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那一腳踢的,他多少恢復了些神智。
他努力地想要看清眼前的人,就恍惚听見對方的聲音,「這繩子該怎麼辦?」
話音剛落,他就腦袋朝地的掉了下來。
他還沒明白是怎麼回事,對方又開了口,「誒,你別走啊!」
然後那道身影似乎追著什麼跑開了。
他掙扎了一下,將他雙手綁在身後的繩子還是掙月兌不開。
這時,有什麼伴隨著奇怪的聲響蠕動到了他的面前,先是有什麼戳到了他的背,然後他就被什麼給卷了起來。這個長而粗糙的東西,似乎是有生命的,一直發著力勒著他的身體。
「嘖嘖,」剛剛一直在說話的人回來了,「真慘吶。」
黑暗中,有什麼也悄悄地朝著來人也伸了過去。
那人往後一躍,與它保持了距離,然後找到了剛剛一起掉下來的亞德里恩。
抱著亞德里恩的腦袋,朝著洞中湖一點一點地把他的身體拖過去。
眼瞧著那巨大的章魚也朝自己蠕動過來,來人圍著洞跑起來,將章魚引到一個角落里,然後又回去拖亞德里恩。
反反復復幾次,終于將他拖到了湖邊。
他脖子被勒的發個音都覺得喉嚨痛,「你……」就這麼走了嗎?
居然感嘆了一句慘,就視而不見地跑了?
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錯覺,卷著他的東西,似乎把自己往它的嘴里送。
他用腳踹了踹它的眼楮,並踩著它眼楮上面凸出一塊的頭,以此作為抵抗。
他和這家伙開始了拉鋸戰,它將他拉得越發靠近它的嘴的時候,他又靠踹眼楮和踩著那頭來保持距離。
然後反反復復,反反復復,反反復復。
「哎呀,你還活著啊。」那人似乎又回來了。
「你……」他掙扎著,一邊防範一邊朝來人望去。
「嗯?」
「快點……」好不容易忍著喉嚨處的疼痛擠出兩個字。
「什麼?」
「救……」他期待地等待著對方的反應。
「你說什麼?」那人還將手放到耳後,作專心听狀,「我听~不~見~」
「你……」他簡直不敢相信地看著來人。
「你……咳呃……」他因為喉嚨處的劇痛而立刻閉上了眼楮。
「好吧,不逗你了。」來人後退兩步,彈起一直抱在懷中的豎琴。
先是朝章魚施放了眩暈技能,成功暈住以後又開始施放攻擊技能。
在她吸引到了足夠仇恨的時候,那章魚把聊以行國隨手往旁邊一丟,就朝她爬了過去。
「那個誰,你趁這個時候往那邊滾一滾。」她朝那湖指了指,「等會兒我好通過水路把你救出去。」
傷痕累累癱倒在地的他,努力想站起來,腿部卻因為受傷和疲憊而支撐不住。
雖然覺得不甘心,但還是朝那邊滾了過去。
見他快滾到湖邊了,她趕緊把章魚朝一個小角落里引,然後再快速地從另一邊向湖邊的他跑去。
然後蹲下來,將他的胳膊搭在自己肩上,一只手扶著他的腰,一只手捂住了他的口鼻,帶著他一起跳下了湖。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身上有傷口的緣故,到了水中雖然有一瞬間的清涼,但傷口卻越來越痛。
加上無法呼吸,他有些難受地掙扎著。
「別動,」她更加用力地捂著他的口鼻,「你是想死在這片海嗎?」
他覺得就算沒有因為那只章魚死,他總有一天也會因為這個家伙死的。
不對,他已經因為她死了一次了。
「咿——」她看著身後發出嫌棄的聲音,遠遠就看見那章魚追了過來。
「你會游泳嗎?」只見他又是晃腦袋,又是掙扎著想說話,她完全無法明白這意思,「算了,你先上去——等我吧!」
然後她就用魚尾把這家伙拍出了大海。
而這家伙也沒有變成流星,只是狠狠地砸向了堅硬的礁石。
在他從礁石上滑下去,要掉進海里的時候,亞德里恩拉住了他,並把他拉了上來。
兩人就這樣呆在大海中的一塊礁石上,遙遙望著有點遠的沙灘。
聊以行國雖然會游泳,但是他覺得他這狀態……有點不太妙啊。
亞德里恩瞄了眼他渾身這傷勢,接下了這個救苦救難的任務,游回去的時候把他帶上了。
然後兩人倒在了軟軟的沙灘上,覺得他們簡直跟剛去西天取完經一樣。
聊以行國有些在意地扳了扳身子,朝看似風平浪靜的海面望去。
她簡直不敢相信,這只在岸上還動作那麼遲緩的章魚,到了水里簡直跟開了掛一樣的快速。
她覺得她快撐不住了,然後迅速朝沙灘游了過去,終于在那家伙之前上岸了。
在她從水中竄出來的那一瞬間,一旁的兩人都驚呆了。
「你沒事,」聊以行國剛開口,就見到那章魚也竄了出來,「吧……」
正當他下意識地往後挪了挪,就發現眼前的章魚行動遲緩,而她簡直跟逗剛學會走路的小孩子一樣,朝它勾了勾手指。
「它的目標是我,你倆就在這呆著吧。我去把晃一圈,把它甩掉了再來跟你們集合。」
說著,她就朝樹林里奔了過去。
當她已經消失在了他們的視野里的時候,這只章魚還在他們的面前緩慢的蠕動。
似乎沒過一會兒,那章魚就轉過身去,看都沒看他們一眼,十分安靜的,乖乖回到了海里。
雖然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但聊以行國還是深刻的認為︰這只章魚一定不是剛剛把他攻擊成這副慘樣的那只章魚!沒錯!一定是這樣!
然後兩人又看著毫發無損的她,從樹林中悠閑地走出來,掃了眼聊以行國身上的傷,嘆了口氣。
有些恢復過來的聊以行國瞪著這家伙,用沙啞的聲音問道,「你這個時候不是應該在監獄里關著嗎?」
且遙用手指繞了繞她亞麻色的頭發,有些漫不經心地答道,「因為是第一次進監獄,所以象征性地關了一會兒,然後就給放出來了。」
「居然就這麼輕易地把你給放出來了?」聊以行國被這麼不負責任的監獄長驚呆了,「像你這麼危險的家伙,不是應該多關一段時間以示懲戒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