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和歐陽俊宇下樓去大宅後面的訓練場,每天早上他們都要鍛煉,她看到秀秀也在,她的哥哥正在和秀秀說什麼,秀秀沒有了昨日的拘瑾,虔誠的似乎在聆听她哥哥的教導。獒叔在離他們很遠的地方練沙包。
她走了過去,她哥哥看到她露出燦爛的笑容,一如朝陽,仿佛昨晚的一切只是一個夢,她想昨天肯定是做夢了,她居然夢到哥哥哭了,她的哥哥才不會哭哩,原來是錯覺啊。
她走過去跟他哥哥對練,秀秀這時才知道,柏凰蜜居然有很高的身手,他看她跟她哥哥對打,招式干脆利落,虎虎生風,她的武功招式超漂亮,就像是舞蹈,但是又充滿了力量美,他看的呆了,他什麼也不會,他只會跑步,頓時他想「人跟人之間的差距咋這麼大呢?」
歐陽俊宇和獒叔對打,歐陽俊宇被獒叔打的嗷嗷叫,他求饒說「你跟蜜兒對打的時候,也不見這麼用力?」獒叔看他一眼不說話,歐陽俊宇揉揉被打疼的部位,欺身又攻了上去•••
他們都有很高的身手,柏凰蜜是最弱的,因為沒人舍得太操練她,沒人敢讓她「受傷」,包括獒叔。
她的身體不允許,她不能受一點點的傷••••
他們接著弄那本法典,只是他的哥哥一天都在四樓辦公室不知道在干啥。
第二天一大早她居然看到托尼哥哥了,她以為出現了幻覺,她揉揉眼楮,托尼沖她笑著張開了懷抱,她走過去,真的是托尼哥哥。她露出開心的笑容撲到他的懷里。
托尼是個美國人,二十五六歲,金碧眼,長的非常高大,白白的皮膚非常的英俊。『**言*情**』他抱起她叫她「baby,好久不見」,蜜兒開心的在他臉上親了一口,他也回吻她。
當天上午,托尼和他哥哥拎著行李出了門,臨行,他哥哥在門口輕輕的擁抱她說「妹妹,哥哥出門幾天,你好好的,不要亂跑」。她乖巧的點點頭。
五妹死了。
她們的村子半夜遭遇了百年一遇的大暴雨,暴雨引了泥石流引起山體滑坡,全村無一生還。
那天正適逢周五的晚上,學生們都從學校放假回家,那時已經下了好幾天的大暴雨,村里的老人說從來都沒有見過這麼大的暴雨,大約是晚上11點的樣子,村子里停電好幾天了,村長正蹲在門口看著傾盤的暴雨抽著他的旱煙,吧噠吧噠,他沒有點燈,黑暗中只見到旱煙上出的一點星星火光。
忽然就听到山上轟隆隆的聲響,像萬馬奔騰,接著前方黑乎乎的什麼東西就撲面而來,速度快的來不及反應,村長剛站起身泥石流已經撲面而來,迅速淹沒了整個村子,接著轟的一聲,後山山體整體進行了垮塌,瞬間就在原來村子的位置形成了一座新的小山,一切都在瞬間生,沒有人能反應過來,也沒有人跑出來,也沒有人知道。
離他們最近的村子要翻過一座山頭,大約要2個小時,鄰村的老人說當晚听到很響的聲響,有人想過去看看,但是第二天又是連綿的傾盆暴雨,無法出門。暴雨一下三天終于停歇,山上到處都是泥濘還有小量山體滑坡造成的坍塌,沒人敢出門,直到有戶人家牛受了驚跑了他們來找牛,翻過山頭就被眼前的景象驚呆了,原來村子的位置已經消失的無影無蹤,一座新的小山堆在了那里,那人驚的半天站在那里沒有動,他世世代代住在這里,而且他的姐姐也嫁在這里,他愣愣的站在那里腦袋蒙,許久都沒有反應過來,他確定這個位置就是村子的位置,他不會認錯。他哭嚎著趕緊回村叫人來幫忙,鄰村全村的人都來了,他們愣愣的看著原來村子的位置形成的小山,全部失聲痛哭。
有人反應過來要趕緊報告政府來救援,可是村子停電好幾天了,沒有電話,鄰村有一個外地打工的剛好這幾天回到了村子他有手機,但是手機根本就沒有訊號。于是這些淳樸的山里人叫了幾個身強力壯的男人連夜走出大山,他們冒著暴雨足足走了一夜終于趕到了最近的鄉鎮,撥通了政府部門的電話。
政府迅速反應來救援,但是傾盆的暴雨又開始連綿不絕,救援直升機無法起飛,後來強行起飛這些最可愛的解放軍戰士在這種惡劣的天氣下仍然強行進行了速降,他們沒有帶任何的設備,因為沒法帶來,他們來到了這個村子,可是哪有村子的痕跡,垮塌的山體還在不停的小規模的垮塌,他們含著眼淚冒著傾盆的大雨只能用手扒,鄰村的男人也來幫忙,可是山體滑坡造成的小山足有十幾米高,他們被壓在了十幾米深的泥漿和土層里。
當晚更多的救援部隊到了,大型設備無法開進來,這群也不過才十**歲的解放軍戰士他們只帶來了鐵揪,他們含著熱淚在傾盆的暴雨下依然沒有放棄,蒼天有淚,連綿不絕,暴雨一下又是三天,傾盤的暴雨迅速在原來的位置形成了一個堰塞湖,水位越來越深。人們看著越來越深的水位跪倒在地上,「蒼天啊,為什麼要對待這群淳樸而又善良的人們啊•••」
柏凰 接到消息的時候已經是半年後了,是當時一位也參與過這部記錄片拍攝的一位志願者,也是當時他們6個人中的一個,他是名攝影師。他來中國內地為一家雜志拍攝地理圖片,他當時在黃土高原,借宿在一當地人家,晚上當地停電,他躺在床上閑來無聊,床邊的牆上很殘破所以糊著報紙,他借著煤油燈昏黃的燈光看到了糊牆報紙上的這則新聞,那則新聞貼的位置正對著他的枕頭,他一翻身就看到了,他用他有限的中知識讀懂了這則新聞驚的不能自己,連夜打電話給托尼,他跟柏凰 不熟,他跟托尼是好朋友。托尼在網上查找這則新聞確定了就是他們曾經去過的那個村子,他不顧時差馬上打給了柏凰 ,同時登上了飛往香港的航班。
他們三個在當年的那個小鎮上進行了匯合,第二天一早在當地人的帶領下走了一天山路依然是在傍晚的時候來到了以前的那個村子,他們被眼前的景象驚呆了,那里的地質地貌已經完全生了改變,原來的青石橋、村子全不見了,他們曾經去抓過魚的梯田也不見了,那里現在成了一個湖泊,藍藍的點綴在山間,若不是當地人確認是這個地方,他們根本都不相信這是原來的那個村子。他們三個站在湖邊,久久無法言語。
當晚他們在湖邊露營,晚上他夢見了五妹,還是當年的模樣,她站在青石橋上沖他溫暖的笑,清澈的眼楮像山澗清清淺淺的溪水,清秀的臉龐,她叫「哥哥,你來啦」,他從夢中驚醒,淚流滿面。
第二天,他們離開了那里。
他依著當年的路線,轉道從深圳回到了香港,托尼沒有再回柏凰大宅他直接登上了飛回美國的航班,那個攝影師順道去了張家界拍地理圖片。
他依然是在傍晚時分回到了柏凰大宅,他看到了他9歲的妹妹柏凰蜜。她正坐在門口的院子里畫一副畫,獒叔坐在她的身旁,她穿著一件粉色的及膝連衣裙,簡單的設計,微風吹來,裙擺輕輕的打在雪白的腿上,額前的劉海上別著一只小小的粉色蝴蝶夾,長長的頭披散下來,長及腰,美麗的大眼楮水光瀲灩,在落日的余暉下美的炫目,他沖她露出燦爛的笑容,她的妹妹抬頭看見了他,她扔下畫筆朝他跑過來,歡快的叫著「哥哥,哥哥」,一如當年。
他緊緊的抱著他的妹妹,他想起了當年那個重重草筐之下彎腰艱難前行的女孩,她再也來不及長大了,她長眠在了湖南苗疆大山那幽深的水底。
他以他妹妹的名義對當地進行了捐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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