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在仙度瑞拉的和解下,爭吵聲消失了,但取而代之的卻是一車子的沉默。
她直接開著車回到了酒館,畢竟車上的人們也沒有繼續呆在那里的心情。
停下車的仙度瑞拉,立刻拉開了浴室的門,「她還沒醒嗎?」
艾莉絲站在水盆前,手扒在邊緣往里看。
上車後,艾莉絲就一直呆在這里陪著至今未醒來的她。
盡管人魚的體溫本來就是冰涼的,面無血色也是很正常的……
但這樣的且遙卻像是一具人魚尸體一般躺在里面。
唯一能證明她還活著的,是偶爾冒出水面的水泡,「咕嚕嚕……」
「她真的只是缺水嗎?」艾莉絲不忍心看下去,「我們還是帶她去看醫生吧!」
現在這種情況,的確十分反常。
就連仙度瑞拉也開始意識到不對勁。
「醫生嗎?」她是覺得沒什麼用。
「嗯,如果去醫院看醫生的話,一定會好起來的!」說著,艾莉絲就打算去找醫院了。
「你冷靜一點!」仙度瑞拉趕緊拉住她的手。
聊以行國正坐在沙發上,裝作四處看看風景地發著呆,就听見從一牆之隔的浴室里,一直傳出著什麼聲音。
他遲疑了一會兒,還是前往了聲源地,正想著看似自然,盡管其實是很不自然的切入話題。
就听到了一句似乎很不得了的話,「要是再晚一點,她死了怎麼辦?」
「誰要死了?」
他看了看面前這兩個說著不明所以話的家伙,瞥了眼一旁存在感十足的水盆。
……
呆了半晌,這才想起,艾莉絲似乎曾經對他說過什麼。
「她怎麼了?」
艾莉絲想起這件事就生氣,「都已經過了幾天了,你現在才想起來問嗎?」
仙度瑞拉生怕又吵起來,趕緊連拖帶拽得把聊以行國給拉出了浴室,並關上了門。
「小遙遙從電視台出來以後,臉色就不是很好。雖然我們說了幾句話,但她沒多久就突然暈過去了。」仙度瑞拉解釋著,「你也不要怪艾莉絲心直口快,她畢竟和里森斯與小遙遙呆在一起那麼久,見到你對他們那副態度,多少會生氣。」
聊以行國瞄了眼浴室的門,「她是因為缺水才暈倒的嗎?」
「因為她這段時間一直為了比賽的事在忙,沒怎麼補充水分,所以八成是因為缺水。不過我想,應該還有其他原因,比如說受到刺激,情緒失控,導致她的精神狀態也不是很好。」
他回想了一下那天的情況,「所以你想說什麼?」
「老實說,我也不知道她究竟是因為什麼才受到刺激。是因為和你吵架呢?還是因為彈鋼琴呢?不過按照我的觀察,我是覺得……彈完鋼琴以後,她就很不對勁了。」
「她是不是彈鋼琴的時候,想起了什麼不太好的事?」
「有件事你是不是不記得了?她跟你們一樣,不記得自己以前的事了。」
「誒?」愣了好一會兒,他才想起,的確有這麼一回事,「這件事,你和我說過。」
「她似乎也不記得自己會彈鋼琴的事了,所以彈鋼琴的時候,對于自己能輕松彈出來,很意外吧?」
為什麼他覺得他十分了解這種心情呢?
他突然好像能理解,為什麼那天看著她那副樣子,會想起不久前的自己了。
「她肯定是回憶起了以前的事,」他十分肯定地說著,似乎已經確定就是這麼回事,「而且是不好的事。」
「她到底是回憶起了什麼,我們大概永遠都猜不到。不過有件事,我一直都很在意,」仙度瑞拉朝聊以行國和他的雙刃投去意味深長的目光,「你的雙刃上,刻著她的名字。」
他本來也很在意。
但在經歷了那麼多事以後,因為關注的方向變了,反而差點忘記這件事了。
現在想來,這依舊是件沒辦法逃避的事。
「為什麼?」有一股血涌上頭的眩暈感,「這到底是為什麼?」
仙度瑞拉攤了攤手,「如果還有人能回答這個問題,應該只有她和你了。」
他覺得那些謎團的答案,就藏在被遺忘的鋼琴里。
因為那是目前為止,唯一能喚起他過去回憶的東西。
「果然,」他閉上眼楮,「我還是得回去。」
結果他還沒到達事務所,就又受到了攻擊。
被砸中的他在短暫的失去意識後,開始掙扎起來,努力想要爬起來。
但還沒等他爬起來,第二波又來了——隨著拋物線,石塊接連砸到了他頭上。
他頭暈得簡直無法動彈,甚至是已經感知不到其他打到他身上的東西。
「你既然要攻擊我,至少給我個理由吧!」他在喪失視野的情況下,朝著四周大喊,「我和你到底是有什麼仇!」
一陣沉默,就在他以為不會得到回應之後,不知從哪里傳來了笑聲,「庫庫庫~」
「一直攻擊我的就是你吧!」他努力想要辨別笑聲的方向,但還是找不到,「你到底想怎麼樣?」
對方「庫庫庫」地笑個不停,「才過了多久,你就已經不記得自己曾經做過什麼了?」
「我以前做了什麼?」他意識到了什麼,「你認識以前的我?」
「還想裝傻嗎?」他操控著物品朝他打了過去。
他吐了兩口血,憑著一口氣,開啟了隱身狀態。
他好不容易躲過那人,跌跌撞撞地回到了事務所,也不知什麼時候關閉了隱身。
「你這是怎麼了?」站在走廊上的文森特朝他走了過來。
他難受地坐在走廊的牆邊休息著,「我,我沒事……」
「對了,我在攝影棚撿到了這個,是你的嗎?」文森特從懷里掏出了什麼。
他努力睜開眼楮,朝那東西望去,在一片模糊過後,就看見了十分眼熟的通信器。
原來他弄掉了嗎?
「是我的,」他掙扎著,想要伸手去接,「謝……」可他話還沒說完,「咳啊……」
文森特將一把刀子捅進了他的心髒。
「你……」他難以置信地看著這一幕。
「我跟你一樣,並不是替身。」面前的這位文森特說著,又捅了一刀,「所以你該知道了吧?我為什麼要捅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