,若是在前世,遇到這種情況他早已嚇得膽戰心驚,然而如今他身懷絕技,歷經磨難,歲月早已將他錘煉的淡定沉穩、波瀾不驚,他心中雖驚,卻無懼怕,心境不同自然對待萬事萬物的態度也自不同。
重生一世,經歷種種到現在,能讓丘翳風提起興趣的事情已經不多了,今天陡然看見這個神秘怪影,丘翳風心中升起了強烈的探秘,他縱馬疾馳到郭靖乘坐的馬車前,對著郭靖和躺著的老頑童道︰」郭大俠,大哥!我有事先行一步,明日襄陽再會吧!」,說完便急急撥轉馬頭便離去了,身後傳來郭靖」丘兄弟多加小心」的叮囑。
老頑童欲追上去,卻被郭靖攔住了,只听他道︰」看丘兄弟行色匆匆,當是要緊之事,既說明日便回襄陽,多半不會有什麼危險,大哥便多等半日,何必前去打擾」,老頑童無奈只得應下,懶洋洋躺著繼續睡覺。
縱馬來至剛剛路過的山谷,往里深入了些許,丘翳風翻身下馬將韁繩系在樹上,沿著山間小道直奔高處而去,一個起躍便是數丈,邊行邊打量四周,約莫走了一個更次,已到了小路的坡頂,向下看去兩側上百米高的山脊順著走低的小路綿延開去,再往前處似乎又是一個開闊的谷地。
從小路一路下行來到那處谷地,丘翳風突然感覺月復中饑餓難耐,便伸手向後模去,不想模了個空,這才想到一直背著的包袱扔在郭靖乘坐的車上,這時想吃點干糧亦不可得了。
丘翳風氣結,暗罵自己關鍵時候掉鏈子,下意識又向懷中抹去,一下子模到兩個圓溜溜的東西,正是兩塊火石,他一愣神道︰」我有火石呢,打些野味果月復也未嘗不可」,想到這,憑著多年野外生存的經驗,不一會他便從野草叢中捉來兩只野雞,拎著開始到處尋找水源。
在山谷里東轉西跑,不知折騰了多久,前面終于隱約听到了水聲,丘翳風大喜過望,此時怕是都把自己要尋找怪影的事情忘得一干二淨了。
生起火,把洗剝干淨的山雞架起來炙烤,丘翳風呵呵一笑,有種意興暢然的感覺,與山林為伴,天地廣闊,風光無限,再不必計較世間的名名利利、蠅營狗苟,人生若是如此,豈不美哉!可惜!可惜!他又搖了搖頭,世間終有太多他放不下。
轉動枝椏,野雞已經烤成金黃色,上面流出的油滴在火堆里,不時發出噗噗的響聲,一股越來越濃的香味飄了出來,恰好一陣微風吹過,將濃郁的肉香吹散,清涼中聞著清香,丘翳風心情大好,月復中越發饑餓了。
又烤了一會,感覺已經差不多了,丘翳風正要收起大快朵頤時,卻突然听見遠遠傳來一聲」咯嘔」聲,這次听到的聲音比任何一次都清晰,他心頭一震,忙打眼觀瞧,卻見身後百米外的山坡頂上,那個怪影又出現了,看其樣貌不似猛獸,倒像禽鳥,只是不知道它在那已經待了多久了。
丘翳風望向山頂時,那怪鳥也在向山下望著,它又接連鳴叫了兩聲,突然兩翼展開,飛躍了下來,百米距離,片刻即到,翅膀帶起的勁風讓丘翳風瞳孔一縮,」刺啦」一聲,他疾光電閃般把背後的長劍拔入手中,對著空中飛來的身影,暗道︰」來吧!怪鳥,我便來會一會你!」。」咯嘔!」,那怪鳥來到近前突然急停,直直落在丘翳風身前數丈處,盯著丘翳風煽動翅膀,觀察起來。」它有智慧?」,丘翳風看著怪鳥的表現心中一驚,這個荒山野嶺竟能孕育出這種生命?他心中充滿了不解。」咯嘔」、」咯嘔」怪鳥鳴叫著,頭不斷向前點,似乎在說︰」打擾了!打擾了!不好意思」。
見它沒有進攻的意圖,表現又如此怪異,丘翳風稍一沉吟把劍收了起來,打量著這只怪鳥,心也冷靜下來,這時他腦中忽然靈光一閃,月兌口對著怪鳥問道︰」神雕!你是神雕?」大鳥不知所謂」神雕」是什麼,沒有回應,看到對方把劍收起來了,挪步上前,直對著丘翳風而去。
丘翳風被它的舉動嚇了一跳,但見它似乎另有企圖便站在那里紋絲不動,只暗自凝神戒備,果然,大鳥不是沖他而來,到了跟前,它對著丘翳風又」咯嘔」、」咯嘔」地叫了起來,扇動著一只翅膀指著剛烤好的野雞,露出垂涎欲滴的神色。」原來如此!」,丘翳風這才恍然大悟,呵呵笑道︰」雕兄原來是為在下烤的野味而來,好!好!好!你我相見便是緣分,雕兄盡管吃無妨」。」咯嘔」,大鳥好像真的听懂了他的話,扇著翅膀點了點頭,歪著頭開始打量起野雞來,喙子一開一合,涎液幾乎都快流了下來,」咯嘔」,突然它又一轉身,抬起翅膀指著丘翳風,又指指野雞,仿佛要丘翳風為它做什麼。」嗯?」,任丘翳風思維敏捷此時也不禁愣了愣,大鳥見他沒明白,翅膀對著野雞做出劃切的動作,丘翳風這才恍然大悟,笑道︰」你讓我為你把它切成幾塊?對吧」」咯嘔」、」咯嘔」,大鳥快速地叫了兩聲,興奮地拍著翅膀,顯然是丘翳風說對了。」唰」、」唰」,劍光一閃,野雞被丘翳風兩劍分成了四塊,大鳥看著丘翳風出劍,竟然緩緩點了點頭露出贊賞的表情,仿佛在說︰」小伙子!你的劍法還不錯」。
一口一塊,大鳥片刻間就把一只野雞消滅了,它仍意猶未盡,用一只翅膀指著尚未烤的野雞,另一只翅膀輕輕拍著丘翳風的後背,仿佛在說︰」再考來吃!再烤來吃!」丘翳風看著野雞,咽了咽口水,又看了大鳥一眼,心道︰」好吧!看在你是神雕世界珍稀保護動物的份上,我給你烤!」大鳥守在丘翳風身邊看著他烤肉,焦急又歡快地叫著,一直等到野雞烤熟,丘翳風如法炮制,再次揮劍斬雞,大鳥也不嫌燙,唰唰幾口,又吃完了,這時它雖然仍未吃飽,但是」咯嘔」、」咯嘔」對著丘翳風叫了兩聲,終于決定走了。」雕兄要走嗎?」,丘翳風察覺到它的意思問道,大鳥點了點頭,丘翳風拍了拍它的羽翼道︰」呵呵!能有緣遇到雕兄,不枉此行了,我們後悔有期吧!」,在」後悔」兩個字上他情不自禁加重了語氣,大鳥點了點頭邁步離開,走不遠,轉頭又看了他一眼,方才展翅飛躍而去。
輕吁一口氣,丘翳風有些無奈地看著一堆灰燼道︰」餓啊!唉!」,言罷卻是轉身就走,已然不再準備烤制野味。
沿著原路返回,丘翳風剛從谷地出來,頭頂突然傳來」咯嘔」聲,抬頭一看,神雕正在上空盤旋,看到自己便向下急急飛落。」呼呲」,神雕翅膀一收落在了一塊岩石上,它揮動翅膀躍了下來,而丘翳風也好奇它怎麼又回來了,向它走去。
到了跟前,神雕用翅膀撥拉丘翳風手臂,丘翳風會意便伸出手來,神雕一俯身,向他掌心吐出一顆鴨蛋大小的青色蛇膽,」咯嘔」、」咯嘔」叫著,要讓丘翳風趕快吃下去,禽類心思最為簡單,丘翳風為它烤肉吃,它便把自己最喜歡吃的蛇膽,認為最珍貴的東西與他分享。
體會到神雕的心意,丘翳風望著蛇膽眼楮濕潤了,俊秀的臉龐上升起一片紅潤,心里狂呼道︰」尼瑪!老子這輩子最怕腥味了,這麼大顆蛇膽,你讓我情何以堪啊!」,且不提他想,此時神雕已推著他的手臂將蛇膽向他口邊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