丘翳風怕耽誤大事,連夜便出發了,此時襄陽城中也接到了報訊,郭靖和黃蓉夫婦得知自己的另一個嬰兒也月兌險,此時被照顧的很妥當,心下都是松了一口氣,從送信人口中詢問得知丘翳風為了救出他們的女兒輾轉千里追蹤,都是頗為感動,讓報訊人代為致謝。
礙于此時蒙古人圍城,月余來又激戰了三次,襄陽附近處處戰火,根本沒法安全接回嬰兒,郭靖、黃蓉夫婦只得拜托義軍代為照顧這小女嬰一段時間,並手書一封,讓報訊人代為致「忠義俠」牛朋。
終南山︰
在古墓中休息了一晚,小龍女氣色好了很多,楊過精心準備了早餐,歐陽鋒一大早出去也買好籌辦喜事之物回來,三人一起吃過早飯後,閑話幾句便向重陽宮而去。
一路蜿蜒曲繞,一個時辰後才到了山門外,楊過攙扶著小龍女拾階而上,又行了半個時辰轉過幾道彎才到了重陽宮外,三人走上台階正要向院內走去時。
卻听門口兩個小道士喝道︰「站住!你們是什麼人?如今重陽宮對外暫閉,不得擅闖!」。
「嗖」一道人影閃過,「莫傷他們性命!」,楊過連忙叫道,歐陽鋒便順手點了兩個小道士穴道,二小道卻是連防備的機會都沒有。
三人闖過正門進入重陽宮大院,立時驚動了里面的道人,又是十幾個小道士並兩個中年道士陳志益、申志凡趕來阻攔,都被歐陽鋒一一料理,卻听正殿此時傳來當當的鐘聲,到處可听見全真教道士慌亂聚集的聲音。
三人沿小道繼續向西前行,一直到了玉清池外都未再遇到什麼像樣的阻攔,反而是山門外叮叮當當響成一片,貌似有人闖山,聲勢不小,不過卻不在楊過、小龍女關心之內。
楊過三人撿了空子,收拾了三三兩兩的道士,沒多久便到了祖師殿,身後,大批道士從四面八方集結,結成一個個陣勢,嚴陣以待,從正殿中也快步出來五六個中年道士跨入陣中主持,推動整個大陣快速向正門外的廣場上移動,似乎大敵將至。
「你們站住!楊過,是你?」,卻見前面祖師殿旁趕來兩個中年道士帶著大批弟子前來攔截楊過三人,當先的中年道士稍一辨認便認出了楊過。
楊過看了一眼這道士,平靜地道︰「不錯是我!」,他也認得這個道士,當年在重陽宮時,經常會見到此人,同趙志敬一樣,也是玉陽子的弟子,叫做崔志方,行事比較端正、為人也寬厚,是楊過在全真教為數不多的「不討厭的人」。
攔住要上前驅趕的師弟房志起,崔志方勸道︰「楊過,這里是祖師殿,你是古墓派傳人,不宜進入,還是速速退去吧!」。
「廢話真多!」,歐陽鋒沒有耐心了,聲音落時已經動手,崔志方和房志起一見那老者身法就知是個絕頂高手,全力出手防備,二人幾乎同時拔劍,一個踏步向前劍尖斜刺,一個矮身下蹲向下橫削,將「分花拂柳」和「罡風掃葉」配合的十分精到。
「砰」、「砰」兩聲,兩人後背都中了一掌,「蹬」、「蹬」、「蹬」、「蹬」被打出去數步,各自受了不輕的內傷,一時無力再動手,只見身後的那些弟子,在老者身影掠過時,幾乎是毫無反抗之力地被一一打飛,二人相顧駭然,立時帶著眾弟子潰退。
進了祖師大殿,找到重陽祖師的神像,楊過將背上的包裹打開,在供桌上將兩根大紅蠟燭點燃,親手給小龍女穿上大紅喜服,描眉絳唇,蓋上蓋頭,然後穿上新郎服,讓歐陽鋒高坐,一切準備就緒。
正當楊過攜小龍女恭恭敬敬磕完頭,在歐陽鋒開懷大笑聲中揭開不勝嬌羞的小龍女的蓋頭時,便听殿外傳來更大的嘈雜聲,幾個中年道士在惶急交談中來到了店門前,魚貫而入。
當看到楊過和小龍女正穿著大紅喜服在諸位道祖和重陽祖師座前拜堂成親時,幾個道士頓時大怒,紛紛開聲斥責,挺劍便結陣圍了上來,不由都心中暗恨被闖山的蒙古韃子拖住了手腳,以致晚來一步讓列位祖師蒙此大辱,一個個恨不得將殿中楊過三人大卸八塊。
冷哼一聲,歐陽鋒眼中露出殺氣,在楊過大喜的日子他本不想大開殺戒,奈何這些道士一而再、再而三前來尋釁,心中忍耐已到了極限。
「無恥之尤!」、「可恨!」、「有辱斯文!」、「欺我教無人」……,就在眾道士還未發泄完心中怒火時,歐陽鋒已然動手了,他出手太快,雖有周圍師兄弟的援手,他抵御倉促仍被震了出去,一陣氣血翻涌,過了十數息才稍稍平復,此時,剩下的六個中年道士已完全被歐陽鋒三招兩式間打得狼狽不堪,即將不支,他連忙回到自己的位置,重新連結起「天罡北斗陣」,以抵御那老者的進攻。
見這陣能連接諸人之力,似乎較之王重陽當年傳下的法門還精妙幾分,歐陽鋒便未著急破解,細細端研了一會,直到窺破了新生變化的奧妙,才長笑一聲,揉身上前,一把抓住當面道士劍鋒,指上用力,一下捏碎,知道其他幾人長劍遞倒,身形倏然後撤,踏入左前巽位一步,一掌拍向陣尾之人肩膀。
此時已錯開了陣勢,這幾道組成的「天罡北斗陣」已首尾不能相顧,這被攻擊的道士無奈之下月兌離陣位,避開了這一掌,立時,歐陽鋒快速出手,數招間連傷三人,剩下的幾個道士退縮在一起,相顧駭然。
便在這時,一個小道士慌張的跑了進來,大叫道︰「李師伯讓我來通知幾位師叔,敵人太凶猛,山門那里支持不住了,讓幾位師叔先莫管這里,趕緊到玉清池支援」,說完便急急跑出去了,似乎還有什麼事要通傳他人。
「慢!」,見歐陽鋒又要上前,幾個道士中身形高瘦的年長者伸手阻止道︰「前輩稍慢動手,今日我全真教大敵上門,形勢危急,小道幾人不欲再與諸位糾纏,你們速速離去,我們兩家將此事就此揭過如何?」,這道士叫張志光,在眾人中頗有威信,故而開口了結此事,他想的明白,比起顏面,顯然存亡更為重要。
「爹爹!讓他們走吧!我們的事情已經做完了,從此以後,只要他們不惹我們,我們便不再與他們為難」,楊過開口勸說歐陽鋒道,看著懷里依偎著的陶醉在幸福中的小龍女,這一刻他什麼也不想爭,若非殺父之仇未報,義父多年的屈辱也未討還公道,就是與小龍女就此一生隱居古墓,他也是甘願的。
「你們滾吧!」,歐陽鋒見楊過開口了,不好再繼續出手,一揮袖趕人道,這些道士見狀大喜,忙相互攙扶著迅速遠去。
歐陽鋒、楊過三人隨後從祖師殿走了出來,跨過百余丈距離,轉過山道來到了玉清池邊,看到廣大的圓坪上分成兩方人馬在集結廝殺,一方是收髻束冠的全真教道士,結成了數十個小陣,這些小陣又連接成大陣,首尾呼應;另一方是蒙古軍隊裝束,個個彎刀在手,殺伐犀利,雙方正相持之中,但全真教已完全處于下風,敗亡只是時間問題。
蒙古軍陣後方,法王對趙志敬道︰「貴教的‘天罡北斗陣’果然不凡,竟能在我大蒙古健兒的強攻下支撐如此長時間,不知趙道友掌教後,可否將這種陣法傳于我蒙古大軍中?」。
「法王既然看得上蔽教這種陣法,是小道的榮幸,等此間事了,定然派人到軍中教授這種陣法,只是須得長時間苦練方能見效,望法王和四王爺還需耐心些」,趙志敬恭敬地道,眼楮閃著寒光看著自己教中的道士不停倒下,當然倒下更多的還是蒙古軍卒,之前,他已經勸降過,但除了鹿清篤等弟子和一些與他們交好的人,其余皆不為所動,王志坦更是破口大罵趙志敬是引狼入室的奸賊,讓趙志敬恨不得噬其肉。
「王師弟!形勢危急,此時顧不得許多了,你立即去後山,請幾位師叔伯出關應敵」,李志常邊指揮大陣邊抽出空來對王志坦交待道。
王志坦稍一猶豫,立時領命,隱入陣中月兌離而去,轉過彎道看到楊過、小龍女和歐陽鋒三人都顧不得過問。
「我們走吧!」,楊過攜小龍女看了一會,弄明了此時情況便不再關注,對全真教的生死存亡他並不在意,別人只要不來惹他,他自然也不會多事。
正當楊過帶著小龍女轉出山道,繞著戰場邊上向重陽宮大門方向走來時,趙志敬眼光掃到了他們,頓時眼楮變得血紅,眼神一瞬不瞬地盯著楊過和小龍女。
楊過和小龍女向前走著,察覺到前方的蒙古軍陣後傳來不懷好意的目光,頓時都向那處地方看去,正見面容大變的趙志敬正惡毒地看著他們,對著金輪法王歇斯底里的叫道︰「法王,給我殺了他們,殺了這對不知羞恥的狗男女!以後你和四王爺讓我做什麼都可以!」。
法王聞言眼眯了起來,楊過和小龍女卻勃然變色,趙志敬觸到了他們的逆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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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呼!都爬了半個多時辰了還看不到,這重陽宮位置可真高啊」,半山腰上,一個紫袍年青人已爬到了金蓮閣,再上面便是更為險峻的山勢,在他身後十數里外遙遙追來一支軍容整肅的隊伍,正向重陽宮所在主峰的方位快速行進,這支隊伍衣甲鮮明、旌旗招展,旗幟上隱約寫著「驅虜」、「虎衛」、「驍騎」幾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