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雕譜俠錄 第六十九章 少年,古墓 中

作者 ︰ 雲竹空

一老一少從古墓出來已經是三天後,其間楊過和小龍女每日都會在古墓中待上長則五六個時辰,短則三四個時辰,少年偷偷跟去察看才發現,二人是在寒玉床上修煉內功。

順著水道出來,那少年剛浮出水面便被老者提著領子縱身上了岸,老者徑直去找藏著的包裹,少年則急匆匆去扒埋藏的"真經",相繼找到東西後,從包裹里取了干爽衣服換了,二人已有離去之意,準備吃些干糧稍作休息便離開。

"洪師,你為何不學我尋到的這些絕學?",啃著發硬的餅子,少年也不嫌難以下咽,問老者道。

老者聞言一笑,搖頭道︰"老夫年近花甲,功夫早已定型,況且一身所學,還未精研透徹,又多學這些功夫作甚?須知貪多嚼不爛,當然這也只是對我這等天資悟性粗笨之人而言,少主就完全不同了"。

"唉!洪師,其實天下武學也分三六九等,即便天資縱橫,如果埋沒于人群,一樣休想取得成就,退一步說,練了不甚高明的功夫,哪怕再勤奮,練的程度再高,這一生達到的高度也終究有限,所以我才拼命找絕頂武學,未曾輕練任何一門功夫,實想為自己夯出一個無比堅實的基礎",少年似在說著心事,將心中所慮娓娓道來。

"不錯,少主有此心願,是我摩尼教之福,老夫定當竭盡全力輔佐,那乾坤大挪移心法,為何卻一直未見少主習練?難道此法少主也不合意?這是我教教主歷代必習至高法門,還望少主三思",老者聞言後,頗感欣慰也生出一番驚異,這少年的心思之遠還在他想象之外,當真是天縱妖孽之輩,未來成就不可限量,但他是摩尼教未來的希望,怎能不練"乾坤大挪移"心法?

少年聞言一皺眉道︰"不是,只是我曾嘗試,三個月不過才練成第一層心法,進展並不理想,所以暫時將它放在了一邊,其實此次到中原來尋"九陽真經"這些武功,亦是有為它奠基的一番意思,當然更是為察看中原情況,洪師勿憂",其實他自己知道,天下諸般內功,皆不逾"九陽神功"之藩籬,而今卻要除卻"繁星周天心法",這法門已超出九陽囊括之境,而乾坤大挪移運勁使力的法門,又是集一切武功之大成,一法通,萬法通,任何武功在他面前都已無秘奧可言。練成乾坤大挪移,不論那一家那一派的武功都能取而為用。

看著少年,從震驚中退出的老者不禁心中大慰,勸解道︰"少主,你已是練得極快了,-乾坤大挪移-還是要練下去,不然將來難以服眾",心中暗暗道︰"老沮,少主天資橫溢,蓋代教尊從未聞有三月便能練成第一層-乾坤大挪移心法-者,而他小小年紀便能做到,更兼深謀遠慮,智近于妖,摩尼教發揚光大,指日可待,你卻此時月兌離,終有一日你會後悔"。

休息了片刻,他對著正閉目沉思的少年道︰"少主,可還有事,要現在離開嗎?",那少年聞言睜開眼楮,卻一皺眉道︰"洪師,不行,現在還不能離開,我突然想到了一個緊要處"。

"什麼緊要處?",老者聞言奇道,少年不答,仍在皺眉分析其中利弊,半晌後才起身道︰"現在分說不清,洪師,我們去找楊過和小龍女"。

二人找了許久,終于發現了楊過和小龍女所居木屋,此時楊過正于小樹林中演練武功,發現來人,本欲停住,見是那少年後,心中一動,繼續演練起來,不知為何,他對這有些狂妄,但心高志遠的少年頗有些好感。

看著此時楊過的一招一式,時如長虹貫日,大河滔滔,時如霹靂穿空,雷厲風行,出手間氣勢雄渾,巍然如山,周圍空氣震動,數丈之內,草木飛卷,樹枝震顫,一招一式似掌法非掌法,似劍招非劍招,威力強大絕倫,老者已是看的目眩神迷,感悟連連,此等精妙絕倫的功夫,他一生不曾見得,此時看向楊過,哪里是一個三十余歲的年輕人,分明就是個武道大宗師,看了一會他突然驚道︰"這是,這是,在練劍?"。

那少年武功尚淺,卻也運神關注,听到老者震驚的話語,他眉頭一皺,更仔細體悟著楊過的武功境界,心中卻是翻起大浪,一個接一個念頭滾動︰"沒用重劍,就如此厲害,而且這等招式根本已經月兌出了古墓派劍法輕靈機變的範疇,怕是晉升到-重劍無鋒,大巧不工-的地步了,現在是徒手練劍,這根本就說明,有劍無劍對他已無甚影響,超月兌了劍的束縛,反而更能發揮威力,這,太,太,太,太他娘的沒天理了,這究竟是怎麼回事,楊過不可能這麼厲害,按理說,再過些年創出-黯然**掌-時的他,修為也不過如此才對,而今怎麼突然現在就變得如此生猛?小爺以後武功大成莫不成還要受制于楊過、郭靖這些老怪,不對,肯定是有了變故,難道?",想到這他悚然一驚,咬牙切齒道︰"該死的丘、牛,指定跟你們月兌不了關系,壞小爺大事,你們給我等著"。

少年眼珠骨碌碌轉動,腦中不斷想著平衡或消除現在這種隱患的方法,突然一條妙計涌上心頭,他用稚女敕的聲音真誠地道︰"楊大俠,你的武功好厲害,恐怕真的快趕上天下最厲害的幾個人了,我能拜你為師嗎?"。

"哦?",楊過听到少年的話頓時止了招式,頗有些興味地問道︰"小家伙,你說說天下間最厲害的幾個人都是誰?若是說的我滿意,說不定我真的收你為徒,呵呵",劍道稍有感悟,他心情好多了,也逗弄起這少年來。

"第一厲害的當然是我爹爹",少年揚眉道,一副得意的樣子,楊過釋然一笑,暗道︰"果然是個孩子",接著卻是心情一郁,他是從未曾有過少年這種幸福,接著便听少年又道︰"第二厲害的是三個人,是東邪、北丐、南帝",少年話一出楊過臉一沉,眼中卻是閃過冷冷的光芒。

捕捉到楊過的表情,少年立時知道,楊過對歐陽鋒的死沒有釋懷,繼續試探道︰"第三厲害的是周伯通、郭靖大俠",楊過听到"周伯通"還微微一笑,接下來听到"郭靖",卻是臉色一變,冷哼道︰"住口,他不是什麼大俠",發現自己有些太過激動,平復口氣,楊過道歉道︰"小兄弟,你接著說,對不起,我和郭靖夫婦有些仇怨"。

楊過呵斥少年,老者正要發作,卻被少年暗中用手勢止住,只得憤憤看著楊過,此時的少年心中大喜,面上卻裝出疑惑的表情,有些委屈道︰"楊大俠,對不起,我是不是說錯話了?"。

楊過見嚇到了少年,有些歉意,安慰道︰"你不要介懷,是我不好,這是我跟郭靖夫婦之間的恩怨,牽連到你了,實在抱歉,小兄弟"。

少年乖巧地"嗯"了一聲,抬頭看著楊過認真道︰"楊大俠,我不怪你,要是我听到別人說到仇人,也會發怒呢,而且說不定都拔劍去斬殺仇人了"。

楊過看著少年堅毅的表情,越發欣喜,覺得少年很像年輕時候的自己,做事從來都是率性而為,不會去考慮什麼後果,抬手便想撫模他的頭,少年似乎有些不適應,偏頭躲避,楊過自失一笑,又發現了少年與自己的一個共同點,卓爾不群,不共他人,看著少年,他認真道︰"你很好!"。

天真一笑,少年小心翼翼問道︰"我還要接著說嗎?",見楊過點頭,他便一揚下巴道︰"這第四厲害的是丘大俠、牛大俠還有楊大俠你了,不過,我覺的楊大俠你最厲害",說著閃亮的眼楮露出崇拜。

楊過听到"丘大俠"眼神一沉,說不清楚是什麼意味,接著又陷入回憶中的似的露出微笑,聯系到打探到的消息,少年心中明了了其中關系,這時听楊過道︰"小兄弟,這你就說錯了,牛大俠武功當在我之上,他天資遠勝于我,根基又比我扎實,我是佩服的"。

"那丘大俠呢?",少年好奇的問道,楊過臉色一變,緩緩道︰"此人,我看不透,也不知他如今到了何等境界,許是不相伯仲或是稍稍勝出于我,也許是遠超于我,卻是不好評斷"。

"啊?那不是比郭大俠和周伯通還厲害?",少年驚呼道,楊過不答話,陷入沉吟中,因為少年如今的話題,牽扯到他憂心的問題,他想找郭靖報仇,此間卻橫亙著個恩怨糾纏不清的"丘翳風",而且此時的他心意不堅,即便單對上郭靖,勝負也不問可知。

"楊大俠,我還是覺得你最厲害,過兩年肯定就比北丐啊、南帝啊的都厲害",少年看楊過有些消沉,鼓勵道。

"呵呵!好吧,借你吉言,小兄弟",楊過淡淡笑笑,突然想起來一事,問少年道︰"為何不曾听你提起黃蓉?"。

"女流之輩,如何能與大丈夫並肩?",少年皺眉道,語氣斬釘截鐵,竟是有種不容置疑的味道,楊過不由為他的狂傲之氣一愕,輕輕搖搖頭,說道︰"听你說過你的名字叫蕭少棠?"。

"楊大俠還記得我的名字,呵呵",少年不由拍手開心的笑了,此時,楊過點點頭說道︰"其實,我確實想收下你做徒弟,只是我有大仇在身,不知何日可能就命斷黃泉,收你做徒弟,不但連累你,還會耽誤你的前途,若是你有意,我可以將你送入全真教或者少林寺學藝,你意下如何?"。

少年卻皺眉道︰"不要,楊大俠,要學我也只跟你學,你不會有事的,我和洪師都幫你報仇,不就是郭靖嗎?我幫你打他",聲音雖然稚女敕,卻說的鏗鏘有力,楊過也頗為感動。

"好,你有這個心就好,可是咱們的仇人個個很厲害,不但有郭靖,還有丘大俠阻撓,關鍵時候,周伯通,東邪、北丐這些前輩都可能出來阻攔,所以你的好意,我心領了,謝謝你了,小兄弟",楊過看著少年認真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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