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這完美配對在接下來的十一游玩里更是被證明了……
十月一號那天下午六點我和司明到了名桂度假山莊。車剛靠近山莊,桂花的香氣就撲鼻而來,下車進了山莊,只見蔥蘢的桂樹上黃色的桂花若隱若現,芳香浸入心脾。
「好香!」司明開心地喊。
我也笑,真的很香。
有服務生迎上來,帶我們去了山莊的宴客廳。宴客廳布置得很西式,兩邊有長桌,雪白的桌布上全是各式美食,瓜果點心等。
「派對七點才開始,兩位要不先去房間休息一下?」
我和司明便隨服務生沿著宴客廳旁邊的通道去房間。到了一個房間前停下來,服務生說就是這里了。
我一愣,叫住他問︰「我們兩人一個房間?」
服務生把單子拿出來看了看,「對,你不是司先生的家屬嗎?所以你們公司安排你們兩人一個房間……」
還只是準家屬而已啊!
我想讓服務生增加一個房間,司明卻拉住我說︰「就一個房間吧,你還怕我吃了你?」臉上是好笑的表情。
我嘆了一口氣,和司明進了房間。環境很好,光線不錯,窗外還有桂樹,但是里面放著一張雙人床……
司明從背後攬住我,「好了,我們又不是沒在一張床上睡過……」
說得這麼含糊曖昧,我真想拿錘子敲他腦袋。
司明放開我,打開手提箱,說︰「先換衣服吧,我們家寧寧要在派對上美美的。」
我無語——不就是個公司的派對嗎?還特別叮囑我要穿得靚麗。
「那你先出去。」
司明聳聳肩,一臉無奈,離開了房間。
我翻開箱子,找出自己的裙子換了,又散了長發,站到鏡子前——裙子剛蓋住膝蓋,清新而靚麗的黃色,肩上是精致的褶皺,腰間是和裙子合為一體的藍色收腰褶皺。
可還差了什麼。
我把水晶色高跟鞋翻出來,嘆了口氣,還是穿上了。
型是有了,但是腳上不怎麼舒服。平時我不怎麼穿這麼高跟的鞋子,因為不適合在教室里走動,周末在家更是不用穿。
但今晚沒有辦法,穿就穿吧。
開了門,司明一進來眼楮就發亮,「寧寧你好漂亮!」
我瞪他一眼——漂亮是要付出代價的好不好!
他卻伸開雙臂抱住我,「我都不想讓別人看到你了!」
「那我換身別的?」
他松開我,「算了,他們看得見模不著!」
我笑起來,覺得他真是可愛。
只是,程笛會以什麼樣子出現呢?我看著鏡子里的自己,心里在想。
七點快到了,司明也換了白襯衫和西褲,穿得紳士一般,和我去了宴客廳。
大廳里已經有了五六十個人,散在各個角落,有的聊天,有的吃點心,有的喝酒。
我看看旁邊精美的掛鐘,正好七點,而眾人都轉向一個方向。
宴客廳旁邊的門口出現了一對璧人——程笛和郭建祥。
程笛穿著一件白色長裙,魚尾抹胸,蕾絲點綴,顯出修長而流暢的曲線,長發盤得精致,白色的珠鏈在頸上灼灼生輝。
我呼吸一滯——此刻的程笛,不張揚不華麗,卻像白色玉蘭般典雅,又如月光女神般高貴。
此刻我才這麼清晰地意識到,程笛,當年穿白色連衣裙的青澀女孩兒,如今已經是如此優雅清麗的女人了。
只是,這麼美麗的女人卻不屬于我,而是她挽著的男人,郭建祥。
郭建祥穿白色絲織襯衫,黑色西褲,也優雅成熟。
真的很般配……
掌聲響了起來,那對璧人在眾人的注視下走到中央。
郭建祥臉上是大氣的笑,開口說︰「大家最近辛苦了,難得今天有機會,大家都好好放松,和自己的家屬、同事、朋友,玩得高興!」
看來他不尚高談闊論,走親民路線。
「我們大家先來干一杯,然後是舞會,大家跳得高興,吃得高興,喝得高興!」
他和程笛端過服務生送來的酒,其他人也端起酒杯。
「干!」他豪邁地舉杯,轉向身邊,微笑著和程笛踫杯,又和身邊的員工踫杯,然後一飲而淨。
程笛也端著酒杯優雅地喝起來。
一片踫杯聲。
司明和我踫了杯,他也一飲而淨,而我小口小口地抿著酒,目光看著程笛。
程笛的目光穿過眾人,落到我身上,幽幽然然。
我的呼吸又滯了一下,因為她的目光,那如湖水般清澈而深沉的目光,似乎有什麼東西在里面如漣漪般蕩開,卻又很快消逝……
音樂響起,郭建祥牽著程笛滑入舞池。
不少人也和自己的伴侶進了舞池,有的則在旁邊看著,一邊欣賞舞池里的俊男靚女,一邊喝酒或者聊天。
司明微微彎腰,伸出手來,笑,「美麗的蕭小姐,我能請你跳舞嗎?」
我看著舞池里翩翩起舞的程笛和郭建祥,沒有什麼興致。但看司明目光期待,我只好把手伸出去,放在他掌中。
我的交際舞跳得一般,司明小時候就在他媽媽的指導下練過舞蹈,反而更擅長。
在優美的音樂中,在司明的帶動下,我慢慢找到了感覺,開始旋轉起舞,在舞池中滑動。
不期然間,就與程笛和郭建祥相遇。
郭建祥投來笑容,程笛臉上也是淡淡的笑。
司明回以一笑,我也會回以一笑,只不過他是真笑,我是皮笑肉不笑,因為那麼美的程笛,曾經屬于我的程笛,如白色玉蘭般,如月光女神般,動人心魄,現在卻屬于攬著她的男人……
我和程笛的目光交錯又滑開,小蟲子開始噬咬我的心髒,讓我的心狠狠地澀,嘶嘶地痛,卻無法驅除。
一曲跳完,我離開舞池找了個沙發坐下。
「不跳了?」司明問。
「不跳了,這鞋子我太久沒穿,弄得我腳痛。你去跳吧。」
我知道他其實喜歡跳交際舞,就推他去舞池。
「你不吃醋?」他看著我,笑。
我心里想,我吃醋,而且吃得很厲害,但不是吃你的醋,嘴上卻說︰「你去吧,有什麼好吃的,難道跳個舞就有什麼了?」
「寧寧你一向這麼大方,就不能小氣一次?」
我斜他一眼,「你還要我一哭二鬧三上吊啊?我可是新時代的新女性!」
司明笑,離開我朝舞池走去。
第二曲又響了起來。
司明在舞池中和一個女同事跳著,程笛和郭建祥也沒有離開舞池,再次翩然起舞。
程笛的手搭在郭建祥肩上,郭建祥的手在她腰際,兩人進退旋轉間將全場的目光都吸了過去。男人的目光都落在程笛身上,不少女人的目光也落在程笛身上。
我的目光,也黏在程笛身上。
這麼美好的畫面,我該好好欣賞的,可是看著舞池中的璧人,我心里卻在冷笑——真是默契,這默契可不是跳一兩次就能有的,敢情你們經常在家里跳吧,還真是有情調!
我端起酒杯喝了一口,強迫自己移開視線。
長桌上的點心還真是豐盛,香橙果凍,糖果烤腸,蛋黃酥,慕司蛋糕……饞得我掉口水。我端著水晶小托盤一樣一樣地吃,借口月復之欲來轉移注意力。
正吃著慕司蛋糕,一個聲音從背後傳來,「你很餓嗎?」
我轉身,程笛站在我面前。
我笑了笑,「對啊,我還沒吃晚飯呢,本來以為來這里就有晚飯吃,誰知道沒有,只好吃點心充饑了。」說得自己可憐兮兮的。
她沒答話,卻從桌上扯了張紙巾,抬手抹我的唇角。
我愣住了,因為她突然的寵溺,好像我是只乞食的小貓咪。
然而反應過來後我心虛地看了看周圍——還好,這是角落,沒人注意到。
她看我的表情,冷笑一下,轉身離開。
來無影,去如風。
看著她優雅的背影,我心里嘆氣——都不是十幾歲的孩子了,這樣的曖昧有點過火。
我又去端香橙果凍,司明回到我身邊,笑著說︰「我完璧歸趙了!」
我遞給他一盤蛋糕,「知道了,哪兒也沒缺,吃蛋糕吧。」
他笑得開心,「你變成饞貓了啊!」
「我是饞貓你不一直都知道嗎?」我瞪他,「你去跳你的吧,和你的新同事多聊下,我吃得很哈皮,不用管我。」
他撇了嘴角,「寧寧你這是體貼還是冷淡啊?」
「你就當是體貼吧啊。」
看我專心對付美食不想理他的樣子,他無奈地嘆口氣走了。
美食在喉,可是心里卻不痛快,因為廳里另一邊正踫杯的那對璧人太過扎眼。
郭建祥溫柔地笑,程笛回應,一顰一笑都情意綿綿。
真是的,非要在人前秀你們的恩愛嗎!我惹不起,還躲不起嗎!
我端起香橙果凍,離開舞池,朝休息的房間走去。
然而我心里氣惱沒留神腳下,快到房間時竟然崴了右腳。我一手托著果凍,一手撐著牆壁,看著自己的高跟鞋,真想月兌掉直接光腳走人,但又怕被人看到毀掉我撐了一晚的形象,只好慢慢地挪。
後面蹬蹬的聲音響起,我心里想︰千萬不要是你……
卻真的是她,程笛……
她走到我身邊,並不說話,而是拿過我的果凍扔到垃圾桶,然後扶著我走。到我和司明的房間了她卻不停,扶著我拐到另外一個角落。
「我的房間是126……」
「我知道,到我的房間。」
我和司明的房間是126,程笛卻把我扶到了129。
她扶我坐到床邊,然後打電話給山莊服務台,說送冰鎮礦泉水和紅花油來。打完電話,她低身去月兌我的鞋子,再月兌去我的絲襪,把我的右腳放到床上。
她的手觸到我腳上的皮膚,我心里跳了一下,覺得十分不妥,于是說︰「借我手機用一下,我打電話給司明。」
她掃了我一眼,「你確定他帶手機了?」
我才想起來出門前因為不方便我和司明都把手機留在了房間。
她臉上罩霜,冷笑著說︰「你離開他一會兒都不行嗎?」
又帶上刺了,可我心里的火還沒地兒發呢。
正在猶豫要不要頂著她的火氣再讓她找司明過來,她卻坐到我身邊,輕輕抬起我的腳放在她腿上,用指月復按揉我的腳腕。
我呲牙咧嘴,眼淚都差點出來了。
她抬頭看看我,抿了抿唇,想說什麼又沒有開口,只是放輕力道揉著。
她打扮得如月光女神般,卻在專注而輕柔地揉著我的腳腕。這樣的溫柔,我似乎承受不住……
我想起上次我騎自行車帶她,她裝作閃了腿後我的表現——我只是在旁邊看著,什麼也沒有做。而她此時卻可以如此關切,沒有語言,卻用溫柔將我籠罩……
又想起這些急救措施還是七年前她因為我去學的,因為我常打球,她就買了本《運動急救常識》,每天復習完功課後看。
可現在才派上用場……
我胡亂想著別的,疼痛也減輕了些。
突然有人敲門,是服務生送了冰鎮礦泉水和紅花油來。她用礦泉水澆濕了帕子,然後把帕子放在我的腳踝上,疼痛慢慢又減輕了些。
我看她額頭滲著薄薄的汗,從床頭抽出一張紙巾,給她抹汗。
她一動不動,凝視著我。頭頂微弱的光打過來,她的輪廓那麼美,讓我想吻她。
我看著她,她看著我,然後握住了我的手。
就那麼對視,仿佛天長地久……
她的身子慢慢前傾,向我靠近。
她的動作讓我瞬間驚醒,猛然抽回了自己的手。
她停下來,看著我,沒有表情。
沉默了一會兒,我開口說︰「你幫我找司明過來吧。」
她盯著我,寒氣逼人。
但我不屈服,倔強地看著她。
終于,她起身離開了房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