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著天已經蒙蒙亮了,我向外‘撒麼’了會兒,問他道︰「別光顧了說話啊,到沒啊?」
他一看表說︰「媽呀,快五點了,不好意思啊老師兒,你看我這一拉起呱兒,忘記點兒了!前面不遠就是機場,車子不讓開過去了,我領你過去。」他說著開門下車,又很熱情的幫我拉開車門,安慰我說︰「別擔心,咱們跑過去,一會兒就能到了。」
他一直把我送上檢票口,才揮手和我道別。我甩給他一百塊錢,也沒讓他找零,反正這些錢以後就用不著了,樂得多給他一些。
到了xx市後我直接回家,把我收集的一些電子設置,我的筆記本,還有一些紀念品和其它一些小玩藝兒,凡是能帶的隨便打包後全部收進了儲物戒指里。我打量著這間我生活了五年的房子,心里別是一番滋味。馬上要離開了,說不留戀,是假的。
下午的時候我鎖上門,帶上鑰匙,驅車向郊區我叔叔家里駛去,自從我做了這一份工作,因為長期在外,就很少去看他老人家了。當然我也並不擔心,因為作為我的法律監護人,我相信政府部門一定會給他很多照顧,也許他拿到的養老金比一般工人的工資還要高。
叔叔已經退休兩年了,這兩年養尊處優,身體已經明顯發福,外表看去,再也看不出他曾經是來自農村的鄉下老漢。他居住的這套房子還是我二十四歲的時候幫他買的,當時只花了八十多萬,現在就算給他二百萬,他也不會出手了。叔叔有一子一女,兒子已經成家,女兒也讀了研究生,如今已經參加工作。對這個叔叔,我是從心里感激的,在我父母沒有去世的時候,他與我家的關系並不好,主要還是因為我家富而他太窮,窮的連個媳婦也沒討上。可是我父母去世後,他毫不猶豫的擔負起養育我的責任,我家的財產他絲毫不取,收入所得全部用到了我身上。直到我十六歲時考上高中,年已三十五歲的他才取了嬸嬸。嬸嬸是領村的寡婦,原來的丈夫死于車禍,嫁給叔叔的時候已經生過一個兒子,因為要給原來的婆家留後,那兒子並沒有隨她一起嫁到我家。我高中時便開始在學校寄宿,很少再回來了,對于這個新來的嬸嬸,總感覺像後娘一樣怪怪的,因此也很少和她說話,如今已經長大了,自然也就沒有那種感覺了。
叔叔見我回來了,高興的放下澆菜的水壺,沖屋里大叫道︰「惠蘭,快看是誰來了!」惠蘭便是我嬸嬸的名字。我打量著院子四周,發現那些開闢出來本來用來種花的地方,全部被叔叔種上了蔬菜,心里不禁苦笑,叔叔雖然已經住進了城區,甚至比城里人還富裕,住上了大多數城里人也住不起的別墅,可是骨子里還是農民的思想。
嬸嬸答應著從房子里出來,腰里還系著圍裙,她與我目光相遇,也是一臉的驚喜,高叫道︰「小文!哎呀快進屋~~」她激動的在圍裙上擦了擦手快步走過來扶住了我,「我和老孟這些天一直念叨,說小文也不來了,今天可盼到你了。」嬸嬸把我迎進房里,一時激動的不知如何是好,然後突然想起什麼似的急忙擦桌子給我倒水。我心中感動,急忙阻止她說︰「嬸嬸你別忙了,我又不是啥親戚。」
嬸嬸听了我的話,挨著我坐的沙發搬來一把小凳子坐下,然後嘆了一口氣,說道︰「小文啊,如果沒有你,咱家哪會有今天啊!」說著竟流出了眼淚,嬸嬸又急忙站起來,扭頭拭去眼淚,然後又說道︰「你先陪你叔叔聊聊天,嬸嬸去買菜,今晚上嬸嬸給你接風,讓你嘗嘗嬸嬸新學的手藝。」
叔叔這時已經走進屋里,聞言接口道︰「你嬸嬸最近參加了一個廚藝培訓班,燒飯的本事可比以前好多了,你這次回來一定多住幾天,好好嘗嘗惠蘭的手藝。」
我暗自嘆了口氣,決定剩下的日子全部用來陪他們二老。于是笑道,「好啊,我一想到就饞了呢,好期待嬸嬸的手藝,呵呵……叔叔你打電話讓斌弟和媛妹他們都來吧,我這次離開不知道要到什麼時候才能再回來,想見見他們。」
叔叔答應著,去內屋打電話了。我站起身來仔細打量著叔叔的家,與我剛買時並無多大變化。房子里所有的家具都是實木家具,在當時也是很少見的;以前買下這套房子時四周還很荒涼,現在都已經蓋滿了房子。這里交通發達,空氣也非常好,已經是xx市的黃金地帶了。
叔叔的兩個孩子中,媛媛與我的關系是很好的,因為她大學的錢都是我出的,我雖然不經常來家里,但是一有時間總會去學校看望她一下。因此接到電話後她也是第一個趕來的。媛媛是一個熱情奔放的女孩子,父母的農民氣息完全沒有影響到她,她長的很像叔叔,不過眼楮像嬸嬸。剛來到家里,媛媛便扔下包向我跑來,一把抱住我說︰「哥哥你今天怎麼有時間回來了?害得人家連假都沒來得及請,回去又要被老板罵了。」
我哈哈大笑,說︰「誰敢罵咱家媛媛,我打他**。」
一會兒孟斌一家三口也趕來了,他的小兒子已經在上幼兒園了,因為很少見到我,對我還有些陌生。不過當我像變戲法似的拿出許多小玩藝兒給他時,他便什麼都忘記了,開始不停的叫著伯伯,纏著我和他一起玩。
晚上我們吃了一頓團圓,感覺像過年一樣熱鬧。大家都還有事,也不能在家里多待。孟斌一家第二天一早便走了。臨走時我把身上的錢全部給了他,他也是一個很有志氣的人,並不靠父母的錢過活,如今有了自己的小家庭,生活雖然不愁,但自從有了孩子,還是很需要錢。三天後媛媛也走了,走時我把我房子的鑰匙留給了她,我的車鑰匙也給了她,我並沒有給她解釋太多,只是說我要出國了,這一去可能要很久才能回來。她很干脆的收下,把車開走了,她知道我的身份要比叔叔他們多一些。
閑言少敘,且說十天後的中午剛吃過午飯,突然有一種很特殊卻又很熟悉的感覺涌向心頭,我知道茫野大哥來了,他不願意和我叔叔他們見面,我自然也不去勉強他。與二位老人家告別後我便出門了,跟著感覺一直向南邊一個小公園走去。那感覺很奇妙,仿佛茫野大哥在我的視線走動一樣,他的每一個動作我都能看到,我知道他正坐在公園里的秋千上慢慢蕩著等我。
「都處理好了嗎,兄弟?」茫野扭頭看向我,他的打扮比我更酷,腳穿著噌亮的皮鞋,黑色的褲子,上身夾克,冷酷的臉上戴著一副寬大的墨鏡,活月兌一個黑幫大佬。
我微微點頭,低聲道,「好了。」