況且方才的天現異象,以及皇帝陛下刻意的包容,還有臨走那句,不讓南墨衣再走丟……
這顯然……不只是表面那層意思。
如今外面通緝令四起,她留在這兒,倒也安全。
南墨衣微愣,緩緩搖了搖頭,「不用改了,不過是個稱號罷了,我並不會介意……「
「好,好……「蘭若一個勁兒的點頭,眼淚還是滴滴答答的掉落下來。
他們二人又有女兒了,又有女兒了!
「傳令下去,今夜大擺宴席,歡迎珂兒回府!「
連桐模著胡須,雄渾的聲音響徹府內,也真是老當益壯。
「是!「
一干家丁仍舊熱血無比,迅速的撤離了院子,各自尋各自的職責去了。
「南……「蘭若說了一半,瞧得南墨衣笑吟吟的盯著自己,連忙揮手改口,」珂兒,隨娘來,娘帶你去找間更大些的廂房,讓你與這位公子同住。「
同住?!
南墨衣下意識的瞧了身旁的城酋堰一眼,卻見他沒有絲毫異議,一副我服從黨的樣子……
可嘴角那微微翹起的弧度,還是沒有騙過南墨衣的眼……
這個家伙……
蘭若笑眯眯的轉身在前帶路,連桐作為右相還有許多事情處理。
今日這右相府的事情一傳出去,怕是又有許多大臣要來詢問了……
發生了這等事情,還能被皇帝陛下免刑的,從古至今從未有過……
怕是這諂媚攀附之人,也要多了起來……
蘭若將南墨衣二人帶至一寬敞的廂房內,門外的雕花門不見半點灰塵,想必是有經常擦拭的。
蘭若上前推開門,只見屋內鏤空雕著許多雕花小窗,屋內擺設整齊,羅紗星帳。
一角,還有一爐檀香,正冒著青煙。
蘭若在屋內尋了些茶葉,泡了茶,便緩緩退了出去。
不管自己如何興奮,這年輕人的世界啊……還是打擾不得的。
沒準,自己很快就要抱上外甥女了呢!
瞥見蘭若臨走時那興奮的面容,一雙閃光的眸子在自己和城酋堰之間來回掃動,不由得有種無奈之感。
不論是古今,身為父母的,都很希望看到自己的兒女嫁娶吧……
屋內很快只剩下二人,南墨衣拿了兩只小杯,倒了茶,便在一旁的椅子上坐了下來。
見城酋堰仍舊筆直的站在那兒,不由得揚了揚下巴,「不坐麼?「
城酋堰挑了挑眉,將自己頭上的面具摘了下來,露出那既如妖孽,又如謫仙般的面容。
又將自己身後的長劍卸了下來。
南墨衣盯著那被黑布包裹的長劍,忽然說道,「我可以看看麼?「
城酋堰的動作止住,明亮的黑眸落在南墨衣身上。
只見南墨衣一雙眸子里印著好奇,緊緊的盯著自己手中的長劍。
城酋堰垂眸,緩緩拉開劍柄上的黑布。
光滑的劍柄,模樣非常普通,並沒有什麼奇異的姿態,整個劍柄呈現一種淡淡的銀灰色,中間瓖嵌著一顆指甲蓋大的淡金色寶石。
之前刺傷南墨衣手心的鱗片,果真不見了。
就連之前沾在上面的血跡,也消失的無影無蹤。
南墨衣捏著杯子的手指緊了緊,聲音輕微,「你的劍……」
見城酋堰只盯著它看,南墨衣撫了撫自己受傷的手心,輕聲道,「它叫什麼?」
城酋堰的嘴角輕輕勾起,微微抬眸,眼底浸滿了笑意,「衣衣真的很想知道?」
疑惑的瞧他一眼,南墨衣點了點頭。
他垂眸,手中的動作繼續,那被黑布包裹著的長劍,也逐漸顯出形狀來。
隨著城酋堰的動作,那柄淡金色的長劍終于完完全全的落入目中,且並不帶有劍鞘。
當!
茶杯落地,碎了一地的青瓷屑,濺得到處都是,淌出的茶水更是濺在了南墨衣的衣服上。
卻也無暇顧及。
南墨衣的紅唇微微張開,滿臉錯愕。
那修長細直的身段,淡金色的劍身上繪有栩栩如生的騰龍圖,淡淡的龍鱗在光芒下顯得無比清晰,長龍作仰天長嘯之狀,多多金色火焰環繞其身旁。
這是……至尊騰龍劍?!
至尊五寶的模樣,千百年前已經散落在人世間,天底下的人閉著眼楮也能畫出來,南墨衣的靈魂落在這不受寵的冷閣王妃身上,腦海里都有至尊五寶的映像。
他每天這麼光明正大的背在身後的劍……竟然是世人追逐一生……耗費一生……也未必可得的至尊騰龍劍?!
難怪……難怪能引發之前的天地異象……
可是……怎麼會在他的手中?
城酋堰手腕一轉,淡金色騰龍劍便穩穩當當握在他手中,甚至能隱隱見到劍身散發出的淡金色的劍氣,環繞在劍的周圍,可想而知這劍要是使用起來危力會有多大……
他微微掀起嘴角,伸手朝南墨衣搖了搖,輕笑道,「認識它吧?」
南墨衣從驚愕中逐漸回過神來,輕輕一笑。
倒也是。
若是城酋堰這樣的人,隨隨便便的配一把劍,還真顯得有些掉價……
騰龍劍……騰龍……
真是威風的名字……
南墨衣挑眉,伸手就要去拿他手中的劍柄,卻被城酋堰用另一只手阻住。
疑惑抬眸,只見城酋堰滿臉正經的道,「你或許不記得了,我得到它只是出于偶然。而且從前你踫過它,但是並沒有出現今天的狀況。」
南墨衣的面色微怔,心下疑惑愈盛,從前的南墨衣,當真與城酋堰很熟識麼?甚至……連至尊騰龍劍也能給她踫?
他們是什麼時候認識的……為什麼腦海中無半點記憶……
太陽穴忽然突突的跳躍起來,一雙金色的巨瞳再次滑過腦海,清晰異常,威嚴異常。
手心的傷口再次疼起來,南墨衣的頭暈眩一刻,險些摔倒。
城酋堰連忙伸手扶住她,眉頭緊皺,「怎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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