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雕譜俠錄 第六十七章 萬象輪回 上

作者 ︰ 雲竹空

第六十七章萬象輪回,天地滅生(上)

傍晚,一家人忙活完田里的農活,陸陸續續回來,雖然累了一天,卻都精神奕奕,畢竟家里人多,也代表著熱鬧和溫馨,程英先進門,回到家後,看到小毅正從廚房出來,端著一盆菜要往堂屋送,她便笑笑道︰"我們家小毅又把可口飯菜做好啦?"。

小毅看到程英高興地道︰"師娘,你們回來啦?太好了,馬上可以開飯了,你們先洗洗手,到屋里喝點水歇會",說著快步到屋里,舀了盆水端了出來,又鑽進了廚房,開始加快速度忙了起來。

程英看這孩子忙里忙外像個小大人一般,心里很是喜愛,怕他太忙亂,出了岔子,傷到手腳,便洗過手就走進廚房,接過了他手里的菜刀,切起菜來,讓他去灶台燒火,先把一家人的一鍋燙燒好。

"你師父呢?還沒有回來嗎?",程英邊切菜,邊溫和地問道,小毅添了根柴禾,有些無奈地道︰"恩,師父一直沒回來,下午我去仙指峰山巔也沒看到他,師娘,師父最近神神秘秘的,一天到晚不在家,有時候兩三天都不回來一次,是不是在做什麼大事情啊?"。

"呵呵,傻小子,你師父這是找地方精修武功去了,在家里不方便施展,他還不想把房子給拆了,不然你爺爺女乃女乃還不拿掃把把他打出家門,呵呵,等你到了他這種修為就知道了",程英笑笑搖搖頭解釋道,心中卻也在為丘翳風擔心,不知道他的修煉進行的怎樣了,晚上他回來,必然還會再問一問。

此時,丘翳風卻在"無憂谷"外的山麓之上靜靜坐看雲海日落,體味著天地自然變遷中蘊藏的道理,反饋于自身武學,以求進一步突破,他的內力,如今增長減緩,但論起功力之精純,天下無出其右者,至今他的境界早已在宗師境中穩固,與五絕不同的是,他沒有自己的成名絕技,雖然大家都可讓普通的招式化腐朽為神奇,招中精妙,信手拈來,但終究沒有能凝結一身武學精髓的至強功夫,從火候上講他還是差了些。

若說他身上也有一門功夫足以震古爍今,便是逐漸推演完善的"繁星周天心法"和相應的外功招式,但這是一門內修功夫,心法和招式自成體系,一開始便是療傷內修之用,對敵時,發揮不了多少作用,倒是對化解敵人功力沖擊頗有奇效。

而今隨著修為更見精深,已到了邁出這一步的時候,天地之橋早已貫通,天人交感無時無刻不在影響著他的身體乃至思維的方方面面,人為萬靈之長,一開始創出武學時,便是模仿天地自然,乃至世間萬物萬靈的長處,借來用于己身,從而實現自身的進步或者進化。

此時的丘翳風一路修煉,最終還是回到了前人創立武學的起點,然而,就像一個圓一般,終點交匯于原點,經過一路的風雨,站在的是全新的制高點,前人創武便是遙想以之為工具,實現自身的飛躍,而今丘翳風所做的便是借這個工具開啟武學全新的征途,去看看那一代代驚才絕艷的古人推動武學進步,最終設想要實現的究竟是什麼樣的天地。

在山麓中坐了一夜,晚間,丘翳風仰身遙看星辰,靜觀星移斗轉,眼中古井無波,任由內力在體內川流奔涌,漸漸陷入思我兩忘之境,一夜緩緩而過,清晨旭日升起一線,溫暖的陽光照在眼上,他才醒轉過來,腦海中一瞬間還殘留著星空的印象。

看著旭日即將升起,丘翳風干脆盤坐起來,開始吐納凝神,待旭日跳出雲海,他才緩緩收功,起身照例打完四十五式心法外功,將全身筋骨肌肉舒展一遍,看著下方雲海金光萬道心情頗為舒暢地道︰"天地自然之美,真是令人心馳神往,可惜美景卻不能果月復",說完這一句煞風景的話,便听他肚子咕咕叫了兩聲,原來卻是餓了。

足尖一點,飄然從山麓躍下,如流星破空般,丘翳風從百余丈高空急速飛落,不時在山石上借力,身邊勁風呼嘯,遠處雲海浮動,正飛落的他攬景入目,忽然心中一震,身形立時停住,一瞬間陷入靜寂之中,只眼神盯住上方雲海,在天風吹動下飄蕩浮動的雲朵。

過了一刻鐘時間,只見丘翳風的身子動了,雙足生根,牢牢扎在山石之上,身形律動,帶出一溜長影,恍惚間似向四面八方進擊,有十數道身影從體內躍向身外,一眨眼落到丈處,各結手勢,或掌或拳,或劈,或斬,種種手段同時擊出,定眼看去,哪有什麼身影,只見他人在原處,雙掌推動,一股絕大轟響在前方爆鳴,頓時勁風四射。

到底身子動是未動,終究無法分辨,但見丘翳風雙掌擺動,一股莫大吸力傳來,暴散的氣流如百川歸海納入他掌間,雙掌擺動處,匯聚氣流凝成氣團,他揮手一甩,氣團砸向地面,飛射四濺,丘翳風一點頭,呵呵笑道︰"看雲海浮動,成"雲卷風舒",納掌中風雲,還-擒龍-神韻,今日收獲不俗,回也,回也,當飽餐一頓,以為慶祝"。

回到家中,丘翳風正好看到牛大嬸在廚房忙活著要生火做飯,忙過去攜柴幫忙,不一會,小毅從仙指峰山巔也爬了下來,額頭還有汗水,顯然一路趕來甚急,看到丘翳風一驚,喜道︰"師父?你回來了?"。

"怎麼?不歡迎我?有什麼大驚小怪的",丘翳風轉身便給他個腦瓜崩,被彈疼了,小毅捂著腦袋哭喪著臉道︰"師父,你一回來,我就知道準沒好事"。

哈哈一笑,丘翳風好心給他柔柔道︰"快幫女乃女乃做飯,別貧嘴了",說完自己施施然回屋了,留下小徒兒揉著腦袋小聲埋怨著,叫聲"女乃女乃"開始干活。

察覺到小毅的武功又到了一個瓶頸階段,第二階段筋肉的鍛煉成效顯著,只是培元功修煉到了最礙難處,非得旦夕苦工,將身體內奇經八脈的重要連結盡數打通才算大功告成,丘翳風便打算助他一臂之力。

將小毅帶出了"無憂谷",在數百米外尋到了谷中溪水的源頭,那是一條寬達兩三米的小河道,循著河道又行出數里,隨著山間地勢走高,只見河道越來越寬,接著便听遠處傳來隱約的隆隆聲,走近觀瞧,原來是一條山間瀑布,看到這瀑布水流湍急,丘翳風眼楮一亮,看著小毅神秘莫測地笑了笑。

"師父,你怎麼了?帶我來這里干嘛?",被丘翳風的笑容看的有點發毛,小毅心虛地問道。

"嗯!嗯!不錯",看著瀑布,丘翳風莫名其妙的"嗯"了兩聲,接著對小毅嚴肅地道︰"以後你每天從谷口最近的河道處開始熟悉水性,適應了之後,就從基本功開始重新練起,一直向瀑布這里前進,給你三個月時間,如果來不到你我現在站立的位置,重重懲罰"。

小毅見丘翳風有史以來第一次如此嚴厲地對他說話,心中也不由一緊,臉色一繃,忙應道︰"是,師父",說完便向後跑去,對于丘翳風的話,他向來是不折不扣的執行。

"噗通",一頭跳進差不多淹沒正常人頭頂的河中,從來沒游過泳的小毅頓時遭了秧,撲騰了一陣,喊著"師父救命"浮上浮下,嗆了一肚子水,若非丘翳風及時將他救了上來,非得英年早逝不可。丘翳風無奈,將他救治好後,細細交代了些在水中如何活動的要點,教給他最簡單的"狗刨式"游泳方式,又將"閉氣訣"傳給他,這才鼓勵著他又一次下水。

花了數日時間,小毅才克服了對水的恐懼,漸漸能在水中活動了,又過了十余日,已經在水中頗為自在,開始嘗試著進行修煉,不想一動作便失了平衡,他耐心極好,便一遍遍嘗試,仔細體會在水中動作的要領,丘翳風每天都會守在一旁,也不指點,也不批評,便那麼靜靜看著,時而陷入沉思。

月余後的一天,忽然刮起大風,眼見暴雨要降臨,丘翳風卻在這時帶著小毅又來到了河道,爬到旁邊山巔,背著狂風,他抽出腰間懸掛著的"君子劍",對著小毅鄭重地道︰"看好了,今天為師教你一套劍法,能領悟多少看你自己的了",說著腳步斜踏,身形以一種極緩慢的方式在轉動,手中長劍隨風旋轉,如同捕捉著風中的什麼,下一瞬劍勢展開,隨著圓升曲滑的劍招施展,狂風化于無形,長劍化作一道黑光閃動,越來越快,越來越快,小毅的眼楮已經無法捕捉。

漸漸,丘翳風身前聚起風帶,風帶越來越細,化成繩狀,小毅在他提醒下,不斷後退,以免被風帶掃中,下一刻他旋劍一斬,風帶猛然向著前方的小樹斬出,"砰"的一聲遇樹干炸開,小樹被震顫的猛烈晃動," 嚓"一聲,竟而從被氣旋擊中處寸寸斷裂。

收劍,丘翳風對著小毅道︰"看清了劍法如何施展嗎?",小毅先是點頭,又是搖頭,不敢肯定地問道︰"師父,其實前前後後只有一招,但蘊藏的變化卻有好多好多是嗎?"。

丘翳風聞言眼楮一亮,暗道"孺子可教",細細解釋了一遍,其中招式遞進中運力用力如何變化,怎樣借用風的力量,又如何將自身力道加持到劍上通過風力傳送出去,進而爆發,最後的運用手法就牽扯到極高深的武學道理和境界,他只淺淺帶過,這一招劍法,只為教小毅借風之力,在這種天氣下,才最方便他領悟。

講解完其中道理,丘翳風單手提劍,口中道︰"風也好,水也罷,世間萬物,但有存力發力之實,無有不可用,無有不能克,這一點你須牢記,你再看",說著手中長劍抖動,在猛烈風中突然輕如無物,肆意飄蕩,變化萬千,在小毅看來,師父便如擎著一只鵝毛在風中揮灑,飄然若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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