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超級強悍彪悍,有史以來無極限……)
見大鳥低鳴點頭,丘翳風神色沉重地點點頭,心中暗想︰」獨孤前輩的功力簡直驚世駭俗,每日晨夕吐納,哼出的重濁之氣竟能將松樹樹干洞穿,此等境界,真真是天下無敵了,難怪-生平求一敵手而不可得,誠寂寥難堪也!-」想到這,他不由嘆息道︰」唉!有朝一日當我能達到獨孤前輩這等境界時,又該是如何想法?」。
正自神游暢想,卻突地釋然一笑道︰」呵呵,何必去管它,當今天下,武學已漸入衰微之境,五絕之後除了一個郭靖,中原再不聞有何絕頂人物,便是五絕,與獨孤前輩以及先輩高手相比,怕是也大有不如,僅從大理段氏再無人可成就六脈神劍便可窺見一二,對于我而言,以後的路還長的很」。
再次深深看了一眼松樹、山岩切面和腳印,丘翳風長吐一口氣道︰」雕兄!我們走吧!」,一人一鳥攀上山頂,轉而向左側山道下行,走了小半個時辰光景已至後山。
只見一座峭壁橫亙于前,雄奇崢嶸,綠掩森映,丘翳風端詳片刻,自然的博大沉厚頓時映入心胸,心懷竟而闊達舒暢,長舒一口氣,方才跟著大鳥繼續走了下去。
約莫一個更次,竟又來到一個隘口,隘口極小,約莫只有六七尺寬度,兩邊峭壁參天,人入其中,陡生壓抑之感。
就這樣一直順著峭壁間的坡道走到數十米外的底部,再一轉向,丘翳風才發現原來里面竟然是一個中空的龐大山月復,後面隱隱是有十余條通道延伸至山中深處,不知是否貫通。
看著周圍亂石林立、枝葉散布,不曾發現任何特別之處的丘翳風正要開口詢問大鳥時,卻听上方隘口傳來呼哧呼哧,仿似翅膀扇動的聲音,而且這聲音漸漸加快,似乎鼓動幅度越來越大。
頓時,有微風從隘口吹來,這風掃過丘翳風身體沖入他身後孔道,似乎攪動了什麼,引起了劇烈的變化,很快風便漸漸加大,似乎是被吸入一般,不一會便成了烈烈大風,丘翳風頓時心中一驚。
想到這可能是大鳥所為,丘翳風抬手遮面,向坡道上方喊道︰」雕兄!此事可是你所為?快快停下,不要再跟我胡鬧了」,話音落時,只听上方翅膀扇動之聲戛然而止,隨著」咯嘔」一聲清鳴,大鳥直沖而下,身周帶著一股勁風,撲向丘翳風身邊。
勁風襲來,丘翳風內息沉入丹田,力灌雙足,任疾風鼓動他的衣袍獵獵作響,身形卻紋絲未動,心下卻稍有些不悅,覺得這大鳥太過,怎能如此捉弄自己。
不過轉念一想,它為禽類,自己卻是人,如何能以人類的思維去衡量它的作法,不由也心中釋然,搖頭苦笑道︰」雕兄!你可真會作弄在下,不過雕兄,我讓你帶我到獨孤前輩習武之地,你怎麼帶我到這個荒僻所在?」,說到這,話音突然一滯,腦海中疾光電閃般涌現了幾個念頭,記憶中的一角被打開,一瞬間竟明悟了大鳥帶他來的緣由!
沒有理會大鳥的鳴叫解釋,丘翳風眼中驚疑不定地閃著光芒,查看著周圍,他知道,此地並非簡單,而是奪天地之造化的一處風谷,風因時而動,強弱不同,席卷之勢多變,對于常人來講是為險地、避之不及,但對于武學造詣深厚之人,這卻是大自然的深厚饋贈。
武學之道從來沒有一帆風順,欲有所得,必先付出,但凡武學精深,能達到登峰造極之輩,必然有著常人難有的特質和經歷,表現為,或機遇、或悟性、或天資,而其中悟性對于最終成長最為重要,便是曾經世人皆以為魯鈍若郭靖者,其悟性也是出類拔萃之人,內秀至極,一套降龍十八掌被他領悟領悟運用之深,便是洪七公也不能及,隱然此時已有天下第一高手之勢。
常言道︰」富貴險中求!」,武學修為上若想登峰造極,必然也要經過千錘百煉,迎上種種挑戰磨難,甚至生死危機!
執念而行,內煉己身,外悟大千,體味自然的運轉道理,循環不息,返諸己身,經歷種種磨煉,才能有月兌胎換骨,功成蛻變之時。胸中天地大,自身格局大;若不能突破極限,不斷成長,終不會有看到武學大天地格局的一天。」嘿!沒有付出哪有回報?」,丘翳風眼中回復清明,他知道此處雖是險地,狂風席卷甚至可以飛石斷樹,稍有不慎可能筋斷骨折、粉身碎骨,卻可以借此激發自身潛力,將自身武學進一步凝練,是提升武學層次的好機會,他又豈甘心放過?
想他如今的積蓄已是極為雄厚,仿若壓抑的火山,一旦找到突破口,便會洶涌暴發,武學修為屆時將會更進一步,到功力完全恢復時便當之無愧的是天下絕頂之一,而這個絕頂只不過是他武學道路的中途一站而已,橫在它面前的,將還有更遠的路要走!
思索片刻,心中有了決斷,丘翳風最終決定在這個谷中好好利用這個機會領悟自身武學。
于是身形飛躍而起,對大鳥哈哈笑道︰」雕兄,厚意心領,我決定今日便在這谷中參悟,你且隨意吧!」,話音落時,身形已飄然落在身後十余丈外一處五六米高的巨石上,平緩氣息,收斂神氣,自此閉目不再言語,他要等那天地自然的造化,而非大鳥展翅之風。
大鳥鳴叫著點了兩下頭,徑直轉身而去,不一會,谷中除了外面鳥叫蟲鳴的聲音,再也沒有半點聲息,幽深寂靜的恐怖。
拋卻雜念,丘翳風閉目沉座于谷口大石上,坐神觀照,漸漸沉入了物我兩忘之中,與這幽暗慢慢融為一體,而身體內的精氣神卻在不斷運轉中一點點熔煉凝結。
子夜時分,」吼!吼——!吼吼——!」,風勢乍起而烈,順著山間甬道直入風谷之中,高天之上,月隱星稀。
漆黑的山脈中,隨著夾帶著隆隆聲響的狂風 射入風谷,正在巨石上閉幕凝神的丘翳風倏忽睜開了眼楮,精光暴射,眼神竟而凝成一束,這是精氣外現的自然反應,而在體內,神而明之的,卻是發生了更為驚人的變化,紫室倏然生電、靈光耀虛而沒,這是體內氣血貫通一體,內功圓轉如意,凝煉到精純至極的地步才能達到的內修境界,武學鼎盛時,稱之為」小成入微」。
忽然睜開眼的丘翳風,神情一鄂,他不知道冥冥中那一瞬間的感應是否發生過,但此時卻也無暇再去確認,谷中,起了劇烈的變化。
轟隆!鼓蕩的狂風甫一進入谷中甬道便如飛瀑直落,重重砸在谷口下方的巨坑中,更在後方綿綿不斷的牽引來的風力錘擊下轟然崩散,從四面八方穿插入谷中,化作或旋轉、或直進、或飛天而降的爆裂激流。
在漫天飛卷,如刀似箭的狂風激蕩下,丘翳風再也無法安坐,被一陣迎面狂風席卷,猛地被甩了一個跟頭出去,周身好似被千萬巨木錘擊,劇痛欲裂,這一下就吃了大虧。
踉蹌落地時,已滾落出六七丈遠,而此時,他仍站不住腳,暗叫一聲︰」好厲害!」,丘翳風心頭大駭,這才發現這等狂風根本不是人力可以抗拒,若是起初坐于谷口正下方坑邊,怕是風落之時,一下便被擊成重傷,這已不是人力所能想象。
被狂猛的風吹擊著,丘翳風不停閃避著後退,感覺無比的吃力,體內的功力完全調轉開來,一遍遍在周身竅穴穿行,或化作一股股暗勁支撐著身體,或催動氣血化解被風力擊中留下的暗傷瘀滯。
又一直被風頂著,退出去十余丈,丘翳風這才勉強站定,與此同時,功力也在與狂風對抗中劇烈消耗著,全身氣血都沸騰了起來。」嗚」、」嗚」。,除了迎面強風外,四周不時出現的一股股特殊風力也從四面八方錘擊在身體上,內息自然而然迎上,與之極速沖抵,頓時丘翳風只覺皮肉一陣陣疼痛。
雖然這時的勁風遠不如在前面靠近谷口時那般刺骨激勁,身體恰好可以接受錘煉,而不會傷及根本,但他心里明白,只是就這般僵持著,終究會有一刻會內力用盡而無法站立于此,到時被風席卷拋甩,就不是開玩笑的了。
雙眼近乎眯著,丘翳風感受到了強烈的危機,集中所有的精力極力觀察著周圍風力的分布和環境的變化,而他自身的感受會給他提供最準確的反饋。
調動一切感覺,任由風力在身上抽擊,丘翳風全身都漸漸有些麻木了,但在壓迫中,為了適應,他無時無刻不在調整身體的一切。
隨著他的不停調整、抵抗,終于漸漸有些適應了立身之地的風,然而,更嚴峻的形勢已經悄然在醞釀中成型。
無形無質的風進谷後,四處席卷的越來越劇烈,將谷內為數不多的亂石紛紛卷起,」砰」」砰」」砰」的巨響聲中,撞擊在谷中各處,飛濺的亂石在狂風夾裹下,比最鋒利的箭矢還要致命,而奔涌到向谷後通道的狂風,撞擊在石壁上席卷了回來,與沖向通道的氣流攪成一團,混亂的氣流被吸入通道不停消散著,而後又再一次產生,被通道吸入,……,往復循環。
听著飛石勁疾的嘯聲,」會死人的!」,丘翳風喃喃自語道,眯著的眼楮卻是越來越凝重,越來越明亮,他不想死,只能全力應對,此時雖在險境,心中竟也突兀地閃過一個好強的念頭︰看來真的選對了地方,在這樣的環境下要是不能錘煉武學,再也找不到更合適的地方了。
在到處席卷的勁風中,丘翳風弓起身形站在了那里,全身蓄滿了爆炸性的力量,但眼楮基本睜不開,也看不到身周,除了谷口一點地方,四處都是漆黑如墨。
風中挾裹的亂石、樹枝、樹葉。, 里啪啦擊打在各處,他身上雖還未受傷,不過隨著這些雜物激蕩的範圍越來越大,難保不會被危及,這時候他所能夠依靠的只有听覺和一身修為了。
丘翳風吃力地抬起手,緩緩伸向了頸後,」叱——」隨著不可聞的聲響,背後長劍一點點被抽了出來。」吼——!」,又一股狂風從谷口沖擊下來,墜落在下方,四處飛散,伴隨著」嗚」、」嗚」的風聲,一塊亂石好巧不巧地激射向丘翳風的身側。
感受到勁急的呼嘯,丘翳風舉劍連忙格擋,」嗖」,飛石擦著他的身體而過,他的劍根本跟不上飛石的速度,一時間,額頭冷汗流了下來。
在狂風中,一切動作都太吃力,所有的習慣和常識也都不能再依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